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苦的
魏無極來到魏北洛屋裏找到人的時候,魏北洛正獨自一人呆呆的坐在桌前,兩眼發愣的夾着一大筷子辣椒往嘴裏送。
“洛洛!”魏無極走上前按下他捏着筷子的右手,“吃不下就別逼着自己吃了。”
魏北洛緩緩聚了焦,看清了眼前的人,“老爹,吃得下,三師叔說的,三餐不能廢的,必須得吃。”說完又重新夾了米飯送入嘴裏。
“是爹的錯。”魏無極伸手将魏北洛抱住,勁兒很大。
魏北洛沒再說話,只緩緩放下筷子伸手也摟住老爹。
天際微微泛白的時候,魏無極已經帶着人朝着石榴村出發了。
“無極啊!但願你能好好的。”廬鬥看着逐漸泛白的天空,嘆息一聲。站在他身側的青玄默然。
魏無極帶着弟子站在石榴村不遠處,示意衆人停下來。
“有動靜!”魏無極蹙着眉說道。
衆人靜待了一會兒,突然有一弟子驚呼,“宗主,你看那兒!”
随着那弟子指的方向,衆人皆是凝神望去,“那裏有個人!”
是的,是一個人,朝着他們的方向跌跌撞撞的走來。
這個人衣衫褴褛,布滿了血跡,勉強能看出曾經是件白衣,發髻散亂,低垂的腦袋使人看不出是誰。
“站住!”一弟子看着越來越近的人,猛然喝到。
“......”那人頓了頓,緩緩擡起了垂着的頭,露出臉來。
而魏無極不由得一驚:陌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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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山寺
乾山寺依舊如同往常一樣的香火旺盛,人來人往。
而在裏側的疏淵齋,只有一片安靜。
與琤捏着手裏借來的小木梳子,站在何豆豆身後替他梳着頭發。
何豆豆的沖天發髻已經沒了,沒有奶奶每天清晨替他紮頭發,發髻自然固定不了幾天。
桌上放着糕點,是比平時更甜的糕點,但是何豆豆只是呆呆的坐在桌前,兩眼發直。
與琤勉強将手中的頭發紮在了後腦勺,簡單用發帶給他束好。無聲的嘆了口氣,與琤放下梳子,繞道何豆豆身前,低頭看了眼呆愣的人兒,“豆豆,紮好了。”
何豆豆伸手往頭頂摸了摸,擡頭看着與琤道,“不是這樣的,是紮在頭頂上的,不是這樣的,不是......”邊說邊扯着頭發,要将發帶扯開,卻扯落了不少頭發,看得與琤一陣恐慌。
“好好好,我重新紮,你別扯了,我重新紮......”與琤按住何豆豆的手,将發帶解開,梳了兩下,梳子上都是被扯掉的頭發,看得與琤心疼不已。
其實與琤根本就不會紮頭發,自己本來就沒頭發,壓根用不着梳子這玩意兒,可是何豆豆自從醒來後,一直呆愣愣的,仿佛失了魂一樣,不過倒是還記得與琤,與他搭幾句話。
而他最親近的奶奶也已經不在了,智淵大師和那個大哥哥也不在這兒,相當于他熟悉的人在此刻都不在他的身邊,與琤明白,這種害怕。
方丈也來看過幾次,說何豆豆是被吓着了,想把自己關起來,也就是自我封閉,厭世逃避。
不過要是不阻止,那就是淪落為一個空洞的軀殼,容易被邪祟占去。
方丈說何豆豆與仙門有緣,因此讓與琤好生照料。
與琤看着手裏怎麽都立不起來的頭發,頓時一陣懊惱:為什麽就說要給他紮頭發?
“小琤琤,我想吃糖。”何豆豆愣愣看着桌面兒道。
“方丈拿的這個糕點裏面很多糖的......”與琤不明白,何豆豆這麽喜歡吃甜的,給了,結果他說不是,不是甜的,很苦!
“不要,那是苦的,我要吃甜的,滿嘴紅那種的......滿嘴紅,滿......奶奶......哇......我要奶奶......”說着說着,何豆豆眼眶裏再也裝不下憋了許久的淚水,流滿了整張臉。
“我不要你紮頭發,我要奶奶,奶奶不要我了,她騙我,騙我的......”何豆豆轉身扯開頭頂的手,仰頭哭得傷心。
是的,奶奶不要他了,還騙他說,等他完成任務回來,就給他買三根滿嘴紅的,卻是騙他的。
與琤将何豆豆的腦袋抱在肚子上,伸手緩緩輕拍着他的背心,幫他順着氣兒。
何豆豆哭得氣兒都差點兒抽不上來,還嘶啞着聲兒喊着奶奶騙他。
與琤不知道他該說什麽,想了想,還是什麽都不說了。
現在還是早晨,空氣正好,鳥聲悅耳,乾山寺的人們依舊趕着集,互相問候着。
“師傅,禦林峰來人了!”
“走,去接人。”廬鬥朝前走着,面上沉靜,卻也壓不住心底的不安。
作者有話要說:
開始填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