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護短 吹吹就不疼了
姜晚到底沒有回答司墨那一句我非要聯系你的話，她選擇轉移話題逃避。
幸好司先生也沒再追問。
兩人默契的聊別的。
飯後，兩人在商場裏随意的逛了會兒街，司墨就把姜晚送回去了。
到了她的小區門口，司墨緩緩踩下剎車，拿出中間扶手盒裏的請柬：“我爺爺的生日宴會是下周五晚上，因為不止請你一個表演嘉賓，所以白天會有一場彩排。”
說到這，司墨略感遺憾：“抱歉，那天我會很忙，所以沒辦法親自來接你。”
“沒關系的司先生，凱文會開車。”姜晚笑着回應，接過請柬，她道：“司先生，請問你爺爺喜歡什麽類型的音樂？我這幾天好準備一下。”
“他沒特別的喜好，歡快點的就好，你拿主意。”司墨一副我都聽你的信任樣，弄得姜晚有一絲羞赧。
明明今天是陰天，窗外沒有太陽，但她還是覺得熱，肯定是車裏空間太小太悶了。
姜晚手扣上門鎖，迫不及待下車，“好，我知道了，那我走了司先生，謝謝你送我回來。”
“該我謝謝你才是。”身後的男人沉沉低語，“今天的午餐很美味，我很……喜歡。”
故意停頓的那一下，讓姜晚指尖微顫，她頭也不回的下車，胡亂和他揮手告別，“司先生回去慢點，拜拜。”
姜晚背着小包，速度略快的往小區大門走。
那纖細的身板深一腳淺一腳，令人心疼。
司墨深邃的子瞳一直盯着她，直至她完全走進小區，這才收回。
長指點了點方向盤，繼而拿出一根煙點燃，煙霧彌漫，模糊了視野，卻掩不住男人唇角清淺迷人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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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很快到來，凱文一大早就來接姜晚了，上樓去幫她拿大提琴，結果看到她一襲素色長裙，皺眉道：“你是不是穿得太素了？”
姜晚疑惑，“不可以嗎？”
“當然不可以了，今天是人家老人家的八十大壽，你穿個這種淺色的裙子上臺表演，你覺得合适嗎？”凱文嫌棄的揮揮手，“趕緊去換一件喜慶點的。”
被凱文這麽一提醒，姜晚也覺得自己穿着不妥，乖乖放下包包回衣帽間換衣服。
她性子喜靜又宅，衣服多是淺色素色系，豔麗的非常之少，姜晚翻了半天才找出三年前一次舞臺表演穿過的紅裙。
幸好這三年沒長胖，裙子還能穿，也剛好裙子是秋季款，不會冷。
凱文看着她一襲紅裙出來，終于滿意的笑了，“這才對嘛，你頭發要不要弄一下？不化妝？”
“這個不用了，司先生說他們請了化妝師的，到時候表演前會給我們統一化妝。”姜晚解釋。
凱文聽到從她口中提到司先生，立即暧昧的“喲喲”大叫，“你們這是背着我聊了些什麽啊？最近聯系得很頻繁？”
“沒有的事，只是偶爾交流一下曲子的事情。”姜晚清冷的美眸瞪一眼凱文，“你別給我瞎想胡說，尤其是去到人家地盤上了後。”
“去別人那我肯定不說，我就跟你這八卦八卦。”凱文笑眯眯的拍拍姜晚肩膀，挑眉道：“這麽優質的一朵桃花，你可得把握好哦。”
“你還說！”姜晚眉間浮上羞惱，生氣了。
凱文連忙哄道：“好了好了，我不說了，瞧把你惱羞成怒的。”
姜晚：“……”
司老爺子的八十大壽是在本家老宅辦的，位于三環到四環之間，占地面積很廣，花園都夠別人蓋一個小區了，這也虧得老爺子發家早，九十年代便買下這塊地，不然現在的話，私人很難買到這般大的地塊，就算買了，也不舍得給自己住啊，寸土寸金的，光是每天的打理費都讓人望而卻步。
凱文繞着院牆開，啧啧稱贊，“真正的有錢人就是不一樣啊，這牆都有一公裏了。”說着，他又擠眉弄眼的對姜晚道：“你要把握好啊！”
姜晚無言以對，選擇看窗外的風景發呆。
沒過一會兒，車開到了正門門口，凱文下車把請柬遞給門衛，檢查無誤後，門衛打開雕刻繁複的鐵藝大門，凱文開進去，順着早已布置好的路标駛向停車場。
一路上，凱文一直在贊嘆司家老宅的氣派宏偉。
姜晚靜靜聽着，偶爾附和他一兩句，但秀致的眉間始終很平淡，她對物質的要求不高，夠用就行。
不過這份平淡在收到司墨的微信後，出現一絲漣漪。
【到了？】
姜晚從車上下來，跟着停車場的負責人員去排練地，她一邊慢慢的走着，一邊回複：【你怎麽知道？】
司墨：【收買了門衛大哥。】
明明就是他家請的工作人員，他卻說成是收買，姜晚忍俊不禁，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凱文瞥到她小女兒的姿态，立即猜到她在和司總發消息，欣慰的點點頭，默默為她高興，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姜晚露出這些神态，想來，不止司總對她有意思，她也并非毫無所感。
姜晚：【原來司先生也會說笑話。】
司墨：【那你笑了嗎？】
姜晚指尖一頓，思忖片刻，到底說了實話，【嗯。】
【真可惜，我沒看到。】男人又回了一句過來，姜晚莫名臉頰發燙，有些不知道怎麽回了，或許她知道，但她給不了更深的回應。
彼此間沉默須臾，那邊應是感受到她的逃避，自然的換了話題，【要是排練的時候有什麽事，可以給我打電話，也可以找管家，我跟他打過招呼，他會關照你的。】
【好。】姜晚發出去，又接着問道：【你也在這裏嗎？】
問完，她覺得有點親昵，想要撤回，可司墨已經回她了，【不在，公司今天臨時有點事，我在處理。】
他怎麽打字這麽快。
姜晚些微懊惱。
下一刻，司墨又回她：【處理完還要去東江接一位老人家。】
東江是燕城鄰市，靠海，單程一小時的車程。
不算遠，但竟然要司墨親自去接，姜晚好奇的問道：【是你們家親戚嗎？】
【不是，是爺爺的好友，兒女都在國外，就他一人在東江，他老人家性子要強，身邊不喜歡跟着照顧的人，非說自己打車來，我爺爺不放心，讓我親自去接。】
司墨爺爺的好友，想來也是八十歲左右，的确需要人去接，【那你開車慢點，別疲勞駕駛。】
【好，我會的。】
姜晚：……
為什麽覺得兩人的對話像夫妻？
思及此，姜晚忽然覺得手機燙手，想扔出去。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到了訓練的房間，已經有其他嘉賓到了，是娛樂圈很老牌的一個搖滾樂樂團，還有京劇大師團，甚至有一個算是同行，另一個交響樂團裏的鋼琴大師，不過今年年初就解約了，現在主要往娛樂圈發展。
沒想到他也認識自己，主動迎上來寒暄。
兩人共同話題不少，姜晚和其他人禮貌的打過招呼後，自然而然和鋼琴師朱洲坐在一起。
沒聊多久，剩下的三位嘉賓也到了。
管家先招待他們吃早餐，而後帶着他們去室外的舞臺走位排練。
今天天公作美，太陽早早的鑽出雲層，灑下一地溫暖。
被叮囑過的管家全程都很照顧姜晚，天熱了讓人支棚，水不夠了親自添水，期間還糕點水果不斷。
但他的照顧卻不會讓人感到局促，不知是他自己做事風格，還是也被司先生叮囑過。
不過不管怎樣，姜晚心裏都感到溫暖。
排練進行到下午三點才結束，大家回到休息室睡了一會兒覺，到下午五點開始化妝。
因為化妝做造型的時候，姜晚基本都閉着眼睛，所以結束後她才發現司先生給她發了消息。
【我回來了，在前院招待客人，你呢？】
都是一小時前的消息了，姜晚懊惱，她竟然現在才看到，立馬回：【一直在化妝，沒看到你消息，抱歉啊，現在化完了，馬上就要去舞臺了。】
幾分鐘過去，司墨都沒回她，應該也是在忙，姜晚倒也不急，收了手機，等其他老師化完妝一起過去舞臺。
凱文背着大提琴走在她旁邊，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忽然，一只小小的貴賓犬從一側的灌木叢裏鑽出來，還能聽到它身後主人的呼喊。
小狗狗似乎脾氣不太好，亦或者被他們一群人吓到，鑽出來後，汪汪汪直叫，還撲上來想咬他們。
大家吓得往四周躲。
姜晚腿腳不便，反應不及時，被那小狗撲了個正着，她受驚的低呼，瘦弱身板踉跄兩下，撲通摔倒在地，柔嫩的掌心肌膚摩擦過粗糙地面，破了皮，流了血。
而那小狗竟然還想跳起來咬她的臉。
凱文驚得汗毛直豎，暴脾氣一上來，直接發狠的擡腳踹開那小狗，怒罵：“滾開，哪來的不聽話的畜生！”
小狗被踹回灌木叢，疼得嗷嗷直叫，這時，它的主人跑來了，是一個穿着仙女裙、一看就嬌生慣養的女孩。
她心疼的抱起小狗，轉過身，怒不可遏的瞪着凱文：“你憑什麽踢我的狗，你算什麽東西，給我的狗道歉！”
凱文正在扶姜晚，管家和朱洲也過來扶她。
看她掌心流了血，管家急得不得了，完蛋了完蛋了，大少爺交給他的事情被他搞砸了！
而凱文看着姜晚的血，可謂暴跳如雷，他護短的扭頭瞪着狗主人，“我道個屁的歉，你不管好自己的狗，讓它跑出來傷了人，你才是該道歉。”
擡手指了下姜晚掌心裏的血，凱文斥道：“看到沒，我們家小晚被你的狗傷了，你趕緊給我道歉，你知不知道我家小晚的手有多麽金貴，這是拉大提琴的手，傷到了你賠得起嗎！”
“哈？我道歉？”女孩一手抱還在兇狠汪汪汪的狗，一手反指自己，不可思議道：“你知道我是誰嗎？讓我道歉？你們也配？”
她掃視一圈在場的人，看到那些京劇大師的打扮，立即知道這一群人都是司家邀請來的表演嘉賓，換句話說，就是來逗他們這些客人開心的。
瞬間下巴一擡，高傲道：“一群戲子還想我道歉，你們信不信我讓司爺爺把你們全部趕出去！”
能把今天的壽星公稱作司爺爺，可見這個女孩的身份地位，但如今倡導人人平等的社會裏，誰又管你多有錢？
再說了，今天來這表演的，哪個不是在自己的領域裏有一定成就的人？豈能忍受這個女孩如此羞辱？
衆人全部怒了，俨然有一種要甩手罷工的趨勢。
管家見勢不妙，走出來道：“林小姐，這些都是大少爺請來的貴客，還請你禮貌一點，而且剛剛的确是你的狗不對，我覺得你應該向姜老師道歉。”
“這裏輪得到你說話嗎，一個傭人也敢教訓我！”林菲菲氣焰越發嚣張。
恰在此時，一道低沉冷磁的聲音由遠及近，“那我有資格教訓你嗎？”
是司先生！
姜晚第一次反應那麽快，盈盈的擡起頭看向前方。
男人逆光而來，一襲純手工定制黑色西裝，剪裁得體，完美勾勒出他優越比例的高大身形。
長腿從容踱步，盡顯優雅。
林菲菲錯愕一瞬，委屈巴巴的告狀，“墨哥哥，你誤會我了，是他們在欺負我，你看我家糖果都被他們踢得奄奄一息了。”
明明是她的狗叫累了，這會兒安靜了下來，看着便有些可憐。
朱洲看不下去她矯揉造作的模樣，站出來為姜晚和凱文解釋，他不知道司墨和他們的關系，“司總，是這位小姐的狗突然沖出來咬人的，大家都被吓到了，姜老師還被狗撲倒，手都流了血。”
司墨并不知道姜晚受了傷，被朱洲一提醒，他略顯失态的朝姜晚走近，眉間微蹙，嗓音極盡擔憂，“受傷了？”
低磁的音色靠近了聽更蠱惑人幾分，姜晚耳朵酥麻，有些羞澀的看了他一眼，“還好，只是小傷。”
“你當然是小傷了，就是可憐了我的狗，肯定被你的人踹淤青了。”林菲菲搞不清狀況，自以為司墨會站她那邊，“墨哥哥，你可得給我做主啊，不能因為我的狗不是人，就被他們這樣欺負！”
在看到姜晚掌心裏的血跡後，司墨漆黑的瞳孔裏已然染上愠怒，偏偏罪魁禍首的主人還不思悔改。
司墨轉過身，冷厲的盯着林菲菲，“給姜老師道歉。”
“什、什麽？”李菲菲太過吃驚，結巴的反問。
司墨聲線凝霜般的冷，“我讓你道歉，不然以後別想邁入我司家的大門。”
這話，在場的人都聽出了嚴重性，相當于司家這樣一個豪門要跟林小姐家絕交，任誰都知道，得罪一整個豪門家族，其後續影響會有多麽惡劣。
只是沒想到一個姜老師受傷會引發如此嚴重後果。
是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受傷司先生都會如此，還是僅限姜老師？
一衆人來回打量，複又想起剛剛司先生急切走向姜晚的畫面，心中了然。
林菲菲跋扈歸跋扈，腦子卻不蠢，她瞬間聽明白司墨的意思，又驚又怒，更多的則是慌張無措，眼睛都紅了，“墨哥哥，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想我說得很清楚。”司墨神色冷厲，周身都是生人勿進的氣息，那是姜晚從未見過的司墨，畢竟從她見他第一面起，男人就對她很溫和，鋒芒盡收。
林菲菲還是不敢相信司墨會為了一個外人這樣對她，她哽咽的道：“墨哥哥，我們兩家可是世交，我爺爺跟你爺爺可是一起長大的發小，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那又如何？”司墨語氣冷漠，“你傷害我的人，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我的人？
姜晚細細咀嚼這三個字，心髒怦怦快跳兩下，仰頭看一眼身邊高大的男人，轉瞬低下頭，滿臉緋紅。
林菲菲徹底被司墨吓到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她知道道歉很丢人，很不符合她的身份，可她怕司墨。
其實他們這一輩的人都怕司墨。
她和司景軒司景嫣是差不多大的，而司墨雖說跟他們是一輩人，但他要長足足十歲，因此他們這些人從小就怕他。
“對、對不起。”林菲菲不甘不願的向姜晚道歉。
司墨：“沒吃飯？”
林菲菲：“……”
抽噎一下，林菲菲雙拳緊握，大聲了點，“對不起。”
司墨：“不用鞠躬？”
林菲菲：“……”
她又往下鞠了一躬，“對不起。”
接連三聲對不起，大家隐約嗅出司墨是故意的味道。
林菲菲也感覺出來了，但她敢怒不敢言。
道完歉，她想轉身走人。
司墨又吩咐管家道：“把那狗關起來，不準再放出來，直到林小姐離開才可以給她，還有，以後任何人來本宅，都不準帶寵物進來。”
如此斬釘截鐵的司墨沒想到後來不久他親自打自己的臉，讓姜晚帶了寵物進來。
用他的話說就是：你是你，他們是他們，不一樣。
雙标得淋漓盡致。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解決了小狗的事情，司墨親自帶姜晚去他的卧室擦藥，“有點刺疼，你忍着點。”
男人大掌握着姜晚的小手，動作近乎虔誠的為她上藥。
姜晚怔忪的看着近在咫尺俊美無俦的容顏，感受他掌心裏的紋路和溫度，絲絲酥麻傳至心間，撲通撲通沸騰。
“嘶——”可到底藥效太強，揮去了所有的意亂情迷，姜晚秀氣的眉心蹙得緊緊的，嗓音是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撒嬌，“疼……”
司墨心疼得一塌糊塗，想也不想，薄唇微傾，動作溫柔至極的吹拂她的傷口，低聲哄道：“吹吹就不疼了。”
姜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