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應該是六界最正常……
化靈見他們不動,紅眸注視兩人:“不喜歡麽?”
尚昭趕緊一口喝下去:“不、不是。”
哪怕茶裏有毒他也不怕了。
一旁秦筌不敢碰這裏任何東西,他不想有蠱蟲鑽到自己肚子裏:“多謝尊主,屬下身體需要修補,現在不能喝茶。”
化靈對屍族的習性了解得不夠清楚:“屍族不能喝茶嗎?”
秦筌以為化靈是在威脅自己,一咬牙把茶喝了:“不、不是。”
一旁小玄忍不住嗤笑一聲。
化靈太直接了,似乎不太懂得人際往來,在為人處世揣摩人心方面還不如自己。
小玄不想只将時間花在修煉上,化靈的多數的時間都在修煉上,壓根不會揣測其他的事情。
就像沒有七情六欲的草木。
以化靈的地位,可能也不需要隐藏自己的真實一面,他只用武力來說話就夠了。
化靈淡淡的道:“水裏沒有毒。”
秦筌臉上有點挂不住,他強行維持着鎮定:“屬下知曉尊主不會做這種事情。”
化靈強行扣住了秦筌的手腕,秦筌感覺到一股充沛的靈氣注入自己冰冷僵硬的身體裏,這具死去千年的身體仿佛又有了生機,感覺到了溫暖和柔軟。
小玄氣鼓鼓的盯着化靈的手。
秦筌臉色沒有那麽蒼白了,似乎有了一點點血色,他忍不住道:“多謝尊主給屬下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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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昭也想讓化靈給自己療傷,如果化靈能把自己體內那條蟲子弄出去再好不過了。他伸出一只手:“尊主——”
話未說完,小玄迅速從袖中掏出匕首砍他腕部。
尚昭趕緊把手縮回來了:“尊主,是仙界和妖魔兩界對不起您,只要您一聲令下,屬下願意追随您南征北戰。”
化靈暫時沒有插手另外三界的念頭。
他把小玄的匕首收掉,萬年玄鐵鍛造的,倘若真把尚昭的手剁掉了,沒有二十年的時間尚昭修煉不回來。
小玄委屈的扁了扁嘴,繼續低頭去玩化靈的頭發。
化靈不知道尚昭性情如何,卻能看出對方修為不淺,回頭尚昭如果要報複小玄,就小玄這三腳貓修為肯定應付不來:“小玄被慣壞了。”
尚昭有苦難言,反正他剛剛被傷過一次了,被蠱蟲啃食命魂的滋味兒比五馬分屍還難受,眼下只能勉強帶着笑臉道:“玄少主年齡小,屬下不會放在心上,都活了上千年,怎麽還會介意這個。”
蘇流雲将冥界地圖拿了出來:“尊主現在回來了,煩請你們将手中地契全部交出來。冥界本該由尊主統治,地契自然該掌握在尊主手中。”
尚昭與秦筌面面相觑。
把地契全部交出來?倘若鍛瀾記恨他們當年的所作所為,叫出地契之後,這兩族要麽再也沒有容身之處,只能去妖界和魔界茍延殘喘,要麽在冥界被地下的惡靈吞噬修為。
即便尚昭與秦筌是兩族的王,也無法逃脫惡靈的吞噬。
尚昭這下徹底坐不住了:“這件事情需要和鬼族修為長老商量一下,本王不能貿然做決定。”
尚昭是鬼族的王,但是當王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他要對自己的屬下負責。
一覺醒來地沒了,讓他們幾千萬的鬼族往哪裏去?
秦筌十分平靜的道:“尊主,屍族不是屬下一人掌管,一半地契都在長老們手中。屬下願聽您的吩咐,請您給屬下一些時間。”
這本來就是一場鴻門宴,不來不行,來了必須要留下點什麽東西。要不把命留下,要不把曾經從幽族搶奪走的土地和珍寶留下。
秦筌拿出了一半地契:“屬下将手中所有地契交出。屍族長老們大多閉關修行,不知閉關在何處,剩下的您等屬下一一上門讨要。”
尚昭拳頭都要捏碎了,他沒想到秦筌居然有這麽沒骨氣的一天。
倘若自己沒有被小玄控制住,聽到化靈索要全部地契的時候,尚昭已經打上去了。
化靈點了點頭,蘇流雲接過秦筌手中的地契。
尚昭不得不交出了一部分:“鬼族的大部分地契也在長老們手中。”
他和秦筌說的倒是真的。地契不可能只掌握在王的手中,各個長老在各族的地位很高。
蘇流雲道:“尊主命你們一年之內将所有地契獻上,曾經從幽族搶奪的珍寶兵器就不必歸還了,你們兩族對幽族犯下的殺戮也一筆勾銷。”
尚昭心裏不服氣,說得像是幽族從來沒有殺過他們的族人一樣。
蘇流雲現在狗仗人勢,早已經不是曾經那個蘇流雲了,尚昭只好把這口氣忍了下去。
小玄年齡小心思惡毒,蘇流雲如今有了靠山嘚瑟起來了,這兩人的想法尚昭都能猜到,他唯一看不透的就是在上首的化靈。
冥帝和傳聞中的形象相差太遠,尚昭以為對方是和自己一樣的壯漢,結果對方是個深不可測的美人。
化靈點了點頭,似乎已經習慣了這個位置:“今日只有此事,等這件事情處理好,我會再召你們過來。”
小玄一直在玩化靈頭發,化靈一小半頭發都被編成了細細的小辮子。
尚昭也看出了小玄地位非同一般,能這樣胡鬧的徒弟十分罕見。
小玄突然擡頭:“師父,讓我去送他倆吧,我是好孩子,主動送客人離開。”
化靈不想小玄和這兩個狼子野心的王待在一處,尚昭的脾氣暴躁,一旦對小玄出手,小玄肯定招架不住。
“回去讀書認字。”化靈道,“你已經浪費了數時辰。”
小玄已經麻利的下來了:“走吧,我送你們出幽族,告訴你們,我師父特別厲害,你們如果敢對我動手,我師父會讓你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吧師父?”
“是。”化靈淡淡的道,“早點回來。”
等出了宮殿,小玄咬着手指道:“地契……這到底是什麽東西?鬼王,我知道你身上肯定還有,能不能給我一張?”
尚昭都要吐血了,一張地契代表幾百裏甚至幾千裏的土地,這塊土地上産出的一切都歸擁有地契的人,這麽珍貴的東西,能随便給他?
小玄笑了:“不舍得給啊,那我告訴師父,你身上還藏着六張地契。”
他看了秦筌一眼:“屍王聰明,懷裏一張也沒有了。”
尚昭苦不堪言,趕緊把六張地契都給了小玄。
小玄一攤手:“你都給我了,以後怎麽對我師父交代?少一張你可以說被老虎叼走吃了,少六張的話,怎麽編造謊言都編不像吧?”
尚昭把土地最少的一張給了小玄。
小玄塞進袖子裏:“慢走不送。”
尚昭一出幽族之後,立刻發脾氣毀了一處山脈,他怒火沖天,把山上的樹木全點燃了。
等發洩完之後,尚昭冷笑着看向秦筌:“屍王,原來你這麽貪生怕死。”
秦筌聲音冷漠:“死過一次,當然怕死。”
尚昭道:“鍛瀾的徒弟不是善茬,你最好想辦法把他殺掉,如果你不殺他,改天就可能和我一樣的下場,你不想被他控制吧?”
“別想借刀殺人,想殺自己去殺,”秦筌道,“本王和你不在一根繩上。”
在幽族的時候,秦筌被化靈扣住手腕療傷,當時秦筌就感覺到了對方的修為深不可測,體內似乎蘊藏着無盡的力量,這麽近的距離下,即将踏足大乘境的秦筌卻完全看不出對方的修為在哪一層。
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天上的仙帝,秦筌也能探出來。
他更多的不是忌憚,還有恐懼和敬畏。
難怪當年鍛瀾敢口出狂言殺掉五界所有強者去當五界之主,有這樣的修為,自然有底氣說出這種話語。
尚昭被氣笑了:“好,那你就想想怎麽和屍族的長老們交代,他們一定想生吃你。丢人現眼到這種地步,你哪裏配做屍王。”
秦筌轉身往屍族的方向去:“唇亡齒寒,收拾完冥界,鍛瀾一定想收拾最近的妖界和魔界,不知道妖界諸王和魔尊準備怎麽應付,還有仙界,他們很久沒有消息了。”
尚昭若有所思。
秦筌走之前又留下了一句話:“鍛瀾的徒弟能看出你身上還有六張地契,難道鍛瀾看不出麽?”
話音剛落,尚昭出了一身冷汗,他方才真的沒有想到這一點。
屍王離開之後,尚昭還是要回自己宮裏,他心髒部分猛然一痛,胸腔裏傳來稚嫩詭異的聲音:“鍛瀾的徒弟不是善茬,你最好想辦法把他殺掉。”
尚昭捂住了心口。
身體裏這只蟲子在重複他剛剛的話語。
幽族。金龍小心翼翼的盤在小玄的身側。
小玄看着手中這張地契,若有所思的道:“鍛瀾的徒弟指的是我,鍛瀾……難道是師父麽?可是,師父不叫這個名字。”
金龍沒吭聲。
小玄偏頭看他:“師父就是鍛瀾?”
金龍點了點頭。
小玄托着下巴:“那你說,鍛瀾都做過什麽事情?”
鍛瀾做過的事情可太多了,金龍一股腦全部說出來了。
小玄饒有興味的聽着。
這些事情并不像自己那個慵懶優雅的師父做出來的。不過,小玄覺得做這些事情的人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應該是六界最正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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