第80章 “是啊,你不是說我心……
沒有徐亦成參加的月考,年級前十名都鉚足勁兒要争奪第一的寶座。
盡管甄思安并沒有這種“鴻鹄之志”,甚至連進年級前十名的目标都沒有,但這仍舊不妨礙她也鉚足勁兒地備考。
很快,月考成績出來。
甄思安拿到自己的成績單後簡直要被驚呆了,如果徐亦成此刻在她身邊,她可能會不受控制地抓緊對方的衣袖,用手上的力度來诠釋內心的激動程度——年級第13名,這是她有史以來所取得的最好成績!
然而,一旁的耿馳在拿到成績單後的心情可就沒有那麽陽光燦爛了。原本沖着年級第一去備考,可最終的排名卻只是第12名。
看來,每天晚上熬到十點鐘已經不能滿足于他的成績需要了。耿馳心想,也許要再多學二十分鐘。
在徐亦成離校參加專項培訓班的這段期間,甄思安按照自己之前說的,始終沒有聯系過他。
盡管她很想将自己考到年級第13名的消息告訴對方,但她知道,一旦在電腦上打出那些文字并點擊了“發送”,那麽她接下來一定會成天期待着下次開電腦的日子。
這種期待,是一件極其消耗精力的事情。因此,連着兩次可以上網的機會,都被她給主動放棄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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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初,高三的學生迎來了高考。偌大的校園失去了高三生,仿佛被抽走了一半的精氣神。
高考那三天,一想到葛雯欣和韓旭輝此刻正在考場上埋頭做題,甄思安就緊張得不能自持,似乎比她自己走進高考考場還要可怕。
幸而那三天過得極快,只是,她沒有想到,高考剛一結束,葛雯欣和韓旭輝就回到學校找了她,并給她贈送了一份厚禮——足有四十公分厚的高考資料!
甄思安原本不知該笑還是該哭,但聽到韓旭輝說“一中高三學生的備考資料在其他高中可以賣出好幾百塊錢”這句話後,她決定還是笑一笑。畢竟白拿“幾百塊錢”,是該高興的。
按照徐亦成參加預招班的時間計算,他應該會在期末考試前回到學校。然而,臨近期末考試,甄思安卻并沒有收到任何關于他要返回學校的消息。
由于上次月考成績不錯,這次甄思安給自己定下的目标是沖進年級前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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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試當天,按照上次考試成績分考場、排座位,耿馳坐到了甄思安的前面。
他坐下後,趁老師還沒有到教室,轉身與甄思安說道:“小甄,我能問你一個比較私密的問題麽?”
私密?什麽叫私密?能有多私密?甄思安想了一瞬,簡單甩出兩個字:“不能。”
“……”耿馳露出不爽的表情。
甄思安視若無睹:“馬上要開考了,轉過去。”
耿馳偏偏不聽她的話,非但沒有轉過去,還繼續說:“你都不好奇我要問什麽?”
“完全不好奇。”
“完全”兩個字令耿馳有被氣到,他說:“好奇心是人的正常心理,你沒有好奇心,說明你心理不正常。”
甄思安淡淡微笑:“我就是心理不正常,我是變态。”
“……”耿馳再度無語。
其實,他想問的不過是甄思安每天晚上都學到幾點才睡覺,畢竟她上次能考到年級第十三名,實在進步巨大。他原以為自己說“私密”二字會引起她的聊天興趣,萬沒想到這家夥完全不按套路出牌,話起說來句句嗆人。
就在他還想着如何回怼對方的時候,監考老師帶着卷子走了進來。耿馳無奈,只好趕緊轉回了身子。
第一場,考數學。
耿馳做題有個不太成體統的習慣,這也是很多這個年紀的男生都會有的通病——只要一思考難題,兩條腿就會不自覺地抖動。
當下,耿馳寫到了填空題的最後一題,腿正在抖。偏偏這時,他的後背靠在了身後的課桌邊上。
沒有人能夠容忍在解題的時候課桌高頻晃動,尤其是考場上的甄思安。她十分不爽地擡頭看了一眼耿馳的後腦勺,在沒有給對方做任何暗示的情況下,毫不猶豫地将桌子猛然向後一拉。
耿馳後背突然落空,自然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識地側過腦袋想去怼甄思安,卻看見監考老師正直勾勾地盯着他。耿馳再度吓了一跳,差點靈魂出竅,立刻老老實實地低下了腦袋。
考試進行了一個多小時,耿馳做了倒數第二題。
這題難度大,他需要思考。
思考,便會不自覺地抖腿。
抖着抖着,身子就會自然而然向後靠。
靠着靠着,後背便又壓在了甄思安的課桌邊上。
甄思安也正在思考倒數第二題,此刻正值焦頭爛額,再一次受到來自耿馳的幹擾令她十分火大。然而,課桌已經退無可退,無奈之下,她只好用筆蓋大力戳了戳耿馳的後背,暗示他不要再倚靠後桌。
可是,甄思安的這一舉動被耿馳完全誤解,腦洞極大的他竟以為對方是要找他作弊。
作弊——!這還了得——!
耿馳瞬間緊張起來,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
甄思安見他後背已經離開自己的課桌,便繼續安心做題。
而出于誤解中的耿馳卻還在慌張着——甄思安竟然敢在沒有提前串通好的情況下就貿然找他作弊?她居然這麽有膽?!
耿馳自小到大參加考試無數,從來沒有作過弊。“潔身自好”這四個字,是他老耿家的家訓之一。因此,他想不明白,甄思安這種看起來明明也很“潔身自好”的人,怎麽會選擇作弊這種令人不齒的行徑呢?!
突然,他心中生出無數懷疑——難不成,甄思安之所以成績穩步提升,都是因為作弊?!
淦!一想到自己曾喜歡過這樣的人,耿馳內心充滿了支離破碎的崩潰感。
因此,他不僅不要配合她作弊,甚至還要在心裏對她鄙夷一萬遍。
甄思安只顧專心做題,完全沒有留意到前方的耿馳已經呆愣了很久很久。
半個多小時後,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監考老師收了卷子,離開考場。
此時的耿馳正一邊收拾文具一邊痛苦猶豫,他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對甄思安進行說服教育。一方面他很想這樣做,因為甄思安若是一直作弊的話,對其他同學來說很不公平;但另一方面他又不敢去做,生怕甄思安會惱羞成怒,然後罵他“多管閑事”。
按照他以前的性子,要是在考試的時候發現有人作弊,那必然立刻舉手向監考老師反映情況。因此,他沒有舉報甄思安已經算是對她格外照顧了,能夠如此沉着冷靜地思考着要不要勸誡她早日迷途知返,這簡直就是對她的“特別恩惠”。
耿馳思前想後,決定帶着拯救而非譴責的态度與她交涉,希望該“失足少女”不要不知好歹。他身上忽然披上了一層聖母光環,心想,老子可不是對誰都那麽溫柔。
于是,耿馳轉過身看着甄思安,很認真地說:“小甄,我明明白白告訴你,不要再做那種事了。”
甄思安當下正整理書包,面對耿馳突如其來的這句話,實在感到莫名其妙,便問:“哪種事?”
“你自己心裏沒點兒數啊?”
“什麽數?”甄思安更加懵逼了。
“你非要我說出來?”
甄思安感覺自己受到了戲弄,脾氣不由地暴躁起來:“愛說不說。”
耿馳未料到她臉皮竟有如此之厚,便直言道:“你以後不要再作弊了!”
“作弊?”甄思安大為光火。
“不承認?你可比我想得還要惡劣。”耿馳大無語,認錯可是改錯的第一步,甄思安敢做不敢當,實在無恥之尤!
“我承認個毛線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作弊了?”甄思安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畢竟她面對的是“非正常人類”耿馳,跟他動氣不值得。
耿馳一臉正氣地質問她:“你考試的時候戳我後背了吧?”
甄思安雙臂環抱在胸前,回答他:“戳了。”
“承認了?”
“承認個屁,”和耿馳講話,甄思安允許自己粗野一些,“那是因為你當時晃我桌子。戳你一下怎麽了?我不揍你就不錯了。”
“啊?”耿馳一時間陷入懵逼。
看他這副模樣,甄思安用自己最後一些耐心對他說:“正好,我現在提醒你,後面幾場考試不要再倚我的桌子。否則,影響到我的發揮,你倚一次,我戳一次。”
耿馳心裏很不爽,便偏偏要跟她對着幹:“你還能戳死我是怎麽着?”
“你想試一試?”甄思安冷笑,從筆袋裏掏出一個圓規。
“我靠!”耿馳指着她說,“真乃最毒婦人心。”
“是啊,你不是說我心理不正常嗎?我是變态。”甄思安沖他揚了揚眉。
她當然不會用圓規去戳人,大概也只有耿馳這樣的鐵憨憨會信以為真。
所以,在耿馳心裏,她從“舞弊分子”變成了“心腸歹毒的女人”?甄思安忍不住輕笑,心想這樣挺好的,甚至,自己在耿馳心中的形象越是惡劣便越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