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暗度陳倉
Chapter 21
姜媱按摩了一會兒, 顧穆年抓住了她的手, 輕聲說了句“謝謝”, 然後松開。
“你還好吧？”她詢問。
他睜開眼, 眉目俊朗, “我什麽時候不好了。”
“切……”姜媱走到他面前, 問道：“那你現在什麽安排？”
他反問：“你都忙完了嗎？”
“嗯。”
他站起來，拿過公文包，手掌抵着她的後背，推她往前走，“那帶你回家，休息一會兒。”
姜媱也覺得挺累的，就想立刻窩到床上眯一會兒。
上了車，她看到手機裏郝蓓蓓給她發的一則推送, 是介紹今晚T市的大型燈光展。此次燈光展是政府為七夕特意舉辦的，拍出來的照片看過去還挺浪漫的。
姜媱問郝蓓蓓是不是要和她一起去。誰知郝蓓蓓說她今晚沒空，家裏有事, 就是分享給姜媱，讓她帶上哪個野男人一起去。
姜媱無語……哪來的野男人。至于她自己, 才不願一個人去湊這個熱鬧。
她鎖上手機, 就聽到顧穆年低沉的聲音：“你在看什麽？”
“哦……蓓蓓發給我的一個燈光展, 今晚在南畫公園。”
“你要和她去嗎？”
“她沒空。我應該也不會去了。”
顧穆年什麽也沒再說。
回到小區, 姜媱先去睡了兩個小時，醒來後已是夕陽落山了。
手機鈴聲響起，是顧穆年打電話過來, 叫她開門。
她打開門，就看到他換了一身裝束站在門口。不再是西裝革履，而是普通幹淨的白T恤和黑色褲子，顯得他氣質更加俊朗清隽。
她有點納悶，他過來做什麽？
顧穆年走了進來，環視一周，目光落在她瓷白小臉上，語氣平淡：“今晚有什麽安排嗎？”
姜媱擡頭，眸子被窗外的夕陽打得發亮，“沒，怎麽了？”
他眼底滑過一絲不可察的笑意，語氣卻依舊不變：“那今晚和我出去一趟。”
“啊？”
“反正……”他輕咳一聲，“我們都是孤家寡人。”
姜媱聞言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原來他也是一個人孤單無聊，想和她一起消磨時光啊？她對此到沒什麽反對，反正既然無聊，還不如多個人陪着。
她勾起唇畔，不禁調侃：“顧總身邊應該圍繞着許多人吧？怎麽會孤家寡人？”他今晚随便打個電話，都能約出來一大群人。
“不同場合，要分人。”他眯了眯眼，捏住了她的後頸，帶上點命令的語氣：“快點去準備一下。”
她大方應道：“那你等會兒，我去洗個澡。”
四十分鐘後，她走出卧室，來到坐着的顧穆年面前，問道：“這身怎麽樣？”
他擡頭，視線先是定住。
她換上了一件淡綠色的吊帶長裙，收腰顯出腰身，裙擺是荷葉邊，看過去清新可人。她只是抹了淡淡的口紅，未施粉黛，然後把頭發散落下來。
他收回目光，靜默了一瞬，然後沉吟道：“嗯。”
姜媱撇嘴，“嗯”是什麽意思……算了，直男審美她也不強求了。
他站起身，問她：“都準備好了嗎？”
“OK。”
“那走吧。”
她跟在他身後，走去玄關處。當她無聲看着他背影時，心裏徒然升起一種淡淡的喜悅。不知道因為什麽，心情就是格外好。
兩人下了樓，姜媱見他要開車，就攔住了他：“我們走路吧？今天路上一定很堵。”而且剛好能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也挺好。
他沒反對，就和她并肩走着。兩人先是去吃了飯，才慢慢走去南畫公園。
夜色漸暗，霓虹燈開始閃爍。姜媱和他走在熱鬧的街道中，她手裏拿着一個甜筒，是剛才吃完飯，她路過甜品站買的。
顧穆年還嘲笑了一句“幼稚”，說她從小就喜歡吃這些甜品。初中那時，姜媱夏天放學來一中找顧穆年，回去途中都會去買一個甜筒。那家甜品店是開在一中附近，生意很好，放學過去經常要排隊。
而每次排隊，都是顧穆年去，讓姜媱在外頭等着。
她舔了舔甜筒，評價道：“沒有一中那家來得好吃。”
顧穆年微微一笑，打趣：“我看是不是要改天帶你去一中吃個遍。”
“好啊。”她開心地咧嘴笑了，就和小孩子一樣。
她低頭咬着脆皮，突然感覺左手被握住。她一看，是顧穆年握住了她的手！
她心頭一悸，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他解釋：“人太多，我怕你撞人家身上了。你慢慢吃，我帶着你走。”
她看着他那麽淡定的面色，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她沒掙紮，就安心被他牽着。反正他們也不是第一次牽手了。
兩人往前走。但令姜媱沒想到的是，楊箬迎面走來的身影突然撞進了她的視野裏！
楊箬正和一個男生說說笑笑地走着，當她看到姜媱，先是激動地想打招呼，随即她看清了牽着姜媱的那個男人的臉。她瞬間仿佛石化。
姜媱同樣也是愣在原地，顧穆年剛開始不明所以，幾秒後才記起楊箬。然而他面色毫無波瀾，該怎麽牽還是怎麽牽。
“姜媱……顧總……”楊箬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顧總竟然和姜媱兩人手牽手走着！！這是什麽情況啊！難道姜媱已經和顧總“暗度陳倉”了！？
楊箬的小腦瓜一時之間驚訝得一片空白。
姜媱忙掙脫開顧穆年的手，解釋：“楊箬，那個……你誤會了……”
“沒事！”她立馬否認，她怎麽敢做這個撞破JQ的人，“我什麽都沒看到，你們繼續，我我我先走了！”
楊箬呼溜一下拉着她身邊的男生走了。留下一臉懵逼的姜媱。
她還在發愣，手掌心又重新被包住。顧穆年含笑低語：“沒事，你回去解釋一下就就好。”
她頭疼。這楊箬肯定又想歪了，不過換做是誰，看到她和大boss在路上走在一起，都會想歪的吧？
何況……她瞥向兩人相握的手，突然感覺臉頰發燙。
“顧穆年，”她叫住他，“要不然我們不要牽手了，到時候再遇到認識的人，該誤會了……”
誰知他一臉淡定，繼續往前走，“你心虛什麽。”
“……”算了……
兩人走到了南畫公園，顧穆年就說：“不是喜歡燈光展嗎？進去逛逛。”
她亮了眼睛，“好啊。”
大老遠就看到了璀璨奪目的燈光展。兩人走進去的時候，有人在發免費的熒光手環，姜媱給他們倆一人拿了一個。
顧穆年本來就不喜歡這個，奈何姜媱硬要他戴上。
燈光展比姜媱想象中來得更加美，政府今年也是花了大工夫。來來往往的大多都是情侶，年輕人居多。
姜媱拿出手機給顧穆年，“你幫我拍一張。”
她站到一顆燈光樹下，顧穆年原本對這種熱鬧的地方是避之不及的，可是看着她笑得明眸皓齒，他心也不自覺軟了下來。
他幫她拍了幾張，然後把手機拿給她。
“诶還挺好看的。”她笑嘻嘻的。
他伸手蓋住了她的腦袋，揉了幾下，跟着勾了唇角：“走吧。”
姜媱能感覺到，今晚顧穆年的心情也不錯。至少來說，他竟然願意陪她來這種聒噪的地方、幫她拍照……實在難得。
走到一個人較少的地方，顧穆年拉住了她。
“閉上眼睛。”他說。
姜媱不明所以，還睜着眼睛，雙眸繼而就被他的手覆蓋上來，“聽話。”
她只好閉上。
她聽到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了一會兒，就感覺脖子有個冰涼的東西貼了上去。
她睜開眼一看，竟然是個項鏈！
“顧穆年……”
他嘴角帶着笑意，雙手繞到她脖子後面，幫她戴好項鏈。
她借着燈光，看清了吊墜的樣式。“這是之前我在你設計畫冊上看得的那個！”
之前在他的書房，她看到他畫冊上的那個，當時姜媱還說很喜歡。沒想到着竟然有成品！
“嗯。”
姜媱摸着吊墜，擡頭對上他沉沉的眼眸，她心間突然亂亂的，“你為什麽送我這個……”
“你不是很喜歡的嗎？我就做讓工廠做了出來。算是……感謝你這次為摯生提供了一個很好的七夕idea。”
原來如此。
她感動地點頭，“我很喜歡，謝謝。”
他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戴着，不許拿下來。”
聽他這傲嬌又不容拒絕的語氣，她忍俊不禁，“好。”
——
另一邊，佩錦的辦公室裏。杜偃把信息技術部送上來的銷售數據文件摔在地上。
下屬大驚失色，只能保持緘默。
“這次竟然讓摯生搶了我們原本的市場份額，你們是怎麽做事的？！”這次佩錦的七夕促銷中，同樣推出了新品本以為會銷售大好，卻沒想到被摯生的“摯愛”壓了風頭。
“我們也沒想到，消費者這次會這麽買摯生的賬。但是杜總，我們的銷量比往年還是高了百分之5%。”
杜偃按着眉心，語氣不甘：“激流勇進，不進則退。”
“杜總，這次是因為摯生的代言出了問題，才會讓他們另辟蹊徑。瞎貓碰上死老鼠罷了。”
杜偃冷笑一聲，看向窗外林立的大廈：“我們必須抓緊拿下天啓項目，高檔市場一直是摯生分不到的羹，這次他別想再走運了。”
——
周一，姜媱到摯生集團的時候，距離上班時間還有一會兒。
楊箬過來找她，“我多買了一個茶葉蛋，給你。”
“謝謝啦。”姜媱笑了笑。
楊箬和她閑聊幾句，就講到周五晚上的事，“原來你和顧總是青梅竹馬啊，難怪我就覺得顧總平時很照顧你。”
“那晚看你們牽手……我都誤會了。”
姜媱也有點尴尬，“不是你想的那樣，他相當于我哥。對了，這件事你先別告訴別人，我不想讓別人想太多。”
楊箬拍拍她肩膀，保證道：“放心，我會把事情爛在肚子裏的。”
她回去，一會兒後也到了上班時間了。顧穆年一到公司，就通知各部門的負責人要開例會。
姜媱被江容通知，也要參加這次的會議。她就知道今天肯定要彙報七夕的“戰績”了。
摯生，到底做得怎麽樣？
她很期待。
會議開始後，葛新先是彙報了七夕的銷售情況，“通過這次活動，我們這個月的銷售額提高了50%，單是這個活動的銷售量截至目前就已經達到将近六千款，預訂單已經到了三個月後。反超了佩錦和永光，相比往年，我們和IR銷售量差距縮小了60%。未來的前景……一片大好。”
每個人聞言，激動地鼓掌歡呼，姜媱不太懂得這些數據分析，但是單是最後一句話，就足夠鼓舞人心了。
接下去各個部門的人開始彙報成果，都結束後，到了顧穆年發言，大家都屏息以待。
“這樣的結果在我的預料之內。因為看到大家的努力和付出，我就知道，我們配得這樣的成績。”他拍手給大家鼓掌，會議室裏再一次爆發熱烈的掌聲。
顧穆年繼續說：“慶功宴是一定要有的。”
“哇哦~”大家一聽這三個字，明顯就興致高漲。
“這次的慶功宴暫定于周五晚上。到時候我們會外包一個比較大的場地，具體交給後勤部處理。”
會議結束後，楊箬激動地拉住姜媱的手，說道：“好期待周五的晚宴啊，那晚來的人一定會特別多的，肯定有好多帥哥。”
姜媱點了下她腦門，“你是有男朋友的人啊。”
“哎呀我說笑的，不過你倒是可以考慮考慮啊，我記得去年有次晚宴，我認識的兩個女同事都脫單了呢。”
姜媱總感覺對這種“大型相親”活動不太感冒，雖然摯生不反對辦公室戀愛，但是總感覺找公司裏的員工怪尴尬的，以後要是分了，低頭不見擡頭見，多尴尬啊。
姜媱覺得，就當做過去玩玩好了。
誰知她本意如此，中午午休的時候，有個人事部的員工就上來找她。
“我……我叫李汝，我是人事部的，不知道你還記不記我。”
姜媱依稀記起來，他就是她第一次來面試那天，招待她的人。
“我有點印象。”她報以微笑，“你找我有事嗎？”
李汝生性腼腆，此刻看到姜媱的微笑，自己也亂了方寸。他雙手摩挲着，擦掉手心的汗，語氣有些試探：“不知道你周五晚有男伴嗎？我想邀請你……做女伴。”
姜媱其實最近有聽到一些風言風語說人事部的有個男生很喜歡她，想要追她。她沒當真，可是今天看到李汝，又聽到他的請求，她就猜到他的心思了。
可是她面對愛情又很看重眼緣，覺得和他之間沒有那種火花，所以她扯了個借口婉拒道：“不好意思，我有男伴了，抱歉。”
李汝最後失望而歸。而顧穆年站在辦公室前，全程目睹了這幕。
小李坐在位子上，就看到boss的臉黑沉沉的，眉宇仿佛帶着戾氣。順着顧穆年的視線望過去，就看到了姜媱……和另外一個男人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