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親昵 司先生的套路
兩人沒有在公園裏走太久，畢竟天氣漸涼，走久了會冷。
拒絕‘陌生人’後，司墨就和姜晚倒回去了。
把女孩送到小區門口，下車時，這一次司墨也跟着下來，陪着姜晚一路走到她的小區樓棟。
姜晚默許了他的陪伴，以往只有自己一個人走的小區，此時身邊多了一個人，好似壞掉的路燈又重新明亮起來一樣，令人心暖。
到了七單元，她停下腳步，輕聲道：“司先生我到了。”
司墨擡眸看了眼面前的小矮層，目測十樓左右的高度，應該是一梯兩戶的小洋房，“那你上去吧，等你家裏的燈亮起我再走。”
姜晚抿抿唇，清冷澄澈的眼眸裏閃過一絲糾結，她應了聲，往單元樓裏走，可走了幾步，到底心裏過意不去。
——人家親自送她到家門口樓下，她卻故意裝作不懂不邀請他上去坐坐，未免也太忘恩負義了。
姜晚回頭，看着月色下長身玉立的俊美男人，柔聲道：“司先生要不要去我那坐一坐？”
“嗯？”男人尾音拉長上翹，發出一聲疑惑。
姜晚莫名紅了臉，男人聲音磁性又悅耳，在這夜色下，更顯蠱惑，“上去喝一杯茶吧，謝謝你送我回來。”
司墨的确沒想到女孩會邀請他，以他豐富的閱歷來看，姜晚屬于被動保守型的女孩，而且排他性很強。
想來能被她邀請進家門，一定是開始信任他了，司墨深邃的子瞳柔了幾分，“不了，今天太晚了，不打擾你休息，若是下次有機會，你再請我喝茶吧？”
說實話，司墨的拒絕讓姜晚松了一口氣，盡管她對司先生印象好，卻也不習慣一個才認識不久的男人去她家，這會讓她感到不安忐忑。
但也正是因為司墨的拒絕，姜晚對他的好感度翻倍上漲，“那好吧，下次有機會再請司先生。那我上去了？”
“嗯，你按亮燈了後我就走。”司墨深深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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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晚心尖一顫，有些慌張的避開他的視線，“我家在九樓右邊那棟，我上去了。
邁步走進單元樓，姜晚再也沒回過頭，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因為她一直感覺有一道灼熱的視線落在她背上，怕一回頭，有什麽朦胧的東西會被戳破。
看着姜晚走進電梯，司墨矗立的挺拔身影終于微微動了下，他摸出煙盒，微低頭咬出一根叼在嘴角，打火機幽蘭的火光沿着煙頭徐徐燃燒，司墨深深吸了一口。
他很少抽煙，除了心裏躁動的時候，尼古丁的味道可以讓他時刻保持冷靜克制。
冷白長指夾下煙蒂，司墨長長的吐出煙圈，指尖解開襯衣的第二顆第三顆扣子，喉結上下一滾。
沒想到被喜歡的女孩邀請進家，竟然對他的刺激這麽大。
呵——
司墨自嘲一笑，他引以為傲的自制力竟也有潰散的一天。
差不多兩分鐘後，九樓右邊的燈亮起，沒過一會兒，手機震動起來。
【司先生，我到了，你快回家吧，開車注意安全。】
司墨撣了撣煙灰，回道：【好，你早點休息。】
深目看了眼九樓的位置，司墨沒做過多停留，轉身便走，不然一定會給女孩壓迫感，這不是他要的結果。
姜晚躲在窗簾後看着司墨離開，心裏說不出是放松還是別的情緒，不過司先生抽煙她好像還是第一次見。
不喜煙味的她，竟覺得司先生抽煙的動作很性感。
姜晚羞澀的抿了抿唇，繼而一個人猶豫糾結半晌，再次給司墨發了條微信：【司先生，今天的一切都謝謝你，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感謝，如果以後你有需要幫助的地方，我一定盡我所能。】
姜晚是本着禮尚往來的原則發出的這條消息，結果沒想到司先生的忙來得這麽快。
司墨還沒開車離去，正坐在車裏抽煙，朋友們在群裏調侃他，說他現在有了女人就不要他們了。
的确今晚他們幾人約了飯局，但他要來看姜晚的表演就拒絕了。
懶得再回他們，司墨單手撐在車窗上，有一搭沒一搭的抽煙。
這時，姜晚的微信跳出來。
他看到後，眉梢輕揚，本沒有打算的事情突然有了決定。
循序漸進有時候也需要一劑猛藥。
【你這樣說，我倒真想起一件需要你幫忙的事情，周三晚上有個生意夥伴結婚，我缺個舞伴，可以邀請你嗎？】
姜晚：【……】
現在撤回還來得及嗎？
姜晚還真幼稚的看了下撤回鍵，然而來不及了，過了時間。
她洩氣的往後縮進沙發，抱着自己的烏龜抱枕，拿頭撞了兩下。
她為什麽要多嘴啊，現在可怎麽辦？
姜晚懊惱片刻，終究還是選擇面對，是她說出去的話，肯定要做到，這是一個人的誠信問題，【司先生若是不嫌棄我這腿，我的确可以幫忙，就是怕到時候忙沒幫上，反倒讓司先生惹了笑話。】
就她這走路的姿勢，平時生活裏也就算了，若是去到上流圈子，走在司先生身邊，恐怕會給他帶來流言蜚語。
【不會，你現在這樣就很好，真的。】司墨起初沒想過要姜晚當他的舞伴，畢竟兩人才認識不久，這個邀請過于唐突激進了，可今晚過後，司墨覺得他其實可以再靠近她一點。
而走進彼此的生活圈是建立感情的基礎。
姜晚蔥白指尖一個字一個字拂過司墨說的話，随着她這一動作，那些積壓于心的自卑怯懦似被緩緩安撫，【既然司先生不嫌棄，那我可以。只是我沒有能當舞伴的禮服。】
【這種東西自然是我準備。】司墨見姜晚同意，岑薄的唇微勾，【那我們周三見，我來接你。】
兩人約定好，司墨轉頭就撥通謝思涼的電話，“你們新季度的高定禮服你篩選幾件出來給我選，要适合姜晚的，不露腿，也不露腳踝。”
他發現姜晚的裙子全部都遮住了腳踝，顯然她很不喜歡露任何一點腿部出來。
“啧，你這速度不錯啊，都送禮服了？”謝思涼剛跟邢琛薄钰分開，坐在車後座，由司機載他回家，因為喝了酒，人更顯得慵懶。
“去參加一個生意夥伴的婚禮，她陪我。”司墨淡淡的解釋。
謝思涼又是戲谑的笑了笑，“可以可以，這進度感人，不過她的腿你确定要帶她去那樣的場合？”
上流圈子說好聽點是上流，實則比多少普通人還下流，他們最會狗眼看人低，那個女孩身有殘疾，很可能會被欺負。
“既然我要帶她去，自然會保護好她。”司墨聲線沉冷，眉骨間湧動着絕不容人挑釁的強勢威嚴。
謝思涼一想，倒也是，司墨如今的身份地位，怎麽可能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他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行吧，禮服的事明天幫你搞定，不收你錢，當我提前送姜小姐的。”
他們朋友間來他這裏拿衣服都會給錢，倒不是他不送，而是他們之間不缺錢，再說了，他要是送，不就喧賓奪主，破壞了送禮人的一份心意嗎。
結果他難得大方一回，司墨卻道：“不用，我的人，我自己送。”
謝思涼：“……”
呵，他這是猝不及防的吃了口狗糧嗎？
那廂，姜晚洗完澡出來，發現凱文發了好多條消息給她，全是八卦她和司先生的。
【小晚，你回家了嗎？】
【跟司先生的約會約得怎麽樣了？】
【啵啵了嗎？】
這個凱文，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啊。
姜晚又氣又好笑，【沒你想的那些事，我們只是單純的散散步聊聊天。】
凱文：【你們也可以單純的蓋着被子聊天啊。】
姜晚：“……”
好想順着網線過去打他。
【我第一次發現你比村口大媽還八卦。】姜晚覺得凱文在對她和司墨的事情上格外的激情熱血。
可不嘛，司總這樣的大好金龜婿，放跑了後悔幾輩子。
而且這是第一個不管從顏值身世還是對姜晚的追求攻勢來說，都是最好最優的，凱文真心不希望姜晚錯過。
明明姜晚才二十三歲，一個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紀，但她卻老成得不行，除了在舞臺上，一點朝氣都沒有。
他迫切的希望司墨這樣有人格魅力的大人物能拉姜晚一把，将她拉出她心裏的那個牢籠，看看外面美好絢爛的世界，做一回小女孩。
【我八卦還不是為你好嗎，我跟你說，司總真的是老公最佳人選，你別太釣着他了，還是要适當的釋放出一些信號……】
【我要睡覺了，拜拜。】姜晚覺得凱文越說越誇張，她和司先生才不是那種關系呢，他們只是……朋友。
對，只是朋友。
姜晚在心裏找到了理由，不再理會凱文，爬上床睡覺。
周三轉眼就到，這幾天姜晚沒有工作，每天的事情就是早上去墓園陪媽媽說話，中午慢悠悠的回來買菜做飯，下午看看書，拉拉琴，上床睡覺。
到了周三這天，她依然早上去了趟墓園，中午回來買菜做飯，閑适佛系得宛如今天不用赴約一樣。
一直到司墨給她打電話，才将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她拉回現實，“司先生，你到樓下了嗎？”
“沒有。”司墨的聲音有些歉疚，“抱歉，公司臨時有急事需要我處理，我沒辦法親自來接你了，我讓我的司機過來了，他等會兒應該就會聯系你。”
“這樣啊……”姜晚掀眸看了下客廳裏的挂鐘，的确還不到約定的五點，才四點不到，“那司先生你忙自己的，不用管我。而且如果你司機走得不遠，可以讓他不用來接我，我自己打車過來。”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司墨嗓音低磁，他站在落地窗前，低眸看着下面如螞蟻般來來往往的行人，“先讓他接你到公司，等我忙完，我們再過去，可以嗎？”
尋求商量的語氣令人感到溫暖，而且隐隐約約有一種在哄她的感覺，姜晚本來已經調整好的波瀾不驚心态泛起絲絲漣漪，“那好吧，我不打擾你了，你快去忙。”
“好，待會兒見。”司墨等姜晚挂斷電話他才收回手機，正好特助從外面敲門進來，“司總，風險管控部的人已經全部在會議室了，您可以過去了。”
司墨單手插兜轉身，剛剛還柔和的眉眼陡然生出幾分生人勿進的淩厲來，“把我桌上那份文件拿上。”
特助楊旭點點頭，一手拿文件，一手端司墨的茶杯。
司機老鄭怎麽都沒想到他來接的人會是那個墓園裏見過的女孩。
主要也是之前司墨和姜晚的見面他都不在場，而老板肯定不會主動和他聊這件事。
他之前還許願老板要是能和女孩重逢，他就少拿一個月的工資呢，沒想到司總動作比他快多了，是他格局小了。
因着是第二次見面，兩人都對彼此有一絲天然的好感，老鄭熱情的給姜晚拉開後車座，“姜小姐，請上車。”
“你叫我姜晚或者小晚吧，姜小姐太生疏了，不知您怎麽稱呼？”姜晚不習慣被人如此伺候，有點拘謹。
老鄭能當司墨的禦用司機，眼力見可謂相當的好，他立即摸清姜晚的性格，轉換風格道：“姜小姐看着跟我讀大學的女兒差不多大，不介意的話，你叫我鄭叔就可以，我就叫你小晚吧。”
“嗯，鄭叔。”姜晚禮貌的喊了聲，這才坐進車裏。
老鄭是一個健談卻又不嘴碎的人，去公司的路上，他恰如其分的和姜晚聊着天，免得她尴尬局促，也簡單的和她聊了下司墨的公司，讓她有個了解。
托他的福，姜晚的确放松很多，也對司墨有了更深入的認識。
原來他二十歲就接手公司，一邊攻讀大學，一邊管理公司上下幾千個人，從最初的國內前五百，做到了如今全球五百強。
員工增至上萬，業務遍地開花。
更成功的将他父親在世前想要把公司轉型的願望實現，如今，盛豐集團不再主營房地産，而是轉向生物能源和技術領域，不過聽鄭叔的意思，司先生主要做投資，很多領域都有他的股份。
姜晚不是很懂公司上的事情，但聽鄭叔談起時的驕傲口吻，司先生一定是翹楚中的頂級人才。
他真的很優秀，她和他就像眼前這座高聳入雲的大廈一樣，他在最上面，而她只是最下面一個不起眼的過客。
“小晚，走啊，你看什麽呢？”老鄭走了幾步，發現姜晚沒跟上，回頭一看，她人站在寫字樓前仰着脖子發呆。
姜晚收回視線，對老鄭抱歉一笑，“這樓好高，司先生的辦公室是在最上面嗎？”
“在倒數第二層，最上面是陽臺花園。”老鄭邊解釋邊帶姜晚去坐總裁直達電梯，到了33摟，他給司墨發去消息，告訴他姜晚到了。
正在會議室開會的司墨立即擡手打斷風險部經理的講話，王經理還以為自己說錯話了，緊張的看着他。
其他員工也默默低下頭，等着挨批，這次是他們風險管控部不夠嚴謹，導致投資失利，司總生氣情有可原。
然而大家等待的發怒沒有出現，反而見司總起身出去，大家紛紛擡頭張望。
會議室的門是玻璃材質，完全可以看到外面，當看到司總走到一個女孩面前，全部吃驚的瞪大眼，哪家的老總啊？竟然要司總親自出去迎接？
而且司總那是在笑嗎？
笑？
開什麽國際玩笑！
一衆人完全傻眼，敏銳的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目光逐漸變得八卦，笑容趨向姨母笑。
外面，司墨和姜晚簡單說了幾句話便準備帶她去自己的辦公室，司機老鄭自然就不跟過去了，他道：“司總，小晚，那我就先下去了。”
姜晚對他笑笑，“嗯，鄭叔，謝謝你了。”
司墨：小晚？
進到司墨的辦公室，姜晚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下，黑白灰三色為主，簡約大氣又不失沉穩莊重，還有兩面很大的落地窗，視野極好，竟然能看到市中心的标志建築廣播塔。
“你這裏離市中心是不是很近？”姜晚随意起了個話題。
結果沒聽到回複，她疑惑的側眸看向身邊的高大男人，竟罕見的發現他在走神，姜晚輕輕喊了聲，“司先生？”
司墨倏然回神，“抱歉，想事情去了，你剛剛說什麽？”
姜晚沒多想，每個人都有走神的時候，她重複了一遍剛剛的問題，司墨道：“沒你想的那麽近，只是在高處看着很近而已，過去還是要八九個站的地鐵，還要轉一條線。”
“這樣啊。”姜晚一臉學到了的點點頭，司墨看着她乖巧白皙的小臉，又有些走神，“姜小姐，我剛剛聽老鄭叫你小晚？”
姜晚“恩”了聲，“是啊，剛開始鄭叔叫我姜小姐，我實在是聽着不習慣。”
她羞澀清淺的笑了笑。
司墨道：“那我叫你姜小姐你是不是也不習慣？”
“啊？”姜晚沒料到司墨會這樣問，她愣怔的看向他，後知後覺想起好像司先生還真是一直叫她姜小姐。
不過司先生這樣叫，她似乎還挺适應的，這可能是因為鄭叔看着像長輩，而司先生看着像紳士。
姜晚粉唇翕動，剛想回答司墨沒關系的，她挺習慣的，結果就聽男人道：“要不我也叫你小晚吧？”
姜晚：“……”
司墨：“晚晚也行。”
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