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漸入佳境?
有種害怕,有種恐懼,卻又不舍得推開。
今日本是賀術礎生日,作為主角的兩個人在酒宴上都喝得不少。酒壯人膽,也降低人的防備之心。所以兩個人這一吻,吻得熱烈,吻得真心,誰也不願意松開彼此……
若沒有受過情 欲便不會輕易被挑起。可夕顏和賀術礎都不是,所以便是自然而然而生……外袍已不知不覺滑落,中衣亦是淩亂……吻得難分難解的兩個人,呼吸都是發燙!相互緊摟着對方的身體,又相互都想要接觸得更深!
并不寬的空間內,開始充斥着情 欲的味道,賀術礎已覆在夕顏身上,夕顏亦緊摟賀術礎——
可就在這關鍵的時刻,門扉傳來輕敲:
“……主子,到府了……”
車內兩人同時驚醒!
分開的唇上還有着彼此的溫度,就那般彼此望着彼此,愣着神兒。
終究是夕顏先反應過來,珊瑚般豔麗的紅唇邊漾出一朵微笑,戲谑笑道:“要不,不管他們,我們繼續?”
賀術礎乍然回神兒,立時從夕顏身上起來。因為動作太急,被腳邊的衣袍一絆,差點兒摔倒,忙忙用手撐住對面車壁才穩住身體。
外面車夫和侍者等聽見幾聲異響,擔心的朝車上:“主子?”
賀術礎慌忙回答:“沒、沒事!”
夕顏看賀術礎手忙腳亂的急急整理衣服,那慌張的樣子反倒讓她心裏的那絲慌亂平穩了下來。夕顏上前握住賀術礎的雙手讓他停止了毫無條理的動作,然後便自然的跪在他的身前,替他整理好了內衣和中衣,又将外袍給他披上。
賀術礎開始還不敢看夕顏,漸漸的,也能将眼睛注視在夕顏臉上。兩人目光相接的時候,夕顏總是對他溫柔一笑……心裏一股暖流,賀術礎伸手握住夕顏右手。
夕顏看向賀術礎,微微的笑:“別擔心,我是你的妻子,我們之間,本無需有負擔。”
“顏兒……”
替賀術礎正好了腰帶,夕顏擡頭又看了看賀術礎的臉,然後展臂輕輕拉下脖頸,在唇上一吻:“去吧。”
賀術礎先下了車,在一衆人暧昧的視線下快步進了府門。車中夕顏輕嘆一聲,慢慢整理好了自己,才是落車。回複了往常刁蠻的神态,掃了候着的衆下人一眼:“看什麽看?別這麽少見多怪!”
呃?少見多怪?衆人連忙屏氣肅目——咱家主子原是這麽豪放來的?剛剛看六王子進府時臉上尚有慌張神色,這女主子卻是一臉泰然……啧啧,都說伏家的女人強勢,嗯,果然如此果然如此!
夕顏回到房中果然沒有見到賀術礎,心裏竟然松了口氣——如果他在,那他們要做什麽?繼續之前的事嗎?
賀術礎本決意不碰她,她亦不是定要與他做真夫妻。一年多來,兩人說是夫妻更像朋友,或者說姐弟……她照顧他一應周全,他亦對她有所依賴。偶爾當她感覺煩悶或是累了倦了,才是故意去靠近逗弄,本意不過是想汲取一點兒溫暖。
兩個人就這麽不遠不近的過着日子,卻是都無察覺自己何時對對方真正動了意……
她并不是一着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十分清楚賀術礎和賀術砥絕不一樣。可是,一旦交付身體……許多都會改變。伏家的野心絕不只是壓垮封家那麽簡單而已,現在她尚是站在賀術礎與伏家之間,那麽當她交付身心與賀術礎,她又該如何?伏家能成賀術礎亦能毀了他,一旦她背伏家而擇賀術礎,不僅賀術礎難保,她亦心願落空。可若背賀術礎而擇伏家,她又真的……狠不下心……
伏家命她要與賀術礎做真夫妻,不過是期望她能生下賀術礎的孩子而又手上多一枚棋子,那麽到時她與賀術礎便都可有可無。可她從不是那麽聽話的人,亦不會那麽乖乖的任人将自己完全掌控,所以她将計就計的用賀術礎對她的排斥來堵伏家的嘴。
所以,接下來她該怎麽辦呢?
與賀術礎之間再一個動情便将捅破,是迎?是拒?
過了元宵便算是春天了,可是涼鄍依舊很冷,尤其是夜裏……只穿繡鞋走在院子裏,薄薄的鞋底絲毫擋不住地上的冷意。夕顏裹緊了身上的大氅,還是覺得冷風一個勁兒從領口袖口裙擺往裏鑽。
一擡頭,發現竟然是賀術礎屋前。夕顏心裏稍稍發了會兒怔——怎麽不知不覺走到這裏來了?低頭看着裙裾下自己的足尖,忽而歪頭笑了。笑着搖了搖頭,便要轉身離開,忽看到那屋角隐隐燈光。這麽晚了他還沒睡嗎?夕顏猶豫了一下,又往廊下走去。
近得窗前,聽見模糊的聲響。夕顏聽真切了,唇角一勾便要轉身離開——
“……礎……礎你今天是怎麽了?”女人一面喘息一面疑問的聲音讓夕顏不覺收住了腳。
“你在說什麽……蘭音……”同樣喘息的男聲回答。
“可是礎,你今天感覺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蘭音說不上來……但是……就是感覺不一樣……”
“……唔……”
“礎……你是不是……在想着夫人?”
夕顏心裏一靜。
沒有男人回答的聲音,女子忽然開始急促的呻吟。
“……唔!唔!”男人粗重的喘息驟停,伴着女人突然發緊的嬌吟聲。又過了一會兒,兩個人都漸漸平息下來。夕顏靜立着,眼如夜色沉靜。
“礎……”
“……夕顏,”賀術礎長長嘆了口氣,沉沉再道:“夕顏……我不能碰她。”
“為什麽?”
“你不懂,睡吧。”
“……嗯。”
“……”
…………
月色如華,夜涼如水。曲波亭外的回廊上坐着一個女子,在漸濃的霧色中,顯得孤獨而纖薄非常。
忽然肩頭披上一物,驚醒了夕顏。夕顏一轉頭看見賀術礎,立即皺眉:“這夜深霧重的,你出來幹什麽?!需什麽叫婢女小厮們去備便是,你這跑出來又着涼了怎麽辦?!”一面說着一面站起來就将賀術礎披在她肩頭的毛皮披風又披回賀術礎身上,系緊衣帶,踮腳拉上後帽遮住賀術礎頭領,再又拉攏披風兩邊。“快回去睡覺了,大半夜的瞎跑——”話未完,已被賀術礎一把擁進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