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番外一探監
什麽叫十年風水輪流轉,直到這時候魏弋哲才體悟到這句話的真意,當他穿着制服,而邱墨穿着囚服,兩人隔着一張桌子遙遙相對——這還是因為他是警察所給的優待,不然兩人相隔的便是一扇冰冷的玻璃窗……
而為什麽會演變成這樣的局面,如果一定要追溯,應該要從兩個月前開始說。
話說他們成功逃離克諾索斯島後,在海上并沒發生什麽事情,就算是軍艦進入b國領海,也沒遭到任何海上部隊的阻攔,然而就在他們踏入b國領地的剎那,就被似乎早有準備的武裝部隊團團圍住了。
武裝部隊起先也沒動作,就圍着個圈,一動不動地盯着他們。只是他們不動,不代表被圍着的人也能安心當盆栽。
說起來從軍艦上下來的人,除了冉煜這個官二代以及邱墨這個醫生,其餘都挂着“犯人”的标簽,而其中絕大多數還都是一般的罪犯。這表示什麽?表示他們一見到穿着特警服的武裝部隊就腿軟,然後反射性地便想逃走——這大概是一般罪犯的慣性,好比道上的人一看到條子想當然地閃人一樣,在長久的思維定式下這已經成了他們的本能。
只是沒等這些人有所動作,甚至連能力都沒施展出來,武裝部隊的人便像是得到了某種啓示,“唰——”一下舉起槍支對準他們,動作啊……那叫一個整齊規劃。
衆人先是一愣,接着就想罵娘,倒不是被吓到,自然也不是因為被威脅了。而是眼前這群人手裏所拿的槍支,可不就是之前在島上的時候,警衛人員一直威脅他們的,據說最高速最迅捷的麻醉槍支嗎?一支麻醉針管管一天呢,保準到第二天起來手腳都還是麻的。
他們也是對這槍支深惡痛絕到了極點,雖然不想承認,但他們的的确确被這槍支威脅到了。不管是出于本能還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總之這一群罪犯再沒一個動過一絲一毫的歪腦筋了,都乖乖地待在包圍網內。
不多時,原本嚴密的包圍網就出現了一個口子,部隊的人站得筆挺,然後就見不遠處有個人走了過來,是個中年人,長像斯文有禮,乍一看是那種很受女性歡迎的類型。
衆人一看到這中年人,頓時都愣了。這人大夥兒不認識,但都在各種報道中見過——守文,上将。
b國的最高領導人是元首,元首下來職權最大的便是上将,b國一共三名上将——守文、肖恩、加利爾。
現在這麽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出現在這裏,衆人的震驚不言而喻,同時也疑惑這個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是幕後黑手?還是即将拯救他們于地獄的使者?
相對衆人的震驚,邱墨則一副不在狀況的樣子,他先是掃了兩眼站在不遠處的中年人,然後左看看右看看,最後又将視線落回到那個中年人身上。
邱墨的動作不是很明顯,周圍的人沒一個發現,就連魏弋哲都沉浸在震驚中,沒注意到邱墨那可以說怪異的舉動。倒是對面的人別有深意地看了邱墨一眼,而後對着身旁的副手耳語了一句便離開了。
邱墨看着他離開的背影略有所思,心說這人是不是認識他,為什麽他看自己的感覺那麽奇怪呢?可惜這會兒沒人給邱墨醫生解惑,甚至于直到後來,邱墨才知道這個人的身份。
撇去邱墨的疑惑不談,衆人同樣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這人是不是閑得發慌啊,就這麽來了看了兩眼,然後就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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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等他們弄清楚守文的目的,這群曾經因為犯了各種各樣罪行的人就被提溜上了最高法庭。
對此,衆人疑惑不已,心裏還不斷腹诽着,怎麽又要判了?難不成還要被關進奇怪的地方了?
只是結果倒是出乎他們的意料,最高法庭并沒有就這次的非法越“島”做文章,而是嚴格公平地重審了他們以前所犯的案件,并将其中一些被冤枉,其次則是罪行較輕的人都放了。
理所當然的,沒有犯罪的魏弋哲,及沒犯什麽大錯的費梵當庭釋放,回歸原來的生活,其他人也因各種各樣的原因酌情減少了服刑期。
當然,事情不可能到這裏就結束了。
對犯人的審判結束後,法庭便将審判的錘子對準了克諾索斯島實驗場的所有相關人員,包括實驗場最初的建造人——肖恩。
當然,肖恩作為上将之一,自然不可能那麽容易垮臺。
直到有一天,媒體不知從哪裏挖出來了相當多的實驗資料,其中更是以一些慘絕人寰的實驗居多。民衆在看了以後紛紛舉旗抗議,示威游|行一直進行了一個多禮拜,最終上面迫于壓力,終于革去了肖恩的上将職位,并将他轉送進了監獄。
這下肖恩是想翻身都無望了。
相對肖恩的身敗名裂,同為上将的守文對這次事件的處理可謂深得人心,自然評價也高了不少,已然成了下任元首的不二人選。
至此,事情總算高一段落了,唯一要數遺憾的,大概是邱墨被牽連地進了監獄。
魏弋哲一直覺得,邱墨會被判有罪,完全是因為上面有人想将肖恩包括其黨羽一網打盡,醫生和冉煜只不過受了牽連。
不過由于冉家那位老爺子也算位高權重,作為冉家獨苗,冉煜自然沒受什麽牢獄之災。但據說冉家小少爺卻不肯跟老爺子回去,死活要賴在監獄不肯走,氣得冉家老爺子差點背過去了,最後按着胸,大手一揮,對着獄長放話,就說讓他呆着,每天只準給一頓飯,多給一頓都不行……可為難死那位苦逼的獄長了,真聽話的只給一頓吧,到時小少爺餓瘦了,老爺子又該心疼了。多給了吧,妥妥是不把老爺子放在眼裏,到時被人一嚼舌根,還不得罪了老爺子,啧,都愁出白頭發了。
魏弋哲也是某次探監才知道,冉煜那小子竟然就被關在邱墨對面,據說這也是他自己要求的。聽認識的獄警說,那冉家小少爺也不安分,時不時就去對面竄門子,一待就是好長一段時間,常常搞得他們這群獄警兩邊為難。
那次聽完獄警的抱怨,魏弋哲倒也覺得沒什麽,就是被冉煜那執着的精神給逗樂了。可不是嘛,他家醫生都擺明了拒絕他了,沒想到這小子還挺固執,連進了監獄都不放過。
之後魏警官就在獄警的帶領下,進了監獄的會見室。
邱墨已經坐在裏面了,魏弋哲卻沒走進去,就站在門邊盯着他看,視線一路從額頭劃過挺直的鼻梁,再越過那薄薄的一抹櫻色,最終落到下巴處。這樣來回看了幾遍,魏弋哲嘴裏禁不住“啧啧”了兩聲,心裏覺得冉煜那份執着是可以理解的,誰叫醫生長得好看呢。
邱墨早在聽到開門聲的時候就偏頭去看,見魏弋哲盯着自己不說話,也沒出聲打擾他。一直到門邊的人又是搖頭又是發出奇怪的聲音,邱墨才挑了眉,奇怪地睨着他。
“你還真是淡定啊。”魏弋哲嘆了口氣,關了門,走了進去,一屁股坐到對面的椅子上後,又擡眸去看邱墨。
醫生繼續挑眉,大概沒理解他的意思。
魏弋哲心裏又嘆了口氣,受無妄之災繼而坐牢的,還坐得這麽淡定的大概也只有眼前的醫生。再說了這醫生除了身上那一身囚服,就沒有哪裏像犯人的,更讓人無力的是這一身囚服他都穿得那麽好看。
魏弋哲有些無力,背靠着椅背,翹着腿抱怨:“你倒是給點反應啊。”
“嗯……”被魏弋哲這麽一說,邱墨垂眸似乎在想什麽,魏弋哲看着他,沒一會兒就聽他說道,“這次你晚了三十分鐘。”
魏弋哲眨眨眼,這次輪到他不理解邱墨的意思了。
邱墨就輕笑了下,擡手一指牆壁上的計時器。
魏弋哲順着看了眼,然後秒懂了邱墨的意思……
之前魏弋哲是隔天就來探望邱墨的,也不知是湊巧還是咱們魏警官特意算好的,經常扣準了下午兩點鐘來這裏探監。一次、兩次……幾次一來,習慣成自然,邱墨也習慣了隔天的下午不睡午覺,等着魏弋哲過來。
今天不湊巧,那位獄警比較八卦,拉着魏警官侃了下大山。這不,一晃眼竟然過去三十分鐘了。
“…………”魏弋哲憋了半天,最後抽抽嘴角說道,“你還真是閑得發慌啊。”
邱墨點點頭:“是挺閑的,牢房裏就我一個人。”
魏弋哲聽出了一絲寂寞,心裏也不怎麽好受。
魏弋哲以前也住過幾天這樣正常的牢房,不過那時候還要勞動,所以倒不是無聊得發慌。但據說邱墨和冉煜情況特殊,不用勞動,也不用幹其他什麽事,飯點也不用出去,會有人送到牢房裏,不僅沒有自由可言,連說話的對象都沒有,簡直虐心。
魏弋哲光是想想那樣的日子,就覺得渾身不舒服,還挺心疼邱墨的。冉煜倒是可以去找邱墨說話,但魏弋哲知道,邱墨不會想和冉煜說話,兩個人獨處一室,大概就是冉煜說話,邱墨靜靜地窩在一邊看書……哦,對了,書是可以看的,但一天二十四小時,除了看書就是睡覺,再不濟就是發呆,魏弋哲真怕時間一久,他家醫生就不用待這所監獄,改去精神病院了。
想了一會兒,魏弋哲就跟邱墨說起外面的事情,比如今天遇到了什麽案子,又是怎麽破的,反正就是想着法子扯話題跟醫生說話。魏弋哲是這麽想的,趁着能多說一會兒就多說一點,待會探視完了,邱墨又該一個人待在牢房裏了,一個人不是對着牆壁就是對着書,怪可憐的。
魏弋哲在說話的時候,邱墨就坐在對面靜靜聽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卻一副很專心的樣子,也不知是真得聽進去了,還是單純在聽魏弋哲的聲音。
魏弋哲倒是不介意,就是這麽一段時間下來,覺得自己的口才和語言表達能力見長了不少,挺欣慰的。
探視時間不長,等時間一到,魏弋哲便回家去了,邱墨則繼續回那間冷冰冰沒人氣的牢房。
又過了一個月的時間,這天,魏弋哲如往常般去探望邱墨,但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遭到了拒絕。
原因是,醫生在和別人會面。
得知這消息,魏警官不淡定了,誰啊?他怎麽從來沒聽醫生提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