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您的孩子是與您相同的私生子嗎(第一更)
“啊?啊。”慕星回神,“怎,怎麽啦?”
沈沉無奈,壓下心底的疑惑,替她理了理頭發,“星星好喜歡發呆。”
慕星把腦袋放在她肩上,軟綿綿地哼唧兩聲,有點害羞的意味。
兩人的作息都很奇怪,慕星是什麽時候困了就什麽時候睡,沈沉是慕星什麽時候睡了再回去睡。
冬天花店本來就沒什麽生意,大多都是提前訂好的,本來工作條件就寬松,還有沈沉在一邊幫忙。
分分鐘經手幾個億的小沈總,端着那雙保險能上幾千萬的手,拿着把塑料剪刀給花店客人剪花枝,說出來叫人難以相信。
而慕星悠閑坐在一邊吃各種羊羊投喂的水果零食,吃得臉頰鼓鼓的像只小倉鼠。
之後的幾天也是這樣平平淡淡的,喬琅病已經痊愈,但遵循醫囑還得再家修養兩天,連着江逾守在她身邊,店裏一直只有慕星和沈沉兩人。
沈沉的工作實在太忙,平時大大小小會議不斷,能推的她都會推掉,不能推的就安排在慕星睡着的時候進行。
只是有一場時間特殊,大大小小各種人物,包括慕松,全都在場,定在下午三點半,她不可能為了自己一個人随意決定時間。
湊巧那天下午慕星沒有睡意,晃悠晃悠地坐在花店門口的搖椅上曬太陽。
“星星。”沈沉提着電腦包站在門口,手搭在慕星肩上,“我有點事要處理,今天下午星星一個人在這裏乖乖的,好嗎?”
慕星仰着腦袋點頭,“羊羊什麽時候回來?”
“可能.....可能今晚都回不來。”開會一開就是十幾個小時,熬夜是常事,“飯已經做好了放在廚房裏,星星晚上熱一熱就能吃。”
兩人你拉着我我拉着你不讓走地告別了十多分鐘,直到沈沉平日的司機把車開到店門口,等得會議快要遲到了才分開。
慕星的目光依依不舍地追在沈沉身後,後來人上了車,車開走漸漸沒了影,她百無聊賴地發了一會呆,站起身回到店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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曬太陽都沒打瞌睡,坐在櫃臺前本想着好好工作一下子卻打起瞌睡來了。
打瞌睡的時候就很不想動,寧願不太舒服地趴在桌上也不願意走兩步上樓,就怕那兩步的動作把睡意全趕走。
意外好像總是在她睡得迷迷糊糊倏忽一擡頭時發生的。
在慕星沒注意到的時候,花店外悄悄聚集各式各樣的人,唯一相同的一點是脖子上都挂了個攝像機,各種配件讓他們的機器看起來很專業也很昂貴。
事實也确實是這樣,他們大多是收集取悅網民們的材料的娛樂記者,每天像從垃圾堆裏翻金子一樣,妄圖從無聊生活中翻出足夠新奇抓人眼球的爆/炸大新聞。
大多數時候都是無功而返或者白日做夢,但目前在場的所有人都相信今天這一次,一定會有豐厚的收獲。
他們都看過那個女孩的照片,雖然人剛睡醒,哈欠打了一半眼裏還有淚水,坐在直射下來的陽光下,鏡頭朦朦胧胧的模糊。
但他們可以确定,這個姑娘與慕家一定有不可不說的驚天秘密,這就是他們眼中極力追求的金子,啊不,是鑽石。
至于這片地區落後不堪,自然就是所有人眼中的垃圾堆。
這慕家的姑娘,就算是私生子,也不至于落到這種地步吧?
敏銳的八卦嗅覺讓他們激動起來,一個個等不及想要架着機器往裏沖。
組織者裹得嚴實看不出面容,等着所有人到齊才揮揮手讓他們進去。
一群alpha、beta、omega争先恐後魚貫而入,推推搡搡踉踉跄跄,最前面幾個人撲到櫃臺前堪堪停下,與被吵醒正在揉眼睛的慕星尴尬對視。
慕星在沈沉的投喂與精心照料下氣色好了很多,稍微胖了一點,更像一只又白又嫩的奶油小蛋糕,握着拳揉眼睛,可愛得打頭兩個大叔年紀的alpha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當場窒息倒地。
“你,你們,好?有,有什麽事嗎?”慕星愣愣的,摸不清情況,懵得一時間忘了害怕,動也不敢動,大氣也不敢出,就怕自己是犯了什麽事,要被眼前這群“便衣警/察”帶走。
都怪這兩天羊羊老是帶她看些刑偵電影,現在滿腦子都是犯罪追捕劇情,想什麽都不太正經。
娛記們可能沒想到自己被眼前這個美得像畫裏走出來的omega想成警察。
他們躲在黑暗裏利用黑暗獲得一些亂七八糟關于名聲在外的人物生活中雞毛蒜皮的小事情,各類行為就像睡覺時耳邊嗡嗡嗡飛來飛去的蒼蠅,讓人煩躁,渺小得快要找不見身影。
他們被稱為狗仔,就像一群弓着腰畏畏縮縮的流浪狗,沒被起訴或者其他報複,大多因為跳梁小醜一般的舉動,在其他人眼裏根本不足為道。
世界上無聊的人很多,利用無聊賺錢而對他人造成煩擾的人也很多。
大多數人面對這種場面多是冷臉相待,毫無經驗的慕星卻頗為無措 。
不知道是誰率先從慕星的容貌震撼中反應過來,咔嚓咔嚓對着人拍起照來,刺眼的閃光燈頻頻閃亮。
所有人都反應過來,隔着櫃臺争先恐後往前擠,嘴上嚷嚷着“這位小姐,請問您與慕家掌門人慕松是什麽關系”“有消息稱,小姐您不久前剛與慕先生見過一次”“小姐您是姓慕嗎”“對于慕家這種古老高貴的豪門,您的看法是什麽”“........”
慕星被他們吓得傻了眼,心髒狂風驟雨過境一般狂跳,身形不穩,護着肚子踉跄往後退了一步,背砸在牆上。
當隆起明顯的肚子從櫃臺後面顯露出來時,在場所有人安靜了半秒。
慕星靠着牆不敢動,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從驚詫慢慢變成驚喜,是那種流浪狗翻垃圾堆翻到熱騰騰肉包子的驚喜。
人群重新沸騰時,慕星正扶着牆揉肚子,剛剛背被撞得生疼,牽連着肚子也有一點不舒服
她聽見轟然而起的喧鬧,擡頭正好看見跟前那群人瘋狂的表情,還有眼裏餓狼一般的兇光。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已經抓着麥克風沖到了她面前,恰好把話筒怼在鼻尖,已經是讓人感覺到侵犯的近距離,還不滿意地一直往前擠。
慕星聞到他身上濃重的汗臭味,混在衣服沒晾幹的水黴味,一同捂在冬天進行二次發酵,絲絲縷縷鑽進鼻腔,又悶又惡心叫人受不了。
再湊近一點就要壓到小豆芽,慕星顧不上有禮無禮,兩只手擋在身前想要把人往後推。
然而她那一點點小貓咪撓癢癢濕的力氣,和常年四處奔波的alpha以及後面許許多多争先恐後想要擠過來的娛記們相比就是九天九地的區別。
耳邊環繞着七嘴八舌的詢問,“請問您是否與慕家有着某種意義上的血緣關系?”
“您的母親又與慕松慕先生是怎樣的關系?”
“您有沒有想過回到慕家,去争取應有的補償?”
“對于慕家目前的決策,在這樣的情況下背棄沈家選擇了沈沉小公子,您有什麽看法?”
“聽說慕家與沈家想交甚密,那麽您認識沉公子嗎,您對她的看法是什麽,您認為您的表姐與沉公子之間的感情究竟是怎麽樣的?”
羊羊?
被吵得腦袋嗡嗡的慕星在那一群爆炸一般的嗡鳴中只聽到了“沈沉”這兩個字。
羊羊來了嗎?
她一下委屈得想哭,眼圈酸酸的紅了起來,急急忙忙擡頭往人群後面看,甚至踮了踮腳,不過因為踮腳的動作會讓小豆芽不舒服很快就放棄了。
可是沒有羊羊,花店門口只站了些看熱鬧的路人,臉上神色各異,偏偏沒有笑得很溫柔的羊羊。
她被湊上來的一些娛記身上混着汗臭的的奇異體味熏得想吐,忍了幾次沒忍住,側着臉捂住嘴幹嘔。
圍住她的一群人見了,風向從慕家轉到她自己身上。
“慕小姐,慕小姐,你這是懷孕了是嗎?可是資料上說,您今年二十歲,婚姻狀态未婚。”
“這是怎麽回事呢?您這是未婚先孕對嗎?”
“慕小姐您是否繳納了罰款?您可以透露一下您另一半的相關嗎?”
慕星皺着眉說不出話,聽着他們的聲音越聽越惡心,腦袋一陣一陣空白,耳邊的嗡鳴不知道是耳鳴還是別的什麽造成的。
“慕小姐您為什麽不說話?您這是心虛嗎?”被同行稱贊言語犀利的頭牌娛樂記者終于擠到她跟前,一開口就是刀子一樣的話,根本不在意另一方感受。
他目光望向,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慕星淡灰色寬松毛衣下掩着的肚子,“這是私生子嗎?”
他擡頭勢在必得笑道:“就和您一樣。”
這樣露骨毫無遮掩的話說出來,現場忽然安靜,就連店外圍觀的群衆也不敢再發出聲音,生怕打破這沉默,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
此時慕星任何反應都正被密密麻麻架在身周的攝像機錄着,她的任何舉動都能成為人們娛樂的談資。
對于這些娛樂記者來說,慕星越生氣或是越是做出其他過激反應,反而更讓他們滿意。
所有的眼睛定在縮在牆角的瘦弱omega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04-29 20:26:58~2021-04-30 10:49: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