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要創立自己的品牌……
晚上休息時發生了件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陳思遠要纏着陳亦芃一起睡覺。
小豆丁很小的時候就是一直和她在一塊生活,後來條件艱難,姐弟倆便擠在陳家偏房那個破舊的大炕上面,幾乎沒怎麽分開睡過。
秋辛在一旁有些着急:“小主子,便和主子分開睡吧?您也五歲了。”
陳思遠抱着陳亦芃的腿不松手,臉貼的緊緊的:“阿姊不要思遠了嗎?”
陳亦芃松開陳思遠的手,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不是的,思遠已經長大啦,以後是要保護阿姊的,男子漢都是一個人睡覺的呀!你不想保護阿姊嗎?”
陳思遠面露掙紮的神色,他很想保護姐姐,但是自己又不敢一個人睡。
“思遠今晚一個人睡,阿姊明早給你酸甜的糖片。”
小孩眼神一亮,然後扁起了嘴:“阿姊還是要思遠一個人睡呢。”
陳亦芃哭笑不得,小孩倒是挺機靈。
“那我陪你去睡。”
陳思遠高興的拍了拍手:“好!”
然而等他一覺睡醒,身旁的被窩早就冰涼了——把他哄睡着後,陳亦芃便回到自己房間休息,畢竟他遲早要習慣一個人睡。
“以後晚上不要守夜,你回房去睡,有事會叫你的。”
一邊穿衣服,陳亦芃對着南星道。
小丫頭昨天在外屋守了一夜,今早她剛醒,小姑娘就進來了。
這讓陳亦芃有些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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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星驚訝:“可是婢子哪裏做的惹主子生氣了?”
陳亦芃搖頭:“不,我也只是普通人,并非多麽嬌貴,這兒也沒那麽多規矩。你平日裏好好做事即可,我不會因為這事去責罵于人。來了就是一家子,虛頭巴腦的東西還是省了為妙。”
南星心裏一松,頓時高興起來,有個脾氣好的主子比什麽都強,就算每月少給點月錢,心裏也舒坦。
她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拿起桌上的木梳:“您快來坐,婢子梳頭可好啦!”
随着主人的蘇醒,院子裏動靜大了起來。
陳亦芃洗漱完畢坐在飯桌上時,陳思遠也過來了,只是臉色不怎麽好。
“是在生我的氣?”
陳思遠沒有說話,拿起一個大包子狠狠咬了一口。
生氣的小豆丁嚼着包子,腮幫子鼓鼓的,一動一動,像只小倉鼠。陳亦芃抿唇,忍着戳他臉頰的沖動,迅速調整神色,面露愧疚:“阿姊向你道歉,應該提早告訴你,半夜會走的。因為想讓思遠變成能保護姐姐,能獨當一面的男子漢。”
咽下食物,陳思遠認真的看着姐姐:“自己睡覺就能變成男子漢嗎?”
陳亦芃也一臉認真,點了點頭:“是的,而且自己睡覺還有糖片吃。”
說完,不知從哪拿出來兩片奶黃色的咀嚼鈣片,放在陳思遠手心。
小豆丁眼神一軟,表情瞬時撥雲見日,拿了顆塞進嘴裏,揚起了嘴角:“謝謝啊姊!”
小孩真好哄。
早飯後,秋辛和陳思遠出去玩,陳亦芃則去了書房。
裏面東西很少,書架都是空的,只是桌上擺了一份翻看到一半的賬本——是這個月的分紅。
賬本裏夾着嚴崇金的親筆信。
陳亦芃摸着信封邊緣,指尖輕輕滑動。
膠囊在京城銷量很好,嚴崇金想在她這裏再定一批。
你賺錢,我賣貨,本來是皆大歡喜的事情,但陳亦芃卻覺得不能這麽算。
平安城有她和李掌櫃,膠囊的存貨多,價格也起不來。
但京城不是。
當初簽協議陳亦芃提出要膠囊營業額流水,嚴家做到了,每個月的流水都會寄來。
但這上面只記錄了膠囊的營業額。
商人逐利。要說這價在京城,怕是連碗面都買不起,更別提這種能救命的小玩意。嚴崇金肯定是加價到了別處,否則也不會賣空後,幾次三番的找她。
誰會做賠本的生意呢?
只是可惜她在在京城并沒有人脈,近期難以打聽到消息,況且現在确實因為簽的協議受制于人。
陳亦芃摩挲着信紙,神色變幻不定。
供貨商永遠不是最賺錢的,只有成為品牌方,或是全包整條産業鏈,才能夠賺足夠多的錢。
想到自己院子的欠款,陳亦芃有些肉疼。
又不能不買院子。
陳家以前的房子她不願再住,裏面固然有幼時溫馨的記憶,但更清晰的則是後來的灰暗時刻。她早已決定挂在牙子那等着賣出去,還能補上這座院子的一些欠款。
現在她的存款來自于之前王府的賞賜,以及陳家變賣之後所得銀錢。每月會收到膠囊分紅,也算是筆不小的收入,但真正要在這個時代立足,還差得很遠。
她一定是要自己做品牌自己開店的。
這就是為什麽哪怕自己當初一無所有,和嚴家簽協議時也一定要打上自己的品牌logo。
雖然自己只是醫生,但在現代社會生活了數十年,各種營銷手段體驗過不知凡幾,要真認真起來,還是能拼一拼的。
但問題是,現在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思索許久,陳亦芃也沒有收獲,只得先提筆回了信。
往常幾次往京城運貨,都是嚴崇木找的嚴家車隊,趁着每隔段時間來平安城的時候,讓捎帶回去的。
但是陳亦芃可沒有嚴家二公子的待遇。
把東西打包之後讓人送到镖局,陳亦芃拿出一張紙寫寫畫畫。
和嚴家的協議簽了一年,雖得了七分利,但這一年內陳亦芃不能自行售賣膠囊,如果違反協議,那麽賠償金額将是一個天文數字。
這條路走不通。
紙上被劃了個大叉。
生發水和洗發水倒是最近異常火爆。雖沒有和嚴家簽合同,但也是和靈春堂有協議的。自己要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李掌櫃那邊心裏肯定會介意,之後再有別的合作,便要思索一番了。
有些難辦。
陳亦芃在這條後面畫了個問號。
還有別的東西可以走得通嗎?
一連幾天,她連做夢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直到南星今日為她梳頭時,驚呼了聲:“主子,你額頭長了顆面瘡。”
摸了摸額頭上的痘,陳亦芃笑了。
狗牙子自從上個月接了一筆大單子,這段時間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可沒等他花完這筆錢,上次的主顧又找上門來。
“商鋪?”狗牙子吐掉嘴裏的麥稭,有些驚訝:“要買還是要租?”
“租個地理位置好些的。”
狗牙子打量了眼前的一對主仆,容貌都是上等,穿着也不俗氣,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可他記得上次這位主顧旁邊分明是沒有丫鬟的。
嘿嘿一笑,狗牙子道:“不知貴人想選哪個方位?”
“南。”
平安城南邊住的都是貴人,鋪子價格也貴到離譜,能把店開在南邊的人,不是有錢就是有關系,哪個他都惹不起。
“行嘞,我帶您過去瞧瞧。”狗牙子收了吊兒郎當的樣子,帶着人邊走邊聊。
“不知您是要租店鋪做什麽?”
“問這麽多幹嘛?”小姐身旁的丫鬟插話,語速很快。
狗牙子露出了一口黃牙:“您也別嫌棄我煩人,知道貴人您的想法,我才能給您推薦更加合适的。”
“真是如此?”那丫鬟又問道。
他挺了挺胸,答道:“自然是這樣,要是不知道您要開的是成衣鋪,推薦您到熟食一條街,不白跑一趟了麽?”
丫鬟笑出了聲。
那小姐表情也柔和下來:“南星,不要鬧。”
名叫南星的丫鬟便乖乖聽話了。
“我們開的是胭脂水粉店,不過與別的店不同,我們所有售賣的東西均有治療效果。”
狗牙子聽到這差點崴了腳,不由出聲:“貴人您拿我開玩笑呢?”
眼見對方神色沒有變化,他有些尴尬,“抱歉,我這就帶您去看。”
面上卑微,心裏卻翻了個白眼。真是喜歡胡思亂想,胭脂水粉還能治療了?那是不是腦袋打開了還能縫上了?
之前怎麽沒發現這姑娘年紀輕輕,腦袋有點問題呢?
狗牙子默默搖頭,有錢人的快樂,他不懂。
狗牙子自然是不懂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心裏的幻想已經被眼前的姑娘實現了。
陳亦芃費了好大力氣,和南星找了很多牙子,卻總是找不到合适的店面。還是南星想到了之前給自己介紹房子的人,這才抱着試試的态度找過去。
誰知這人看着不起眼,還真帶她們找到了一處非常合适的店!
不是特別南,其實更靠近中部。但這裏人來人往,所見之處,來往多為女性。
原來此處乃成衣店聚集的區域,也有幾家賣胭脂水粉和雜貨的店,再往遠些走更是有酒肆旅店。
陳亦芃印象中沒有這樣一處商圈,應當是近幾年剛剛興起的。
店鋪內裝修還行,一進門有左右兩邊有靠牆的木質貨架,偏右的地方有櫃臺,櫃臺後面也有一些貨架,中間卻是空的。
陳亦芃露出了明顯的興趣。
見她看上這處,狗牙子忍不住道:“這家原本也是賣胭脂水粉的。地理位置好,但租金也貴,加上也不是什麽老牌子,老板又不會來事,被這條街上其他鋪子聯合排擠,沒撐幾個月便撤了,貴人您要是決定租了,可得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