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十八位管理者
晉級儀式的競選已經到後半階段。
最有競争力的尤金退出競選後, 錦葵如日中天，呼聲空前的高，銀發少女以及美食的擁護者遍布天堂每個角落。
錦葵便把注意力放在美食分店和牧場上。
美食節前前後後掙了大約五百多塊高階魔晶, 再加上原有的積蓄, 她身上如今有九百二十塊高階魔晶、七十三塊中階魔晶。
兩條申請批準後, 錦葵也投入建設中。
她撥出三分之一的積蓄放在美食分店和牧場上, 然後奔前跑後的調查了一番, 針對各區對美食的需求，确定了另外三家美食分店的選址。
接着，将美食店的員工召集在一起, 重新進行分配。
何賽他們是資歷深的‘老人’，再加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優勢, 錦葵把他們四人分別擔任一個美食店的領班，其餘員工平均分配。
接着又去管理處登記了一次招聘信息，保持每個美食店擁有七名員工，正式制定了節假日輪休計劃，每人一周只用工作五天，一天需八個小時的工作時長。
之後的瑣事統統交給了伊芙他們處理。
錦葵則又轉身投入牧場的建設。
和美食店不同, 錦葵沒什麽經驗, 她向西禁區的看守者取了取經，回到荒蕪的土地，開始打造她的牧場。
牧場定在天堂一處僻靜的區域，錦葵照着別人傳授的經驗，以及自己印象中的草原牧場和池塘，開始動手搞活。
期間，魔植園的人也常來幫忙，饒是如此, 将這塊土地‘種’出草原牧場，也花了三天。
完成這個大工程以後，錦葵把家裏圈養的幾只雞鴨牛羊挪了過來。
她又将主意打向西禁區那些負責喂養動物的看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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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挖牆腳也不是一件容易事，為了證明誠意，她開了很高昂的工資，接着去挨個問了一圈，最後也只有三個人願意轉來牧場工作。
不過錦葵已經很滿意了，她是真正的門外漢，有一個對她來說都是很大的助力了。
“您看，我們能不能觀察這些雞下蛋的時間和每次下蛋的數量、環境，以及期間食用飼料等因素，捕捉到母雞下蛋的規律？”
銀發少女單手摁住撲棱着翅膀的雞崽，向其中一人詢問。
“這個我們沒有想過，或許可以試一試，但是只有我們三個恐怕不夠。”
錦葵彎了彎眼眸，松開小雞崽：“人手不是問題，你們需要多少人，我去向管理處登記招聘牧場學徒信息。”
“我們現在算一算。”
他們被錦葵高薪拉攏來，也會盡自己本職。
“等等，”銀發少女伸出一只胳膊，她腼腆一笑，掰着手指數：“我還有一些其他問題，比如怎樣把控投喂時間段……”
銀發少女在牧場裏厮混了幾天，把牧場學徒的問題解決後，離晉級儀式只剩下最後一周的時間。
也到了天堂居民開始投票的日子。
銀發少女窩在椅子上看書，書頁上頻頻閃過黑影，她慢慢擡起頭，看着在自己面前走來走去的艾倫。
“別晃了……我書都看不進去了。”
錦葵無奈地抱着書，又看了眼周圍同樣苦大仇深的一張張面孔：“你們怎麽比我還要緊張？”
這些人投完票後，也不知道在想什麽，紛紛跑來她家裏蹲結果。
“還有七天的時間，不用着急。”
艾倫倏然停下腳步，也很納悶。
是啊，他們怎麽比錦葵本人都要緊張。
“嗯，老板說的沒錯，不用緊張，我搜查過之前幾屆的投選情況，一般第一天就确定了結果，只要能和第二名拉開差距，就絕對沒有問題。”伊芙不斷地扶着自己的紅框眼鏡，然而手心卻有些粘膩。
何賽也僵硬地點頭：“約瑟老師好像對這次競選也已經不抱期望了。”
“我身邊很多人說都要把票投給老板，沒問題的。”安娜繳着手指。
錦葵歪着頭，望着他們啞然失笑。
克裏頓瞥見銀發少女的笑顏，擡手指了指她的鼻尖，沒好氣道：“你倒是好，一點都不擔心！”
錦葵悄悄舉起書，遮住自己的半邊臉，只露出笑盈盈的眼眸：“我再擔心也不能幹涉結果呀。”
“大家投完票，還要等管理者們讨論，我已經做了我能做的所有事了。”
現在，只需要等待結果。
她愁也是沒有用的。
錦葵不愁，自然有其他人發愁。
晉級儀式投票的方式也很樸素，每個居民在刻有自己魔力的紙條上填好自己支持的名字，然後将紙條放進繁瑣花紋的銀箱裏。
這是一個能夠識別內容的魔具，它直接連通管理者議會，方便管理者們在處理其他事時，也可以觀察到普通天使的投票情況。
這一屆，第一名和之後幾名的票數完全沒有膠着，而是一騎絕塵，将後面的競争者遠遠甩在身後。
議會今天的進展極其緩慢，許多人的心思不在議題上面。
桃樂絲十指交叉：“既然大家都無心繼續會議，不如我們趁着現在來商量一下晉級儀式的人選。”
桃樂絲瞟了眼頻繁彈出的名字，勾起唇角：“這一屆晉級儀民意的獲勝者，不需要等到第七天，就已經很明确了吧。”
“現在輪到我們來做決定了。”
錦葵在管理者中的口碑好壞半摻，初始時的叛道經離給人留下壞的印象，在嘗過她的點心後有些別扭，而到全民為美食狂歡時，心裏又是說不出的複雜。
“我不好說她是不是有資格晉升為管理者，但她的影響力太突出，對天堂未必是一件好事。”
“保守一些也有道理，只是就事論事，我覺得美食的出現，從現在看，是件好事。”
“可她是普通天使的時候，能夠逆反辭職，成為管理者後，誰知道她還會做出什麽事。”
“辭職那件事，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第一次工作，就被卑劣的惡魔一族偷襲，對在天堂工作有抵觸很正常吧。”
反對和支持的聲音來回不斷地交鋒。
愛爾莎掃了眼對面的人：“修斯，你怎麽看？”
會議廳靜了下來。
修斯抿了抿唇說：“美食店申請之前，錦葵是在家裏賣那些。我曾經向我管轄區內下達過一條禁令，禁止他們去錦葵家裏。在這種形勢不利她的情況下，她也沒有罷手回來，選擇了迎難而上。她的意志力，已經達到成為管理者的标準。”
桃樂絲呼出一口氣，接着修斯後說：“而且，大家還記得吧，在看到錦葵參加晉級儀式競選時的心情，覺得她做出這種事很不可思議，壓根不認為她有機會像現在這樣被我們讨論。”
“當時，天堂的民衆也是這麽想的，可錦葵只用了一個半月的時間，就扭轉了局面。”
桃樂絲揮了揮手，銀箱附近的畫面出現在議會中央。
“一個半月前，他們對錦葵有質疑、不屑，甚至還有嘲弄，錦葵只用了這麽短的時間，改變了普通天使對她的認知。在座的誰能像她一樣，在這麽短的時間做到她這樣。”
議會鴉雀無聲。
愛爾莎合上畫面，沉靜道：“開始決定吧。”
有些人面露掙紮，覺得反對和支持的人說的都很有道理。
有些人則已經堅定地提交了他們心中适合作為晉級儀式的人。
愛爾莎收起所有人的選擇結果，粗略地掃了一眼，頓了頓：“約瑟，三張票。”
“莫蒂，一張票。”
“錦葵，八張票。”
“五位選擇棄票，實際有效票數為十二張。”
***
錦葵後來幾天都泡在圖書館和牧場裏。
難得悠閑，逮到空翻了翻魔法書，撿起被自己推置很久的魔法，再度學了起來。
傍晚來到牧場，錦葵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到她，她咽了咽口水，找到一處空地，開始練習釋放魔法。
‘羽盾’是她學習的第一個防禦魔法。
銀發少女閉起眼睛，想象自己整個人沉浸在風的懷抱裏，連通羽翼的神經，下一秒，背後那雙純白的羽翼驟然變大三倍，然後有生命似的，将銀發少女全部攏進羽翼中。
外層的羽翼鍍着一層白光，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球體。
一分鐘後，錦葵大喘着氣，感受到自己枯竭的魔力源泉，踉跄着坐到一棵大樹下面休息。
羽盾釋放起來，其實要比靜止時空和畫地為牢之類的要簡單，但卻更加耗費魔力。
錦葵能感知到，自己施展羽盾時，有種極強的安心感，好像什麽攻擊都無法傷害她，是完全防禦體，是她精挑細選的一個防禦魔法。
不過，羽盾每維持一秒，都要耗費許多魔力。
錦葵從魔法袋裏取出一個桃子，慢慢恢複自己的魔力，一邊在心裏尋思找個時間，再學一個攻擊魔法。
天堂守衛者——
四名守衛者交替輪班。
“伊蓮，晉級儀式的人選怎麽樣了？”
“別提了。”被呼做伊蓮的人搖了搖頭，“中心區那些普通天使已經習慣了安逸的生活，哪兒還有人鑽研魔法，至今只找到三個潛力還算不錯的人。”
“這次晉級儀式後，我們恐怕得要改變一下策略，從育英園階段加入攻擊魔法和防禦魔法。”
“管理者那邊呢？”
伊蓮皺了皺眉，管理者和守衛者相互制衡，兩者關系較為冷淡：“我不知道，待會去切磋一下？”
“好啊，我聽說你小子把羽盾已經練習到能持續五分鐘了，讓我好好試一試。”
伊蓮點了點頭：“我建議你也練一練羽盾。”
“算了吧。”那人搖頭，“我不是練羽盾的料，練習五年，也只能持續一分鐘，第二天後羽還疼得厲害。”
***
好疼！
銀發少女扭曲着一張臉，面容猙獰，費事地翻身起床。
一對琥珀色的眼眸裏充滿了茫然，身後羽翼酸疼得要命，要是昨晚睡着被人扯出去跑了一趟馬拉松。
錦葵吸着涼氣，忍痛施展治愈魔法。
純白色的光沒入羽翼，治愈魔法施展成功，背後那雙羽翼還是照樣酸疼。
錦葵：“……”
半個小時後——
錦葵蔫巴巴地貼在櫥櫃上，讓克裏頓看她的羽翼。
“好像沒有問題。”克裏頓檢查了一陣說。
銀發少女擡起眼眸：“難不成是我腦子出問題了，其實它根本不疼？”
克裏頓：“……你今早之前做過什麽？”
錦葵想了想：“也沒做什麽呀，去圖書館看了會書，在牧場待了會，練習了一陣魔法……”
她忽然頓住，望向克裏頓：“難道這是施展羽盾的後遺症？”
“羽盾？”克裏頓覺得有些耳熟，“我好像在哪聽過。”
“算了，”錦葵直起腰，竭力忽視背後拉胯的羽翼，癱着臉說：“反正過幾天就好了。”
難不成這以後她練習一次羽盾，就要遭一次這個罪？
要是能做個水療就好了。
銀發少女輕揉羽翼的手微微一滞……
轉眼到了晉級儀式公布當天，錦葵背後那雙羽翼還算争氣，不再酸疼到她變臉。
她跟着伊芙他們來到神殿，十七位管理者已經就位。
錦葵身邊湊過來一個小腦袋。
伊芙小聲說：“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我确定有三個以上的管理者大人向我們看過來了。”
錦葵：“……”
瞧瞧伊芙這觀察力，不愧是育英園的年級第一。
伊芙想了想：“要是老板真的晉升了，以後我們也該叫您……”
“現在這樣就好。”錦葵彎了彎眼眸。
“我想當管理者，不是沖着你們口裏的大人去的。”
伊芙眨了眨眼：“好。”
神殿裏的人陸陸續續到來，錦葵也向前面走去——競選者要待在最前面。
她剛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身邊傳來一道不确定的聲音。
“錦葵？”
銀發少女順着聲音看過去，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對上視線：“您是……”
“我是約瑟。”約瑟老師笑了笑，“我一直都很想認識你，沒想到今天見到面了，反而不知道要說什麽。”
他就是伊芙他們的老師？
也就是不耐其煩，把育英園大小事都寫在記錄上的神奇老師。
“你好，我在伊芙他們那裏聽說過你。”錦葵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向約瑟道個謝，畢竟自己成功招到何賽他們，約瑟老師功不可沒。
但現在，他倆的身份，好像又不适合說這個。
然而這之前，約瑟已經先開口了。
“我想向之前拿你做反面典例的事道歉……”
錦葵眨了眨眼睛，笑了笑：“沒關系，那件事上，我的确稱得上是反面教材。我在圖書館裏看到過你提交的育英園記錄，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這就算抵消啦。”
約瑟微愣，想了一會，沒想出自己怎麽幫到了錦葵。
他們沒有交談很久，晉級儀式開始了，率先公布了民衆的選票。
錦葵那高達82%的選票引得一陣驚呼。
錦葵站在聲響之處，等待着最後管理者的決定。
桃樂絲走向她，停在她眼前：“歡迎加入管理者。”
成功了。
錦葵彎了彎眼眸。
神殿中央忽然綻放出奪目的光彩。
錦葵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下一秒，一股魔力注入體內。
錦葵，天堂第十八位管理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