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這算不算關系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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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執法隊的人抓住後,任塗蓁蓁一路上如何解釋,那幾個黑衣弟子都一言不發。
到了慎刑居,她直接被關進了小黑屋。
進去後,她抓着鐵欄杆,把頭探出欄杆外,“大哥,我要被關多久啊?”
那名送她進去的黑衣弟子冷酷無情地把她的頭按進去,對着欄杆施了個法訣。
“非法聚賭,參與者罰一萬靈石,組織者關三年黑牢。”
一道綠光閃過,欄杆之間出現了一道屏障,這下子塗蓁蓁連頭也伸不出來,插翅也難飛了。
什麽!?關三年!
她一下急了,“這位大哥,我沒有組織,我就是參與了一下……是一個穿粉色衣服的女弟子把那個包袱丢給我的,我發誓。”
“你不就是穿着粉色衣服的女弟子麽?”黑衣弟子面無表情道。
我什麽時候穿着粉色衣服了?我明明穿的是白色弟子服。
塗蓁蓁低頭一看,表情盡碎。
“一定、一定是那個人走之前使的法術!”
黑衣弟子點點頭,“還有什麽要編的嗎?”
“我不是在編,我說的都是真的……”
黑衣弟子靜靜地看着她不說話,塗蓁蓁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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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這下有嘴也說不清了。
想到即将在這個啥也沒有的小黑屋裏待上三年,她萬念俱灰,腿一軟,滑坐到地上,“大哥,你能不能給我師父帶個信,就說、就說我被抓了,不能給他養老送終了……不然我怕他找不到我,會擔心。”
聽到這話,黑衣弟子臉上不禁露出嫌棄的神情,哪個冤大頭收了這麽個不肖弟子,真是家門不幸。
不過考慮到她師父年事已高,說不定支撐不到她出去,在塗蓁蓁的聲淚俱下下,那名弟子到底還是同意給她帶個口信出去。
“你師父是誰?哪個峰的?”
“他叫宮九曜,不知道你認不認識他……”
“誰?”
“宮九曜。”
黑衣弟子的表情一下嚴肅了起來:“你是主峰弟子?”
“額……大概、也許、或許、可能,是吧。”塗蓁蓁有些忐忑,“不過這有什麽關系嗎?”
難道主峰弟子犯罪,罪加一等?
不會這麽慘吧。
黑衣弟子沒有回答她,匆匆離去,留下她獨自一人擔驚受怕。
過了一會,那名弟子又回來了,還帶了一個人過來。
從他恭敬的神态來看,新來的這個人應該是他的領導。
只是黑牢裏太暗,那個人又站在陰影裏,導致塗蓁蓁怎麽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這就是那名聚衆賭博的弟子。”黑衣弟子湊到男子耳邊說道。
塗蓁蓁大呼“冤枉”,又把自己的遭遇重新複述了一遍。
這次新來的男子倒沒說她是編的,只是問道:“你說是一名粉衣女子将賭盤扔給你的,你可還記得她長什麽模樣?”
塗蓁蓁點頭如搗蒜,“我記得,只要讓我再看到她,我一定可以認出來。”
男子一揮手,一片水幕出現在半空中,緊接着,水幕裏出現一個女子的身影。
不是粉衣女子又是誰?
“就是她,她化成灰我也認得她!”塗蓁蓁激動地站起身,湊到欄杆前,“你們把她也抓住了?”
男子得到肯定的答複,收起水幕,對着身邊的黑衣弟子耳語了幾句。
黑衣弟子匆匆離去。
緊接着,他走出陰影,站到了塗蓁蓁面前。
塗蓁蓁這才看清他的模樣。
男子身高近七尺,身形偏瘦,目光冷俊,穿着一身玄色窄袖勁裝,袖口處繡着金線祥雲,腰間挂着羊脂龍紋玉佩,雖然是簡單的裝扮,卻蓋不住通身的氣派。
“宮師弟待會會來接你。”那男子開口道,“他在我之後拜師,按照輩分,你該喚我一聲二師伯。”
塗蓁蓁下巴掉到了地上。
男子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參與賭博者,需罰款一萬靈石,第一次見面,沒什麽好送你的,那一萬靈石我便替你出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
塗蓁蓁目光呆滞,等到他離開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什麽鬼?她就這麽被無罪釋放了?
這是不是在做夢?
她拍了自己兩巴掌,确定不在夢裏。
二師伯,也就是宮九曜的二師兄,是誰來着?
哦,她想起來了,皇甫宸,大辰王朝的皇子,自幼送到無極仙宮來修仙,是掌門清虛道君收的第二個弟子,目前任慎刑居居長一職。
慎刑居掌管刑罰,是所有無極仙宮弟子們最懼怕的居所。
慎刑居居長相當于慎刑居的一把手。
而她是一把手的師侄。
四舍五入,她就是慎刑居的三把手。
那她以後豈不是就可以在無極仙宮橫着走了,哈哈哈~
想到這裏,塗蓁蓁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痛了,恨不得放聲把歌唱。
……
不多時,黑衣弟子帶着宮九曜踏入黑牢,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塗蓁蓁在牢房裏露出詭異的笑,扭成了一朵麻花。
宮九曜:……
黑衣弟子:……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沉默。
塗蓁蓁看到宮九曜,驚喜不已,“師父,你終于來救我了!”
宮九曜掉頭往外走,“這個人我不認識,你們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吧。”
塗蓁蓁:!!!
“師父父~不要抛下徒兒啊~”
QAQ……
最終,在塗蓁蓁的苦苦哀求下,宮九曜還是把她贖了出來。
一路上,他一言不發,塗蓁蓁也無比乖巧。
回到弟子居所,宮九曜把門一關,臉色便沉了下來,
塗蓁蓁心裏一顫,一路上已經速度打好了五百字的檢讨書,懷着十二萬分愧疚和十二萬分的懊悔,深刻反省自身錯誤,強烈表達對賭博惡劣行為的深痛惡絕,以及打死也不再參與的堅定決心。
只等宮九曜一開口,就立馬表态。
宮九曜:“人家都知道跑,你為什麽不知道?這麽多人就抓了你一個,塗蓁蓁你告訴我,腿長在你身上幹什麽用的?啊?”
塗蓁蓁:“啊?”
敵軍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呢?
“啊什麽啊?你知道慎刑居是什麽地方嗎?你到底有沒有長腦子?”宮九曜恨不得将她的頭掰開看一看,裏面到底裝的是什麽?
敵軍炮火太猛烈,塗蓁蓁不敢反駁,縮着腦袋,好半天才弱弱地道:“我也不知道會被人甩鍋,我下次會注意的。”
看她像個鹌鹑一樣呆呆站着,宮九曜深呼吸一口氣,把怒火壓下去。
“要你買的靈種呢?”
塗蓁蓁往懷裏一摸,心裏一個咯噔。
“不、不見了。”她擡起頭,哭喪着臉,“肯定是那會人太多,不小心搞丢了。”
宮九曜:……
“算了,你把剩下的靈石給我,我自己去買。”
塗蓁蓁一愣,露出一絲乖巧的笑容。
宮九曜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靈石也搞丢了?”
塗蓁蓁搖搖頭。
宮九曜松了一口氣。
下一秒,塗蓁蓁就給他迎頭痛擊:“全都下注了。”緊接着又趕緊補充一句,“但是我全壓的你贏哦。”
今日的壞消息太多,宮九曜已經麻木了。
看他不是很高興,塗蓁蓁還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要對自己有信心,你一定會是第一名的。”
加油,奧利給~
宮九曜徹底麻了,“你把這個月師門給我發的俸祿全都用完了,今日才初一,接下來的日子我們該怎麽辦?”
塗蓁蓁頓住了,過了一會默默地收回放在他肩膀上的手。
原來那是一個月的零花錢啊……
那這就很蛋疼了。
她靈光一閃,“我們可以把下個月的先賒出來。”
宮九曜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連我下個月的靈石都不放過!?”
塗蓁蓁emo了。
兩人相對無言地靜坐了一會,互相平複下心情。
塗蓁蓁為未來一個月的生計默哀了三秒鐘,一摸口袋,發現竟然還有一個漏網之魚。
她把這條漏網之魚收在手心裏,磨蹭了好久才拿出來,遞到宮九曜面前,“囉,給你買的,你別生氣了。”
掌心攤開,裏面躺着一頂精美的白玉玄發冠。
宮九曜坐在她對面,默不作聲。
塗蓁蓁把發冠放到他面前,扭扭捏捏道:“我看別人都有發冠,就你還系着發帶,就給你買了一個,這不算亂花錢吧。”
宮九曜沉默半晌,問道:“你花了多少靈石?”
塗蓁蓁想起她的光輝事跡,渾身又來勁了。
她先是舉起五根手指,“賣家報價這個數”,然後收起四根手指,“被我砍到了這個數”。
“我厲害吧。”
宮九曜将發冠拿在手上把玩一陣,眉頭舒緩了一些,一擡頭,見她得意洋洋叉着腰,滿臉寫着快來誇我的表情,忍不住開口道:“這發冠不過是有最簡單的清神靜心的功能,而且雕刻粗糙,毫無美感可言,估計是哪個玄武宮的新弟子用來練手的。”
塗蓁蓁越聽越不對勁,叉着腰的手慢慢縮起來,“不會吧,我看它長得挺好看的……那它值多少錢?”
宮九曜舉起一根手指頭。
塗蓁蓁松了口氣,“還好我砍了價。”
宮九曜敲了她一個爆栗,“最多一個中品靈石,而我給你的都是上品靈石,一個上品靈石可以兌換一百中品靈石。”
後面的話不用說塗蓁蓁也明白了。
她被坑大了!
難怪那個賣東西的弟子做完她這單生意就收攤走人了,跑得比兔子還快,她還以為人家有急事,感情是害怕她反應過來,找他退錢啊。
“我要去找他退貨。”她義憤填膺道:“不帶這樣坑騙同門的。”
“在交易市場做買賣,本來就是各憑本事,曾經有弟子用一塊下品靈石買到過上品功法,何況你們已經銀貨兩訖了,你想找他退貨,你還能找得到他嗎?”
啊這……
好像是找不到了。
塗蓁蓁一下蔫了下去。
屋漏偏逢連夜雨,雪上加霜。
怪就怪她太單純,才會這麽容易被人騙。
宮九曜見她被打擊得差不多了,這才将發冠放到她面前,“帶上吧。”
塗蓁蓁:“啊?”
“無人為我加冠,你來幫我帶吧。”宮九曜淡淡道。
說完跪坐在塗蓁蓁面前,指導她替自己帶上發冠。
塗蓁蓁懵懵懂懂地幫他把頭發盤好,盤的亂七八糟,還幾次扯到他頭皮,這次宮九曜卻一點也沒有發火。
發冠戴好後,他站起身,取出珍藏已久的靈酒,斟到酒盞中,面向北邊,口中念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然後對着塗蓁蓁微微颔首,将靈酒一飲而盡。
塗蓁蓁懵懵懂懂地跟着他一口氣把酒喝下,不小心喝的太急,還嗆了一口。
宮九曜用指腹擦去她唇間的酒漬,額外輕柔。
酒飲盡,冠禮成。
從今日起,他便算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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