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信息
千萬不要給他開門?
吉野順平額前滑下一滴冷汗,已經晚了……
“只有你一個人在家嗎?”站在門口的青年十分自來熟地搭話,出衆的身高讓他輕而易舉地俯身下來,越過兩人之間的距離,把頭湊到吉野順平的面前。
吉野順平蹬蹬往後退兩步,見狀青年略微勾起嘴角,視線仿佛穿透眼罩落到了吉野順平的屏幕上。
“你在跟人聊天?”
“沒有!”吉野順平趕緊把手機藏到身後。
“別緊張,”青年笑着說,“我只是想問你一些事而已。”
吉野順平怎麽看他的笑容都覺得不靠譜,“我什麽也不知道……”
“撒謊可不好哦。”五條悟迅速伸出手掌,繞過吉野順平的身體精準地扣住手腕,把他牢牢攥住的手機給奪走了。
尚且亮起的屏幕上,一條消息闖入眼簾。
“戴眼罩、白毛怪人?”
每說一個字,五條悟的聲音都會上揚一分,那張賞心悅目的臉上盡是滿意的笑容:“還真是一點也沒變。”
“我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跟他聊聊呢?”
盡管用的是詢問的語氣,但是他的手已經先一步按下了通話鍵。
吉野順平想要阻止他,伸出去的手卻好像撞上了無形的牆壁,他吃痛地縮回手,看到五條悟把手機湊到耳邊,笑容愉快地說:“是我~超級無敵帥氣的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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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和幸在街邊找到了一群流浪貓,把些許咒力覆蓋到那些貓身上,确保它們帶着咒力亂跑足夠擾亂五條悟的追蹤之後,他突然接到了吉野順平的電話。
“怎麽了?”織田和幸問。
“是我~”
五條悟的聲音。
織田和幸不等他說完,啪地挂掉電話。
剛想把吉野順平的號碼拖進黑名單,一連串的信息就蹦了出來。
“不接電話,我就把這個小朋友帶走。”
“真的帶走喲。”
“我說真的。”
夠了,不要再重複了!
織田和幸扶額,他不想聯系五條悟的決心,跟五條悟的煩人程度絕對是呈正比的。
手機叮叮咚咚的信息聲還在響,織田和幸看着信箱裏堆積得越來越多的消息,認命地回撥了電話。
“你到底想怎麽樣?”
“跟你說話不可以嗎?”五條悟低笑着說,“你明明活着卻不告訴我,虧我還經常去給你掃墓,每個節日都去,連情人節都沒落下過。”
“…………”織田和幸。
倒也不必如此,連情人節都去墓地,不知道的還以為死的是你女朋友……
仿佛聽到了他的心聲,五條悟笑着說:“你比女朋友重要多了。”
織田和幸吐槽:“說得好像你有女朋友一樣。”
“我沒有啊,”五條悟問,“難道你有?”
居然這麽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也沒有,織田和幸噎住,“……如果你只是想說這些廢話,那我挂了。”
廢話?五條悟輕笑出聲:“好吧,那我換個問題,你明明那麽讨厭咒靈,為什麽要跟他們走在一起?”
他的語氣很放松,可吉野順平看到他垂在身側的手無聲無息地捏緊了。
五條悟嘴上不說,心裏還是對夜蛾正道的判斷相當信任的,直到現在他都還沒徹底打消這個“影山佑”不是本人的懷疑。
在五條悟看來,那個叛逆的、對所有人都不屑一顧的影山佑,絕對不可能跟咒靈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
他費力追蹤到這裏也是想問個明白,如果這一切都是那個占據小佑身體的人演出來的——
“因為我跟那些咒靈有共同的目标,”織田和幸說,“我要消滅所有咒術師。”
在地鐵站前被認錯這種事當然不可能說出來啦,說起來也是漏瑚命大,要不是他叫出了影山佑這個名字,他們早就被織田和幸祓除了。
織田和幸對咒術師沒有好感,對咒靈同樣厭惡。
“你跟咒靈聯合了?”五條悟問。
“怎麽可能,”織田和幸說,“我只是覺得他們的想法很有趣。”
有趣?聽到這話的五條悟驟然放松下來,是他本人沒錯了,這種誰也不放在眼裏的态度,絕對不是別人輕易能夠僞裝出來的。
五條悟重新笑起,語氣輕松地問:“消滅咒術師算我一個怎麽樣?我對你這件事很感興趣,不僅能跟小佑聯手,還能除掉那些我看不順眼的人——”
織田和幸打斷他:“別忘了你也是咒術師。”
織田和幸覺得五條悟現在的态度不對。
不管怎麽說,以織田和幸對他的了解,他對待隐瞞自己多年的人都不可能像現在這麽友好……簡直比中原中也還要奇怪。
不過織田和幸沒有時間關注五條悟到底是怎麽想的了,買墨水耽誤了不少時間,他得盡快回工作室趕稿。
齊木楠雄明天要過來當助手,在他來之前,織田和幸得把番外的一部分線稿畫出來才行。
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時間,織田和幸直接挂了電話。
五條悟沒有再回電話,織田和幸不知道他是不是又跑出來追蹤自己,坐着車在東京附近繞了兩圈才小心地回到工作室。
把從吉野順平家拿回來的墨水擺到工作臺上,織田和幸拿出存放在抽屜裏的原稿紙,開始專心畫草稿。
時間随着一張張線稿的誕生而流逝,直到聽到門口傳來鑰匙的轉動聲,織田和幸擡起頭,看到窗外的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齊木楠雄站在門口,看到裏面黑色長發快要垂到椅子下的英俊少年,進門的腳步微頓。
織田和幸問:“你怎麽來了?”
齊木楠雄手裏提着一個便當盒,另一只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晚上的醬燒魚做多了。”
看到織田和幸放下筆跑過來,嘴裏喊着“楠雄真好”,齊木楠雄輕輕哼了聲:“我不是特意給你帶飯的。”
“我懂我懂。”織田和幸伸手想要接過便當盒,看到手上沾着墨水,連忙放下手。
趁他去洗手,齊木楠雄把便當盒放到另一張桌上,然後走到工作臺邊拿起他畫好的線稿。
以往背景和塗黑等工作都是齊木楠雄負責的,這次也不例外。
齊木楠雄正在看需要畫背景的地方,身邊突然傳來叮的一聲,他下意識望過去,看到織田和幸的手機屏幕亮起,有人給他發了信息。
哪怕齊木楠雄飛快收回視線,良好的視力還是讓他看清了上面的內容——沒想到你還是這麽可愛
齊木楠雄:“……”
他側頭望了一眼認真洗手的織田和幸,他抿着唇,紅色眼眸晶亮晶亮的,幾縷黑發從他的臉頰垂下,鑽進他的和服領口,略微卷曲的發尾輕撓着他白皙的皮膚,把那片皮膚激起了一層淺淺的紅暈。
齊木楠雄的眼睛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吸引住了,無法從他身上移開。
确實很可愛。
……不過,有必要特地發短信來說明嗎?
織田和幸把手裏的墨水洗幹淨,坐到桌前準備吃飯,聽到自己的手機叮叮叮直響,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
這個發信息的頻率,絕對是五條悟。
看到齊木楠雄直愣愣地站在旁邊,他直接叫道:“楠雄幫我把手機拿過來。”
齊木楠雄緩緩轉頭,好像有網絡延遲似的,隔了很久才走過來。
織田和幸原本對他的反應有些奇怪,再看到他拿着手稿,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覺得這次背景很難畫?”
“……”齊木楠雄隔着眼鏡,面無表情望向他,眼神在綠色的鏡片下有些莫名。
織田和幸不好意思地說:“我忘記你沒有去過酒吧了,這個番外從開始到結束都是用酒吧背景,如果你覺得很難……”
“不難。”齊木楠雄打斷他,眼神依舊沒有從他身上移開。
不難你盯着我幹什麽?
織田和幸心裏有些奇怪,和他對視片刻,看到他沒有開口的打算,只好說:“我買過幾本現代背景參考,在那邊的書架上,你要是沒有靈感……”
“…………”齊木楠雄把手機丢給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在書架邊把書翻得嘩啦啦響,織田和幸看着他的背影,更摸不着頭腦了,總覺得他在生氣,又不知道哪裏惹到他了。
五條悟的信息轟炸還在持續,織田和幸只好放下疑惑,點開收件箱。
“沒想到你還是這麽可愛,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以為我還會像以前那樣被你一兩句話就氣走嗎?
你失算了,我現在是咒術界公認的成熟穩重又靠譜的人~”
織田和幸:……
能不能有點自覺,用成熟穩重來形容你,這個詞都會哭的。
“然後這麽晚才給你發信息是因為我在吉野順平家吃了飯,他媽媽做的飯很好吃,下次帶你來嘗嘗。”
順平家又不是飯館……
“吉野順平這個小孩有點意思,是你找的同伴嗎?”
只是偶然遇到的而已。
“對了,你的朋友在畫漫畫嗎?你和他關系真好,還繞這麽遠的路給他買墨水。”
試探也沒用,我不會告訴你那個朋友就是我自己的。
織田和幸看着他發來的消息,不知不覺就笑了起來。
其實跟五條悟聊天很愉快,不過該躲他還是得躲,誰讓他的六眼能看到咒力,咒力不像外表可以随便隐藏,除非織田和幸死掉,不然讓他遇到五條悟,沒有做好準備的話一個照面就得掉馬。
“飯要冷了。”齊木楠雄的聲音幽幽地響起。
織田和幸趕緊放下手機,在他打開便當盒的時候,五條悟的消息還在不斷地跳出來。
織田和幸:“……”
他忍不住拿起手機回複:“一天限發三條,多了拉黑。”
手機變得安靜了。
織田和幸安心吃飯。
與此同時,咒術高專一年級的三個學生在游榮社樓下和齊木國春見上了面。
從岸邊露伴宣布休刊開始,齊木國春就忙得暈頭轉向,聽說他們要看那篇封存的手稿,他更是頭大。
“那個漫畫……”齊木國春看到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拒絕的話含在嘴裏,突然吐不出來了。
這身衣服太眼熟了!
當初他見到黃昏的時候,黃昏身上也穿了這麽一身衣服,領口和前襟有些縫補的痕跡,看起來很像被刀劃開的,齊木國春對此印象深刻。
而且這跟那部漫畫裏的校服太像了,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你們……算了,我問問黃昏老師。”齊木國春拿出手機。
他走到一邊打電話,刻意壓低的聲音沒有逃過三個一年級良好的耳力,“戴眼罩?白色頭發?沒看到……要給他們看嗎?你确定?好,我知道了。”
收起手機,齊木國春對他們說:“跟我上樓,我把漫畫拿給你們。”
游榮社裏,忙碌過後的編輯部顯得有些冷清,齊木國春把他們帶進休息室,拿出手稿交給他們:“可以看,但是不能拍照,也不能複印,更不能拿回去。”
“沒問題。”虎杖悠仁一口答應,看完把劇情轉述給老師也一樣。
他打開文件袋,看到作為封面的彩頁,銀白頭發的少年攬着另一個少年的肩,看神态簡直就是五條悟的翻版。
另一個少年則是虎杖悠仁今天見過的詛咒師,兩人旁邊的字跡受潮暈開,變得很模糊,虎杖悠仁只能依稀辨認出“咒術”“學園”“最強”等字眼。
“黃昏老師以前是用鋼筆畫過漫畫。”伏黑惠小聲說。
他是黃昏的鐵粉,能見到齊木國春還多虧了他幫忙,虎杖悠仁不明白用鋼筆畫漫畫代表什麽,不過能聽出他話裏的尊敬。
這部漫畫沒有裝訂,只在下方标注了序列號,虎杖悠仁把封面彩頁放到桌上,開始看第一頁。
那是在一座古樸的寺廟前,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高大的男人領着黑發少年緩緩而行。
“別怕,”男人說,“只是在這裏住兩天,如果沒有意外,你很快就能離開了。”
黑發少年仿佛沒聽到,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猶如提線木偶。
“唉。”男人嘆了口氣,上前推開寺廟的門。
出人意料的是,寺廟裏沒有供奉任何雕像,橫梁和柱子上用繩子懸挂着大大小小的絲線,宛如大型蜘蛛巢穴。
一束陽光從門邊投射進來,虎杖悠仁驚訝地發現,那些絲線就像鋼絲折射着陽光,上面還刻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他翻到下一頁,看到男人躲開那些蛛網似的絲線,把少年帶到了一扇門前。
門上貼滿了各式各樣的符咒,然而那扇縱橫交錯,形若網格的鐵門,給了虎杖悠仁一種非常強烈的即視感。
“這不是牢房麽?”耳邊傳來了釘崎野薔薇的吐槽。
伏黑惠:“……”
總覺得這扇門也在學校裏見過。
男人把少年送進去的時候,再次重複:“只是暫住而已,你很快就能出來了。”
少年依舊沒有反應。
男人不放心地看了他很久,才慢慢合上門。
門上的符咒晃了晃,重歸于平靜,少年木然地站在原地,如同精致的人偶。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從外面照進來的光線越來越暗,視線裏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少年蹲下身,無助地蜷縮起身體。
細微的抽泣聲在寂靜的黑色囚籠中響起。
翻頁時,虎杖悠仁屏住呼吸,動作都輕了幾分,仿佛在害怕自己打擾到畫中之人。
他的兩個同學也在旁邊緊張地望着。
少年小小的身影在模糊的黑色背景裏像是獨自舔舐傷口的幼獸,讓人難以抑制地心疼起來。
随着他抽泣的聲音漸漸變大,釘崎野薔薇也嗚了一聲,揪住自己的袖子。
這時,少年身邊突然傳來“咣!”的聲音。
沒想到除了少年這裏,旁邊還有一個牢房,那人擡腳踩在貼滿符咒的鐵欄杆上。
阻礙視線的符咒簌簌往下掉,露出他颀長的身影,頭發是銀白色的,一雙蒼藍色的眼眸仿佛浩瀚星河。
“喂,小鬼。”
他低聲問:“你哭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3-2423:57:51~2021-03-3102:01: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汐辭意南平30瓶;雲貓20瓶;布丁嗷5瓶;435713433瓶;pinhio2瓶;肩上梅枝、禁止搞黃、段七七、憂傷的匹諾曹、小兔宰治好可愛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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