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78
不過這樣的情況卻并沒有讓白宇覺得難辦, 他反倒是顯得更加興奮了起來,因為他已經看出了這些山賊的破綻。
相比于正規的,受過嚴格訓練的軍隊, 這些山賊的弱點實在是太明顯了, 他們沒有嚴格的紀律,他們甚至沒有強大的心理素質。
他們表面上看起來無所無懼,甚至還在刻意的挑釁官兵,但其實這恰恰就暴露了他們的恐懼。
因為若真的不在意,那是不會主動去挑釁的, 就如陳世美, 在真正動手之前,他不管是對待薛天剛還是清平山,都從未表露過不好的态度。
不過會害怕那倒也是很正常的, 畢竟現在正處于盛世, 除了那些武功極高的江湖中人, 又有哪個是不畏懼朝廷的呢。
上一次清平山能扛過圍剿, 是因着種種因素的共同作用,其中,清平山本身的抵抗能力,甚至是可以放到最後的。
這一點,原本被迷了眼的那些山賊看不清楚, 還為此而志得意滿, 但現在卻已經是足夠他們瞧清楚了。
而在知道自己的抵抗不過是徒勞無畏的時候,那又有誰心裏是不害怕的呢。
這些山賊到現在還沒有崩潰,其實更多的也是知道自己所犯的罪, 怕就算是投降, 也很難得到赦免罷了。
畢竟大宋朝對外雖然屢屢的割地賠款, 但對內的鎮壓,卻是極為強硬的。
那些武将都被打壓到了塵埃裏,更何況這些明擺着對抗官府和朝廷的山賊呢。
一千人雖多,可整個大宋朝需要勞役的地方,那也是很多的。
為了對付清平山,白宇這些年做了很多個計劃,幾乎各種情況都是想遍了,雖然都是些紙上談兵,但這時候卻也是發揮了作用。
而在瞧見了白宇的能力後,陳世美也是果斷的便開始了放權,畢竟對于軍事,他是真的一竅不通。
不過對于任何學習的機會,陳世美都不願意放過,所以雖然放了權,可他仍舊是每日跟在旁邊,看着白宇在那裏指揮和調度。
白宇雖然看起來年輕氣盛的,脾氣很急躁的樣子,但你真看他指揮起軍隊來,就發現對方實則是很沉穩和耐心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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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說,軍營裏的枯燥生活,還有練武的艱難,若不是一個內心強大的人,那是很難忍受的了。
陳世美在一旁,清楚的看到了清平山的那些山賊,是如何在白宇那一點點的施壓下,變得越發焦躁不安。
尤其是在縣城裏,那些薛家人想要放火卻被制服,而山寨在縣城的人卻背叛了的消息一傳出來,整個清平山都像是被點燃了似得。
先是雷武的暴怒,同伴的背叛,讓山寨內的氣氛越發壓抑,而後又是白宇接連不斷的施壓。
那些看不到前景,看不清前路的人,在有着先例的情況下,在白宇的誘導下,已經是逐漸的有人悄悄的逃了。
當然,他們一開始并不是說想要背叛,想要投靠官府,就只是想要逃出這個地方而已。
但白宇那些多士兵在山下等着,怎麽可能會讓他們輕易的逃脫,那自然是一個個都抓了回來。
而如此一來,便是之前不是叛逃,那宣揚出去,也是山寨的人大規模叛逃了過來。
試想一下,便是正規的經過嚴格訓練的軍隊,在這種情況下,怕是也控制不住恐慌情緒的蔓延,更何況只是群山賊。
不過數日的功夫,在白宇的施壓誘導之下,就有不知道多少山賊逃下山,甚至是直接背叛,投靠了官府。
而對此,雷武即便感到無比憤怒,可他仍舊是無法阻止,畢竟不是每個人對他都無比忠心的。
那些人在夜晚偷偷的逃走,他一開始還能盯着,甚至是抓起幾個,來殺雞儆猴。
但随着時間慢慢過去,先是雷武自己沒有了那樣充沛的經歷,而且人數多了,就連他自己都不敢再這麽做了。
若不然,很可能還沒被白宇給攻上山來,這些原本馴服的手下,就已經是要造反了。
夜色漸漸的黑了,此時距離白宇第一次拿着火藥攻山已經過去了十多天,雷武神色疲憊,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自信和意氣風發。
他隐身在黑暗之中,看着那些偷偷摸摸跑下山的手下,伸手捂住額頭,竟只能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半響,似乎是覺得這樣看下去,實在是太過虐待自己,雷武終于不在繼續站着,而是邁着遲緩的步伐,向關押薛天剛的屋子走去。
如今山寨中的人越來越少,已經沒有人專門看着薛天剛了,不過對方似乎也知道眼下的情況,倒是沒有什麽逃跑的想法。
雷武推門進來的時候,對方也并沒有睡,點着蠟燭,竟然在那裏愉快的自斟自飲着。
山寨的人逃得差不多了,那自然不是什麽好事,不過相應的,倒也不是完全沒有一點好處,起碼糧食是能省下很多。
而雷武也明白自己怕是撐不了多久了,所以對于早早囤積的那些糧食,倒是也沒有再節省。
甚至就連那養着的一些肉食,他都讓人給宰了,畢竟不趁着還活着的時候,還這些好東西都吃了,難道去留給陳世美嘛。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即便薛天剛現在既不配合,也沒什麽利用價值了,日子倒是過得比之前還要好上一些。
“老弟過來得正好,陪老哥喝上幾杯如何?”
看到了神色憔悴的雷武,薛天剛先是驚了一下,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舉起酒杯笑着說道。
那模樣完全不見一絲頹然,與之前在牢裏的時候截然不同,似乎是完全看開了一般。
“老哥倒是潇灑,這個時候還能有心情喝酒!”
望了眼那桌上的酒菜,雷武話中不禁帶上了些嘲諷。
一手建立的山寨,辛辛苦苦帶着他們求得活命的機會,最後卻是那麽多背叛的人。
即便知道這是人的本性,可要說不心寒,那又怎麽可能呢。
而在自己苦悶的時候,與自己一樣處境的人,卻顯得這般灑脫,那雷武要是看得過眼就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