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part,讓我成為你唯一的信仰吧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他雙手伸向前方探路,小心翼翼的移動着腳步,在心裏默默的數着步子。
為什麽呢?
為什麽一直都走不出去呢?
“一步、兩步、三步、四步……”一個悠閑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為什麽呢?為什麽一直都走不出去呢?”下一刻那個悠閑的聲音就移動到了他的耳邊。
接着,響起了一段電話錄音:喂,110嗎,是這樣的,我被人囚禁了,我的名字叫張藝興,那個人說他叫鹿晗,喂?聽得到嗎——
錄音戛然而止的同時燈光驟然亮起,張藝興的腳不知在哪裏踩到了泥,在地板上拖一長串泥腳印子,由于長時間處于黑暗之中,張藝興不太适應這刺眼的光線,緊閉着雙眼,鹿晗用手捂着張藝興的眼睛,笑着說道:“真是脆弱呢,這樣就受不了了?”
張藝興睜開雙眼的時候鹿晗的雙手撐着張藝興的肩膀,就一直那樣溫柔而含蓄的對他笑着,鹿晗那樣笑着的時候張藝興差點都快忘了鹿晗是怎麽對待他的了。
可是,怎麽可能忘呢!
“那段錄音,你是怎麽知道的!”
張藝興甩開了鹿晗的手,用恨不得殺人取血的眼神盯着鹿晗,鹿晗沒有被打擊到,反而更加用力的将張藝興抱進了懷裏,附在張藝興的耳邊輕輕的說道:“我記得我當初問過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掐滅你的光明嗎?’你當時沒有回答我,你是不是一直都相信打了這個電話就會有人來救你呢?”
張藝興沉默了,他當初的确是這樣以為的,他那時還以為是警方的辦事效率低,卻沒料到是鹿晗搞的鬼。
“我想要成為你唯一的依靠,唯一的光明,在這個世界上你只可以信仰我。”如王者一般,鹿晗睨着眼睛,重重的捏着張藝興的下巴說着,張藝興的下巴都被捏出了紅印來。
張藝興也不反抗,只用铮铮傲骨對着鹿晗。
“是那個打掃衛生的女人的手機吧?”
果不其然,張藝興怒不可遏的表情變為了緊張。
鹿晗讨厭張藝興的這種轉變,他讨厭張藝興為他以外的人轉變。
張藝興是他的,他只有張藝興一個人,張藝興也只能有他一個人才對。
鹿晗一耳光将張藝興扇倒在地,張藝興還來不及痛吟,鹿晗又對着捂着臉的張藝興踢了幾腳。
“你該知道的,我脾氣不好,我告訴過你的,可你總是做這些惹我生氣的事情,你打電話的事情我都原諒你了,我甚至讓你一直活在竊竊自喜裏,只是讓你失去了光明而已,可你為什麽這麽不知好歹呢?”高高在上的鹿晗發話了。
鹿晗最後最後一腳踢過去的時候,張藝興躲了一下卻正好被踢中了臉,鼻血即刻就流了出來,鹿晗見張藝興流血了馬上跪到了張藝興的身邊托着張藝興的臉,緊張的心情不言而喻。
“用不着你這變态的假惺惺!”張藝興想要逃開鹿晗的桎梏。
鹿晗愣了一下,才又大聲笑了出來,“我是變态嗎?我也覺得我自己是變态,可是又是誰讓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呢?是你!可是你這罪魁禍首居然什麽都不記得了,你想想,你要好好的想想,以前的我是什麽樣子的。”
該是疼的厲害了,現在的張藝興說不出什麽狠話了,只是渾身發着抖縮在地上。
鹿晗見狀将張藝興抱起坐到了沙發上,将張藝興擺弄到坐在自己腿上的姿勢,“好了我們不吵了,你看你的腳丫子真髒,把我們的家都弄髒了。”我們的家四個字的音念的特別的重。
鹿晗仍舊溫柔而含蓄的笑着,仿佛剛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張藝興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要死在這個瘋子的手裏。
一個傭人端上了一盆水,水還在冒着熱氣,感覺鹿晗在把他的腳往水裏按時,張藝興激烈的反抗起來,可是動彈不了,明明兩個人體型相差不大,可是張藝興就是奈何不了鹿晗半分。
張藝興被燙的全身發顫可就是咬着牙沒發出一聲,可是鹿晗看着這樣的張藝興倒是很享受一般,緊緊的鉗住張藝興,愉悅的說道:“你顫抖着的呼吸聲真是讓人心醉,我真想吸幹你的血,然後在一口一口把你吃進胃裏。”
鹿晗一邊說着話,一邊用牙齒咬着張藝興的脖子,那種咬簡直可是用獵豹捕獲獵物時的啃撕來形容,看着張藝興脖子上鮮明的牙印,鹿晗覺着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放松了下來。
感覺到自己腰上的手移開了,張藝興看準時機起身逃跑,紅腫的腳一接觸地面錐心之痛就立刻從腳底湧遍全身神經,身體各個部位一剎那間忘了該怎麽運作竟直直的倒了下去,鹿晗輕而易舉的将張藝興的身體穩住,從背後抱着張藝興,讓張藝興的腳踩在他的鞋子上,兩手分別握着張藝興的手,将頭靠在張藝興的肩上,動作優雅的似在跳舞一般。
“你剛才在黑暗中摸索的時候,我也是這樣跟在你的身後的,你害怕卻又強作鎮定的表情真是讓我恨不得立刻就在這冰冷的地上要了你,可是我忍了下來,因為你要玩捉迷藏,我可不能壞了你興致。還記得嗎,小時候我們也一起玩過捉迷藏的,我當鬼,來找你,可是你卻先走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那個鬼地方,你抛下過我,可我不會抛下你,誰叫我那麽愛你呢?”
不知不覺中,張藝興被鹿晗帶到了床邊,直覺将要發生的事情,張藝興做着最後的反抗,惡狠狠的說道:“哼,愛,如果這就是你的愛的話,那這愛可真是讓人惡心的想吐。”
鹿晗幾乎沒有費什麽力氣就将張藝興壓到了床上,“我明明這麽愛你,可你為什麽就是感覺不到你。”
“你這個變态怎麽可能懂愛——”
張藝興還沒說完,鹿晗就吻上了張藝興的嘴唇,将張藝興所有狠毒的話都堵了回去,偌大的房間裏回蕩着口水的滋滋聲,鹿晗的動作急切似猛獸一般,張藝興知道他已經成功激怒了鹿晗,眼裏閃過了一絲喜悅,未曾料到卻被鹿晗逮個正着,鹿晗不喜歡這樣狡猾的張藝興。
“你當初打電話的時候為什麽不說我是怎麽樣囚禁你的呢?”鹿晗突然說道。
“是這樣,”鹿晗撕開張藝興身上唯一的白色袍子,“撕爛你的衣服?”
“是這樣,”鹿晗輕咬着張藝興胸前的兩點脆弱,“吻遍你的全身?”
“是這樣,”鹿晗的腿擠進了張藝興雙腿間,“慢慢、慢慢的進入你?”
“夠了!”張藝興受不了鹿晗這樣子帶他回憶第一天被抓來的情景,他以為他已經能承受的了了,他以為他已經能什麽都不在乎了,可是,他還是做不到,他沒那麽堅強,一直都沒有,“求求你,不要再說了,求求你。”
宛如第一天一樣,張藝興在鹿晗的身下哭着,求他饒了他,那一次鹿晗沒有放過他,這一次鹿晗也不會放過他。
“對,你就該這樣子才對,哭着求我享用你,張開你的雙腿迎合我,用你的身和心服侍我。”淚眼朦胧的張藝興讓鹿晗體內的施虐因子瘋狂的叫嚣着,它們在叫着玩爛他,幹死他。
“求求你,慢一點,輕一點,我受不了你的強勢,”張藝興說着擡起顫顫巍巍的手攬住了鹿晗的脖子。
鹿晗的動作一下子就停了下來,淚水瞬間盈滿眼眶,張藝興配合的擁抱讓他覺得張藝興似乎對他除了恨也是有愛的,鹿晗埋首于張藝興的脖頸處,身體竟不自覺的顫栗着。
張藝興摟着鹿晗脖子的手拍了拍鹿晗的背,于是鹿晗更加服帖的趴在張藝興的身上,拍着拍着,張藝興的右手伸進了枕頭下面摸出了一把刀,然後狠狠的□□了鹿晗沒有任何防備的背上。
果然,鹿晗在生氣之後不會懷疑張藝興任何有意而為的親密舉動,而當鹿晗被張藝興親密的舉動給迷惑了之時,就是他最脆弱的時候,最能讓張藝興奮力一搏而又有極大的希望的時候,說起來,張藝興利用的就是鹿晗的心而已。
鹿晗震驚的睜大了雙眼,在鹿晗還沒有任何動作之前,張藝興拔出了鹿晗背上的刀又接連捅了他幾刀,鹿晗好不容易忍住的淚水噴湧而出,那飽含悲傷的眼睛裏卻沒有透露出一點怨怼,那樣純淨的眼睛竟讓張藝興一時間晃了神,讓張藝興産生了愧疚之情。
怎麽可能,他怎麽可能會去可憐一個惡魔,是那個人的錯,一切都是那個瘋子的錯!
張藝興将鹿晗踢下床,再翻身下床,不顧倒在一片血泊之中的鹿晗,張藝興踉踉跄跄的往外跑去,仿佛被鬼迷了一般,張藝興跑的過程中無意識回頭一看,鹿晗居然就躺在地上側着頭用柔柔的目光看着張藝興,那種眼神一點也不是瀕死之人該有的。
強忍着內心的不适,張藝興邁着沉重的步伐繼續朝外面走去,他要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開這個瘋子,永永遠遠的離開。
兩個多月了,他被關在這個地方,與外界斷了所有的聯系,他的家人,他的朋友,被關起來的前一天晚上還和女朋友約好了第二天一起去爬山的,他知道她找不到他一定是急哭了的,她那麽愛哭鼻子。
現在好了,他一步一步走向出口,看着自己的肌膚一寸一寸慢慢被陽光覆蓋,讓人有一種重生了的錯覺,活着真好,他感嘆着。
他為什麽不愛我呢?
我這麽愛他!
為什麽我們一定要在互相傷害中尋找着在對方心目中些微的存在感呢?
鹿晗他不懂,這是他在閉眼之前一直想要找到答案的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Part2 親愛的寶貝,準備好和我一起下地獄了嗎
張藝興逃走的路上借了一個電話報了警,回到了家也不安心,改了密碼,把門反鎖好,在床頭的櫃子找了找,還好,他的手機還在,裏面有幾十個未接電話,他給家裏打了一個,沒人接,接着又給她打了一個去,還是沒人接,給幾個朋友打過去依舊沒有人接,有些疑慮,卻沒有多想,打開短信箱看沒開過的短信,全是她發來的。
“你怎麽還不來啊,給你打電話你都不接,本來有事要告訴你的,你再不來,我就不告訴你了,我很生氣!╭(╯^╰)╮。”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嗎?”
“你快來啊,不然,我就走了。”
“我真的走了!!!!!!!!!!!!!!!!!!!!”
“藝興!!!!!!!!!!!!!!!!”
“藝興?”
“算了,我告訴你吧,我懷孕了,一個月了o(≥v≤)o。”
“你不高興嗎,怎麽還不回短信?”
……
按着自己狂跳的心髒艱難的挪着步子,他必須要一直走動着,因為他一停下來就會看見鹿晗滿身是血的樣子,接着鹿晗就會變成她的樣子,她肚子被剖開,鹿晗就站在她的身邊,陰森森的朝他笑着,鹿晗手裏握着一個小嬰兒,然後一手捏碎——
那不是真的!
不是!
是幻覺!
那個惡魔已經死了
那個場景讓他呼吸不過來,他不能停,可是腳卻不聽使喚,他幾乎是跪着爬到了冰箱邊上,他得用冰來使自己鎮靜鎮靜,打開冷凍格的箱門,一個凍得硬邦邦的東西從裏面滾了出來,落在地上聲音脆脆的,張藝興條件反射的撿起硬東西來看,下一刻,瞳孔縮小,把手上的東西甩的老遠。
眼珠子!
他家的冰箱裏怎麽會有那種東西!
他不在的這兩個月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才意識到,從他進門起到現在,家裏安靜的可怕,感受不到一點聲息,空中濃密的氣體像是靜止了一般,他走進家門,于是硬生生的擠進了空氣裏,氣體壓着他,他快被擠爆了,整個屋子像一座寧谧的墳茔。
他想要開口說幾句話,叫幾個人的名字,可是他長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一個音節來。
就在這時,門開了,幾個男人握着槍對着他,謹慎的走了進來,後面跟着的是他的父母,他父親攙着他母親,走得顫顫巍巍。
張藝興明明什麽也沒做,卻被那幾個人當做犯人一樣對待,将他壓在地上,然後把他的手腳都束縛住,那幾個自稱是警察的人把冰箱裏的東西全部擡了出來。
那是一具屍體。
一具被分解了的碎屍,頭,四肢,軀幹也被剁成了幾份,內髒器官分成了一份,全部都用保鮮袋分別裝好。
頭部的眼睛被挖了出來,嘴巴大張,裏面沒有舌頭,手掌上沒有手指頭……
那個人。
被冰封凍了的人。
是他的女朋友。
她的眼睛很漂亮,亮亮的,第一次接吻時,她緊張的閉着眼睛,他用手把她的眼睛給撐開,到最後兩個人都紅着臉笑了起來。
她的聲音很好聽,他喜歡聽她唱歌,忙碌着壓力太大的時候就從手機裏翻出她給他錄的歌,好像所有的煩惱都跑到了九霄雲外了,又鼓起幹勁,努力工作,他也快有一個家要養了。
她的手摸起嫩嫩的,可是冬天裏要長凍瘡,不管怎麽保暖都要長,他舍不得,于是出門時就把她的手捂在他的衣服口袋裏,握着她的手,他喜歡她冷冷的手被他捂得暖和和的感覺,整個人都滿滿的。
他要去摸摸那具冷冷的屍體,她怕冷,他得去給她捂着。
制住他的一個警察見他要往屍體方向爬去,手肘錘擊在他的背上,腹腔湧上一股氣,他激烈的咳嗽着,他覺得肺髒都要被他給吐出來了。
他想,是不是哪裏搞錯了,頭痛欲裂,他無法思考,他擡頭使勁撞着地板,撞得木制的地板咯咯的響,那聲音讓他記起來了,是鹿晗,一切都是鹿晗,他被人壓制俘虜的狼狽樣子落在鹿晗的眼裏肯定是一個大大的笑話,讓他能咯咯的笑出聲的那種笑話。
鹿晗曾經狠戾的抓着張藝興的頭發,迫使張藝興與他對視,有一陣後,伸出舌頭舔舐張藝興的唇角,一只手撫摸着張藝興被他弄亂的頭發,“說,那個女人,是不是也像我這樣凝視你,像我這樣吻你,像我這樣撫摸你,像我這樣能滿足你?”
張藝興握緊拳頭,憤怒的說不出一句話來,鹿晗當張藝興是默認了,說着“賤人!”然後一腳把張藝興踢開,嫌惡的盯着張藝興,又不像是在看張藝興,“那個女婊子,我要挖出她眼球,剪斷她的舌頭,砍了她的手指!”
說完了話,鹿晗又去抱着張藝興,甜蜜的說道:“寶貝,這樣你就只喜歡我了好不好?”
……
第六天,警局。
一張辦公桌,上面放滿了卷宗,卷宗都被雜亂的擺着,一個男人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腦袋下面枕着一本翻開的書,似是很久沒有睡着覺了,他睡得很深,偶爾冒出打呼聲,随着呼出的氣息,旁邊的一張紙被吹了起來,然後緩悠悠的落到了他腳邊的一堆廢紙團上,一只手将紙拾了起來,紙上寫着兩排字——
鹿晗,他是誰?
張藝興,他又和鹿晗是什麽關系!
手的主人看到後怒氣升起,将紙撕爛,一手打在男人的頭上,喝道:“吳世勳!你這個臭小子,這件案子都結了,你還在研究什麽!”
吳世勳被打醒了,摸摸頭,揉揉眼睛,打着呵欠說道:“老大,你讓我睡一會兒不行啊,很累啊……”
老大一看吳世勳懶散的樣子就更生氣了,“睡睡睡,上班時間是讓你拿來睡覺的時間嗎?你小子從看到女死者照片就不對勁了,眼睛都要黏在照片上了,要不是了解你還真以為你是個色中餓狼,說來,女死者叫吳世恩,你叫吳世勳,你們不會是有什麽關系吧?”
“老大你電視劇看多了吧,這世上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你怎麽不說!”吳世勳對老大翻着白眼。
“你個死小子,”老大拍打着吳世勳的頭,“又對我使臉色,你給我收拾收拾,回歸工作,沒看我們都忙得雞飛狗跳嗎?”
“沒有。”吳世勳老實的搖搖頭。
“總之,我出去一趟,回來後你還是這個死樣子看我怎麽修理你。”
老大走後,吳世勳無所謂的坐在座位上,也不打算收拾,拿出一個本子,翻看自己做的筆記,這件案子絕不會那麽簡單,他懷疑案子裏面還有一個關鍵的人物他們還沒有找出來,案子還有很多疑點,可是卻在抓獲疑犯後的一兩天以精神病犯罪草草結案,讓他的疑慮更大了。
張藝興五歲的時候曾經被人侵犯過,那是一起惡性的群體性強暴事件,有九個受害者,案件當事人都被一場火燒死了,只有兩個人活了下來,一個是年齡最小的張藝興,一個是第二小的六歲的鹿晗。
張藝興十五歲的時候參與一起綁架事件,進過少管所,被綁架人的名字叫鹿晗,那時鹿晗十六歲。
張藝興二十五歲,本來已經在和女友商量結婚的事情了,可是卻在前幾天在家裏被發現将女友殺害并殘忍分屍,驗屍得知,女友懷過孕,但是胚胎組織卻不見了。這件案子浮出水面是接到了報案電話,而且報案的人是張藝興自己,張藝興說的是他被一個男人囚禁了兩個月,但實際上,張藝興只是無緣無故的消失了三天而已,那個囚禁他的男人,叫鹿晗。
鹿晗,鹿晗,又是鹿晗,吳世勳不認為這是巧合,可是這個鹿晗明明在十七歲的時候就死了。
吳世勳撓着頭皮,好久沒有洗過頭了,很癢很癢。
Part3 親愛的寶貝,就這樣永遠的留在我的懷抱吧
樹木,參天而生,交錯而長的枝桠從車窗伸了進來,關窗時一截樹枝挂在了車窗上,氣惱的把樹枝掰斷,卻看到後視鏡裏的大樹一點一點地在移動,猛地朝後一看,卻又似乎是自己眼花了,看錯了。處理好樹枝,繼續向着目的地開去,等到了一座古宅院前才熄了火,吳世勳下了車,看了看足有三米高的紅色木門,又看門前的兩個石獅子幾眼,并不急着進門,也沒有為愛車上新添的幾道刮痕和車輪上的泥漬心疼,而是靠在車邊,拿出了一個記事本和一支筆,這是吳世勳當警察多年來養成的習慣,一有點線索和靈感就用本子記下來,他不相信記憶,但相信筆杆子。
鹿家好歹也算是個大戶人家,家族裏的資産在本市也是排的上名次的,本家居然建在這種偏遠的地方,開了四個小時的車才到達,而且還有一截路沒修,前些天下了雨,路上坑坑窪窪的,車輪碾過去,泥水花四濺,還好路上根本連一個人都沒遇到過,那條路只有一輛車的寬度,稍有差池就會掉進深淵裏,最難走的一段路是從森林穿過,導航儀根本沒用,指南針失靈,連手機都收不到信號,森林好像還會移動似的,若不是他會用手表判定方向,爬到樹頂上去,恐怕,他就是死在了那片森林裏也沒人會知道,森林裏的那段路費了他一些時間。
吳世勳還在本子上記着一路上發生的奇怪的事情,沒注意到古宅裏出來了一個男人,男人走到吳世勳的身邊,恭恭謹謹的問了一個“好”時,吳世勳才看到他身邊多出了一個人,穿着灰色的長袍,按理說一般的人在接近他有五米的距離時,他都能馬上覺察到才對,可是,這個男人竟似沒有氣息一樣,吳世勳研讀着那個男人僵硬的表情,若不是那個男人剛說出的一句話,他真懷疑那個男人其實是個死人。
“吳先生,是老爺讓我來接你的,院子太大了,怕你一個人迷路了。”男人僵硬的臉上硬扯出了一個笑容。
“你們老爺怎麽知道我要來!”吳世勳警惕道。
“是陳警官交代的。”男人已經放棄了不擅長的笑容,不做任何表情。
老大?
他來鹿家根本沒有和任何人說過。
還是老大猜到了?
盡管滿腹疑團,吳世勳還是跟着男人走了進去。
過了幾道門,終于進到了一個大廳,這個大廳裏的布置與其他的布置風格迥異,外面的建築都是走着古典的中國風,這個大廳卻一下子就轉變了,變成了典型的現代家居,天花頂上的玻璃吊燈一搖一擺,像是松動了,快要掉下來,一幅畫鋪滿了一整張牆壁,畫裏是幾個穿着清代衣飾的男人,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端坐在前面,六個歲數不一的男人神态緊張的站在後面,整個畫面充斥着一種詭異的感覺。畫的一邊,一個婦人端端正正的坐在一個誇張的大沙發上,婦人穿着旗袍,用一支銀簪挽起發髻,神态祥和,拿起瓷杯,輕吹了幾口氣,小酌了一口,不知道她在喝什麽,只看到她神情愉悅,似乎是在喝什麽仙露瓊漿,對吳世勳的到來不以為意。
“吳先生,你好。”穿着男士錦緞長旗袍的另一男人出現,對着吳世勳打招呼,并伸出了手要和吳世勳握手,吳世勳注意到,對方的大拇指和食指戴了指套,握手時,對方的大拇指和食指的是僵直的,觸感也不對,吳世勳猜到對方的右手應該是帶有殘疾,再看對方左手,是完整的,對方沒有伸出左手來,可見對方非常注重禮節。
“老爺。”為吳世勳引路的人在男人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走了。
于是,偌大的房間裏就只剩下了——他,旗袍男人,奇怪婦人。
吳世勳客套了幾句,就直奔了重點,既然他們說老大給他們打了招呼,話裏就不饒彎子了,直接問了當初的群體性強暴性事件兩個小男孩到底是怎麽活下來的,還有綁架事件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導致了鹿晗的死亡。
婦人依然不理吳世勳,只有男人樂意與吳世勳說話。
男人回答得雲裏霧裏,話裏有話,不說明話,但始終溫文爾雅,笑容滿面,像是在談論一件與自己無幹的趣事一樣,完全不像是在說自己兒子的哀事。
“鹿晗,死了。”男人說了許久之後婦人終于不再沉默,打斷了男人的話。
男人當沒聽到,繼續說着鹿晗怎麽在綁架之後生病,然後死在了幾天後的生日典禮上,吓壞了客人,男人說這話的時候,當真生氣了,他生氣的是鹿晗撥了他的面子,卻沒有為鹿晗的死而傷心,吳世勳聽到了男人的話心裏竄出了無名火。
“我說,鹿晗,他,死了。”婦人瞪大眼睛,用鐵叉子在杯子裏劃,聲音像是劃在心上,讓人難受。
“管家,夫人又犯病了,拿藥來。”男人說得風輕雲淡,倒是對婦人的病态見怪不怪了。
婦人把管家端來的水用手打倒,把身邊的瓶瓶罐罐全甩到地上,地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滓,廳內突然陰風陣陣,天花板上挂着的燈越晃越厲害,看着它掉了下來,正沖婦人砸去,吳世勳朝着婦人奔去,将婦人推到,落下的燈的一角擦到了他的肩膀,肩膀處馬上就浮起了一個血紅印子,婦人反過來抱着吳世勳的肩膀看,叫着,“兒子,痛不痛啊,兒子,不要怕,”婦人又哭着道:“媽媽保護不了你,兒子……”
管家指揮着幾個人将婦人擡走,婦人目眦盡裂,對着男人吼道:“我兒子沒有死,你會遭報應的,你會遭報應的!”
男人跟着婦人而去,管家給吳世勳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對主人的行為表達了歉意,并想留吳世勳下來吃晚餐,可吳世勳的卻不想在此多逗留了,婉言拒絕後,回到了自己的車內。
肩膀已經不疼了,是從婦人抱着他的肩膀哭泣的時候就不疼了,管家給他包紮的時候他看到他的肩膀根本就沒有傷痕,那又是哪裏來的血跡。
拿出本子,吳世勳記下來一排字——奇怪的鹿家,現在他該去看故事的主角了,張藝興。
他相信張藝興不是兇手,這種信任的感覺來的很快,很早,而且不會消失。
“張藝興,”吳世勳想着想着就說出了口,很早以前就該見張藝興的了,到現在才終于要去見他。
“張藝興……”吳世勳喃喃道。
“藝興……”
“張藝興——”
“睜開眼睛,我知道你是醒的!”
張藝興捏緊拳頭掩飾自己雙手的顫抖,那個人一進門他就聽出來了,沒有刻意,卻走得很輕的腳步聲,那個惡魔,明明已經死了的,他親手殺死的人怎麽還好好地活着在。
剛被警察帶走時他也以為那兩個月只是一場噩夢而已,可是看到鹿晗留在他身上的恥辱印記還有手指頭上長長的指甲,張藝興知道,一切的過往都真真切切的發生過。
豁出去了一般,張藝興張牙舞爪的撲向鹿晗,尖尖的指甲在鹿晗的臉上劃出了幾道血痕,可沒一會功夫,傷痕就自動複原了,而利牙還沒碰到鹿晗的肌膚就被鹿晗用手掌抵住了,然後,鹿晗伸進兩根手指頭在張藝興的嘴裏攪拌,張藝興恨得就要直接咬斷鹿晗的手指頭,鹿晗知曉張藝興的決意,料到張藝興是想來個魚死網破,也不驚慌,因為這本來就是一場不公平的較量。
“你敢咬下去我就拔掉你的舌頭,”鹿晗見張藝興猶疑了,嘴角一彎,冷漠道:“只要你不死,我管你是聾了還是啞了或是瘸了,只要你還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張藝興聽了鹿晗的話不敢再掙紮,由着鹿晗處置,他其實不怕死,他怕的是生不如死。
像是見到什麽有趣的事情,鹿晗放聲大笑了起來,抱着肚子退了幾步,張藝興見有機可趁,剛下了一條腿,就被鹿晗猛地按回了床上。
“怎麽,你也知道怕了,”鹿晗壓在張藝興的身上,用力的握着張藝興的手,把張藝興的手牽到了他的後背,“那你用刀子插進我身體的時候,有沒有怕過!你抛棄我的時候,有沒有怕過!”鹿晗陰狠的樣子讓張藝興不由自主的顫動,張藝興恨他自己現在這種懦弱無能的樣子。
“啊?我在問你你為什麽不回答!”鹿晗又把張藝興的雙手拉到了胸口的位置,“你感覺不到嗎,我也是有心的……”
張藝興想要收回雙手,可有收不回來,一副想破口大罵又不敢啓口的表情在鹿晗的眼裏美到了極致,鹿晗真是愛極了張藝興這種受辱的“媚态”,能激發他無窮無盡的欲望。
“你插了我那麽多刀,我不過是對你發發脾氣,你就受不了了啊?”鹿晗說得委屈,表現得也很委屈,對着張藝興像是在撒嬌一樣,“為了懲罰你,我也插你幾次好不好?”鹿晗把張藝興的手引到胯下堅挺炙熱之處,不讓張藝興的手逃離,狡黠的笑道:“不過是用這裏。”說完後還隔着布料頂了張藝興幾下。
張藝興一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就緊緊的閉上了眼睛,期待鹿晗能夠快點完事,鹿晗看着張藝興作出認命的姿态心理百般不是滋味,幹脆給張藝興翻過了身,扒了他的衣服,抱着張藝興光潔的後背也能遐想非非,為了愛人細心的做着前戲。
自從被他帶走以後,張藝興就越來越瘦了,背後的蝴蝶骨也越來越凸出了,像是要長出一對翅膀來,張藝興長出一對翅膀後一定就會飛得高高的,飛到他永遠也去不了的地方,他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他要折斷他的翅膀,就算是永恒的黑暗,他也要張藝興留在黑暗的世界裏陪他,他可以沒有全世界,但不可以沒有張藝興,想着想着,鹿晗對着張藝興的蝴蝶骨狠狠地咬了一口,細碎的咿咛聲從張藝興閉緊的牙關裏發出,鹿晗又咬了一下張藝興的耳垂,綿綿道:“外面有人——”
張藝興驚慌失措間鹿晗驀地挺進了張藝興的後庭,張藝興咬着自己的手背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是床卻發出了嘎吱嘎吱的抗議聲。
外面的人聽到突然響起的奇怪的聲音也着急了起來,拍門聲如夏日裏的暴雨,迅即猛烈,聽着,那人就要破門而入了,可是鹿晗卻并不打算停下來,張藝興怕別人見到他處于這樣尴尬的困境,牙齒在手背上咬得越來越深,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徹底昏迷之前,他只聽到鹿晗熱切的對他說着,“寶貝,我讓你舒服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