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力量的原始較量在某些……
十二月底,徐亦成因一項治療預約,不得已向學校請了病假。
因此,31號這天,甄思安只能自己騎車去上學。
甄媽怕她路上有危險,提前為她準備了辣椒水噴霧。甄爸翻箱倒櫃終于找到一把瑞士刀,讓她随身帶着,以備不時之需。
甄思安覺得父母實在太過緊張,但為了寬他們的心,還是乖乖将東西帶在身上。
距離上次惡性事件已經過去将近兩個月,她想自己絕不至于倒黴到唯一一天騎車上下學,就剛好會遇到流氓。
一路無事,平安到達學校。
進校門的時候,甄思安遇到了正從車裏下來的金璐。
金璐見她推着自行車,着實有些驚訝:“你今天怎麽騎車來了?”
甄思安回答說:“今天徐亦成請假了,沒辦法跟他家的車。”
金璐陪她往車庫走,邊走邊問:“那你晚上是一個人騎車回家?”
“是啊。”
“太危險了。”她被上次惡性事件吓得不輕,因此實在放心不下。
“我準備了秘密武器,我媽給我拿了辣椒水,我爸更絕,拿了一把瑞士刀給我。”
辣椒水……瑞士刀——!
這句話沒有起到安慰的作用,反而使金璐感到更加不安。
“要不這樣吧,”金璐提議,“晚上你跟我家的車走吧,我讓我爸先把你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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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思安覺得她擔心過度,便笑着說:“安心啦,不一定會遇到流氓的。再說了,就算真的遇到,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最多打打嘴仗而已。”
就在這時,金璐瞄到不遠處牽着自行車迎面走來的梁慕邱和溫澤,于是她小聲問正在鎖車的甄思安:“你跟他們倆順路嗎?要不一起走?”
甄思安起身後也看到了這兩個男生,為了安金璐的心,她順勢叫住了梁慕邱:“副班,晚上跟你們一起走,放學等等我。”
“喲,你倆又騎車了?”梁慕邱以為她說的“一起走”中還包括了金璐,臉上的喜色根本藏不住。
甄思安看他那副高興的樣子,立刻就明白了他的心思,于是挑了挑眉說:“就我一人,金璐沒有騎車。可還行?”
梁慕邱因自己被看穿而感到尴尬,他掩飾性地輕咳一聲,回答:“當然可以。”
甄思安笑,又問:“那,你倆會打架嗎?”
聞言,兩個男生的神情立刻發生了些許變化。
“不會打架的話,我就不跟你們一起走。”甄思安補充。
“我當然會了,”梁慕邱笑着說,“不過我家溫澤好像沒打過。”
“打過。”溫澤在說這兩個字的時候,刻意扭頭看着梁慕邱。
梁慕邱頓悟自己失言,立刻點頭應和:“對對對,打過打過,我想起來了。”
甄思安跟他們明說:“路上可能會有臭流氓來騷擾我,不過可能性極其之小。你倆願意和我一起走嗎?就今天這一次。”
“願意。”溫澤回答得很果斷,答畢,他又看向梁慕邱。
“保護班級同學,是我副班長的職責。”梁慕邱咧嘴一笑。
兩個女生先行離開,待她們走遠後,梁慕邱問溫澤:“我在想,她倆先前之所以不再騎車,是不是跟路上的流氓有關?”
“應該是。”溫澤略略點了點頭。
梁慕邱忽然調侃他:“沒打過架還非說自己打過,萬一到時候真遇到什麽流氓,你可別打腫臉充胖子。”
在溫澤的認知裏,男生打架鬥毆并不是一件光榮的事。但是,馬克思主義哲學中有這樣一句話,“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所以,若是為了自己在意的女生而跟流氓打架,那就要另說了,這豈止是光榮,簡直是人生一大勳章。
“沒打過不代表不會打。”溫澤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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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上放學,金璐在教室等她爸爸的車,因此一般都會晚走半小時。甄思安與她道別,同兩個男生打了招呼,于是三個人一起去往車庫。
出了校門,甄思安提醒他倆“可以稍微提高一點點警惕”。
梁慕邱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以“保镖”身份自居,讓她不必緊張。
溫澤原本騎在梁慕邱身邊,但在甄思安說完那句話後便忽然将車頭一調,騎到了甄思安的身邊。
于是,女生被鎖在了兩個男生的中間。
甄思安察覺到溫澤的用心,笑着說了聲“謝謝”。
騎了約莫七八分鐘,路上風平浪靜。
三個人很自然地聊起天來,針對耿馳今天在課堂上的裝逼表現,你一言我一語,越聊越歡。
就在這時,摩托車的疾馳聲在身後慢慢響起,越發震耳。
甄思安敏感地向後轉身去看,只見兩輛摩托車上載着四個人,正齊齊地向他們三個的自行車沖撞過來。
“快閃!”甄思安忙不疊地大叫。
梁慕邱和溫澤尚未意識到事情的危險性,不過他們被甄思安的語氣吓了一跳,立刻跟着她的車子便往道路兩邊靠去。
摩托車開到他們面前,将三人逼停。
等對方摘下頭盔,甄思安認出果然還是那天的兩個成年男子。而身後的兩個人,她不認識,看起來年紀不大,一副學生模樣,只是眼神裏難掩流裏流氣。
“靓妹,又見面了呀。終于、終于、終于、終于又見面了!”男人邪魅一笑。
“惡心。”甄思安淡淡地說。
“兩個小保镖?”男人看了她身邊兩個男生一眼,又說,“這模樣,看着也不禁打呀。”
甄思安将車子停穩,問他:“要打架是吧?”
她腹诽,打打嘴仗不行麽?打架的話你可是找死哦。
“不打不打,何必動粗呢,說着玩的。”男人指了指她,繼續說,“你跟我們玩一圈,晚上送你回家,成不成?”
“成你媽。”甄思安用最淡定的表情說着最嚣張的話。
“還是那麽厲害,牙尖嘴硬,不過,我還是那麽喜歡。”
“靠,你他媽是變态吧?!”梁慕邱沒忍住,跟着破口大罵起來。
溫澤也将車子停靠在了一旁,站到甄思安的身邊。
“寧死不從?小靓妹?”
“從?從你個棺材板。”她微微一笑,但眼裏淡漠如霜,“傻逼,你死期到了。”
甄思安真的很少很少講髒話,但不講不代表不會。馬克思主義哲學觀的“具體問題具體分析”——所以,髒話用在人渣身上,無比正确,甚至值得表揚。
男人冷笑一聲,從摩托車上下來。
随即,其他三人也跟着下了車,站成一排。
“說吧,想怎麽解決?”甄思安問他們。
“大馬路不要打架鬥毆,這樣影響不好。”男人偏了偏腦袋,示意他們跟去一旁的小巷子,說,“我們四個人欺負你們仨,不符合江湖規矩。”
“到時候別哭。”甄思安聳肩,充滿諷刺。
“好啊,走!”
兩方人馬很快來到小巷口。
為了打架而打架,實在幹脆。甄思安明白,力量的原始較量在某些時刻依舊稱霸王道,因為有些問題就是要通過暴力才能解決。
男人活動手腕,陰笑着說:“上次靓妹好身手,我膝蓋都磕禿嚕皮了。”
“怎麽沒給你摔斷腿呢,真是便宜你了。”
“我打女人,與打男人,沒有區別。”男人開始放狠話。
甄思安笑:“我打畜生,和打狗,也沒有區別。”
男人氣急敗壞,三兩步奔向她。
這是“開戰”的信號。
只是,他一定沒有想到過,這個看上去柔柔弱弱和一般女孩子沒有什麽區別的甄思安,竟然出手如此幹脆利落。她幾乎拳拳到肉,力道駭人,沒練過幾年功夫的女生不可能會有這麽大的手勁兒和腿勁兒!
甄思安十年散打可不是學着玩兒的。她幾套組合拳下來,明明還只是“熱身”,但對方已經招架不住。
使蠻勁兒和真功夫之間的差距,堪稱“雲泥之別”。
收尾時,甄思安不過是一個簡單的回旋踢,就将對方重重地摔到了牆根上。
“力哥!”兩個小弟驚訝地齊齊叫出聲。
“力哥?”甄思安冷笑,“弱雞一個。”
說罷,她毫不猶豫地從上衣口袋裏掏出“良母牌精制版”辣椒水,朝對方眼睛噴了過去。
一聲凄厲的尖叫,劃破整片夕陽下的血色天空。
另一邊對方三人打梁慕邱和溫澤兩人,看上去似乎正占上風。畢竟彼此都是使蠻勁兒,人數多總是會有些優勢。
甄思安收拾完“力哥”,立刻沖上去幫着解決那剩下的三個。
梁慕邱此刻被人夾住了脖子,十分被動地做着無望的掙紮。
甄思安趕到,二話不說上去就給那人一拳頭。
只能打臉,不能打太陽穴,這是教練之前特別強調過的。因為打太陽穴容易将人打死。
梁慕邱被救下,當下正是氣急敗壞,于是轉過身後立刻将那人壓倒在身下,死死鉗制住對方讓其動彈不得。
甄思安很滿意他的這般反應,順勢朝流氓噴以辣椒水,以絕後患。
現在局勢大變,甄思安他們三人排排站,迎戰對方的兩個小喽啰。
小喽啰發怵,聲音顫抖着說:“咱們先歇一歇,都喘口氣兒。”
梁慕邱有些上頭,他笑着說:“我們喘着呢,不需要歇吧?我剛做完熱身,來吧,幹啊!”
甄思安扭頭看了他一眼,心想副班這麽快就忘記自己被人夾住脖子的窘狀了?
溫澤嘴角有些刺痛,他下意識地上手摸了摸,一看手指上竟沾着血跡。
“誰打的?”甄思安問他。
“沒事。”溫澤搖搖頭。
甄思安看向兩個小喽啰,怒問:“你們倆誰把他打出血了?!說!”
溫澤怔怔地看着她這副堪稱“狠惡”的面孔,實在很難與平時她笑嘻嘻的模樣重疊在一起。
“我們不打了行不行?”小喽啰求饒。
“你們想騷擾就騷擾,說不打就不打?憑什麽?!”甄思安上前兩步。
小喽啰吓得立馬退後兩步。
一旁的梁慕邱在這時拿出了手機,将周邊情況拍攝成小視頻,尤其拉長鏡頭,對兩個被噴了辣椒水的男人來了個近景特寫。
很快,他将鏡頭對準小喽啰,問:“還打不打?”
混社會的男生最怕被留下這種丢人的影像,他們只是臉色難堪地盯着梁慕邱,既不說打,也不說不打。
甄思安笑:“看來還是有骨氣,沒有将你們收拾服氣,是吧?”
說着,她象征性地晃了晃腦袋,活動活動筋骨。
“不打了不打了,我們馬上就走。”小喽啰實在頂不住,終于認輸。
兩個都還只是學生,萬一被打得鼻青臉腫回到家,少不了又要被父母“棍棒伺候”。
“報警。”甄思安看了梁慕邱一眼。
梁慕邱關掉了小視頻,有些猶豫地問:“咱們打贏了,還報警麽?”
“報啊,打贏了是我們的本事,但挑起是非、無端騷擾的,是他們這幫臭流氓。”
梁慕邱從來沒有給110打過電話,這第一次報警十分考驗他的心理素質。
“打啊,副班,之前我和金璐沒有手機,我倆是騎車去派出所報的警。”
一聽甄思安已經報過一次警,梁慕邱像是受到了鼓舞,于是瞬間撥通了電話。
他清楚地對警察說明情況,随後按照警察的吩咐,幾個人在原地等待。
兩個小喽啰沒成想這次毆打會将警察牽扯進來,頓時怕到了極點,紛紛求着讓甄思安放過他們。
甄思安自然是不應允的,她讓梁慕邱和溫澤一人看管一個,而她自己則守着那兩個被噴了辣椒水正不斷哀嚎的男人。
一招致勝,永絕後患。
希望這次如此。
在警察趕來之前,甄思安手握噴霧瓶,時不時給那兩個人補一補水。
兩個小喽啰看得目瞪口呆,他們生怕自己也被噴辣椒水,只好一動不動地站在牆根處默默消化着心裏的膽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