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珒
作者有話說:弟弟要挨程總收拾了
程澍是個只接不送的,章珣進了電梯,發覺他不打算進來,便迅速擋住了電梯門,“你,”
“司機在樓下。” 他說。
“你不送我麽?”
“有個視頻會,” 程澍擡手,扒開袖口看了眼時間,“還有一分鐘。” 說完伸手将章珣拽了出來。
章珣踉跄進他懷裏,仰着頭跟他說,“程先生,你讓我沒有體驗感。”
這個詞要被他嚼爛了,程澍好笑,親了親他,覺得不夠,又纏綿了一陣,後來章珣自己把他推開,裝模作樣的指了指自己手腕上空空如也的戴表位置,“時間到了,程總再見。”
電梯門合上,數字往下去,章珣堪堪退到了電梯牆壁邊,他捂着心口,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剛才他壯着膽子試探,是因着這段時間程澍的态度就像他給他的那部手機,看起來沒有額度限制,章珣也同樣一直都摸不着程澍的底線,所以比起程澍是什麽樣的人,章珣的好奇心更多地放在程澍那根輕易碰不到的死亡線上。
程澍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麽,那小家夥眼珠子轉一轉幾乎就把什麽都和盤托出了。他回到房間,視頻會議剛剛開始,那頭詢問了他對流程的意見,程澍只簡單說了句開始,之後閉了麥,在攝像頭的直錄下拿起手機,打開朋友圈,裏頭是章珣剛剛發的動态,說北襄好冷,再不來了。
程澍盯着這幾個字看了一陣,退出來後給肖凡發了條消息,讓他抽掉接下來的幾個不打緊的行程。
關于發燒,章珣是在回到臨海的第二天開始的,肖凡頭一天接到他還問了一嘴,有沒有不舒服,章珣當時除了溫差其他什麽感覺都沒有,誰知道現在能燒的這麽厲害,這導致李夏自己輸了密碼進來,一見他便倒抽了一口氣,“乖乖,你跟那開水涮過的豬皮似的。”
“…… 藥呢?”
“買了,還有粥,我看電視裏感冒了都這麽吃。”
章珣也讨厭生病,在李夏過來的二十多分鐘裏,吃了藥喝了粥最後躺下了,等李夏去上課,他才安心的準備休息。
章珒學校的電話打來的時候,他剛睡着,被驚醒後,聽着那頭說,章珒參與霸淩,需要家長立即過去一趟。
半個鐘頭後,章珣拖着有氣無力的身子被保安帶去了教務處,還沒進去就聽見裏頭哭哭啼啼,吵鬧不休,等走進去,發覺大部分人都端坐着,章珒和幾個學生并排站在牆邊。
“您是章珒家長吧?”
說話的是個女人,一身職業裝,見他進來便道,“您過來坐吧。”
章珣看了章珒一眼,按指示過去坐下,這才聽那女人說,“是這樣啊,我們接到學生投訴,說幾個孩子把一個同學堵在洗手間,經過剛剛的對質,現在事情已經很明了了,章珒,岳西,陸展堯三位同學存在欺淩同學的事實,學校對這個事很重視,校方自然是要給予處分的,叫各位家長來呢,是宣布下處罰通知,順便,大家也商量下,給受欺淩的同學一個道歉。”
章珒靠着牆,腳在地面上畫圈,章珣瞧見了,遞了訓斥的眼神過去,但對方并沒有看見。
“主任,我還是那句話,不管是停課還是停學,我是絕對不接受的,小孩子嘛,難免會發生矛盾,有時候出手重了點,那都是無意的,道歉可以,賠償也可以,我看那孩子也沒怎麽受傷,不就是要錢嗎,要多少,我給就是。”
這家長話音剛落,那邊坐在單人沙發上還紅着眼眶的受欺淩學生的母親忽然站了起來,“誰要你那點臭錢了,我不要錢,這樣吧,我孩子遭了什麽罪你家孩子加倍遭回來得了,你不同意我們就報警,我家是沒錢,可我也不傻,你們手伸到公家去,我還可以找媒體,一家不夠就三家,讓全國觀衆都看看你們養出來的都是什麽德行的孩子!”
她的話字字剜心,章珣聽着,如芒在背,可章珒還是不知不覺,他看起來好像跟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沒關系。
章珣那會不知哪來的力氣,大步過去,那一巴掌,直接叫停了這辦公室裏的其他聲音。
章珒也是沒想到,一巴掌過後,杵在原地半晌沒回過神。
章珣轉身,沖那位家長鞠了一躬,“抱歉,是我們家教出了問題,章珒我會帶回去,我尊重學校的處罰決定,停課這段時間嚴格對他進行的素質教育。”
“章珣……”章珒輕輕叫了這一聲,但章珣沒理會,接着道,“關于賠償,我也沒有異議,道歉的話,改天我帶着章珒親自登門,各位家長,老師,我現在想帶我弟弟先回去,再次抱歉。”
章珣又鞠了一躬,随後在大家的注視中帶着章珒走了。
出租車筆直開到樓下,章珣步伐很快,章珒一路小跑跟在他身後,直到進了門,章珣伫立在客廳當中。
“章珣,哥……”
“你怎麽弄他的?”章珣問。
“我,我沒有啊,我就是去看熱鬧,我真沒碰他!”
“他都指認你了你還要撒謊!”
“我真沒有,我去的時候他已經趴下了,我就想去看看,扒拉了他一下,鬼知道岳西和陸展堯會拉着我一起背鍋啊!”
“避重就輕是麽,章珒,誰還沒個叛逆期,我一個人在國外我也沒埋怨過爸媽不管我,你比我好多了吧,你有什麽資格打着沒人管的旗號在這無法無天的啊?”
“對,我沒資格,我就是欺負他了怎麽了,我今天話就放在這,你可別把我放回學校,只要我回去,我見一個欺負一個,你要是不嫌重,弄殘廢弄死也可以,只要你賠得起!”
啪!
又是一巴掌,章珣覺着手心一陣陣發麻,章珒被打偏了頭,有一陣倆人都沒說話,章珣的手垂到腿邊輕輕握成了拳,“我管不了你,随你吧。”
說完回了卧室,章珣頹然的靠在門背後,湧起一陣酸楚。
不久,梁近舟來了電話,章珣胡亂抹了把臉,“喂,近舟哥。”
“你在家嗎,我到你樓下了。”
“哦,我在,上來吧。”
“章珒是放假了嗎,我剛好像看見他了。”
章珣打開門看了眼客廳,空無一人,才道,“沒事,不管他。”
盡管章珣趁他上來的工夫洗了把臉,在開門後梁近舟第一句話還是,“怎麽了,你倆吵架了?”
“吵了兩句,沒事的。” 濃郁的鼻音。
梁近舟擰起眉頭,伸手探了探他額頭,“我去,你怎麽這麽燙?”
“有點感冒,沒事。”
“走了,送你去挂水,別給燒糊塗了。”
章珣不是不想拒絕,是實在沒力氣,就這麽被他帶下樓,驅車徑直去挂了急診,退燒,輸液,章珣坐在冰涼的椅子上,大腦空白的睡完了遲遲沒睡的那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