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把人吃出毛病了
靈春堂的應對之策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最為驚怒的還要數燦草堂衆人,誰知靈春堂還能來這出?!
但他們也沒有坐以待斃,沒過幾日,燦草堂也推出了相同的服務,價格與靈春堂不相上下。
并非他們不願再低價,而是因為再低就無利可圖,靈春堂有嚴家後盾,藥材種類多,品質好,均價低乃意料之中。而燦草堂雖然鋪子看着比靈春堂氣派些,卻也是小家生意,純粹是成本低,價格自然也低。
兩個藥房打起了擂臺,百姓們喜笑顏開,卻讓一衆大夫愁眉苦臉。
本來膠囊這個東西,大夫們買到手後,調配比例裝入膠囊再直接給看病的人。省了藥材,還賺了差價,畢竟百姓也并不知道到底該按何種比例裝填。大夫們多賺了些,大家都好,可現在兩家藥房來這這麽一出,很多大夫就沒辦法賺差價了。
百姓直接拿着方子去找藥店了,誰還會買他們的膠囊?
有人找上了靈春堂。
李掌櫃卻冷哼一聲,“大夫診治、藥房抓藥,本該如此。您想兩頭都沾,我本無權置喙,可謀劃落空,反倒要怪我這賣藥的藥賣的便宜,天下哪還有這種理?”
來人悻悻然離去,這話被不少人聽見,來上門的大夫少了很多。
靈春堂也照顧到這些手裏囤了不少膠囊的大夫,八折的價格回收,将他們的損失降到最低。因此很多大夫雖然不像之前那般熱絡,卻也不會太過怨憤。
靈春堂和燦草堂之間的競争還在繼續,陳亦芃卻顧不得戰況。
最近瑞王身體狀況好了很多,有人攙扶時更是能夠緩慢下地走。
“不超一月,殿下便能徹底痊愈。”
陳亦芃把瑞王腦袋上的繃帶拆了下來,“如今不需要這些東西了,這就為您拆下來。”
瑞王腦袋上已經長出了不少頭發,長度不短,陳亦芃給他用頭發仔細遮掩起來,又叮囑菡萏給紮一個松松的馬尾。這才讓人放心,便是發現了也可以用傷口圓過去。
“多些陳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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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瑞王面上還是那副冷淡的樣子,但眉眼間弧度柔和了不少,“這些時日有勞了。”
陳亦芃笑道:“您太客氣了,殿下底子好,恢複的自然快。”
二人都默契的沒有提頭發的事情。雖然不知為什麽瑞王裝作沒發現自己發量稀疏不少,但陳亦芃省去解釋,也樂的自在。
“如今您已經可以下地行走,雖然慢了些,但已經不需要按摩,每日在院裏轉一圈,效果更好。”
男人輕輕“嗯”了聲。
“今日之後,民女三日來辰栖苑一回為您請脈。”
“三日?”
“您的身體情況,三日一次足矣,也不會過于叨擾了。”
瑞王擡眼看着她,緩緩道:“好。”
“呼——”
終于走出屋子,陳亦芃長舒一口氣,和瑞王打交道真是難,好在之後就是三天見一回,不再麻煩,自己也有更多的時間去處理別的事情,想到之後的美好生活,腳步不自覺都輕快了一些。
出院門時碰見了崔安,他正要去瑞王那,二人碰頭之後沒有寒暄幾句,崔安便匆忙離開。
身為王爺真是辛苦,陳毅芃心裏默默感嘆,病還沒好就要上班了。
崔安一進屋門,就看到坐在窗邊的趙琮,行禮道:“卑職參見殿下。”
瑞王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神色淡淡:“坐。”
崔安也不客氣,坐在一旁:“殿下如今身體好了,卑職也可以放心的回漠北去,前些日子小五來信,匈奴那邊收到消息,如今正蠢蠢欲動。”
“哼,一群蠻子,您不在,他們便要嚣張上天了。”
瑞王撥弄着手裏茶杯,輕輕劃開茶水,看着茶葉在裏面翻滾,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殿下?”崔安見瑞王的樣子,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小心翼翼,“卑職需要現在回去嗎?”
趙琮擡眼:“匈奴那邊先不去管,放出我已痊愈的消息,看他們反應。”
“是。”
“京城那邊有消息麽?”
“尚未回複。”
“密切關注,他們估計最近會有動作。”
崔安語氣有些焦急:“可您才剛剛痊愈,消息——”
“崔安。”瑞王突然開口,被點到名的副将這才注意到他神色嚴肅,眼神冰冷。
語氣一滞,将話都吞回了肚子裏:“卑職多言,之後再派一批探子,留意着京城動靜。”
趙琮沉默作回複,食指指尖不自覺輕點桌面。
這是殿下有些不耐煩的表現,崔安內心哀嘆,叫你多嘴!
他自認為嘴笨,瑞王話也不多,二人之間有沉默蔓延。
為了打破尴尬,崔安不得不硬着頭皮轉移話題,開口:“剛,剛剛臨走時碰見陳姑娘了。”
指尖敲擊桌面的聲音不自覺停止。
崔安結結巴巴:“聽說她最近和嚴大夫一起賣藥。”
“嚴崇木?”
“是,便是嚴太傅家的二公子。”
敲擊桌面的聲音又響起。
“什麽藥?”
見到瑞王似乎有些興趣,崔安這才侃侃而談,一直說到了如今靈春堂面臨的競争才罷。
灌了一大口水,崔安內心舒坦:“陳大夫能做到如今這個地步很是優秀,怕是嚴家大公子也不能比她做得更好了,只是目前情況的确有些不好處理。卑職雖然不會做生意,但我若是客人,買東西肯定是去便宜的那家。”
“嗯。”
崔安一時竟不能分清,這聲肯定也不知道是在說前半句還是後半句。
自從殿下醒來,心思更加難以猜測了。
崔安嘗試問:“畢竟陳大夫現在是王府的人,我們是否要從旁協助?”
趙琮思索片刻,道:“再看看。”
這天,陳亦芃三人正在商量後續将生發水推廣的事情,阿成急急忙忙跑來,臉上還挂着忍不住的笑。
李掌櫃皺眉:“慌慌張張,笑什麽?”
阿成幸災樂禍:“燦草堂有人找上門,說是膠囊把人吃吐血了。”
“什麽?”
陳亦芃第一次去燦草堂,不像靈春堂在不起眼的街角,燦草堂在城市主幹道上,門頭大了不少,也更新一些,空間敞亮。
而現在這敞亮的空間裏擠滿了人,極好的地理位置讓看客絡繹不絕,好好地藥房硬是被圍個水洩不通。
一個高顴骨,身形瘦削的中年人正被圍在中間,旁邊是幾個夥計,幾人僵持已有快半個時辰。
“我再說一遍,你父親吐血,并非因為吃了膠囊,是他本身脾胃虛弱,受不住藥性才會這樣!”
另一主角是個高大的壯漢,一身腱子肉,皮膚黝黑,他指着地上簡易擔架上的老漢,神色悲痛,“可憐我老父本能安享晚年,被你們這一顆藥吃的吐血不止,這還能有假?誰會用自己父親的性命開玩笑?!”
人群議論紛紛。
“田二柱他爹啊,他身子可好了,前幾天還下地幹活呢,誰知道這還沒多久,人就躺那了。”
“唉,造孽啊,煎藥好好的,非要吃啥膠囊,白瞎銀子,現在倒是把命都搭進去。”
“噫,你別胡說,人家膠囊好着呢,肯定是他們自己吃旁的東西吃壞的......”
周掌櫃深呼一口氣,竭力維持自己的形象:“方才你拿不出憑證,又怎麽肯定是我們家的東西吃出了問題。”
那漢子語氣憤憤:“你們燦草堂開藥從不給憑證,就給個小紙包,方才拿出來你們也不認,還噴我誣陷。”
還有這種操作?陳亦芃側頭看嚴崇木,對方也搖頭,意思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嚴家旗下的藥房都是會給憑證的,靈春堂也給。
“哼,我看就是那田二柱血口噴人,想污蔑人家,我在他們家抓藥都沒遇到過毛病。”
“看着老老實實,幹出這檔子事,真是給田家村丢臉。”
“這算啥,聽說他還打媳婦呢!”
衆人“嚯”了一聲,又開始竊竊私語,還不斷看向中心的糙漢,言語開始肆無忌憚。
“估計他爹也是被他打成這樣的,現在倒要反咬一口。”
“那還了得,大褚律法,欺其父母者,可是要砍去雙手的!”
“......”
衆人望向高大漢子的眼神逐漸充滿厭惡,害怕,嫌棄的情緒。
随着輿論開始變化,田二柱的臉色逐漸鐵青,“周掌櫃,我田二柱信得過你們燦草堂才願意來抓藥,是你們說膠囊見效快。要不是前兩日我爹脾胃難受的緊,我才不願意給他喂,現在出了事情就想逃避,以後怎麽會有人再來你們家買藥?
我并非要你們賠償,但起碼也要負責,并把我爹治好,之前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
“這才是你的真實想法吧!就是想讓燦草堂給你爹看病!”
田二柱鼻孔重重的出了口氣,似乎是按捺不住內心怒火,逐步逼近周掌櫃。
“掌櫃,你不要欺人太甚!”
“你想打人嗎?待會縣衙就來人了!”比他高出一個頭的壯漢貼身逼近,周掌櫃強撐着忍住恐懼,這才沒有後退。
圍觀的人沒有人站出來,大部分都露出害怕并興奮的神色。
這下有好戲看了!
正當雙方堅持不下之時,側靠在門框的田老漢突然“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打破了凝滞的氛圍。
“吐血了!”
人群嘈雜起來。
“大夫呢?!”
“傻呀,大夫在藥房被圍着呢!”
“......”
田二柱立刻轉身去看老人,悲嚎道:“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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