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Need a hand? 6
──雖然只是推測……但那個卡崔娜.洛艾爾用在蘭尼斯特身上的,除了讓男人失去力氣無法反抗的迷|藥之外,多半還有用于制造「既成事實」的催|情藥。只是催|情藥的藥效因故──多半是為了等另一個當事人到場──并沒有馬上發作,兩人脫離險境後又有些過于松懈了,這才導致了現在的狀況。
艾提安有些艱難地稍稍拉開了彼此的距離想确認一下學院主|席的狀況,卻還沒來得及轉過頭,整個人就被對方一把摟進了懷中。頃刻盈滿鼻間的醉人氣息與環繞着周|身的溫暖讓少年的心神有了短暫的恍惚,以至于當蘭尼斯特将頭顱從他的脖頸間移開、卻轉往他臉上湊過去的時候,艾提安根本沒來得及反應,雙|唇就被對方堅毅溫暖的唇|瓣牢牢覆了住。
「嗚……」
少年因而有些懊惱地呻|吟了聲。
他覺得自己今天一定是起床起錯邊了──盡管他的床|事實上是靠牆的──不然怎麽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各種岔子?先是在宿舍裏被吵得沒法修練、參加宴會又發現去錯了場合,接着又不小心碰上了某人想要生米煮成熟飯的陰謀、救了被□□的王子殿下……本以為事情到這裏就該告一段落了,偏偏走到半途又橫生枝節。
從「嬌|軟無力」轉入「發|情狀态」的學院主|席和彼此相疊合的唇|瓣,讓艾提安此刻的心境無比複雜。他幾乎想要放縱自己去品嘗、去撷取主動送上門來的男人溫軟的唇|瓣和唇齒間蘊藏的甘美,想要不顧一切地在這個讓他無法不動心的男人身上追尋早已被身體牢牢記憶住的歡愉。後方私|密|處越漸鮮明的躁動讓他渴望被填滿、被侵犯、被占有,而艾提安毫不懷疑,只要他稍稍給予一些回應或引領,一切就必然能夠往他所渴望的方向發展。
甚至,他還不用負上任何罪名、不會損及自己在對方眼中的形象。
──但他做不到。
回想起今天聽到的、關于學院主|席有多麽「潔身自好」的評價;感覺到那僅僅是停留在「貼合」程度的唇|瓣,以及蘭尼斯特将他摟得死緊、卻始終沒有進一步動作的擁抱,已經深刻體會到對方有多麽純情的艾提安微微苦笑了下,卻還是動用鬥氣強迫自己将對方推了開來,然後在學院主|席又一次黏上來以前先一步抓|住對方的腰帶,仗着彼此的職業差異直接将蘭尼斯特強行扛回了一號樓裏。
艾梅蘭的一到四號樓一向人煙稀少,今年二號樓會住滿三個人已經是奇跡了;三號樓至今還空着,四號樓住了兩個已經快畢業的學姊。至于學院主|席所住的一號樓,從學院主|席還不是學院主|席以來就只有他一個人住。所以盡管艾提安将比他大了不只一號的蘭尼斯特一路扛回宿舍的畫面看起來有些驚悚,但有機會欣賞到這副奇觀的,也就只有二號樓兩個感知範圍足以覆蓋整個洛瑞安的僞少年了。
但就算清楚自己的種種動作逃不開友人和裴督之主的關注,現在的艾提安也沒有心情和餘力去煩惱這些了。
因為那個即使被他扛着也不安分、一直扭動身體往他身上蹭的男人。
雖然此刻被人扛在肩上的姿勢,已徹底被欲|望所掌控的學院主|席很難做出什麽親|親摸|摸的舉動,但依循本能地扭|腰擺臀來回磨蹭還是辦得到的。而「辦得到」的結果,就是褐發少年不只得花上不少力氣固定住對方的身體,還得忍受對方某個挺立的部位在身上胡亂磨蹭頂|弄……就算知道蘭尼斯特是無心的,少年美麗的面龐也已完全為一片霜寒所籠罩;只有微微發紅的耳根,悄悄洩漏了他心底并不只有氣憤和尴尬的事實。
艾提安不只一次來一號樓拜訪過。雖然因為他刻意維持界線保持距離的關系,拜訪的範圍一直只局限在起居室、餐廳和廚房等公共範圍;但偶爾從窗外望見的、學院主|席在房間裏讀書的身影,卻讓他省去了尋找對方房間的煩惱,直接扛着蘭尼斯特上樓,進到了二樓左手邊的房間裏。
似乎是設置了某種空間法術的關系,學院主|席的房間比艾提安以為的更來得大上許多;床鋪也不是标準配備的單人床,而是一張頗為寬敞的雙人大床。整體裝潢以米黃為基調,選擇了柔和且讓人放松的淺暖色系;床品則是與學院主|席給人的感覺頗為相襯的墨藍色。房間雖然有一些像是煉金材料的雜物,卻都收拾得條理分明、十分整齊;位于中央的那張大床更是一絲不茍地鋪得相當平整,說是從細節上體現了學院主|席的嚴謹性格都不為過。
──雖然這份平整和完美,在褐發少年扛着人進屋的下一刻,就被他把蘭尼斯特扔到床上的舉動破壞了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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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從被人頂在肩上扛着變成摔躺在床上,即使是此刻被催|情藥弄得神智模糊的學院主|席,都不免因為視線和身體劇烈的晃動而一陣頭暈目眩,唇|間也因此逸出了一聲帶點難受的模糊呻|吟。
艾提安雖然不是故意摔人洩憤──以他的體型,就算有鬥氣的幫忙,這一路走回來還是費了不少勁──但看到滿臉潮|紅的學院主|席皺着眉頭低低呻|吟的樣子,還是不可免地萌生了幾分心虛和歉然。
──盡管這一刻,心底更為鮮明的,仍舊是擔憂、懊惱和無措。
對于……該如何處置床上的那個人。
艾提安以前也曾經不止一次被各種催|情藥折磨過,直到現在都還是敏感體質,自然很清楚這個時候的學院主|席究竟有多麽難受。偏偏這種類型的藥與毒藥不同,一般拿來恢複或治療用的法術都很難起到什麽作用,只能靠冷水或卓絕的意志力生生扛過去、或者想辦法自行纾解一下了。
但最後一種辦法,現在的蘭尼斯特似乎很難辦到。
「蘭尼斯特……伊恩.蘭尼斯特……」
墨藍色的大床上,男人被藥性折磨得形象盡失的樣子讓艾提安胸口微微發疼,一時幾乎有些不忍心看下去,卻又覺得自己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所以短暫的遲疑後,他還是坐到了床邊,試探着邊呼喚着男人的名字、邊将自己帶着幾分涼意的手心貼上了對方額頭:
「你聽得到我嗎……蘭尼斯特?你被下了催|情藥,有沒有合适的法術可──」
但詢問的語句還沒來得及說完,便被突然攬上腰間的臂膀、和緊随着将他拉往床上的力道打了斷。
彼此的位置調換,只是一瞬間的事。
下一刻,失去平衡的艾提安已經倒卧在了柔軟的墨藍色大床上;學院主|席則撐着雙臂壓在了他的上方。如果不是那雙灰藍色的眼眸遠遠不像平時那樣清明,如果不是熟知對方的為人,褐發少年真的會以為這不過是個陷阱,而自己就是那個因為一時心軟而踏入彀中的蠢貨。
但這并不是陷阱。
在他的上方,蘭尼斯特滿面潮|紅、身軀滾燙,平時滑順整齊的亞麻色半長發因為汗水和先前的翻滾磨蹭而糾結淩|亂,整個人的樣子就算用「狼狽」形容也不為過,卻依然透着一股惑人心神的風情。
感受着來自對方身體的溫暖和重量、嗅聞着屬于對方的、比平時要來得濃烈許多的雄性氣息,艾提安的眸光幾乎是不由自主地變得迷離,眼角更已泛開了些許源自于情|欲的豔色。早已镂刻進身體的本能讓他下意識地伸出雙臂就想回抱住上方的男人;卻又在意識到自己趁人之危的想法後,帶着一絲難堪與苦澀地強迫自己停下了動作。
然後,從空間物品裏拿出了備用的緩和術卷軸──現在的阿德裏安已經不需要了──死馬當活馬醫地用在了已經再度将頭埋進他頸間的學院主|席身上。
随着法術施放的柔和光芒閃過,蘭尼斯特本來無頭蒼蠅一般胡亂磨蹭頂撞的動作陡然一僵,而在意識到現在被他壓在底下的是什麽人、兩人的狀态又意味着什麽後,近乎倉皇地從褐發少年的身上爬了起來。
「對、對不起……我沒想到……艾提……蘇薩、對不起,真的很……」
男人俊美的面龐依舊被源于情|欲的潮|紅所侵染,體溫也依舊滾燙,只有一雙灰藍色的眼眸恢複了原有的清明,卻因為剛才的一切而被自責、慌亂、無措所充斥。
艾提安從沒有見過對方這樣手足無措的樣子。
在他眼裏,學院主|席就算一時失态,也必然會在恢複後很快變回平時冷靜穩重的模樣;就連道歉,也應該是板着臉無比嚴肅卻也誠懇的樣子,而不該是……這樣的慌亂、這樣的脆弱。
雖然他不僅不覺得形象破滅,反而還覺得此刻的蘭尼斯特格外可愛而讓人憐惜。
不過推己及人,在這種「意外」之後,對方需要的絕對是一個人靜一靜,而不是幹巴巴的幾句口頭安慰。所以從床上坐起來後,褐發少年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伸手去拍拍對方,只是搖了搖頭示意男人不必在意,并語帶關切地問:
「你……還好嗎?」
「嗯……沒事了。抱歉,剛才……做了一些冒犯的事。」
「不是你的錯,不用在意……」
頓了頓,「身體……沒問題了嗎?」
「嗯、嗯,沒問題,再一點時間就恢複了……」
或許是艾提安的勸解進一步緩和了對方的情緒,蘭尼斯特漸漸由初始的慌亂中平撫了下來,即便臉色依舊紅得吓人,表情卻已經鎮靜了許多:
「你先回去休息吧……之後我會再正式登門道歉。真的很對不起。」
「……你也是。」
忽視了心頭在對方開口送客的那一刻萌生的失落,艾提安理解地點了點頭,也沒再多說什麽就起身下床走出了房間。
過往照顧宿友時養成的習慣讓他只是将學院主|席的房間門虛虛掩了上,并沒有真正關實。但走下樓梯後,少年理當筆直走向玄關的腳步,卻在回想起剛才的情景後驀然頓了住。
──在他使用了緩和術的卷軸之後,蘭尼斯特的确實恢複了神智,眼神也清明了很多;但除此之外,對方的狀态卻似乎沒有什麽改變,臉上的潮|紅始終沒有褪去,下|半|身的反應也依然很「清晰」。雖然他也知道狀态的平撫或許需要一段時間,但艾提安卻不知怎麽地就是有點放不下心來……尤其回想起以前阿德裏安把緩和術卷軸交給他時的簡短說明後,心底的不安就更加鮮明了起來。
阿德裏安那時是這樣說的:『緩和術是精神系法術,主要的作用在于緩和混亂的精神波動,達到寧心安神的效果。』
當時他之所以拿出緩和術的卷軸,是因為這是他的空間物品裏除了治愈術卷軸外唯一能和「治療」兩個字挂上邊的。使用了之後,學院主|席瞬間恢複神智的表現讓他本能地就覺得藥性應該是解除了,所以才會在口頭确認對方沒事之後就選擇了離開。
但如果蘭尼斯特的「沒事」并不是真的沒事,只是對方不想再繼續将他牽扯進來,所以順勢扯謊呢?
想到這裏,回憶起剛才學院主|席的種種反應,艾提安胸口微微一緊,幾乎要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但這個猜測,卻也同樣讓他陷入了兩難。
他知道自己應該置身事外,也知道蘭尼斯特就是不想再牽扯到他,才會裝作沒事開口送客;但不論「知道」多少,他卻仍舊無法壓抑下心底的憂慮和不舍,以及渴望重新回到那間房裏的沖動。
他看了看樓上那扇虛掩的房門、又看了看玄關盡處的大門……短暫的糾結和遲疑後,褐發少年終究還是轉過了身,幾個大步重新回到樓上、一個使力推開了那扇虛掩的門扉──
作者有話要說:
嗯,這裏挺适合拉燈的,就停在這裏吧~
脖子以下不能描寫的部分會收在實體書裏的!
不過這邊只有手啦>V<
寫的時候覺得主席的反應特別純情,蘇薩的想法和反應都非常成人
以我家的孩子說還挺少見的XD
完全就是逆的節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