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3
白宇興奮的接了命令, 就拿着陳世美早就準備好的,蓋有縣令官印的文書,匆匆的去準備了。
而陳世美望了眼這狼藉一片的地方, 輕聲嘆了口氣, 也沒多說什麽,便準備回縣衙解決一下後續的事情。
可還沒等他走出兩步,就見一差役急匆匆的過來,大熱的天額頭上跑得滿是汗水,卻絲毫不敢耽擱。
見着陳世美直接就單膝跪地禀報道, 語氣顯得很是焦急:
“大人, 刑場那邊出事了,您快過去看看吧!”
刑場那裏雖說除了處決犯人的時候,平日裏不算是什麽重要的地方。
但畢竟也是屬于官府的地盤之一, 所以也是有着幾個差役守着的。
只是他們最重要的工作, 就是阻攔那些百姓, 不讓他們把刑場威嚴的神聖之地, 當做是游玩的景點,禁止他們的靠近。
是以在陳世美走後,這發現沒什麽事了,百姓也都散了的幾個差役,就都恢複了原先的散漫。
大熱天的, 外面又那麽曬, 這些人便全都進躲進了屋子裏。
可誰也沒想到,不過就那麽一錯眼的功夫,刑場就有人聚衆鬥毆不說, 看那架勢, 差點沒把人打死。
而等他們聽到動靜出來後, 雖然立刻便上前阻止了,但這個時候卻也有些晚了。
因為他們在屋子裏,離得距離太遠,等隐約聽到點動靜的時候,那都已經不知道打了多久。
而不管在哪個朝代,殺人都是大事,更別說是在刑場邊上,他們這些當差之人的眼皮子底下。
出了這麽大的疏漏,誰敢耽擱,在請大夫,和看管那些鬧事之人的同時,也是立刻便派人過來禀報了。
“出事了?出什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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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這滿頭大汗,顯得極為焦急的差役,陳世美皺了皺眉,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他從刑場離開不過才多久的功夫,怎麽忽然間就出事了呢。
而且刑場那邊有什麽,薛天剛都被人劫走了,還有什麽是能夠出事的。
“回大人,那薛天剛的家屬前來為其收屍,恰好撞見了程大牛等人,這就……這就直接打了起來!”
見陳世美問起事情的起因,這差役面色發苦,心裏恨不得直接将那些鬧事的給掐死。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不管再怎麽懊悔也無濟于事,他垂着頭,即便是再喪氣,也只能是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薛天剛的家屬?程大牛?帶本官去看看……”
一聽到薛天剛三字,陳世美就有了種不好的預感,等再聽到程大牛這三字,他無力的撫了撫額,已經能夠猜到發生什麽事了。
因為親眼目睹過那些女子的慘狀,在清理薛家審案的同時,他從未忘記,派士兵去薛家守着。
畢竟雖然說罪魁禍首,還有那些有罪的,都已經被他給抓了起來,但這世上,理智的人總是少數。
不管如何,那些孩子總是無辜的,未免他們被人報複,陳世美自然會采取措施。
只是他怎麽都沒想到,眼下這種情況,竟然還有薛天剛的家屬敢出門,而且還是跑到了刑場,這個他們仇人最多的地方。
那不是找死嘛,這腦子到底是怎麽長得。
雖然心裏覺得那幾人被打得不冤,但這差役如此匆匆來報,顯然不只是簡單的被打,陳世美不敢耽擱,直接就帶着人又回了刑場。
而還沒靠近刑場呢,遠遠的,陳世美就瞧見一群穿着各異的人,在幾個差役的盯視下,老老實實的蹲在地上。
在他們身前的,則是三個躺在地上,被大夫圍着診治的身影,瞧着似乎是傷得不輕。
“怎麽樣?”
往前走了兩步,等看清那躺在地上的人後,陳世美瞳孔猛地一縮,有些擔憂的問道。
這三個人,一大兩小的,都是受傷不輕,那臉都看不出原來的模樣了,身上更是血跡斑斑的。
若不是看着那胸口似乎還有些起伏,陳世美都要以為,這三人是不是被打死了。
“大人,這大人還好說,只是皮肉傷而已,可這兩個孩子,似乎是傷到了髒腑,至于能不能挺過去,這很難說啊!”
被差役拉來的兩個老大夫,都是花白胡子的,這會見到縣令大人過來,連忙起身行禮,而後面帶憂色的說道。
其實別看薛天儒躺在地上,好像只有出得氣沒有進得氣了,身上也是血跡斑斑的,但大多都是些皮外傷,并不礙事。
他畢竟是個大人,懂得護住自己的要害,那些人雖然打得兇,打得猛。
但更多的是一時激憤和沖動,并沒有真的說想要殺人的意思,所以他身上的傷,其實多養幾天,也就能夠痊愈了。
可那兩個孩子就不一樣了,雖然十多歲的年紀,也不算小了,但畢竟還沒成年,很多事情還不懂。
他們在掙紮的,不免就被踢中了要害,所以雖然身上的傷勢看起來要輕一些,但其實這才是真正會有性命之憂的。
“将他們帶回縣衙診治吧,順便通知薛家的人過來!”
聽着這大夫的話,再看向那兩個孩子,陳世美不由得嘆了口氣。
他知道薛家的事情宣揚出去之後,薛家人會面臨着怎樣的惡意,所以一直有派人過去保護。
可哪成想,他已經考慮的這麽周到了,竟然還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環視了這刑場一圈,着重在那些躲躲閃閃的差役身上,還有程大牛等人的身上停了一下,陳世美沉聲說道:
“将這些在大庭廣衆之下,聚衆打人的都抓起來,帶回大牢,擇日再審!”
其實從感情上說,陳世美是能夠理解這些受害者家屬的,不過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不管怎麽樣,牽連無辜便是不對。
更別說,還是對兩個孩子下手,那在他們這麽做的時候,便不再只是單純的受害者家屬了,他們也變相的成為了施暴者。
尤其,在這兩個孩子,很可能被打死的情況下,那陳世美怎麽都是不可能放過這些人的。
便是法不責衆,可也不能讓他們仗着這一點就為所欲為,不把國法看在眼裏不是。
程大牛等人都很老實,或許是知道自己闖了禍,又或許是自信法不責衆,仗着自己人多,最後未必會被判刑。
他們老老實實的就被那差役給帶走了,半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完全不見之前那副雙眼血紅的兇惡模樣。
而望着他們被差役給帶走,陳世美又把目光看向了那些小心翼翼看着他的差役,他神色冷然,直接說道:
“這麽近的距離,這麽多的人,你們等到快鬧出人命了,才出手制止,本官給你們一個解釋的機會!”
雖然從根由上說,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程大牛他們,再往深了說,是薛天剛害得。
但同樣身在刑場,他們就是負責看守這裏的差役,竟然眼睜睜看着這群人鬧出人命來,這豈是簡單的一句玩忽職守所能形容的。
“大人,求大人寬恕,我們幾個,就是見這太陽太大了,所以躲躲日頭,沒想到,這些人會鬧出這樣的事情來,請大人恕罪!”
原本一直縮着脖子,努力躲閃,企圖躲過這一劫的那領頭的差役,聽到陳世美問話,頓時苦着一張臉站了出來。
他心理也是當真無奈極了,畢竟這偷懶的事,原本是很正常的,這當差的,哪裏有不找機會偷懶的。
可誰想到,偏偏就是他們這麽倒黴,遇到了這群膽大包天不要命了,這下子不但被抓了個正着,還攤上事了。
“嫌日頭太大,不願意在這裏守着,所以躲到陰涼的地方去是吧,這麽說,你們也是無辜的,沒想到會忽然發生這樣的事?”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還努力為自己辯解着的差役,陳世美冷笑了一聲,語氣中帶了些嘲諷的味道。
縱然現代和古代不一樣,但不管哪裏,他可從未聽過,什麽時候還能把偷懶,說得如此光明正大了。
“大人,小人知錯,小人再也不敢了,求大人給小人們一次機會,以後小人定然會盡忠職守,不敢有絲毫懈怠!”
聽出了陳世美話中的不悅,這差役中領頭的那位,頓時心中一驚,也不敢再辯解了,連忙便磕頭請罪。
而在他的帶領下,其他幾人也意識到情況似乎比他們想得更加嚴重,頓時,一個個都變得越發老實了起來。
“下次?這次就差點出了人命,你們還想有下次!”
看着這些終于意識到什麽的差役,陳世美冷哼了一聲,絲毫都沒有再給什麽機會的意思,他直接便開口說道:
“既然你們嫌這日頭太曬,那本官便成全你們,從今日開始,你們便不需要在這裏曬着了,都回家好好的涼快去吧!”
這話一出口,那些差役瞬間便驚呆了,他們終于知道,這次的事情,縣令大人怕是真的生氣了。
尤其是那領頭的,在意識到這點後,更是連連磕頭求饒道:
“大人,求您再給小人們一次機會吧,小人們家中都有妻兒雖然撫養,不能沒有這份差事啊,還請大人您憐憫憐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