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魚交響樂團
窮神廟這幾天上香的人多了許多。
是的，人！不說傅家人張教授及秦樂他們，就連剛住進來的小開和他爺爺都來了，每天都來一趟上香，還樂此不疲的。
莊翡有理由懷疑她的身份……暴露了！！！
高高翹起嘴角瞬間壓下，莊翡心裏直呼不好。
神嘛。
不管是衰神還是黴神大家都有逼格，更何況她還是三災之首，要面子的很！怎麽可能混在裏頭談天說地的搞建設！還給人類當打手！
之前也就算了，誰讓淳樸的鄉裏人願意收留她，給她吃喝給她關愛的。現在鄉民跑了不少，倒是外鄉人住了進來……
莊翡焦躁的抖着小腿，斜眼看到腿腳利索的外來戶一口氣爬到半山腰腰部酸腿不疼高興喊，“小翡啊，我把這裏的小賣鋪都盤下來了，以後想吃啥随便拿。”
哦豁？
這個外鄉人挺上道啊！
莊翡打破桎梏，捧着個甜筒跟他說了半天話。
裘老走南闖北厲害的很，在看遍窮鬼和喪屍後更對鎮壓的莊翡禮遇有加，他上升天庭下入地府的一頓暢聊，意外發現小姑娘全接上了，還頗有感慨的說。
“錢這種東西就是引發戰争造成地府膨脹的主要原因，你看看翡翠縣多好，知道不管怎麽折騰都窮幹脆不折騰了，種種地唠唠嗑一輩子平安順服的過去了。”
裘老感慨，“我倒是認為錢是讓人奮發上進的好東西，沒有了錢經濟不會發展社會不會進步文明不會傳承。”
莊翡搖頭，“說的好聽呢是為後代創造好的生活條件，殊不知過度發展只會讓地球提早終結，塑料、化工、毒氣……近點城市每日用電用網，那些電網就像是一只只小小的白蟻，不斷啃食這個世界的元氣，鴻蒙自稱不傷不滅，看來也沒幾百年活頭了。”
裘老心中訝然，面相稚□□孩與他說這些時反而有種得道高僧坐在眼前，他揉了揉眼睛，看到的只有一個舔着甜筒的小姑娘。
“你這個人為什麽要來窮神廟祭拜？難道要窮神保佑你少賺點？”
“當然不是，是窮鬼說要來拜我跟着過來看看，說起來也是因為窮神保佑，他們才有現世的機會。”裘老看了口氣，跟着她一起看向寬闊邊野看着芸芸衆生，“小翡啊，你說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什麽？”
“死後不能立即投胎，要在地府排隊排很久。”
“你死一次不就知道了？”
裘老：……
**
“小翡。”橙子抓着圖紙健步如飛，前幾天自卑身材後她就開始跑步減肥，她性子直莊翡又毒舌，被說了幾句後竟堅持了下來，還主動擔任了城市建設中的跑腿重任，現在走路都帶風，“裘球說要給我們一人買個手機，我先把款式拿出來給你挑了，你看喜歡哪個？”
莊翡忘性大的挑着手機，這個好看那個不錯，就是不明白手掌大小的東西他們為什麽喜歡。
“橙子，你選的哪個？”
橙子點了點一個屏幕很大背面粉色的手機，害羞的收回手，“我喜歡粉色，感覺是個很貴的顏色，小翡，你說我能配得上她它？”
“什麽叫你配得上它嗎？應該是它配不配得上你。等你減肥成功你就是個翡翠縣第一大美妞，全世界都得給你讓道。”
裘老看的直搖頭，這姑娘心思不定啊，剛還說電網如白蟻，現在還想給世界增添負擔呢！
不過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準，他要做的自然是把握當下。
“圖片跟實機有差異的，反正旁邊就是古玉縣，讓球球帶你們出去買呗。”
莊翡手握成拳拍手心，醍醐灌頂道，“對啊！還能跟着見見世面，以後讀大學的時候就不是第一次出遠門了。橙子，去！”
橙子緊張又不安的抓着莊翡的裙擺，“小翡你一起去嗎？”
“我不能出去，要是裏面再出現個什麽東西我得震着。”
話一出口，身份暴露了，莊翡厲眼掃向兩人，瞅見裘老拍了拍旱煙頭沒什麽反應，橙子嘆了口氣老成道，“也是，誰讓窮神賜予了你力量，要是我也當廟祝就好了，說不定我也有了力量。”
诶？
賜福？
這個說法好！
廟祝是人！既能讓人來供奉又不掉窮神逼格。
只是……
外鄉人覺得這樣也就算了，橙子好歹朝夕相處十八年都沒認出，莊翡心情複雜。
裘老看着天邊幽幽說，“通信部的小夥子們明天會過來，等你們買完手機就不用特意跑到江邊去蹭網了。”
說到江邊，裘老精碩的眼眸眨了眨，“小翡啊，我聽老簡說江裏的那些鲛人都歸你管是不是？”
“說不上管，主要是游不出翡翠江又怕我拳頭。”
裘老來了興致，笑呵呵道，“其實我從小到大都有一個做指揮家的夢想。你讓鲛人們給我編支樂隊，我給咱縣捐個多媒體教學樓怎麽樣？”
什麽教學樓莊翡根本不懂，看到橙子眼睛瞪成滾圓就知道是個好東西。
“這有什麽難的，反正他們也閑着，我現在就給你找隊伍去。”
……
半小時後所有人彙聚江邊碼頭，碼頭已經被勤勞的窮鬼們打造的煥然一新。
三人高的巨大石碑上寫着‘翡翠縣碼頭’幾個燙金紅字，字是窮鬼中的一個有名書法家提的，當時為了寫着幾個字，一群窮鬼書生搶破了腦袋。
粗糙的石板路被雕刻成一幅幅畫，沿着海鮮小鎮進去畫的全是各色美食。這些畫被雕刻時所有人都過來參觀，只有莊翡覺得硌腳。
烘烤衣服的木房子被建造成了一個個兩層樓高的院子，還刷成了一層自調的清漆，純天然無污染！後被精明的縣長拎去賣配方。
粗糙的木凳全被做成龍椅形狀，只因為縣長說了要給游客一種上帝的感覺。窮鬼們哪知道上帝是什麽，有見識的就把皇帝拎出來，反正都是弟。
才不過幾天時間，海鮮小鎮徹底改頭換面。
曾想跟翡翠縣一同生死的老人小孩們都住上由窮鬼建築團打造的隐士仙府，還能根據自己喜好調整。更多的窮鬼在開發種植區、養生區、猛鬼區等等地方。
等買手機團隊乘着荷葉船出去後，莊翡輕咳了一聲。
裘老不明白她的意思，疑惑道，“我們是不是要坐船去他們住的江面。”
莊翡奇怪看他一眼，“為什麽是我們過去，而不是他們過來？”
裘老：……見到莊翡後，他深深覺得自己見識少啊。
都不用三秒時間，江面冒出一個個腦袋，各個俊男靓女特別養眼，但他們好看的五官卻皺在一起，拼湊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憋屈表情。離腦袋不遠處的尾巴上翹露出江面，有些粉色有些水藍還有稀奇的五彩顏色。
最前首的男鲛人從江面浮出上身，堪比頂級男模的魁梧身材饒是老當益壯的裘老都忍不住咽下口水。
男鲛人一臉委屈說，“又想叫我幹嘛？這幾天我們一直都在負責搬運物品，可食物一直少的可憐。”
他似乎想為族人争取利益，卻更懼怕站在江面上的小姑娘，後面的聲音越來越輕，整條魚也越來越往後面腿。
有些膽小的美人魚都哭了出來，眼淚落進水中變成珍珠。
“這是教你們音樂的老師。”
在唱歌事業上天賦異禀從未遭遇滑鐵盧的鲛人們：……
被窮神欺負也就算了，憑什麽還得被人類欺負！
“我們還得負責養龍蝦。”
莊翡皺了皺眉，覺得這些魚說出來的話很蠢，“你們要是不養龍蝦早就做成魚肉火鍋還叨叨，都是成熟的鲛人了，連安排時間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會嗎？”
鲛人：……壓榨魚的還是人？
裘老：……莫名同情美人魚們了。
他笑呵呵道，“放心各位，不會讓你們空肚子練的，我包夥食！想吃什麽跟我說！能辦到的我一定辦！”
那一雙雙委屈的眼睛瞬間被希望代替，有個小美人魚驚訝低呼，“我知道了！他就是窮鬼們說的大腿！給窮鬼一個月四百塊的香燭呢！”
美豔禦姐美人魚眼波流轉，“大腿也不粗啊，為什麽叫大腿？”
剛還委屈的男鲛人迫不及待的游到岸邊，等他順着臺階走上來時，魚尾奇跡的變成了雙腿，随着離水越遠，腿上的鱗片也褪的越快，他熱切的與裘老握手，“大腿！放心！我們一定認真聽課。”
裘老：……
“呵呵，好的，我不叫大腿。”
“好好好，不叫大腿老師。”
裘老：……美人魚長的是很美，就是腦子不太靈光啊。
“那個上課前我有個問題，你們這腿是找女巫要的藥水嗎？”
美豔禦姐也走了上來，與男鲛人一左一右攙扶他上荷葉船，“我們是妖啊，到了化形階段自然能變雙腿。”
裘老：……
空氣中飄來食物想起，莊翡伸長腦袋嗅了嗅，三心二意的囑咐說，“小球，他們要是想吃你你就喊我，心裏喊也算。”
裘老：……
等等，你別跑！你最後一句話是什麽意思！
美人魚尴尬笑開，“我們怎麽會吃你啊！”
“對對對，我們得好好養着你，你是大腿嘛！”
“哎呀，肚子好餓，你給我們看看你的大腿。”
裘老：……
其實童年的心願不一定非得實現的。
真的！
**
幾天後裘老在朋友圈裏發了張九宮格，他站在荷葉上手持指揮棒，一排排美人魚或成B形或成人型傾情演唱。
他聲情并茂的寫上一句，“想不想來參加我的音樂會？來的時候地皮大樓項目股份随便送一點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