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今夜無人入眠
蘇西：“……”
緊張下，蘇西只能聽到自己吞咽口水的聲音，牆壁上豎着的那個黑影好像是一種無名的怪物，蘇西現在也不敢動，就是害怕動一下就驚動了岩壁上的怪物。
“撕拉……”
蘇西好像聽到了怪異的撕扯的聲音，這種聲音很刺耳，刺耳到讓蘇西感覺到耳膜好像都損壞了。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蘇西覺得，要不要趁他現在動不了，然後自己跑出去……不，蘇西現在根本跑不出去，外面都是岩漿河流，就算是跑又能跑到哪裏去呢？
正當蘇西這樣想着的時候，上面的那個怪物好像有動靜了。趁着他顫動的時機，蘇西這才看到，原來在岩壁上挂着的巨大的黑影，是一個黑色的繭。
而現在這顆繭卻在顫動，好像裏面有什麽不得了的東西要跑出來了一般。
不——
蘇西緊張的口水都快分泌不出來了，她想要緩緩的起身，離這個怪物遠一點的時候。她突然聽到了“撕拉”一聲巨響。
怪物從繭裏面出來了——
這個時候，蘇西感覺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繭在她的面前已經破了，然後那些黑影好像都化成了一條條黑色的絲線，又回到了從繭裏面出來對的那個怪物的身上。
那個……怪物有着巨大而破敗的翅膀，現在用整個翅膀把他包裹住，讓蘇西看不到他的面貌……不對，他動了。
翅膀在緩緩移開，随後散落了下來了不少銀色的絲線。不對，這不是絲線，這是……這是潘勒涅的發絲。
蘇西睜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她可以很肯定，她眼前在岩壁上坐着的是潘勒涅。他還是如同前幾天一樣的面容，不同的是，他原本的衣服已經破破爛爛的了，而且還生出了同樣破爛的翅膀。
許是感覺到了蘇西的視線，潘勒涅從上俯視了蘇西一眼。他看到了蘇西的那一刻眼睛裏好像有什麽一般……在蘇西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潘勒涅就從天而降，直接來到了蘇西的面前。
面前好像被巨大的黑影給籠罩了。
“潘勒涅……”蘇西低喃了一聲。
她不知道，潘勒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是說，眼前的這個根本就不是潘勒涅。
“你……”蘇西還想說些什麽的時候，她就感覺自己面前一片黑暗，眼睛上好像被人覆蓋到什麽一樣。而且……就在這個瞬間，蘇西能感覺自己的小腿一涼，好像有什麽“鮮活”的東西順着她的小腿而上……
快動一下！快動一下！
蘇西的身體被麻痹到了，她甚至動都不能動一下。
“哎呀呀呀……抱歉，潘勒涅。哦不是故意在這種時候打擾你們的。但是現在确實有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潘勒涅，那個蘭斯洛特的一半過來了，他現在的情況可能不太好。你過去不是和他的交情最好麽，我想你應該過去看看。”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傳來。
蘇西感覺面前的潘勒涅的動作頓了一下，随後，她面前覆蓋的東西不見了，小腿上那個冰涼的東西也不見了……就是等蘇西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潘勒涅的身影了。
“啧。”突然，空中傳來了諷刺的聲音。
下一瞬，塞爾就已經來到了蘇西的面前，他坐在蘇西的床邊，撐着頭看着蘇西說道：“怎麽樣，小聖女，你現在後悔麽？”
看着塞爾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表情，蘇西緊緊的抿着唇不說話。
蘇西知道……塞爾現在好像因為當初蘇西沒有“選他”而懷恨在心。
據說惡魔都是記仇的，所以蘇西還是少說一句是一句吧。
“哎，小聖女。你怎麽不說話呢？”塞爾故意靠的更近了，“你不會以為不說話我就不繼續說了吧，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了……哈！”
塞爾笑了出聲。
他看着蘇西現在這幅見鬼的表情，感覺這段時日以來，從來沒有今天讓他感覺到更加愉悅的了。
“我記得我當時已經提醒過你了啊……如果選擇潘勒涅的話，不一定會比我好哦，可是看你當初的那個樣子，好像還挺喜歡潘勒涅的那張臉的。”塞爾喋喋不休的說着。
這讓蘇西胸口的那些怒火越演越烈，從被抓到地獄開始，她就沒有一天是“清淨”過的。
“請你離開這裏。”沉默了許久之後，這是蘇西對塞爾說出的第一句話。
聞言，塞爾的臉色一變。
他看起來就像是那種随時會取人性命的惡魔，但是蘇西現在已經沒有什麽好怕的了。
與其被他們玩弄于掌心，戰戰兢兢的過着每一天。
不如……
蘇西揚起了脖子，對塞爾說道：“你要殺了我麽？”
塞爾看着蘇西，他越靠越近，好像想要從蘇西的眼中看出什麽別樣的東西。
在塞爾的氣息已經萦繞在蘇西周圍許久只有，塞爾終于出聲了，他笑了笑說道：“哎，小聖女。我想你弄錯了，我是那麽的随和，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呢……”
塞爾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蘇西給打斷了，蘇西看着他說道：“并不是這樣的吧，塞爾。你不殺我，恐怕是因為我還有那麽一丁點的作用。”
塞爾的眼睛眯了眯，他用手拂過蘇西修長的脖頸，輕聲說道：“你說的沒錯，小聖女。你現在确實對我們還說還有其他的用處……畢竟，你是我們地獄的希望啊！”
惡魔的低喃。
在聽到這種聲音的那一刻，蘇西有一瞬間很想要拔劍刺中塞爾的心髒。
但是……
“很好……你眼中的恨意很好……”塞爾的眼中好像有些許迷戀，“就是要抱着這種恨意，小聖女，在地獄中，如果像你一樣那樣天真，可是真的會活不下去的……會被那些家夥扒皮吃淨的哦……”
蘇西轉過了頭。
她現在根本就不想看見塞爾這個家夥。
“好了，小聖女。我來這裏也不完全是為了這個……”塞爾用手拂過了蘇西的長發，一邊撫摸一邊說道：“剛剛你聽到我說話了麽，小聖女，你的那個老情人蘭斯洛特闖進地獄來了，現在正在地獄之中。”
“哦，那偉大的光明神，千萬年以來都高高在上的光明神，從來都對我們不屑一顧的光明神，到底是為了什麽樣的事情來到我們這航髒的地獄呢。”塞爾較有興趣的看着蘇西。
蘇西深深的嘆了口氣。
塞爾這種你真的沒辦法，或許越是無視塞爾越是讓塞爾來勁了。
“塞爾，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想說什麽就直接說，不用搞什麽多像是禱告詞一般的前奏。”蘇西冷冷的說道。
“呵呵。”
聽了蘇西的話之後，塞爾笑了出聲，“好吧，小聖女。你說的是對的，你知道的，在地獄待久了，或許我也不太正常了。”
他伸手掰過了蘇西的臉頰，讓蘇西面對着他。塞爾看着蘇西的眼睛，情不自禁的說道：“多麽漂亮的一雙眼睛啊，我多想永遠的珍藏……”
“說正事。”現在把話說開了，蘇西反而沒有那麽害怕塞爾了。
“好吧，說正事。小聖女，你想不想去看蘭斯洛特？”塞爾充滿誘惑力的問道。
想不想去看蘭斯洛特……
蘇西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現在到地獄來的這個蘭斯洛特到底是哪個蘭斯洛特。是那個被他們綁到飛毯上的蘭斯洛特，還是在看到她身上有着阿蒙印記而逃離的蘭斯洛特。
“小聖女，看你的這個神情，你好像有一些動搖呢。”塞爾繼續說道。
“不想。”蘇西低眸，不在與塞爾對視。
她知道，如果是塞爾非常熱烈的事情，那一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哦，你真的不想麽，小聖女，如果你現在去的話，說不定能看到偉大的光明神變得……哈哈……”說到這裏的時候，塞爾忍不住的笑出了聲音。
果然。
蘇西就知道，不是什麽好事情。
“有什麽好笑的？看見別人的苦難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麽？”蘇西忍不住的質問道。
“呵！真不愧是教廷出身高高在上的聖女，你說這種冠冕堂皇的話還真是和那些家夥有幾分像的……”塞爾輕聲道，“既然你那麽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小聖女。沒錯，看見別人苦難就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尤其是那些過去高高在上的神明。”
“你不也是神明麽……”蘇西記得，他們好像說過，他們過去也是神明，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堕入地獄的。
“我不是！”塞爾激烈的反對着，“我可是惡魔啊，小聖女。你記好了，我是惡魔。”
塞爾被蘇西這樣一說，好像心情都不是很好了，他本來今天是興致勃勃的來的，“好了，小聖女，時間不早了，你早點睡吧。”
塞爾起身，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對蘇西說道：“小聖女，你今天的運氣足夠的好。但是我不能保證你今後還有那麽好的運氣。真的不考慮換一下我麽？我告訴你哦……潘勒涅堕入地獄的時候，曾經和這裏深淵裏面的生物融和了一部分。就像是他今天的這幅模樣，就是他的一部分，如果他的完整體，我想你應該是不想看到的……”
這樣說着，塞爾扭頭看向了蘇西，“我覺得，小聖女，你應該不會喜歡潘勒涅的完全體的樣子。那也不是人類能夠承受了的。如果你想現在換的話，我完全可以去和潘勒涅‘交涉’……”
“不了，這是我的事情。”蘇西看都沒有看塞爾一眼，冷靜的說道。
塞爾最後看了一眼蘇西，冷哼了一聲随後離開了洞穴。
今夜無人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