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瑞王終于醒啦
兜裏有糧,心裏不慌。
等瑞王好些了,自己就搬出王府。在這裏總歸處處受限,不如一間自己的小院來的自在,養養花鳥種種菜,拿着分紅,不愁吃穿,空了還能治治病,再給陳思遠報一間不錯的學堂......真是美好的田園生活。
不過眼下這些都是空想,瑞王不見醒,自己的向往生活便無從談起,明明檢查都沒有問題的,真是奇怪。
陳亦芃再次給瑞王換了藥,他頭上的傷口已經消腫,逐漸開始愈合。
是時候把生發計劃提上日程了。
這幾日泡在藥房也不是全無收獲,有款很适合瑞王目前狀态的生發藥水。陳亦芃拿着瓶綠色的藥水,再次确認了說明書。有效促進毛發生長,尤其适合腦部術後患者,無感染風險,安全系數極高。
就是你了。
打開瓶子,一股香氣撲鼻,是很清新的味道,宛若雨後青草,又似雪後青松。
沒有藥味,味道清新怡人,又是适合男性的香味,很不錯。
按照說明書,輕輕點了幾滴在他腦袋上,避開縫合的傷口,輕輕用指腹推開,很快就被吸收了。
陳亦芃點了點頭,要是效果比較明顯,後期考慮推廣也并無不可,到時候又多一個營收。也不知道這個味道大褚百姓是否可以接受,她記得好像是有好幾種味道來着?
陳亦芃思索之時,病床上躺着的人眼皮動了動。
趙琮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他在邊關,百姓安居樂業,不曾想匈奴突然入侵,燒殺劫掠,可自己不知為何,無法上陣殺敵,就像局外人,做不到幹涉世界的進程。
畫面一轉,他心中怒火還未消逝,又見崔安遇險,一支飛箭就要刺入自己副将的胸膛,想也不想,他果斷奔去,用手中的重劍擋開。還未收回劍勢,左半邊身體突然麻痹,不慎掉下馬。
最後有完整意識的一幕便是崔安焦急的神色。
後來,他在黑暗中浮沉,有時能夢見自己的母親四處求醫問藥,因為自己的病情焦急到整晚無法入睡。又感覺到似乎有不少人在他身邊叽叽喳喳,聒噪異常,又有人試圖喂他苦澀的藥汁,可趙琮拒絕,他們便很少再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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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他覺得自己的意識又清醒了一些,但卻不知道是否身處夢境,但他感覺應該是夢裏,腦袋被打開又被縫上,怎麽可能不痛呢?
之後他便恢複了意識,每天都會感到有雙小手将冰冷尖銳的東西刺入手臂。對他來說這并沒有多疼,只是內心十分疑惑,有什麽東西被注射進來,讓他的身體情況越來越好。
每次強光刺入眼皮時,他都嘗試醒過來,但卻始終無法睜開。
直到今日,鼻尖傳來的不是奇怪的藥味,而是一股類似于青草的芬芳,冰冰涼的藥水在頭頂推開,感受十分明顯。
他又嘗試睜開眼,有強烈的光線劃破黑暗。不由得擡手去擋。
剛剛舉起一些,便将看護的陳亦芃吓了一跳。
他們倆現在在醫院,瑞王還打着吊瓶,這要是意識清醒了,到時候怎麽收場?
大意了,明明感覺瑞王就這幾天醒來,自己卻有些放松警惕,要不是他自己擡了手,自己及時發現,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呢。
迅速拿了一塊毛巾蓋在瑞王眼睛上,也不管他聽不聽得見:“王爺,您昏迷許久,如今驟然醒來,注意光線刺激,您暫時莫睜眼,待适應之後,民女再為您拿下來。”
半擡的手緩緩放了下來。陳亦芃在一旁如臨大敵,生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讓瑞王把毛巾給扒拉下去。
不過可能是由于虛弱,之後他的手再也沒有擡起來過。
點滴打完之後,陳亦芃迅速拔針止血。抓着瑞王的手腕就将人帶到了外面,一秒都不敢多待。
這時,陳亦芃提着的心才落了回來,她沒有立刻拿下毛巾,只是輕聲道:“王爺,可感覺有何不适?”
床上的人沒有動靜,估摸着可能是因為身體太虛,意識又沒有完全清醒的緣故,陳亦芃又補充了句:“要是覺得難受,您擡一擡左手,要是不難受,您輕輕擡起右手。”
過了半晌,瑞王右手輕輕擡起一些。
輕呼一口氣,陳亦芃道:“民女這就為您拿下毛巾。”
輕輕撤走毛巾,陳亦芃去看床上的人。鴉羽般的睫毛抖了抖,那人睜開眼,瞳孔中帶着一絲迷茫,不過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之後,很快這絲迷茫就消失了。
眸若點漆,目光幽深,明明一雙桃花眼卻有種穿透人心的鋒利感,加之俊美的容顏,雖然病容未消,但整個人還是透露出睥睨衆生的強大氣場。
陳亦芃所在的時代,這個年紀能擁有這份氣質的人幾乎不存在。
她很快行了一禮,“民女這就去請王妃來,她挂念您許久。”
陳亦芃匆匆離開,路上碰見了和她打招呼的嚴崇木,順口問了句,得知王爺醒來後,吓得手裏的賬本都掉到地上。
二人一同去主院請人。
老王妃正在用膳,卻神色恹恹,沒什麽食欲。
萃影在一旁道:“您好歹用一些吧,身子要緊,要是王爺見您這樣,定會心疼壞的。”
老王妃嘆了口氣,放下筷子:“萃影,我是不是做錯了,不該讓那丫頭去給琮兒治病?這都過去多久了,還沒個消息。”
“婢子不清楚醫術,只覺得時間确實久了些,粗略估計,王爺這病也兩月多了,現在還不醒來,是有些擔心呢。”
王妃皺起眉頭:“是不是我對她過于相信了?”
萃影不言,此刻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唉,這些庸醫沒一個頂用的,連嚴家那小子,我看也是個繡花枕頭,不及他大哥的一半能力。
聽說前幾日還在靈春堂那邊賣什麽東西,明明是個大夫,便要去賣東西,一天不把心思放在正事上,我看直接讓他回京算了,也不承他嚴家這個情。”
萃影擔憂道:“只怕嚴太傅那邊不好交代呢。”
“哼。”王妃冷哼一聲,又拿起了快子,還沒夾兩口菜,就被人打斷。
“禀王妃!”有個小丫鬟急匆匆地通報:“陳大夫和嚴大夫來了,就在前廳等您。”
“兩個人?他們不去照顧琮兒,來我這做什麽?”
那小丫鬟神色焦急:“說是王爺醒了,連忙過來請您!”
“醒了?!”
老王妃驚喜之色怎麽也壓不住,飯也不吃了,放下筷子起身,“快,快!”
到了前廳,沒來得及和兩位大夫說幾句,一行人就急匆匆地趕去王爺小院。
撩起紗帳,看到頭頂用紗布包的嚴嚴實實的瑞王,這位母親終于放下了數月以來繃緊的神經,淚水不自覺布滿臉頰。
“琮兒......”
她上前一步,輕輕擡手,想要扶摸兒子的臉頰,卻又怕這是一場美夢,一觸碰便會破碎,只是用手描繪了他的輪廓,不自覺顫動的雙手暴露了她內心的不安。
床上的人張了張嘴,但卻沒有發出聲音,便輕輕皺眉。
老王妃見了,連忙問旁邊的陳亦芃:“陳大夫,琮兒怎麽了,怎麽不說話呢?”
陳亦芃回答:“王爺剛剛蘇醒,傷的又是腦袋,言語要恢複的慢一些,您不必過分擔憂。”
王妃這才放下心,拉着瑞王的手,心疼的看着消瘦的兒子:“琮兒還難受嗎?”
見他輕輕搖頭,王妃又道:“你好好休息,這位是治療你的陳大夫,之後一段時間也是她來照顧你。”
瑞王的目光轉移到了旁邊的陳亦芃身上,被那黑漆漆的眼神專注的盯着,她居然有些無所适從,硬着頭皮開口:“王爺現在需要休息,您要不明日再來?”
王妃用手抹了抹腮邊的淚水,拍了拍瑞王的手,深吸口氣:“那我先走了,明日再來看你。”
陳亦芃跟在身後去送,出了內屋,王妃踉跄幾步,旁邊的萃影連忙攙扶。
“這段時間多謝了,陳大夫。”王妃站穩後,拉着陳亦芃的手,“先前對你有些誤會,的确是我的不對,你不要放在心上。”
“民女惶恐。”
王妃拉着她的手拍了拍,眼角露出笑意:“也不用民女自稱了,以後我便叫你亦芃如何?”
陳亦芃行了一禮:“亦芃謝過王妃。”
“琮兒醒來之後,怕是還要你辛苦些,有什麽問題可以找連翹,或是直接來主院找我。”
“是。”
送走王妃一行,陳亦芃又返回了屋子。
嚴崇木正在給瑞王診脈,她也沒去打擾,在外屋等着。
一小會後,嚴崇木撩起紗帳走了出來,驚訝道:“究竟是如何治療的?王爺身體現在除了有些虛弱之外,竟已大好了!”
陳亦芃一副神秘的樣子,食指放在唇上:“秘密。”
嚴崇木和她相處久了,知道這肯定是套不出話來了。但他也不是全無收獲,看到瑞王頭頂的一圈紗布之後,心裏便有了自己的猜測。只是難以置信,居然有人能夠把腦袋打開治病,到底是怎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