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吳家日常(二)
晏清對那倆口子是恨得牙癢癢,他今日的心情極其的不爽,“哼。我心情不好了你們也休想有安生的日子。”
來來回回了好幾十趟,在一家三寶傻愣愣的掃射下,晏清總算是把那二十好幾道煮茶的用具準備完全,期間值得一提的是吳老爹素來強健的心髒差點就要吓得得心髒病了。
劇情稍稍往回倒……
“哎呦,小清子這回受的打擊可真不少啊,唉,小心點別把極品的紫砂茶壺給打碎了’
‘唉唉唉,小心那支小茶铫。可是出自于茶器大家之手,限量版的,萬金難求!’
‘……’吳老爹心驚膽顫,那些茶具在他眼裏豈止是極品精器這麽簡單?那簡直是白花花的銀子啊。而這些貴重的寶物,下一刻就有可能在小清子的摧殘下變得一文不值,這是任何一個守財奴都不能忍受的,何況還是這個守財奴中的鼻祖-------吳老爹。
心靈在經受多次打擊後,吳老爹實在忍不住了,用手遮擋住雙眼,以求逃避再次只是小清子手上搖搖晃晃的用托盤端着的茶具,那些茶具搖搖晃晃的,彼此相護摩擦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話說回來,吳老爹就真的能眼不見為淨,高高興興的以皆大歡喜?
別逗了。
要說在長久的不停‘戰争’、‘逆境’、‘鬥志鬥勇’、‘……’而且敵人的智商明顯超出正常水準很多,長期與非人一般的高智商水準的鬥争,能經受過這麽長時間的摧殘後還能勇敢的繼續活下的人豈會有傻子?就算是傻子也該變得老謀深算了。更何況是晏清這種本來就狡詐如狐的人?
他在看到吳老爹用雙手捂住雙眼的時候很有眼色的特意從吳老爹的面前擦身而過,這恐怕是這對生來的死敵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接觸,晏清幾乎就要貼到吳老爹。
他還很‘貼心’的特意暗中發功讓茶器間碰撞得更加的厲害了,“叮叮當當……”一串串悅耳動聽又極富節奏感的碰撞聲在吳老爹的耳裏簡直就是刺耳魔音,震得他耳朵骨膜上的刺痛都轉移到心髒上去了。
“小清子小清子求您老消停會吧。”吳老爹承受刺激的時間夠長久了,平日裏做事幹淨利落的小清子何時變得這麽拖拖拉拉?看着托盤上越來越少的器具,吳老爹知道事情糟糕了,聲音還是那麽‘刺耳’小清子這是要與他大持久戰呢。
吳老爹還想多活幾年,為了不讓他‘脆弱’的小心髒因為持續性的打擊而破碎,他腆着臉皮把前一刻已經徹底把小清子得罪透了這一殘酷的現實選擇性的忘掉了。就是在有求于人的時候吳老爹還是那麽的理所當然,一點也沒有很多人的卑躬屈膝,也沒有很多人的不好意思,堪比城牆厚度的厚臉皮使他即使在有求于人的時候還是那麽的自然甚至說的算是頤指氣使,絲毫沒有一點求人的自覺。
吳老爹細細反省過,他這次的态度确實是比平時的任何一次都要好,真誠得比珍珠還真,語氣上也稱得上和藹可親,為了他稀罕的雲山白霧,他都把身為長輩應有的架子放下了。問題究竟出在哪?吳老爹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在無意中踩中了晏清的禁區。
“哼”晏清冷睨了吳老爹一眼,不同與往常的暗暗瞪視,這次他不帶絲毫的掩飾,沒有一絲的顧忌,就那麽赤裸裸的冷睨着吳老爹。
‘小清子?是我平日裏太仁慈了嗎?任何的阿貓阿狗都敢欺壓到我的身上來。’對于小清子這一難以啓齒的稱呼,平日裏在私下叫叫也就算了,大家都沒有挑明始終是隔着那麽一層薄薄的的紗,晏清姑且還能看在心上人的面子上咬緊牙關默默地忍受。
沒想到今日裏吳老爹竟然當着吳萌的面就在他的面前這樣毫無遮掩呼出來,這已不是簡單的仇敵間禮尚往來性的打臉問題,對一個直接上升到關乎于男人尊嚴的問題是十分的重大的,本來已經打算收手的晏清決定這事絕對不能就這麽算了。
随着晏清冷哼一聲,吳老爹不禁打了一個寒噤“為什麽會這樣?事情的發展不應該是這樣的……”突然想到事情的始末,吳老爹欲哭無淚,他小聲嘀咕。今日他是不敢當大佬了。
更加漫長的受罪時光,吳老爹心中有一個無比誠摯的願望,他在心中的祈禱,只希望這一切快快過去,可惜并沒有神明與吳老爹惺惺相惜能感知他不敢當衆講出的夙願,煎熬的時光還是那麽不緊不慢的進行着。
……
突然,吳老爹瞪大了雙眼,那不是先前的紫砂壺嗎?眼看紫砂壺就要在晏清“小心翼翼”的呵護之下直接與結實的地面來個零距離的親密接觸,吳老爹的心眼就要提到嗓子眼上,他捂住雙眼,直接無力的準備等待心髒宣布破碎,他從來沒有想到小清子已經恨他恨到這種程度,竟然不惜麻煩的多跑這完全多餘的兩趟,就為了多折磨他一刻。(多餘的兩趟=把已經安放好的紫砂壺拿回去,又重新再拿回來)
預想的破碎聲并沒有如預期的那樣不可避免的降臨,透過指間的縫隙,吳老爹看到了那不可思議的一幕。
吳老爹看向晏清的目光不再是平日裏的趾高氣揚,他不像他家娘子的天然呆,對外界的變化缺少最基本的感知,小清子明顯的不同尋常。思考這各種彎彎繞繞,吳老爹看向晏清的眼神變得無比的慎重,有審視也有安心,一時複雜無比。他劍眉緊鎖在心中暗自估量‘這人來歷不明,如果有朝一日必須得與這人對手我會有幾分的勝算?’吳老爹越是琢磨就越是不清,就方才的那一手就連他也沒有十足把握,而這絕非小清子真正的實力,小清子這樣的用意更像是……。
整個過程的變化如同昙花一現,快到連身旁的另外專門看戲的倆口子都沒發現吳老爹的異常,當然。其中還多虧了吳老爹白皙的玉手遮住了他大半的臉龐。
‘這吳家果然沒那麽簡單。’剛剛的那一手與其說是意外倒不如說是震攝,他再不露一手,這對吳家的老不朽非得跳上天不可,精準的捕捉到吳老爹身上波動了一刻的微弱氣息,晏清咧嘴一笑,笑得很是邪肆,“這下該安分些了”了然的與吳老爹對視一眼。不簡單又如何?只要他們有着同一個視若生命的想要以生命守護的人,他們就永遠不可能成為真正的敵人。
晏清重新托好紫砂壺以正常的速度步行,其實那樣堪比于烏龜一樣的速度他也受夠了,尤其還是忍受了這麽長的時間,他早就不能忍了。只不過一看到吳老爹那吞了蒼蠅一般的痛苦表情,他就無比的痛快,重新又有了堅持下去的動力,尤其是最後吳老爹以手遮面,了無生趣的頹廢簡直是比火星撞月亮還要難得,晏清覺得他以後還可以試試,果然親手讓仇敵活在痛苦中他就快樂了。
其實晏清也不敢真的把那紫砂壺給打碎了,要說以他的身份所重視的俗物并不多見,這紫砂壺算一個。身為愛茶又懂茶的人可以為了一套稱手的茶器而一墜千金甚至付出更大的代價,晏清雖說不上愛茶如命也相差不遠了。
眼前的這看上去不起眼的極品紫砂壺不僅是材料難得,更為珍奇的是他出于天無大陸上最有名的茶器大師之手,要說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只要那茶器大師還在,任他再怎麽難搞?威逼?利誘?苦肉計?……?方法萬萬千,總有辦法讓人家給弄一件吧?問題就在于那茶器大師再怎麽出色也難逃六道輪回,他啊?早就是一抹黃土了,有多少愛茶之人無不扼腕惋惜,甚至有些個偏激的人直恨不得把那大師重土眼裏挖出來。(阿彌陀佛!~~劇情需要,大師莫怪~~善哉善哉!)
PS:小劇場之牙牙們的大起義
一日晏清照常入夢,只是在今日他入夢前晏清有種不詳的預感,晏清一點也不懷疑是他想多了。他的預感向來靈驗,想必近來是有大事發生,懷着忐忑的心情晏清還是睡了。
朦朦胧胧的白霧掩蓋,這就是他的夢境,吵吵鬧鬧的聲音讓晏清即使在夢中也不安生,即使他捂住雙耳,那種堪比五百只鴨子齊叫的嘈雜不容他逃避,此時的晏清還不知道現在他所面臨的折磨同接下來的相比簡直就是……小芝麻。小到可以忽略。
他放開雙手,用全身心的精力一探究竟。
“叮……铛……”晏清傻愣着雙眸,眼睜睜的看着他的牙牙們一顆顆的掉落,等他回過神來時……
“主銀我們要揭竿起義。”
“我們要脫離尼的殘暴統治。”
“對,我們要離家出走。”
“不是,是我們要抛棄主銀了。”
各種音色不一的聲音如同銀鈴的聲音,悅耳動聽,開口的想必就是它們的代表了,領頭的四位昂首挺胸,格外神氣。
32顆白亮亮的牙牙們排着整齊的隊伍,有紀律的退散。
“混(回)了(來),尼(你)悶(們)混了”晏清吐詞不清道。他捂着癟下去的嘴,真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翁,緩慢蹒跚的追趕那群不安分的牙牙們。
“啊……!”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從睡夢中驚醒的晏清才發覺那只是一個噩夢,那真的只是一個噩夢嗎?晏清向來相信自己的預感,為了避免那樣的事情真的發生,他決定以後不再有事沒事就磨牙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吳家日常(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