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春心蕩漾
Chapter 34
她發懵, 而後反應過來, 他的後半句應該指的是Mahoney吧？這話說的, 搞得她好像做了什麽對不起他的事了……
姜媱察覺到話語中他帶着隐隐的占有欲, 于是悄悄勾了唇, “當然不止你一個。”
顧穆年神色一滞, 沒有繼續說。
然而幾秒後，他感覺到姜媱的腦袋微微靠近他的臉頰，用軟軟的聲音說道：“但是，你和他們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
“可以沒有他們，但是，不能沒有你。”
他在她心裏，不只是朋友那麽簡單。
姜媱說完，就看到顧穆年的耳根開始泛紅, 她輕笑了兩聲，戳了他肩膀一下，“喂, 你怎麽不說話？”
“……嗯，我聽到了。”他嗓音低沉, 也無聲地勾了唇。
兩人回去後, 也快到了傍晚。姜媱實在不好意待在顧穆年身邊, 就去找了楊箬。楊箬說, 今晚會有團體活動，到時候會有請來一個專業的“轟趴師”來活躍氣氛。
晚餐吃得很豐盛，是自助餐。吃完飯後, 快八點了，大家就被轟趴師領到一個很大的房間，裏面擺着椅子，前面是個空曠的臺子。
姜媱和楊箬坐在角落，她看到顧穆年也走了進來，坐在前排。就給他發了個信息，【等會兒你也玩游戲？】
【不玩。】
姜媱撇嘴，她早就猜到，他這個人肯定不會參與這種游戲活動的，反正在他眼裏，都很幼稚。
過了一會兒，人都到齊了，氣氛也逐漸活躍起來。
轟趴師說：“我們先玩幾個熱身的游戲讓氣氛活躍起來。第一個游戲就是氣球boom boom boom。一共有三個氣球，類似于擊鼓傳花的方式，開始傳氣球，我背對你們擊鼓，停的時候，氣球傳到哪三個人手裏，就要快速捏爆，最後一個捏爆的上來接受懲罰！”
姜媱是最怕氣球的，她從來不敢捏爆氣球，很害怕氣球爆炸的聲音。聽到游戲規則，她都欲哭無淚了。
但是沒辦法，只能硬着頭皮玩了。
随着擊鼓聲響起，大家飛速地把氣球往旁邊傳，有幾個會玩的男生，還故意讓氣球停在手上好一會兒，旁邊的女生都快急哭了。
随着擊鼓聲越來越急促，姜媱看着氣球快要傳到手上，腦子一片空白。
最後，氣球停到姜媱手上的時候，鼓聲剛好停了！前排立刻傳來爆炸聲，鄰座的男生看出姜媱害怕了，直接幫她拿過了氣球捏爆，誰知慢了一點點，第二聲先響起了。
姜媱心跳加速得還沒緩過來，就聽到轟趴師說：“最後一個捏爆的氣球是位帥哥還是美女啊，大家歡迎你上來！”
好多人轉過來看他們，起哄聲響起，姜媱怎麽好讓旁邊那個男生背鍋，只好面紅耳赤地站了起來，走到前排。
轟趴師是個女生，看到姜媱，她就笑說：“沒想到今晚第一個接受懲罰的就是一個這麽漂亮的姑娘啊。”
姜媱站到她旁邊，和底下的顧穆年對視了一眼，他看着她，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好了，小姐姐，現在你要挑一位在場的男生，上來玩游戲。随便挑啊！”
姜媱快要昏厥，這是什麽游戲規則啊？！這時候，有人不怕死地開始起哄：“挑顧總啊！！”
起哄的都是平時辦公室裏和姜媱玩得不錯的朋友，還有幾個男生，他們都對姜媱和顧總這一對十分好奇，現在有現成的熱鬧可看，不看白不看啊。
姜媱真的除了和顧穆年比較熟，就沒別人了。轟趴師催促，“再給你五秒鐘的時間啊。”
她對上顧穆年的視線，只見他在人群中安靜地看着他，嘴角帶着笑。
她一咬牙，“就……他吧。”
熱烈的掌聲響起，顧穆年起身，大家見他如此大方地走上去，一點沒有抗拒，大家就起哄得更熱鬧了。
轟趴師不知道顧穆年的身份，只是調侃：“果然是美女挑帥哥啊。那現在就開始我們的游戲，用嘴撕紙巾！”
“哇哦！”
游戲就是姜媱用嘴咬着紙巾的一角，然後顧穆年也用嘴去撕她的紙巾，兩人互撕，直到最後紙巾撕不下去了，大家說可以了才可以。
姜媱光聽規則，就面紅耳赤了，心裏別提多緊張。
她接過一張紙巾，就聽到顧穆年笑說：“別緊張。”
“……”
姜媱用嘴叼着，顧穆年低頭咬住紙巾的另一端，對上她的眼睛，撕了一半。
接下去輪到她了。顧穆年微微俯身，讓她夠得到，而姜媱還是有點困難，就下意識扶住他的手臂，輕輕踮起腳來，咬住了紙巾。
兩個人親密的動作，贏得了臺下更加熱烈的掌聲。
兩個人撕了兩輪後，紙巾就剩下細細的一條了，臺下的人還起哄說不夠，繼續撕。
最後一根在姜媱的嘴裏，她眼見着顧穆年低頭，她下意識害羞地就想逃，誰知她的後頸輕輕被他扣住，他俯身而下，将一個溫熱的吻落在她唇邊。
姜媱腦子裏的那根弦，啪嗒斷了。
顧穆年的唇冰冰的，帶着初秋的涼意，卻在姜媱的唇邊點起了一小簇火苗，仿佛要燃燒起全身。
她全身僵硬，下一秒，他的唇瓣輕輕往旁邊移，咬住了細細紙巾的另一端，再一撕扯，紙巾就下來了。
臺底下起哄聲淹沒了一切，她卻仿若隔世，思緒還停在剛才。她并不知道那個細微的親吻畫面其他人是否捕捉的到，但是她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
顧穆年是故意的嗎？還是他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唇邊，純屬意外？
她擡頭，對上顧穆年閃光熠熠的黑眸，他淡笑着看她，一臉淡定，眸子裏似乎含着某種情緒。姜媱的小心髒也從來沒有跳得這麽快過，立馬移開了目光。
轟趴師也沒想到這兩個人玩得倒放得很開，“好了好了，大家放過他們吧，紙巾已經不能往下撕了，再撕畫面就少兒不宜了啊！”
“哈哈哈哈哈……”
姜媱他們被請下了臺。她坐回位子上，楊箬就一臉壞笑地看着她：“瞧你，怎麽臉紅成這樣啊？”
她一摸臉，果然都發燙了，她心虛狡辯：“哪有……”
楊箬在一旁，倒是越來越看不懂姜媱和顧穆年的關系了，姜媱說他們是兄妹，可是他們之間的某些舉動，又給人那種浮想聯翩的感覺……她覺得他們更适合當情侶來喂狗糧啊！
楊箬的小腦袋瓜想不明白了。
一個多小時過去後，今晚的游戲環節就過去了。所幸後面的游戲，姜媱很幸運地逃過了懲罰。倒是後來楊箬還上去和某個男同事情歌對唱了。
她整個人下來後，也是全程心不在焉的。她現在是少女懷春的心理，一點點舉動都有可能讓她想入非非，春心蕩漾。
大家開始散場，大部隊就說要去唱歌，姜媱就不願再湊這個熱鬧了，就打算回房休息。楊箬則跟那群人一起去。
姜媱往前走，下意識地往顧穆年那個方向一瞥，誰知正好他也在看她。
她就跟做錯事一樣“心虛”地飛快移開目光，小臉的溫度又開始蹿升。
人群逐漸散去，她走出宴會大廳，往住的那棟樓走去，身後的聲音越來越小。進了電梯，她深呼吸幾口氣，暗罵自己也太不淡定了，說不定就是人家不小心碰到的呢。
“叮——”，電梯門開了。她往外走，本以為這個點走廊空無一人，卻沒想到，顧穆年就站在她的房間門口！
他長身玉立，身型高大而挺拔，暖燈照耀下的側臉，如刀削般輪廓清晰。他聽到電梯門的聲音，側過身來看她，雙手揣在兜裏，好整以暇。
然而姜媱卻沒那麽淡定了。她還在發懵，下一秒，他就先朝她邁開步伐。
等他走到面前，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失态，她扯起嘴角的笑，說：“顧穆年……”
“嗯。”
“你，你怎麽不去唱歌？”
他挑眉，“你覺得我會喜歡那種那麽聒噪的地方嗎？”
“也是……”姜媱發覺，他似乎一直在注視着她的臉頰，視線滾燙。她低下頭，“那那我先回房了，打算早點休息，晚安……”
她越過他，加快了步伐。也不知是怎麽，就是突然不好意思面對他。
誰知她剛走到自己的房門口，手腕就被身後的他握住，她被迫轉身，他稍一用力，她就被他逼得背靠到了牆。
他往前走了一步，和她離得更近。他高她不止一個頭，此刻她仿佛被他圈在懷裏。濃濃的壓迫感攪動着心跳。
在顧穆年的視野裏，姜媱臉色酡紅一片，眼裏泛着水波。她仿佛一只小白兔一樣，要被他這只大灰狼欺負了一樣。
他笑得勾人，嗓音低啞：“看到我逃什麽？”
姜媱死不承認：“我哪逃了，我就是想早點回房罷了……”
“哦？可是你忘了白天怎麽答應我的？”
“顧穆年，你無聊不無聊。”她瞪他。
他聞言，低笑兩聲，“就這麽無聊。”
“……”
“今天晚上很乖。”他突然轉移話題。
“啊？”
“今晚的懲罰，知道叫我上去。”
姜媱不懂，叫他陪她一起受懲罰，怎麽就很乖了？“除了你，其他的男的我都不熟，只能叫你一個人了。”
“嗯。”他低頭，看着女孩，喉結一滾，“我也不會讓你和其他男的玩這種游戲。”今晚如果是她要和其他男生玩那個游戲，他保不準會直接把姜媱拉下來。
這是他的女孩，其他人不能碰。
姜媱心頭一蕩，她開口問：“為什麽……？”
他彈了下她的腦門，“男女授受不親，知道麽？”
“……”搞得他好像不是男的！
她“哦”了一聲，表面看過去并不認同他的想法，但心裏還是感到很甜蜜。
見她這麽乖，他就捏捏她的臉，不再逗她了，“嗯，去睡覺吧，早點休息。按摩是開玩笑的。”
“嗯，那晚安。”
“晚安。”
她進門後整個人倒在床上，捂起了臉，在床上翻滾。過了一會兒，她拿出手機，給郝蓓蓓發了一條消息。
【完了完了，我這麽感覺，顧穆年也有一點點的喜歡我啊？！】
幾秒後，郝蓓蓓回過來一串笑聲，最後問她怎麽察覺到的。
姜媱說，至少他對她有那種占有欲，不希望她和其他男生玩那樣的游戲。
郝蓓蓓打過電話來，也很認可，“我感覺你和顧穆年的感情就是水到渠成的，兩個如此有魅力的人，怎麽可能不被互相吸引呢。”
“那我接下去該怎麽做？”
“你也不要表現得太主動，還是讓男方主動啊，你要是喜歡就回應好了，他會看得懂的。瞧你春心蕩漾的那樣兒，我可真是頭次見啊。”
她們又聊了好久，姜媱挂了電話，就看到顧穆年前兩分鐘發來的信息：【早點睡，明天給你買早餐。】
她看着消息，甜甜地笑了。
——
團建結束後，時間飛速到了下周。姜媱這幾天有持續地在和Mahoney聯系，他已經确定本周六會來T市。姜媱作為東道主，肯定是要作為導游，帶他好好玩一玩。
Mahoney如今自己開了一個工作室，做起了獨立設計。前段時間，他完成一筆訂單，賺了一筆錢，就想出國玩一玩。于是就想到了姜媱。他本身中文說得非常好，也對中國很感興趣，就來了T市。
他是下午5點的飛機，所以姜媱打算去機場接他，順便帶他吃一頓飯。
下午的時候，她在顧穆年的公寓看書。午後橙黃的眼光透着白色紗簾悄然侵襲，照得人心暖洋洋的。
她合上書本，看向同樣正在看書的顧穆年。她想今晚帶他和Mahoney一起吃個飯，也算是互相認識一下。
于是她叫他：“顧穆年——”
他慢慢掀起眼皮看她。
“今晚五點，我那個外國朋友坐的航班會到機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一起去接他？”
“嗯，然後順便介紹你們認識認識，大家一起吃個飯。”
“好。”
兩人一起去機場，接到了Mahoney。
Mahoney個子有一米八五，看過去只有二十出頭，很年輕，金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還有那高挺的鼻梁，簡直一個帥氣的外國小夥。
他拉着行李箱走了出來，看到了正在朝他招手的姜媱，就激動地跑過去，擁抱住了她。
“姜媱，好久不見！”
“嗯，我怎麽感覺你又長高了……”她知道他天性熱情，于是也很自然地回抱住他。
男生笑着放開了他，這才注意到姜媱旁邊有個臉很黑的男人正在盯着她。
“姜媱，這位是？”
姜媱笑着拉住了顧穆年的衣袖，介紹道：“這位是我哥哥，顧穆年。顧穆年，這位就是Mahoney。”
顧穆年淡淡一笑，伸出手，操着一口非常正宗的英文和他問好，讓Mahoney都聽呆了。
他握住顧穆年的手，反倒用中文介紹自己：“你也可以叫我許楓，這是我的中文名。你英文說的太好了。”
三個人都笑了。
上了車後，是顧穆年來開車，姜媱坐在副駕駛，Mahoney坐在後排。
姜媱就問他要吃什麽。
“有四川火鍋嗎？我想吃正宗的。”
“好啊。”她轉頭對顧穆年說，“你帶我們去一家吧？我不太懂。”
“行。”
車子行駛後，Mahoney繼續喋喋不休地和姜媱講話，聊生活聊工作開玩笑，姜媱也很熱情地回應他，嘴角都挂着笑。
他們之間熟悉的程度，超過了顧穆年的想象。他心裏難免有點發酸。
而Mahoney也始終對顧穆年抱着一種好奇的态度，時不時偷偷打量，就發現每當姜媱講的什麽好玩的地方，她笑的時候，他有時跟着笑，但不笑的時候則顯得冷冰冰的。
姜媱呢，則不想讓顧穆年感覺被忽視，也時不時問他一些問題。
到了吃飯的地方，顧穆年去停車，姜媱和Mahoney就先下車。日子已經逐漸轉入深秋，此刻一下車，冷風吹起還有點冷。不過她的外套落在車上了，還是算了。
過了一會兒，顧穆年走了過來，“走吧。”
“走走走！”Mahoney激動地攬着姜媱的肩膀，帶她往前走，親昵地就跟男女朋友似的。
她一臉懵逼，而後反應過來這個動作太過親密了，而且顧穆年還在旁邊呢，她不想讓他誤會啊！
她正想要和Mahoney保持距離，就聽到顧穆年叫住了她：“媱媱。”
她更加震驚，這是她回國，他第一次這麽叫她。
他很少這麽叫她，只記得為數不多幾次，就在他小時候有求于她，或者是她生氣時哄她時才會這麽叫。
Mahoney自動松開了手，她轉過頭，就看到他走到她前面，把風衣脫下來披到她身上，“別感冒了，風這麽大。”
他語氣溫柔如水。
外套殘留的餘溫将她包圍。姜媱發怔，“那你……”
“我沒事，走吧。”下一刻，他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牽着她往前走。
全程最沒反應過來的是Mahoney。他看着姜媱臉色紅的仿佛要滴下水來，以及一臉淡定的顧穆年，才慢慢反應過來。
他千裏迢迢遠赴中國，竟然是過來當電燈泡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