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收益
銀白色的五菱宏光以百米加速速度載着衆人來到碼頭時，大白鯊已經被古玉縣的人拉到江中央。
網友們頓時沒了聲音。
是貨真價實的，光是看一眼都讓人聞風喪膽的海洋怪獸！
天呼啦。
為什麽淡水湖裏會出現深海怪獸？
傅縣長粗粗一掃觀衆反應，趕緊朝校長招手，“鏡頭，把鏡頭對準我。”
校長舍不得唰唰嗖嗖的刷禮物聲，喊着莊翡讓她站在縣長旁邊當助手，“好好幹！回家讓你姨炖黃豆骨頭湯喝。”
他一手拿手機，一手做了個打氣的姿勢，像極了個剛送孩子去比賽勢必要拿第一名的家長。
莊翡乖巧走到傅縣長身邊，心中默默吐槽。有她這座窮神在，待會兒眼睜睜看着幾十萬飛走可別哭。
灰黑色的窮氣以她為中心向外擴散，離得越近，窮氣就越濃，但翡翠江就像是一條無形的結界将窮氣完全阻攔，竟是半點都沒流出去。
但如果莊翡自己走出去就不一樣了，窮氣會在最短世界內向全國乃至全世界擴散。換句話說，翡翠縣以一己之力承擔了所有貧窮。
屏幕轉向大江，傅縣長字正腔圓的喊着，端正的國字臉更有種這不是開玩笑這是真的加成效果。
“看看，貨真價實的大白鯊！我估計最資深的船長都不一定能見到這個品種，你們說稀奇不稀奇？翡翠縣地處內地，與海洋隔着十萬八千裏，大白鯊偏偏就出現在了這裏！我想這對海洋學研究極具價值。現在我就坐船帶你們親自檢驗。嘿！你們幹嘛呢！翡翠江是翡翠縣的地盤，怎麽私自搶奪我們地盤上的東西！”
一招先聲奪人瞬間吸引住所有人眼球。
大家都還沒從大白鯊為何出現謎團的中走出，就被拉着看一出歸屬權的争奪戲碼。
網友無法對大白鯊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品頭論足，卻可以對歸屬權發表意見。
滿肚子的話終于有了發洩的地方，濤濤聲瞬間将屏幕淹沒。
【古玉縣人臭不要臉，明明那麽有錢了還搶窮翡翠的東西。這條江叫翡翠江，不叫古玉江，OK？】【趾高氣揚的強盜行為簡直令人作嘔，什麽叫你們先看到的就是你們的？素質可真低。虧的古玉縣去年還被評為百強縣第六名呢，就這素質？】傅縣長的先聲奪人，成功搶回民心。網絡上更是因為熱度出現了相關詞條。
#古玉縣人素質好低。#
#都是人，求別做古玉縣的人。#
#翡翠縣驚現超級美少女！#
……
#翡翠縣，大白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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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上一片鬧騰，古玉縣縣長牛大聲反而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他氣的咬牙切齒，急匆匆來到碼頭正好看到翡翠縣人準備跟自家人幹架。
幹什麽幹什麽呢！
以往去翡翠縣就變乞丐的凄慘事件歷歷在目，他看這些人就像是在看一座座瘟神，當即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你們不要過來啊！回去！退回去！”
尖銳的、刺耳的、濃濃的厭惡感隔着屏幕傳到所有人耳中。現在所有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現場人還沒怎麽反應，網上又一次炸鍋。
【這人什麽意思？趕人也不用這樣吧，好想翡翠縣人上岸會污了他們的地方。】【我知道他是誰，他是古玉縣的縣長。天胡啦，改革開放辣麽久了他居然還在歧視花國同胞，好低級。】【同樣是縣長，剛上任的努力維護鄉民權利，另一個居然把人當乞丐，啧啧啧。以後買東西再也不買古玉縣的了。】【看看人家傅縣長，就算這樣了還不卑不吭的笑着，一上一下，高下立判。】……
岸上人很多，全都擺出一副厭惡的嘴臉，傅縣長收斂笑容不卑不吭，“大白鯊是在我們的江上發現的。”
牛大聲精神緊繃，生怕翡翠縣的刁民沖上來影響他們運勢，慌張說，“給你，給你行了吧！別上來了啊！”
傅儒生這才露出笑容，對着所有人說，“我們勝利了。現在所有人都跟我回家！”
船上衆人一片歡騰，快樂的牽着鯊魚回去，莊翡回頭看去，依舊能看到岸上人嚴防死守的樣子。
他們的眼神，像是在看瘟疫。
好難受。
班長小花拉扯了下穿着的花襯衫，小聲嘀咕，“我們不髒。”
是啊，他們不髒，就是窮了點。可是世界上窮人那麽多，為什麽他們必須被用那樣的眼神看？
莊翡好似回到剛當上神仙被聯名抵制的時候。她歪了歪腦袋，想着是讓他們窮的當掉褲子呢，還是窮的家徒四壁。
“小翡，看啥呢，牽着這個。”
“小花，你拿着這頭。這是水神賜福給我們的鯊魚，是他們想拿都拿不到的東西。”
一條被江水浸濕的繩子塞進手裏，校長寬厚的手掌揉了揉她腦袋，“孩子們，別人怎麽看你，跟你毫無關系，你要怎麽活也跟別人沒關系，好多人總說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什麽都得自己賺，我想說的一點是，我們翡翠縣的人都是被神看着長大的，你們看看，這麽大條鯊魚就是契機，這麽優秀能幹的縣長就是先兆，有了它們，我們的城市肯定能一步步好起來！”
沸騰的雞湯鼓舞了在場低迷的氣勢，也澆的網友熱血沸騰。
【沖着鯊魚來的，被美少女顏值傾倒，最後被校長打了雞血，這個翡翠縣跟我印象中的窮困潦倒完全不同，他們雖然穿的破，但語言氣度三觀一點都不比皇城差。】【我剛還以為他們都要幹架了，吓的我趕緊關屏幕，要是有人用那種語氣說我，我肯定會氣的甩一巴掌的。好心疼吶，好多人都委屈的哭了。】【我倒是覺得他們是在演戲，知道有直播一直在克制，演戲說不會啊。】……
直播間裏的人各抒己見，有喜歡的自然也有不喜歡的，不知道是誰號召救助打賞的，唰唰唰嗦嗦嗦的聲音就沒停過。
網上的熱度遲遲不散，又多加了幾條。
#古玉縣縣長#
#聽說翡翠縣很邪門#
#古玉縣人刷新史上最低好感度。#
#古玉縣人……#
……
關掉直播，清算收益。
一場無聲的‘戰役’下，傅縣長以超強的手腕、駭人的氣勢贏得線上線下所有民心。他還收獲了直播打賞50萬、一家國家研究院的研究申請，三家私立研究院的研究申請共計150萬。還有數百名想嘗鮮吃鯊魚肉網友的訂單。
這些網友都瘋了，一斤鯊魚肉居然出價一千塊，還有幾千單……
他看一眼最起碼有50噸的大鯊魚，沒病的都覺得自己得了心髒病，“小翡你過來幫我數數，我是不是得了老花啊，這幾個零怎麽數不清楚呢。”
莊翡抖了抖被吃光的塑料袋，完後揉成一團塞進口袋，“一共六個零。”
小花熱血沸騰，“那不就是有百萬？他們瘋了嗎？不過運出去也得運費，還有包裝費，冰塊什麽的……”
“別想了，就算他們想吃我們也送不出去，出去的橋毀了，那些人也不見得會讓我們上岸送快遞。天氣這麽肉，肉沒多久就會壞。”
剛燃起的希望破滅，傅縣長贊同道，“不錯，這些東西都不能賣。海洋生物出現在淡水湖裏本就蹊跷，要是吃壞肚子怎麽辦？馬上就會有專家乘坐直升機過來研究，這麽多肉他們也不一定能帶走，校長，你得找人把肉處理了。”
校長連連點頭，找人送縣長他們去住的地方。
縣長住的地方曾是某個地主老爺的私宅，算是翡翠縣裏最好的地方。張琴找了曬衣杆把濕透的衣服晾起來，隔壁村民熱情的送來不少生活用品，在聽到他們累時全部離開。
“儒生，別的不說，這個地方的人真的是淳樸。你的經濟扶持計劃肯定可以辦起來。”
傅儒生疲憊的坐在太師椅上，“你想的太簡單了。這裏面的問題很多，擺在明面上的就有不少，第一點，淡水湖裏為什麽會出現那麽大的大白鯊？現實又不是奇幻漂流片，什麽東西都往這裏湧。第二點古玉縣人對他們的态度很奇怪，與其說是嫌棄不如說是害怕，他們似乎很怕翡翠縣人上岸。還有第三點。莊翡，這個縣裏應該是長的最好看的女娃娃了。”
張琴聽的奇怪，“她怎麽奇怪了？性格不是文文靜靜的一看很好相處的樣子？”
“她說她是吃百家飯長大的。”
“對。”
“長的跟瓷娃娃一樣的人會沒人收養？她卻不願意，寧願呆在一貧如洗的地方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待着。”
張琴覺得有道理，“你的意思是……她是個傻子？哎？小嗔呢？小嗔怎麽不見了？”
傅嗔正偷偷跟着莊翡。
夕陽西下，太陽的餘光越來越弱，這個貧瘠的地方卻連路燈都沒有。
他一腳深一腳淺的差點跟丢，幸虧不停有人跟莊翡打招呼。
他看到莊翡來到半山腰的一座廟裏，熟練的抽出紅燭替換，終于鼓起勇氣問，“這裏供奉的是什麽神？”
“守護翡翠縣的女神。”
“啊？我，我現在信還來得及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