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因緣巧合
? 鬼王婚書第九章因緣巧合
黃泉出了這般蹊跷的事,沈煉自也是閑不住的。日日帶了鬼族守軍到人間界巡查。對于凰兮,雖有心再見,惜無閑暇。
對于那日酒宴的事,沈煉思前想後,只覺得或許凰兮是不願與人相交罷了。也或許,是那日宴會上,自己沉醉飲酒,對他有些冷落。既是如此,日後,他便于凰兮兩個人對飲便好了,饒是星旋他們再如何勸,也再不讓凰兮攙和那些烏七八糟的事。
像他那樣的人,果然還是應高居在九天之上,似神君一般,供人敬仰。
這邊,沈煉日夜帶人至人間巡查。而與此同時,鬼瞳與無涯從勾魂索命的無常開始,仔細詢問和盤查魂靈的出處和屍身的下落。忙忙碌碌地查了幾日,終于在西山腳下的一處荒原上查到了線索。
無常索命,是以地域劃分的。而那十數個魂靈,竟都是一個日夜盤踞在荒僻平原上的無常鬼帶回的。
說明那些魂靈,死時都聚在一處。
這是個多麽詭異的巧合,也或許,并不只是巧合。
王座之上,沈煉垂着眸,靜然聽着鬼瞳将諸事相報。沉默片刻後問了句:“那荒原上,可有什麽不尋常的所在?”
鬼瞳低頭望着地圖,低聲道:“這處荒原位于西林山腳,因環境險惡,常年渺無人煙,盤踞在那裏的無常,已數百年未索過魂靈。若說特別之處,便是荒原與山脈相接處,有一個洞窟。”
沈煉劍眉一挑:“洞窟?”
鬼瞳又道:“是。許是千百年前便有的,內裏陰暗幹燥,并無畜類栖息在內,應一直空着。”
沈煉沉思了片刻,又道:“既是一直空置着,又位置荒僻。對于那歹人來說,倒是個極好的藏身之所。”他頓了頓,又道:“既是屍身的位置已尋到,是何族之人,可确認了?”
“是,無涯判官已親自去看過了。”
“結果呢。”
鬼瞳答:“共十七具屍身,全部是羽族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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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煉聽了,手中擺弄着的酒杯險些摔在地上。
羽族中人?那便是凰兮膝下子民。
對于如今這般蹊跷之事,凰兮他,究竟是否知曉呢。
不過幾日不來,再度進到鳳王殿中,沈煉卻覺得恍若隔世。
這殿中的景,和這殿中的人一樣,都叫他魂牽夢繞,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轉眼間,前些時日尚含苞待放的玉蘭,已燦爛綻開了。放眼望去,素雅花苑內,如冰似玉的蘭花綴在枝上,入目琳琅,不知究竟有多少朵。淡若君子般靜然綻放着,溫潤明秀,美不勝收。
沈煉走在鳳王殿中,頗覺得幾分得意。
凰兮雖讓他別再來尋他,可這次,自己可是有正經事的。親自來此,可是為了兩族共同的大事。
簡直是天賜的借口。
沈煉來到寝宮門前的時候,流光正在那裏守着,見了他,上前一禮道:“小的見過尊上。”
沈煉淡然一笑:“我找你家鳳王。”
流光擡起頭,神情間,頗有幾分為難的模樣,嗫嚅着道:“尊上不如去花廳稍微等等?我家王适才方歇下,此刻怕還沒醒。尊上此番來,是有什麽事?若是要緊的,小的這就去通傳。”
沈煉眉頭輕皺,心中不由嘆了句。
凰兮也真是不愛惜自己的身子。自己勸過他多少次,卻依舊不改通宵議事的毛病。
昔日,他便知鳳王勤政。可一族之王,本就該是作威作福,暢享奢華,哪如同凰兮似的。
沈煉心中不悅,卻壓了怒火,對着流光輕聲道:“既是如此,我可否到寝宮裏頭去等?”
流光一怔,更是不知所措,只道:“這……王他,從不讓人近身的。”
沈煉還未說話,身後,卻有個稚氣的聲音傳來:“流光,你也忒不懂人情世故。若是旁人倒也罷了,鬼君殿下,也是你能攔的?怕是王,也不會輕易說個不字。鬼君殿下又不比外人,是王上至交,你怎麽這樣不懂變通。”
沈煉側過身,向身後望去,來者果然是流蘇。
流光與流蘇,雖是對孿生兄弟。但二者相比,流光更爛漫些,流蘇更伶俐些。兄弟二人中,流蘇也更懂得為人處世,頗得沈煉欣賞。
沈煉站在原地未動,流蘇走過來,深深一禮道:“小的見過尊上。尊上要進宮裏去,小的也不敢攔。只是王還在宮內睡着……”
沈煉知他含義,笑道:“我不擾他就是了。”
流蘇便道:“那請尊上自便,若有什麽吩咐,招呼一聲就是,小的們就在外頭守着。”
沈煉點點頭。
這已是他第二次在凰兮睡着的時候,進到他寝宮中去。
也是第二次,見到毫無防備的、熟睡着的凰兮。
每次見到那人,那個人的美都讓他心中油然而生一股令人窒息的驚愕。便是用盡天下的詩歌與辭藻也不可形容,映在心裏,卻是再純粹不過的美好。
凰兮榻前,放着兩顆夜明珠。或許是怕珠子的光澤太過耀眼,此時,正用薄紗蓋着。珠子溫潤地躺在那,散發出柔然微弱的光芒。
沈煉在塔前的木椅上坐着,不知為何,和眼前那人在一起的時候,眼中的萬物,驀然變得無比的溫柔和美好。心境,也較之從前越發清透和溫潤。
只是與上次相比,他望着凰兮的目光中,多了幾分熾熱和沖動。
心尖越發覺得幾分發癢的幹澀,卻也不知是何原因。
若這是一種病,還有沒有的醫呢。
較以昔日,今日的凰兮似乎睡得更沉,并不曾發覺沈煉在身側。也或許,他是已逐漸習慣那陰寒的戾氣,即便離得他那樣近,卻也引不起他的戒備了。
所謂情,或許最初,也不過是一眼望過去的事。究竟能走的多遠,多深,則要看兩人彼此間的融合和改變。
沈煉就坐在床側,凝望着床上那人許久。最終,卻并沒有再等下去,而是将凰兮輕輕喚醒了。
并不是因為他耐不住性子。
而是他怕,怕自己再繼續這樣望下去,會控制不住自己,就那樣瘋狂地吻下去。
其實那個時候他就該知道。
他早就中了一味名為凰兮的毒。
而且,無藥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