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閉上眼睛
chapter 37
一時間, 氣氛陷入暧昧的安靜, 兩人都有些手足無措。
“嗡——”
這時候, 顧穆年的手機響了, 姜媱立馬把身子縮回原來的地方, 重新坐好。
顧穆年接起電話, 和那頭講着公事。姜媱聽着，感覺臉就被被烙鐵燙了一般，火熱熱的。
他剛才怎麽就……親了她啊！他也沒喝醉啊！她心裏羞澀一片，不敢再看他了。
而顧穆年挂斷電話後，轉頭看向姜媱，只見她側向車窗外，但是她左邊的臉還依舊泛着粉。
他想起剛才唇上的觸感，軟軟的冰冰的, 甜到了心底。
他揚起唇畔，前幾天的那些躁意一掃而空。
車子駛到了餐廳，幾個人下了車, 趙霆就走過來，邀請他們進去。
姜媱走在後頭, 本來不想打算顧穆年和趙霆說話的, 也有還沒從剛才的事“緩過來”的原因。
誰知道顧穆年當着所有人的面, 走回她身邊, 牽過了她，嘴裏不忘教育：“怎麽一個人跑到後頭去了。”
姜媱臉再一次發燙了，“唔……”
他帶她往前走, 趙霆見着就笑了：“顧總真的很寵妹妹啊。”
顧穆年淡笑着，不置可否。
進了餐廳，入座後，由趙霆主負責點菜。
姜媱和顧穆年共看一個菜單，他指着其中一道甜品：“糯米芝麻粉圓，要不要？”
她喜歡吃糯米，也很愛這種甜品，于是她剛想點頭，就聽到他說：“算了，估計你不喜歡吃這麽黏牙的。”
哎……這人……
他輕松捕捉到她臉上的失落，他輕笑兩聲，姜媱還納悶地擡頭看他，腦袋就被他的大手蓋住了，“傻瓜。”
她還沒問他幹嘛突然說她傻，就聽見他對服務員說：“糯米芝麻粉圓來一份。”
對面的趙霆說：“原來顧總愛吃甜食啊？我剛才還在想要不要點幾份甜的。”
顧穆年看向姜媱，語氣寵溺：“我還好，主要是媱媱愛吃。”
姜媱是第二次聽他叫她“媱媱”了……怎麽這小名從他嘴裏出來，仿佛就跟剛從蜜罐子裏拿出來一樣。
點完菜後，趙霆和顧穆年閑聊着，最後就聊到了姜媱身上。
“原來姜小姐是摯生的設計師啊，真是年輕有為，我當初剛從國外回來，還混的不好。”
“趙總說笑了，我就是一個小設計師而已。”
“姜小姐這麽漂亮，有男朋友了吧？”趙霆今年也快五十歲了，說這話時帶着慈祥的溫柔，就跟關心自己的孩子一樣。
姜媱笑着搖頭。
趙霆又說：“那要不要我給你介紹幾個？我身邊很多很優秀的男孩子，跟你年紀還挺符合的。顧總你說是吧？”
趙霆本以為這麽說顧總就算不同意也會笑着應付幾聲，誰知顧穆年臉色微微一沉，直接替姜媱回答了：“姜媱的對象我也在物色，趙總就不必操心了。”
姜媱一愣。他已經在……幫她物色了？！
她心裏突然一陣失落。
“這樣啊哈哈哈……”趙霆笑道。
菜上來後，姜媱動的筷子比較少，但是顧穆年都會問她愛吃什麽，然後給她夾。她嘴邊都挂着笑，心裏卻沒那麽舒服。
吃完飯後，顧穆年和姜媱一起回去。小李幫姜媱訂了同一個酒店。
顧穆年送她到了房間門口，和她進去看看，就說：“你這房間太小了，去我房間休息。”
姜媱：“……嗯？？”她一個人住啊？？
他一臉理所當然，“走吧。”
于是她就被他拽去了他的房間。确實比她的大，一室一廳，還有個書房。
顧穆年走去給她倒了一杯水，“等會兒去睡個午覺？”
“好。可是這裏就一張床……”
她就害怕他說兩個人一起睡，可是他只是說他不睡，要去處理公事，下午還要出去。
“啊……那你今晚什麽時候回來？”姜媱還在考慮着什麽時候把蛋糕拿回來。
顧穆年有點為難，昨晚他答應別人今晚一起吃飯，今晚肯定推辭不掉。
“可能要吃完飯再回來，你要不要一起？”
“那就算了……你就去忙，我在酒店等你。”她來找他也不能耽誤他的公事。
“嗯。”他帶她進房間，讓她去午睡。
姜媱一睡就是一個下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走出來一看，顧穆年已經離開了。
她倒了一杯水，送入幹涸的喉嚨中。她拿出手機一看，快要到拿蛋糕的時間了。
她出門拿到了蛋糕，為了再次确定一下顧穆年的時間，她又打給他一個電話。
顧穆年此刻正在和合作夥伴交談，一看是姜媱的電話，他二話沒說和對方打了個招呼，走了出去。
“姜媱，怎麽了？”
“沒，我就是蠻給你打個電話。你今晚是吃過飯才回來？”
“嗯，估計是這樣。你要是困了，就早點睡。”
“好……”
挂斷電話後，她提着蛋糕回了酒店等他。可這一等，就是好幾個鐘頭。
八點了，還沒回來……
九點了，還沒回來……
九點半了……
姜媱想着，應酬竟然要花這麽久的時間？！她有點擔憂，但又害怕這個點打過去他還在忙的話，一方面會打擾他，另一方面會不會顯得她太迫不及待了。
她站起來，走到落地窗邊，看向外頭霓虹閃爍的夜晚和川流不息的道路，心思在空中盤旋。
半晌後，她忍不住給小李打了個電話。
然而這不打不知道，一打吓一跳。
“姜小姐，顧總他喝醉了！”
啊？？？
姜媱十分擔心：“喝醉了？他沒事吧，怎麽喝了那麽多……”
“我也不知道顧總今晚是怎麽回事，現在車子快開到就酒店了，等會兒我扶他上去。姜小姐別擔心，只是喝醉了而已。”小李也是納悶，boss一向好酒量，怎麽今天突然不行了？
過了一會兒，酒店房間的門鈴聲響起，姜媱跑過去開門，果然就看到顧穆年醉醺醺地被小李攙扶着。
姜媱眉頭緊皺着，對小李說：“今晚辛苦你了。”
“沒事，您讓顧總回去休息吧。”
“好……”
顧穆年擡起黑沉沉的雙眸看了姜媱一眼，“姜媱……”
虧得這人還認識他。
她伸手扶過了他，他就順勢攬住了她的肩膀，稍稍将身體的力量往她這邊壓。姜媱的手扶着了他的腰。
小李離開後，她把他扶到了沙發上。她乍一看，蛋糕還擺着呢。算了，他喝得醉醺醺的，哪還吃得了蛋糕？
坐在沙發上後，姜媱依舊是保持被他攬着的姿勢。她想掙脫、讓他坐得舒服點，誰知他反而把她攬得更緊了……她的頭只能靠在他的胸膛上。
“姜媱……”他聲音混混沌沌的。
“怎麽了？”她仰頭。
“你好可愛。”
姜媱聞言，哭笑不得。果然是喝醉了啊。
他好像是沒聽到她的回應，于是又叫了她一聲。
“幹嘛啦。”
“你好可愛，你聽到沒有。”他語氣一本正經的。
姜媱心裏在想，他現在這副模樣更可愛啊……她長這麽大，是第一次看到他喝醉後的樣子。印象中的他，酒量極好，“千杯不倒”。可是今天，她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似的，沒想到他醉後竟然是這副樣子。
她被他誇獎的心裏甜甜的，安心地靠在他胸膛，說道：“嗯，聽到了。”
他拍拍她的腦袋，“很乖。”
“……”怎麽他喝醉了還在“欺負”她？！
她起了心思，開始故意逗他，“顧穆年，你知道我是誰嗎？”
“姜媱。”他低頭看她，聲音低沉。
“也對，你剛才都這麽叫我了……那你知道你是誰嗎？我告訴你，你是……你是……笨蛋！”
“笨蛋。”他跟着重複了一句，就跟在教小孩說話一樣，姜媱笑得更燦爛了，“對啊，笨蛋就是帥哥的意思，所以你是笨蛋，知道嗎？”
“……嗯。”
“那你跟我重複一遍——顧穆年是笨蛋。”
姜媱滿懷惡作劇的期待看着他，害怕他突然清醒，但是幾秒後，他老老實實地重複了這句話：“顧穆年是笨蛋。”
她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亮。她擡手戳了戳他的臉，“好乖啊顧穆年，沒想到你也有這麽乖的時候哈哈哈哈。”明天等顧穆年醒了，她一定要把這件事告訴他！
他輕輕一笑，“你乖，我也乖。”
姜媱看着他，心都快化了。她舔舔唇，心裏開始萌生了壞壞的想法。
她對他說：“顧穆年，你知道喜歡一個人，會想對他做什麽嗎？”
“什麽。”
她注視着他的臉，唇邊暈染開溫柔的笑意，“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你會想親她的。”
“哦……”
姜媱也沒管他是否聽懂了，繼續靠在他胸膛說：“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你會很在意他，很想待在他身邊，很想陪他度過每一天。你會開始期待和他吃的每一頓早晚餐，期待和他畫的每一幅設計圖，期待他給你的每個笑容，期待他每次牽你的手、摸你的頭。”
姜媱說完，想起今天中午，他在飯桌上說已經開始幫她物色對象了。她眼眶倏然泛起一陣酸。她在想，可能顧穆年這麽多年，真的只是把她當做了妹妹，對她的好也成了習慣。他之所以對她好，只是她是他唯一接觸的女生罷了。
她眨了眨眼睛，擡頭，卻發現顧穆年正在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還以為他都聽睡着了。
她笑笑，對他說：“顧穆年，我們玩個游戲好不好？”
“什麽游戲？”
“你先閉上眼睛。”
她說完，他就真的乖乖閉上了眼睛。
她悄無聲息地仰起頭，慢慢把唇瓣靠近他的唇，一滴熱淚從她的眼角滑落。
她真的，就是想在他醉的時候，吻到喜歡的人罷了。
因為她覺得，可能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然而，就差一點，當她快要成功的時候……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
他漆黑的眸子印上她略顯失措的表情。
姜媱什麽都還來不及說，顧穆年一只手輕輕捏住她的下巴，沉着嘶啞的聲音開口。
“媱媱，這種事，怎麽能讓你主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