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并沒覺得冷,可是鼻子裏突然傳來的奇怪感覺還是讓張起靈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走在前面的吳邪聞聲回頭,看着身後連鼻子都凍得通紅的張起靈,一邊心疼一邊又不由得覺得好笑。
變成正常人也快一年多了,可是張起靈卻總是會忘記身為正常人該有的自覺,還以為他是曾經那個不怕冷也不怕熱的家夥。自己沒自覺也就算了,還倔得要死,連吳邪讓他加件衣服都得費不少勁。
“冷了吧?走吧,我們趕緊回家。”把相機裝回包裏,吳邪解下脖子上的圍巾給張起靈裹了上去。殊不知在大街上一個男人給另一個男人戴圍巾這樣的行為,瞬間引來了不少行人的側目,其中不乏一些小娘們眼放精光地炯炯注目。
還帶着些溫熱感覺的圍巾一圈圈地裹在了脖子上,看着吳邪專注的樣子,張起靈暼了一眼身邊那幾個眼睛都快發綠了的姑娘,忍住了在吳邪腦門上親一口的沖動。像是被凍結住的血液漸漸又開始流動,沒了知覺的鼻子也終于能再次暢快呼吸。張起靈從下巴蹭了蹭圍巾,微微笑了起來。
原來那樣的感覺,就是冷啊。
“好了好了,趕緊回家。”不光是被張起靈盯得不好意思,吳邪已經能感覺到那幾個小姑娘馬上就要化身成豺狼撲過來了。都怪張起靈,害的自己在大街上被這群腐女意淫。
“你們說誰是攻誰是受?”
“那還用說,肯定是剛才給他戴圍巾的那個是攻啊,沒看見他要高一點麽!”
拔腿就要走的吳邪在聽到那群叽叽喳喳的女生的話後,有些得意地看了一眼張起靈。
“什麽呀,你見過讓小受拎東西的攻麽?明顯是溫柔面癱攻和傲嬌炸毛受啊!身高差神馬的都是為了森森的愛啊!”
現在的小姑娘都是怎麽學普通話的,什麽就‘森森’了,舌頭捋直了再說話會死啊?!瞬間面紅耳赤的吳邪在心裏狠狠腹诽着,無視了張起靈臉上淡淡的笑意,扭過頭就往前走。
盡管張起靈未必明白那些女孩子們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但是‘傲嬌炸毛’這個詞來形容此時的吳邪,還真是貼切。
拎着一袋豆子一袋米跟在吳邪身後,張起靈轉頭看了一眼漸漸後退的街景,臉上的笑意仍未褪去。
這樣偶爾出門一趟,其實也不錯。
一前一後地穿過老街走進黃河路,吳邪還在碎碎念叨着以後再也不叫張起靈和自己一起出門,完全忘記了今天是他把張起靈硬拉出來的。大概是因為進入了住宅區,原本有些吵鬧的感覺在瞬間就安靜了下來,連帶着溫度好像也在不知不覺間突然下降了不少。
這幾天似乎整個世界都被大霧所侵占,就連着依山傍水天高皇帝遠的小城市,每天都是一片霧茫茫的樣子。一邊哈着氣往前走,吳邪一邊拉着領子縮了縮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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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樣子還是得給張起靈準備些出門用的過冬物件,過兩天先帶他去買大衣,然後再買帽子手套。這幾天呆在家裏也無聊的很,就順便買兩卷毛線好了。吳邪才不會承認自己買毛線是為了給張起靈織圍巾,不過顏色之類的還是問問張起靈的意見比較好吧。
“小哥,你喜歡淺色還是深色?”邊說邊回頭往身後看去,可是除了從自己嘴裏冒出的白色水氣,映入吳邪眼簾的只有一片深白的大霧。“小哥?”
往回走了幾步想要看看是不是自己走太快把張起靈落下了,可是吳邪一直走到後背都開是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仍舊沒看見張起靈的影子。身邊的景物在大霧中已經模糊得什麽都看不清了,除了隐隐約約的輪廓能認出應該是在條巷子裏,吳邪甚至連自己的方向都快沒辦法辨別。
“小哥——”心裏沒來由地突然慌了起來,吳邪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在原地轉了兩圈之後放開嗓子叫着,“起靈——張起靈——”
彌漫着的霧氣像是連吳邪的聲音都能吞噬,這麽空曠的地方竟然連回音都沒有發出,吳邪的聲音就這麽生生地被砍斷了尾音。
該不會是突然間就又夢見了吧?
被腦海裏猛地竄出的念頭多少定住了些心神,吳邪前後打量着仍舊霧氣彌漫的小巷子,視線裏除了白色的霧,就是黑色的牆壁輪廓。好像整個世界都變成了一副黑白默片,雖不至于死氣沉沉,卻單一地讓吳邪覺得有些難受。
怎麽會突然就夢見了,如果這是夢見的話,為什麽自己除了霧什麽都看不到?在這兒站了這麽半天別說人了,鬼都沒看見一個。
北風不停地從領口灌進衣服裏,吹得吳邪整個人凍得開始打哆嗦。這麽下去不行,要是真的在夢見的話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才能見到什麽。猶豫了片刻吳邪還是決定就這麽往前走,剛邁起步,吳邪的肩膀就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
“吳邪?”
微微皺了皺眉頭看着吳邪一臉驚吓地回過頭看着自己,張起靈轉頭看了看吳邪面向的方向,那是這條路上的一個岔道,通向的是另一個也上了年頭的住宅小區。整個小區正面朝着寒舍的後圍,離得不遠。
當初黑瞎子會選寒舍作為藏匿自己的地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寒舍位于的這一大片區域,在很久之前都是作為這個小城的亂葬崗存在着的。對于當初還是個旱魃的張起靈來說,沒有什麽能比同類身上的屍氣能更好地藏匿住自身的氣息。而着後來時間的推移,亂葬崗早就被翻新填平,在抗日年間這座小城成為了整個省份中唯一沒有被戰火蹂躏的地方,于是周邊縣城裏的居民全都湧了進來,讓這座原本還有些荒涼的小城,終于被滿滿的陽氣填滿。
只是看樣子年關将至,不光是某些心懷鬼胎的人在蠢蠢欲動,有些想要趁此機會讨債或者抓交替的鬼,也已經按捺不住了。
“吳邪?”并沒有感覺到吳邪身邊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張起靈微微皺了皺眉,強迫着一臉失神的人看着自己,“怎麽了?”
“啊?”愣了半天終于适應了眼前突然一下從黑白變成彩色的景物,吳邪揉揉眼睛,不知道該去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小哥我沒事,大概是剛剛沙子吹到眼睛去了。”編造着拙略的借口,吳邪實在不知道怎麽解釋剛剛那瞬間的夢見,甚至連是不是夢見都不能确定。
放下手中的東西,張起靈扶住吳邪的腦袋仔細地看着已經被他揉紅了的眼睛,檢查着沙子是不是已經出來了。
“小哥我沒事啦——”看着眼前像是放大了好幾倍的俊臉,吳邪決定把剛剛那莫名的經歷選擇性遺忘。大概就是一瞬間失神了吧,這幾天本來就一直在下霧,再加上昨晚上被王盟拽着看了個叫《寂靜嶺》的恐怖片然後又被張起靈‘教育’ 了一晚上,可能真的是自己太困了突然走神也說不定啊。
不過最好是走神,千萬別是在預示着自己會變成色盲什麽的啊。
當吳邪的整張臉已經被張起靈捧到微微發燙時,終于确定吳邪眼睛沒事的張起靈依然舍不得松開手。這條岔路本來人就不多,再加上現在這個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時間,張起靈看着吳邪滿眼心領神會的羞怯,對準那兩片嘴唇就要親下去。
“汪汪汪——”
突然響起的犬吠吓了吳邪一跳,一把推開張起靈慌忙拎起地上的袋子就往前走。幸虧這狗先叫了,不然的話要是狗的主人經過看到兩個大男人在接吻,吳邪光是想想就已經從臉紅到了耳朵根。
站在原地看着吳邪一溜小跑地把自己甩開不少距離,張起靈哭笑不得地看着淺淺霧氣後那只隐約出現的狗的輪廓,根本就沒有吳邪擔心的犬主跟着,大概只是一條流浪犬而已。
雙手插着口袋慢慢跟上吳邪,張起靈卻總覺得背後隐隐有種被注視着的感覺。回頭看去,除了那條已經離開的流浪犬背影,整條路上什麽都沒有。
氤氲着的霧氣散開又聚攏,緩緩地遮蓋住了所有顏色。
已經做好了其它所有準備工作,就等着吳邪買回來豆子做臘八粥的王盟在等了一上午之後,終于聽見了開門的聲音。看着吳邪和張起靈一前一後的走進院子且吳邪臉上還有兩抹可疑的紅暈時,王盟就知道自己不該讓他倆去買東西。
天曉得這兩個人買東西的路上是不是又幹了些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才會磨磨蹭蹭到現在!當然,腹诽歸腹诽,王盟還是老老實實地笑着從吳邪手裏接過了東西。
“王盟你去把豆子泡上,我去熱飯。”脫下外套,吳邪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在窗邊坐下的張起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