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草芥·三 他手臂靜脈血管上有注射過藥物的痕跡
“報案地址發我,我直接去。”
“沒有地址!”慎臨忙道,“報警電話那頭持續不停傳來尖叫聲,将近一分鐘後挂斷,問發生什麽也沒有回應!斂怡已經去查撥號基站了!”
“……音頻發我。”晏存說。
慎臨應了一聲,手忙腳亂将錄音文件發送給晏存。
晏存從口袋取出藍牙耳機戴上,凝神聽了一會兒——報案電話那頭既沒有發出求救信號,也沒有暗示自己的地址坐标,只有從稍遠方向傳來的女孩子的尖叫。
音頻播放完畢後,通訊器裏傳來溫斂怡的聲音。
“晏隊!”溫斂怡焦急道,“基站位置确定在崇寧大道40號到43號之間,具體坐标還得等一會兒!”
“知道了。”
他往外行幾步,擡眸便同正朝他靠近的紀燎對上視線,交換一個眼神後,接着道:“讓慎臨帶人出警,我跟景澤紀燎剛好崇寧大道附近。”
挂斷電話後,他簡明扼要将方才的情況同紀燎說了一遍,叫上張景澤便朝停車場的方向行去。
紀燎将車鑰匙往蕭知語身上一扔,甩了句“自己回去”,快步跟着上了張景澤的車。
晏存再次打開方才的音頻文件,給紀燎分了一枚耳機。
“錄音背景隐隐有嘈雜的人聲及音樂聲,極有可能是在酒吧或者是KTV,”他加快語速分析道,“尖叫聲離手機聽筒距離較遠,有兩種可能,一是受害人撥通報警電話後,跟其他人打鬥掙紮導致手機掉落,二是有其他人幫忙報警。”
“排查附近幾條街的酒吧及KTV,快!”通訊器裏慎臨同其他人道。
紀燎說出自己的猜測:“撥通電話持續一分鐘後自行挂斷,其他人幫忙報警的可能性大一些,不過也有可能是被施害者發現後強行中止了通話。”
晏存點點頭:“對。”
“晏隊……”溫斂怡聲音自通訊器裏響起,“我查到機主登記姓名為……陸小蕊!”
“……!?”張景澤難以置信道,“陸小蕊?為什麽會是她?!”
“知道了,”晏存應了一聲,擡手拍拍前座駕駛位,“通訊器先摘了,注意行車安全。”
“啊、好!”張景澤連忙先将通訊器靜了音。
“這一片你比較熟,”晏存轉頭望向紀燎,問,“附近有沒有比較小型的酒吧或是KTV?”
稍微正規大型一點的娛樂場所不至于發生命案都無動于衷,還得等警察自己來找。
紀燎凝神回憶了一會兒,說了聲“有”,依次報了幾個附近小酒吧的名字。
晏存試圖發動他成功率并不高的玄學技能——直覺。
“接着報,”他面色凝重道,“大型的也一起報。”
紀燎一個接一個将附近娛樂場所的名字報出,最終在說出‘楓林’二字時,晏存擡手叫停了他。
他将身子往前座探,手指在導航儀上劃了劃,說:“去這裏。”
直覺其實并沒有告訴答案,只不過他隐隐記得好似在哪兒聽過‘楓林’這個地點。
于是張景澤猛踩下油門,将車停在崇寧大道42號大型連鎖酒吧‘楓林’門前,随晏存下了車,将工作證直接出示給酒店前臺。
看清工作證及警服的一瞬間,前臺面色瞬間唰白。
“晏隊!”溫斂怡說,“已經定位到精确位置!坐标點給你們推送過去了!”
晏存“嗯”了一聲,抽出手機,打開地圖輸入坐标點——報案電話的地址恰好位于崇寧大道42號,也就是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景澤,在這裏等其他人來。”
他甩下一句話便順着樓層往上搜去。
紀燎反應過來,三步并作兩步跟了上去,戴上藍牙耳機撥通了蕭知語的電話,開口便道:“崇寧大道那個‘楓林’有什麽情況?”
蕭家是搞娛樂影視産業的,幾年前紀殊望進入娛樂圈也多虧了蕭知語照顧,據了解,他近幾年多多少少有接觸過酒吧産業,對于這些東西可能了解更深入一些。
“‘楓林’?”電話那頭話音頓住,“你在‘楓林’?”
“楓林怎麽了?”紀燎快步跟上晏存,将其中一個藍牙耳機塞到他耳朵裏,說了句,“別浪費時間,快說!”
“……我記得楓林不太行,”蕭知語察覺這邊情況不對,便也嚴肅道,“之前聽說那老板把地下二層非法改造成私人會所,只有圈內人以及那些大老總才能進。”
紀燎忙道:“問問哪裏進,快!”
電話那頭立馬便傳來撥號的聲音,不一會兒後,蕭知語急急忙忙答了一句:“四樓角落安全出口的那個小電梯!”
晏存聞言立馬轉身,沿樓梯沖往四樓,邊喘邊朝通訊器道:“四樓,安全出口,電梯間,地下二層。”
此時慎臨也已經到達‘楓林’酒吧大廳,指揮其他人将大門封鎖,按下電梯快步前往四樓。
晏存和紀燎順利找到藏在安全出口側的小電梯,同時伸手按下‘B2’,沖進地下二層私人會所,依次踹開走廊包廂大門,緊接着,他們便在第三個包廂裏見到被麻繩雜亂捆住四肢,渾身抽搐,呼吸微弱癱倒在地上的陸小蕊。
晏存立馬撥通了120急救電話。
現場地面散落着破碎的玻璃杯,不遠處包廂沙發上,一個年輕男子正雙眸迷離握着水粉筆在畫板上作畫,屋內衣着暴露的男男女女都已爛醉癱在地上。
紀燎伸手探了探陸小蕊的鼻息,戴上手套,将她身側地面上的玻璃碎片收集起來。
“是服用了藥物?”晏存問。
“嗯,”紀燎點點頭,“看上去像是過度服用安眠藥的症狀。”
慎臨跟張景澤遲一步到達現場,闖入包廂,一時間也被這詭異靡亂的場面驚得目瞪口呆。
紀燎四處環顧,似是發現什麽,快步行到靠在沙發上的年輕男子身前,捉住他的小臂往側邊一按——他手臂靜脈血管上有注射過藥物的痕跡。
“聯系禁毒支隊,”晏存轉頭同慎臨說了句,面色凝重道,“紀燎,看看其他人有沒有注射過藥物。”
“好。”
紀燎應了一聲,依次翻看地上其他人小臂處靜脈血管。
“蘇、蘇海源……?”
張景澤眯眼辨認了一會兒沙發上那人的五官,突然身形一震,難以置信後退一步:“怎麽……怎麽會是……”
“?”晏存聞聲望向張景澤,“他是誰?”
“他是……他是我之前很喜歡的一個畫家,”張景澤喃喃開口道,“就是那個畫家!就那個蘇海源!”
晏存壓根沒聽過這名字,上前一步,看清這個‘蘇海源’在畫板上作的畫——上邊畫的似乎只是陸小蕊身上纏繞着的雜亂繩結,沒有人像,背景色調整體偏冷,有種陰暗病态的詭異美感。
“真、真的是他……”張景澤一臉幻滅捂住腦袋,“我他媽……”
晏存先行來到紀燎身側,還沒來得及開口,紀燎便答了一句:“其他人身上沒有注射過藥物的痕跡。”
“行,”他轉頭同張景澤道,“确認一下在場其他人身份。”
“晏隊!”刑警小劉蹲在包廂角落,手指指向身前癱倒在地上的男子,難以置信道,“這……這不是上周剛剛審問過的那個編劇汪原嗎!”
晏存上前一步,看清已經醉倒在地上失去意識的汪原,說了句:“帶回局裏。”
“晏隊!120來了!”有人喊了一聲。
“去接一下,”晏存恨不得自己有幾個分/身,“幫忙把陸小蕊搬上救護車,跟着去一趟醫院。”
“好!”那人應了一聲。
晏存三步并作兩步行出包廂,走到B2層私人會所前臺,說了句:“讓你們負責人來一下。”
那人似是第一回 見這樣的架勢,神情有些閃爍,支支吾吾道:“我……我們老板他不在……”
“嗯?現在什麽情況還不清楚?”晏存語氣冷若冰霜,“意思你也想跟我們去趟局裏?!”
“我、我……”
前臺登時吓得臉色唰白,不敢再多說什麽,手忙腳亂撥通了電話。
待救護車将陸小蕊拉走後,他派人封鎖好現場,讓紀燎取證可疑物品帶回局裏化驗,便跟着警車朝支隊方向行去。
“那個蘇海源,”他這才想起來問張景澤,“什麽來頭?”
“……”張景澤氣得大口大口喘氣,緩緩說了句,“晏隊我幻滅了。”
“現在沒時間讓你幻滅!”晏存沒好氣道,“究竟什麽來頭!簡單流暢敘述一遍!”
“呃……”張景澤長呼一口氣,腦子裏斟酌了一會兒言語,小心翼翼道,“他就是那個,你估計知道他名號的……”
“什麽名號?”
“就那什麽神仙畫家,”張景澤含糊着開口道,“他有一幅很出名的抽象畫作,你估計聽過,叫做《扭結》——用絲帶在模特四肢綁上蝴蝶結,只将繩結畫出,代表着人與人之間無法割舍的情感紐帶。”
“……”晏存重點沒放對,“你還喜歡這種風格?”
“唔,”張景澤有些不好意思道,“對……對啊!其實……還是很富有獵奇美感的……”
第22章 草芥·四 估計是由于剛喝完黑咖啡,反倒甜得有些過分了。
淩晨一點。
還在睡夢中遨游徜徉的江淮接到臨時通知,一激靈從床上蹦起,急匆匆換上警服驅車駛入警局大門,徘徊片晌後,蠻橫将車斜插進保安亭側窄小的停車位裏,熄火下車關門動作一氣呵成。
他三步并作兩步沖進支隊辦公室,擡手整理了一下沒來得及系好的領帶,不住喘着氣。
“什……什麽情況?!這麽緊急??”
他在電話裏聽見晏存說‘陸小蕊’三個字時,差點以為自己穿越回了721當天。
晏存從檔案資料裏擡起頭來,快着動作将方才紀燎拍下的現場照片傳給他,将當時的情況複述給江淮。
“當時陸小蕊手腳被麻繩捆住,幾乎無反抗能力,估計是被誰強行灌入安眠藥導致昏迷,具體還得等搶救結果出來才能定性,”他話音頓了頓,“何糾說已經安排人對現場相關人員進行尿檢了,結果晚點才能出來。”
何糾是隔壁幾堵牆開外禁毒支隊的支隊長,之前三人稍微有說過幾句話,但交集不深。
江淮打開照片觀察事發現場情況,快速将案件細節浏覽一遍。
“汪原??是我們上周剛審問過那個汪原?”
晏存點點頭“嗯”了一聲。
江淮沉吟片晌,接着問:“蘇海源……是我知道的那個蘇海源?”
“是吧?”晏存不太确定道,“怎麽你們都知道他?真的這麽出名?還是我2g網了?”
“唔……倒還真挺出名,”江淮擡眸回憶片晌,“之前他畫的那幅《扭結》……”
“打住,”晏存忙打斷他,壓低聲音道,“別給景澤聽見,一會兒又該哭了。”
方才下車重新回到刑偵辦公室後,張景澤似是突然進入了超然狀态,一言不發自顧自工作了起來。
房子塌得猝不及防。
于是晏存先調出檔案記錄細細閱讀了一會兒——蘇海源,男,28歲,知名畫家,因畫風孤獨憂郁,且透着一股‘我最牛逼’的文藝酷拽感而深受大衆喜愛。
将蘇海源押上警車時,他嘴裏一直喃喃說着什麽“真美”,什麽“寶貝”,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死死抓着自己的水粉筆和畫板不願意放開——如今仔細想想,是個P的孤獨憂郁,分明是藥物作用下意識模糊創作出詭異迷幻的作品。
也難怪幻滅了。
他倏地想起今天下午跟張景澤一起到高雅雅家調查的情形,長嘆一口氣,輕輕拍了拍江淮的肩:“別說這個了,我可想死你了……果然只有失去才懂得珍惜。”
張景澤果然是刑警工作道路上的一顆絆腳石。
“???”
江淮猛地從案件資料裏擡起頭來,顫巍巍伸手探了探晏存的額頭,再探了一下自己的——體溫一切正常。
晏存将他的手拍開。
“你還熬得動麽?”江淮問了句,“最近這麽忙,也沒調休,再來個通宵還撐得住嗎?”
晏存無所謂擺了擺手:“問題不大。”
“晏隊——”
溫斂怡困倦着喊了他一聲,将電腦屏幕轉向他。
“我剛剛分析了一下報案電話中陸小蕊尖叫聲的波長,的确是生命遭受威脅情況下才能發出的叫聲。”
“好,”晏存應了一聲,“我知道了。”
當時他在包廂沙發縫裏發現一臺粉色的大屏手機,經溫斂怡破解後,證實機主确實為陸小蕊。
紀燎将屏幕上留存的指紋提取出來,經化驗得知,機身上只有陸小蕊一個人的指紋。
“我跟紀燎、張景澤趕到事發現場時,大概是接到報案電話後半小時左右,“他轉頭同江淮分析道,”當時包廂裏幾乎所有人都意識模糊,陸小蕊也被麻繩牢牢捆住手腳,限制了行動。”
“嗯……”江淮無聲思考了一會兒,“所以報警電話極有可能私人會所裏其他人報的案?”
晏存點了點頭。
不一會兒後,辦公室座機‘叮鈴鈴’響了起來。
“晏隊,”留在現場負責處理後續事務的小劉緩緩開口道,“我們剛剛讓地下二層那個前臺給酒吧負責人打電話,但一直沒有人接,現在怎麽辦?”
“唔……”晏存不語思索片晌,“查查他們負責人具體信息以及家庭住址,直接上門傳喚。”
刑警小劉應了聲“好”。
挂斷電話後,隔壁禁毒支隊的小警察也将尿檢報告送來——當時現場只有蘇海源一人吸食毒品,其餘人只是飲酒過量而已,多半第二天才能恢複意識接受調查。
方才紀燎自現場取回一些玻璃碎片,此時正在法醫辦公室進行化驗,一時半會也沒法得出什麽結果。
“今天沒調休的都稍微眯一會兒,”晏存緩緩開口道,“剩下任務先交給我和江淮,明天審問調查估計還會更忙。”
衆人紛紛應了一聲。
晏存原地思索片晌,快步行到門前自動販賣機挑選了幾罐咖啡,給江淮遞一罐後,便擡手将法醫辦公室的門推開。
紀燎這會兒恰巧已經将DNA檢驗報告打印出來,緩緩擡眸同他觸上視線。
“檢測出了什麽?”他貼心将易拉環打開遞了過去。
紀燎摘下白膠手套,将微微發熱的A4紙遞給晏存,接過咖啡放在一旁。
“現場提取出太多組指紋,一些屬于當時醉倒在地上那群人,另一些則屬于當時酒吧的服務員,”紀燎抿了一口咖啡,“玻璃片中提取出了陸小蕊的唾液及血液,多半是被人用來灌安眠藥的杯子,只不過上面并沒有提取出其他指紋……或許可以查查在場哪些人有過相關病史。”
“對,”晏存點點頭,“一次性能拿出這麽多枚安眠藥,估計也得攢好長時間。”
他似是想到什麽,問了句:“有提取陸小蕊的血液進行檢測嗎?”
“有,”紀燎說,“她血液裏有檢測出毒品成分。”
“……行,我知道了。”
他應了一聲,垂眸閱讀手中的報告,将其中有疑問的地方标記起來:“今晚先辛苦你了,把可疑的地方都稍微驗一驗,等明天審問工作步入正軌後就不用這麽忙了。”
沒等紀燎回話,他便左手拿着文件資料,右手拎着自己那罐黑咖啡,起身打算朝外行去。
“唔,”紀燎呼吸一頓,話音先于思維蹦了出來,開口将他叫住,“你……是不是困了?”
最後一個字落下,他又有些想撤回。
“……啊?”晏存望了他一眼,“沒有吧?”
他聞言感受了一下,眼眶确實幹澀得有些發疼,便老實補了一句:“估計是咖啡有耐受性了,問題不大。”
想到這裏,他似乎反倒有些困了起來。
紀燎不語片晌,伸手自口袋裏摸了摸,一枚反射着光線的小玩意兒出現在了他手心。
他斟酌片晌:“……提神。”
晏存聞言望了過去,那是似乎枚包裹着鐳射糖紙的薄荷糖,“啊”了一聲,似是終于知道當初車上聞到隐隐約約的薄荷味從何而來。
他晃晃手中的資料和咖啡,說了句:“沒手。”
紀燎眸子不自覺往下垂了幾公分,呼吸頓住,接着将目光垂到對方警服襯衣口袋上,輕輕伸手将糖放了進去。
晏存笑着說了聲“謝啦”,推門行出法醫辦公室大門。
他目光掃過正伏在桌位上閉目歇息的衆人,輕着步子重新回到自己桌前,撕開包裝便将薄荷糖放進了嘴裏。
涼絲絲的。
大概原先是不太甜的,估計是由于剛喝完黑咖啡,反倒甜得有些過分了。
他稍微清醒了一些,聚精會神将手頭有的信息整理分析了一回,直至第二天早上,他們才将稍微恢複意識的汪原重新帶到了審訊室。
汪原起先還迷迷瞪瞪着搞不清狀況,見到兩位刑警隊長熟悉的面孔後,整個人一激靈清醒過來。
“真巧?”晏存似笑非笑瞟了他一眼,“又是你?”
“老有緣了。”江淮眯眼笑着補了一句。
“我……我怎麽會在這……”
汪原心髒狂跳,視線自江淮和晏存之間來回徘徊,聲音有些發顫道。
“你為什麽在這兒心裏沒點數?”晏存直奔主題開問,“昨晚跟誰去的楓林地下二層?”
“什麽……什麽楓林……”汪原心裏直打鼓。
“別裝傻。”江淮冷聲道。
“現在我們懷疑你涉嫌謀殺,老實配合我們接受調查,”晏存重複問了一句,“你跟誰一起去的地下二層?”
“我、我……”
“利索點。”江淮再次冷聲補了一句。
汪原見這回情形比上回嚴重,眸子一轉,忙加大音量道:“我、我是跟那個劉總!對!劉振!我跟劉振來的!他說這邊有很多大人物,說讓我來見見世面!其實我什麽都不知道……”
單向玻璃外,張景澤一言不發将證言記下,整個人仿若瞬間成熟蒼老了幾歲。
畢竟心已經麻木了。
想到一會兒還得審蘇海源就更加麻木了。
“呵,”江淮冷笑一聲,“這隊友賣的不挺溜挺順暢麽?一直話音卡頓支支吾吾裝給誰看啊?”
“我這不是……酒還沒醒嘛……”汪原坐立不安挪動了一下,讪笑道,“有點記不清了……”
“記不清也得記,”晏存接着發問,“你跟那個劉振幾點到達地下二層私人會所?到達之後發生了什麽?喝了多少酒?晚八點後究竟發生了什麽?”
“呃……”
汪原反應了幾秒,擡眸對上晏隊長的目光,這會兒說起話來倒是清晰流暢了許多——大概率是剛剛給江淮吓的。
“就昨天下午嘛……我跟劉振還有其他幾個老總去打了個高爾夫,之後五點左右一起吃了個飯,吃完飯他們就說去個地方一起唱歌嗨一會兒……”
“陸小蕊當時也在?”晏存問了句,“從高爾夫開始就在了?”
“啊……”汪原神情有些閃爍,“對、對。”
“你知道她跟誰一起來的?”
“知、知道……”汪原老實答道,“也是劉振……劉振說帶她見見世面……”
晏存:“……”
好咯,那來警局見見世面咯?
他沉默回憶幾秒,當時陸小蕊腕上綁着的麻繩已經深深陷入皮肉,大概率在汪原醉倒失去意識前就已經捆上,于是他問了一句。
“陸小蕊身上的麻繩是誰捆的——別跟我說你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來晚了抱歉(跪),比平時多了一絲絲絲絲QAQ。
修改大概率是捉蟲嗷,不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