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這算不算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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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消失的一瞬間，徐文彥便昏迷了過去，不省人事。
大難不死，劫後重生，塗蓁蓁癱倒在地，看着不遠處的宮九曜清醒過來，向她奔來，她顧不得後怕，着急道：“不要管我，你快去把怪物殺了。”
宮九曜腳步一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終還是什麽都沒有說，提劍遠去。
不多時，遠處便響起了激烈的打鬥聲，塗蓁蓁心中松了一口氣，眼角餘光一掃，瞄到徐文彥居然爬起身來，頓時如臨大敵。
沒想到對方起來後，卻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
過了一會，塗蓁蓁大着膽子丢了個石子過去，徐文彥的目光漫無焦距地看過來。
“徐公子，你清醒過來了嗎？”
徐文彥并不說話，又把頭轉到原處，目光呆滞地看着一個方向。
塗蓁蓁有些摸不着頭腦。
不應該呀，她明明聽到殺魔軟件的提示，已經把心魔查殺了，怎麽他整個人還跟丢了魂似的。
她大着膽子走到徐文彥身前晃了晃手，緊接着又戳了戳對方，然後就被突然的發聲吓了一跳。
“你是我妹妹嗎？”徐文彥魂不守舍道。
塗蓁蓁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那邊正在跟宮九曜戰鬥着的巨大的觸手怪，不是徐小姐又是誰？
她有些于心不忍，向前走了一步，恰好擋在了徐文彥眼前。
“是我把你變成這樣的，是嗎？”徐文彥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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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蓁蓁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
徐文彥卻壓根沒管她，繼續對着空氣說道：“你知道嗎？一直以來我都在用人血為你續命，最開始是用我自己的血，後來用府中的小厮，再後來要的精血越來越多，我只能對府外的人下手，血池越來越大，你老是跟我說餓，可是我怎麽也填不滿……”
塗蓁蓁總算知道了前因後果，只覺得眼前之人又可憐又可恨。
生老病死本來就有定數，有些人是一步錯，步步錯。
遠處的打鬥聲愈發激烈，房屋倒塌斷裂之聲伴随着徐小姐凄厲的慘叫聲響起，“哥哥救我，我餓，我好餓啊。”
塗蓁蓁立馬看向徐文彥，擔心他再次發難。
徐公子卻聽着叫聲，突然清醒了過來，他流下兩行血淚，跪倒在地，“我犯了大錯，我妹妹本來不該是這樣的，是我，是我把她變成了一個怪物。”
随着他的忏悔，“轟隆”一聲巨響，巨大的怪物身軀倒下，慘叫聲也戛然而止。
灰塵散去，等塗蓁蓁再看過去時，徐文彥靜止在原地，已然心脈盡斷而亡。
他竟是在徐小姐死去的那一刻便随她一起去了。
塗蓁蓁蹲在他身前，看着他死後仍未閉合的雙眼，仍然是死死地看向怪物的方向。
人就是這麽一種脆弱的生物，一旦接受了真相，就會選擇絕望地死去。這樣濃烈的情感，她過往從來不曾感受過，沒想到卻在一本書中的人物身上體會到了。
她伸手将徐文彥雙眼閉上，不甚唏噓，緊接着就被一股突如其來的沖擊波掀翻在地。
“大膽妖女，竟敢傷人性命！”半空中數人踏劍飛行而來，穿着與柳堆煙等人類似的服飾，為首之人一身金衣，面容冷酷，居高臨下地看着塗蓁蓁，眼裏透露出殺氣。
塗蓁蓁一邊心中腹诽，事情都解決了你們才來，還真是來得太及時了，一邊連忙把扣到自己頭上的鍋甩出去。
“我沒有殺人，這個人他是自斷心脈而死的。”
金衣男子卻并不相信，“這裏只有你和他兩個人，這個凡人作甚要自斷心脈？”
塗蓁蓁：……
她發現自從穿來了這個世界，不是被冤枉就是在被冤枉的的路上，簡直比窦娥還冤。
見她不說話，金衣男子以為她是詞窮了，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二話不說祭出法訣向她攻來。
只見霎時間烏雲滾滾，一道道天雷在雷雲中誕生，盡數向她劈來。
塗蓁蓁在地上抱頭鼠竄，便聽到一聲嬌喝：“淩師兄不要。”
緊接着一把仙劍飛來，擋在了落下的天雷下方，仙劍吸收了天雷，震了兩震飛回到主人手中，塗蓁蓁擡頭望去，發現居然是宮九曜為她擋下了天雷。
柳堆煙急速奔跑到她身前，張開手臂攔住天上的男子，“淩師兄，快住手，她沒有害人。”
半空中的衆人落到地上，金衣男子看到柳堆煙，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柳師妹，你沒事吧？”
柳堆煙搖搖頭，轉身将塗蓁蓁扶起，又恢複了高冷女神的姿态。
而她身後的無極仙宮弟子們瞬間像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紛紛湊到金衣男子身前。
“淩師兄，你終于來了。”
“淩師兄來了就沒事了。”
“淩師兄，你不知道剛剛有多危險……”
衆人七嘴八舌地将在青唐城的變故講給他聽，金衣男子嘴角含笑，一一安撫好衆位師弟，看似認真傾聽他們的發言，眼神卻總是不自知地飄到柳堆煙身上。
塗蓁蓁看到這裏，努力回想了一下劇情，大概明白了“淩師兄”的身份。
無極仙宮有個明德堂，主管教弟子、守護宗門的職責，明德堂的堂主通常由門派中比較有威望的人擔任，相當于學生會會長的角色，堂主可以選拔優秀的精英弟子入堂，共同管理弟子。
如果她沒記錯，主峰一脈的大師兄淩昊蒼就是目前明德堂的堂主，并且因為一直暗戀柳堆煙，所以對柳堆煙與宮九曜訂婚一事耿耿于懷。
而宮九曜曾經也是明德堂的一員，只是後來他丹田被廢，又被合歡宗抓去做了爐鼎，淩昊蒼知道後為了給柳堆煙出氣，将他趕出了明德堂，還派人去羞辱過他。
所以說，淩昊蒼在原文中的角色設定就是男主的情敵外加絆腳石，注定不得善終。
塗蓁蓁看着眼前意氣風發的淩昊蒼，想起他悲慘的結局，目光中不免多了幾分同情。
這人跟她一樣，也是個炮灰啊。
淩昊蒼聽完衆弟子的發言，對青唐城發生的事情也了解的七七八八，得知塗蓁蓁曾經為救柳堆煙跳下血池，鄭重地過來向她道歉：“不好意思塗姑娘，剛才誤會你了，我在師門中常常教導師弟們不要因為一個人的身份不同，就随意判斷他的品行好壞，沒想到到頭來卻是我先入為主了。”
塗蓁蓁仍然帶着對他的同情濾鏡，看他整個人都順眼了三分，連忙擺手道：“沒關系沒關系，我也沒受傷……”
“呵。”身旁發出一聲嘲諷，“沒受傷，只是差點死了。”
淩昊蒼順着聲音向來人看去，神色一頓，“原來是宮師弟。”他想到自己先前引來的天雷就是被宮九曜擋了回去，不由得眼色一暗，“聽聞宮師弟丹田有損，不知道現如今如何了？”
有塗蓁蓁這個外人在，淩昊蒼顧慮師門名聲，到底沒提宮九曜私自下山一事。
“多謝大師兄挂心。”宮九曜皮笑肉不笑，這回答說了跟沒說一樣。
淩昊蒼不好再追問，于是淡淡道：“既然受了傷，便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塗蓁蓁聞言兩眼放光，只想讓這個災星趕緊走，沒想到宮九曜卻擡手指向她，“回去可以，但她要跟我一起走。”
“什麽？”淩昊蒼懷疑自己聽錯了，“她可是魔教中人。”
“我們不能分開。”宮九曜理直氣壯地給出原因。
淩昊蒼目光在兩人之間掃視，神色遲疑道：“為何不能分開？”
塗蓁蓁心中抓狂：當然是可以分開的，我恨不得立馬分開。
便聽到宮九曜開口道：“因為我是她的……”
這熟悉的語句一出來，她的冷汗就刷地一下下來了，生怕對方再說出“我是她的爐鼎這種虎狼之詞”，她搶先一步說道：“因為我是他新收的弟子。”
什麽？！
這下連柳堆煙等人都忍不住側目過來。
塗蓁蓁硬着頭皮往下說道：“我已經改邪歸正，拜他為師，所以應該也算無極仙宮的一份子了……吧。”
不遠處，有弟子湊到柳堆煙身邊小聲道：“師姐，宮師兄跟她明明是那種關系……”
柳堆煙聞言面色一寒，低聲喝道：“明明什麽明明！你是想要把我無極仙宮弟子被擄做爐鼎的事情鬧得天下皆知是嗎？我無極仙宮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那弟子又把話憋了回去。
警告過師弟後，柳堆煙擡頭看向塗蓁蓁的方向，美目流盼，眼波流轉，心中暗道：難為你了，為了跟我一同回去，竟然不惜叛出魔教，拜入仙宮。一時間竟是癡了。
而淩昊蒼聽到塗蓁蓁的回答，忍不住看向宮九曜，卻見對方只是挑了挑眉，居然默認了這個事實。
于是他只能按捺住心中的疑慮，和顏道：“此事還需回禀掌門師尊，請他老人家做主才行。”
說完，便轉身走到柳堆煙身旁，帶着她一同禦劍離去。
弟子們慌不疊地一齊跟上。
宮九曜看着剩下的塗蓁蓁，“走吧。”
塗蓁蓁轉身就跑，下一秒，就被提住了命運的後脖頸。
她如喪考妣，“師父，請放徒兒一條性命吧。”
青唐城都已經是九死一生了，無極仙宮那可是真正的修羅場，宮九曜有主角光環，她可沒有。
宮九曜嘴角上揚，湊近她道：“你可是我唯一的徒弟，本尊愛護你都來不及，如何會要你性命呢？”
塗蓁蓁欲哭無淚，象征性地掙紮了兩下。
慘遭無情鎮壓。
緊接着被打包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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