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化石
這學期葉九昭特別忙，但每星期還是要來實驗室帶一帶顧彎彎，給她講解一些知識。
尤其最近，顧彎彎要出野了，葉九昭天天跟在她後面，絮絮叨叨地說着注意事項。
顧彎彎按理是不能出野的，葉九昭自己向劉岩石提了意，又不放心地交待這兒交代那兒。
劉岩石劉胖子過了個年更胖了，坐那兒吃着葉九昭給顧彎彎買的零嘴，一臉看好戲的看着葉九昭碎碎念。
章平安和李素坐在了劉岩石旁邊，他把零食摟緊了，收獲了兩雙白眼。
“這不管男人女人，談了戀愛就成了傻子。”
劉岩石點點頭，把嘴裏的東西咽下去，說道：
“這是我見過最傻的一個。”
又感嘆一句，“小彎彎可真幸福，這都是進口零食啊！”
李素嘴角抽了抽，明明是你吃得最多好吧？抱着人學生的零食，吃得賊嗨，這是老師？
“小葉子，明天咱們就要走了，多送點零食過來，給小彎彎路上吃！”
葉九昭眼睛掃過來，放在了劉岩石手上的零食上，對方肥胖的身軀一抖。
“祝你們百年好合，恩愛到老…”
“好。”
李素、章平安：九哥，說好的原則呢？！
葉九昭又轉頭看向李素，說道：“學姐，彎彎第一次出野，幫我照顧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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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忙點頭，看向滿臉惱羞的顧彎彎，“那是必須的！”
眨眨眼，葉九昭恭敬地稱呼她學姐，為什麽雞皮疙瘩起了一身呢？
……
顧彎彎在葉九昭不放心的眼神中出野了，剛開學課不多，很多都還沒開課，劉岩石找學院要了張假條，就帶着她走了，帶着她主要目的也是讓她漲漲見識。
至于錯過的那些課，在劉岩石眼裏，什麽思修、心理的，還不如出去跑一圈學得多。
唯一一門比較重要的課，普通地質學老師是劉岩石以前學生，對于顧彎彎出野，也是讓她放心的去，只要期末沒考差，平時成績不扣她的。
……
他們此行的目的地還是青海，之前暑假的時候劉岩石帶了一撥畢業了學長學姐去過，采集了很多數據。
上學期他們處理的數據基本都是那次采集的。
現在他們的目的和上次有一些不一樣，他們要往黃土高原裏去。
這也是葉九昭不放心的原因。
但劉岩石這人說了句很實在的話，他說：“你既然要做地質工作者，那出野就是避免不了的事，沒點吃苦耐勞的心，都對不起地質工作者的身份。”
顧彎彎十分贊同，這個行業最吸引她的地方，不也就是跑遍大江南北嗎？
面包車一路到了青海的日月山，這兒沒停車，顧彎彎眼巴巴地望着窗外，劉岩石吃着顧彎彎的零食，笑眯眯地說：“沒見過吧？”
顧彎彎老老實實點頭。
“日月山是黃土高原和青藏高原的交界區，一面是……”
講了小半個小時，劉岩石翻出水喝了一口，見車內其他人都無聊的眼巴巴看着他，心裏一梗。
“看什麽看？！你們不知道？”
所有人齊轉過頭，劉岩石吧唧吧唧嘴，笑出了一臉褶子，“小彎彎，把你家九哥給你裝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瞅瞅。”
顧彎彎老老實實的交出了包，劉岩石一邊看一邊酸。
“這師父和女朋友區別就是大，你看看這個……”劉岩石拿起來，發現不認識上面的字，不知道哪國語言，撅撅嘴，說道：
“一看就好吃，我就沒有。”
“劉老師，得了吧您，葉九昭給你裝了不少了，哪有老師讓學生請客的！”章平安白了一眼。
劉岩石吹胡子瞪眼，“葉九昭那麽富，孝敬一下師父不行啊！”
衆人白眼，劉岩石這人性格奇葩。經常帶學生出來，為學生貼的錢不少。
卻偏要在一些小地方摳得要死，搞不懂他的腦回路，唉，算了，身為地質專業領頭羊，奇葩就奇葩點吧。
過了日月山繼續往東，又過了很久，差不多晚上才到了一個城鎮。當晚在旅店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又起身前往高原深處。
“還可以嗎？”章素看向顧彎彎。
她喘着粗氣，蒼白着臉，“還行，沒問題。”
“歇會兒，歇會兒。”
劉岩石立馬下發命名，幾人也不講究，尤其顧彎彎，立馬攤在地上。
他們在一個小時前就把車停在路上，劉岩石看着地圖，說這邊有一個典型的黃土地貌，要來看看。
“小彎彎，身體不行啊！”
顧彎彎搖搖頭，接過劉岩石遞過來的水，這是她第一次來北方，還直接來了黃土高原，很是不适應。
倒是劉岩石，別看他胖乎乎走路都困難，但爬起坡來，沒有一點問題。
讓她休息了十分鐘，劉岩石又叫着大家繼續前行。
不趕緊走，天黑回不來。
顧彎彎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腿已經僵硬了，一路都沒人說話，都在節省體力，實在太累了。
“停吧。”劉岩石一說完，所有人都坐在地上，尤其兩個妹子，髒兮兮的攤在一起。
劉岩石拿着地圖看啊看，一直皺着眉，章平安喝了口水，問他：“劉老師，有什麽問題嗎？”
劉岩石看向他們，皺着眉，表情嚴肅，這是他第一次在他們面前這麽嚴肅，所有都坐了起來。
“我們現在回去，在車上歇一歇，明天早上，帶上帳篷，往深處去。”
“啊，不要！”郭翔哀嚎，再往裏面去，要走當晚回不去那麽遠，男生都哀嚎了，更不要說兩個懵逼的妹子。
尤其顧彎彎，現在腦子還一片混亂。啥？進去住一晚？
劉岩石把地圖鋪在地上，指着上面說，“這地方應該是草地的。”
幾人看了眼地圖上，果然是有些微的青色，在看腳下的地，全是黃沙，已經沒有植被了。
“這是冬季的原因吧，而且地圖這個點也不一定是這兒啊？”
劉岩石哼了一聲，“你是在懷疑我的方位感？打羅盤！”
李素掏出羅盤，對着太陽和來的方向那山頂打了兩個方位，在坐标紙上标點，劉岩石給她讀地圖上的方位和距離。
顧彎彎目瞪口呆，睜着眼睛看他們寫寫畫畫，最後得了兩個角度，又在地圖上用量角器畫了兩條線。
李素把鉛筆支在交界點上，她手頓住了，那個點俨然在圖上的淺綠色區域。
女孩子細心，打方位作圖都沒什麽偏差，這也是不少地質隊會願意帶上一個明顯拖後腿女性去考察的原因。
“會不會是冬天的原因？”譚思語見沒人說話，把章平安剛剛提過的又小心翼翼提出來。
“會有枯黃根芽的。”
郭翔立馬拿地質錘在地上挖了起來，真的都是黃沙！
“明天進去啊，再往裏面走走，我幾年前去過裏面。”
劉岩石說完一屁股坐在地上，地質重大發現，會給他們帶來很多的名譽光榮，但通常對于地質環境，可能是并不美好的消息。
他的榮譽已經夠多了，他更希望看見的是一切向好的走，而不是壞的。
當晚兩個姑娘在車裏睡，他們在外面搭帳篷，第二天一大早，淩晨五點過就又出發了。
劉岩石提着地質錘帶路，一直走到了下午，顧彎彎覺得，她的腿已經廢了……
腳是麻的，白天走路又累又熱，還有大風。一停下來又冷得瑟瑟發抖，顧彎彎第一次直視她所從事的這個職業。
“就是這兒了。”劉岩石的語氣有些低沉，幾年前他來的時候，這兒還是一片青翠，難得的好風光。
現在滿地枯枝，裸.露出的黃土地，無疑不顯示着這片地現如今的狀況，即便在它最好的季節，怕也是稀疏的綠色。
要不說科技發展了就是好，這地方雖然沒信號，但并不妨礙他們拍照留證，這就是一個重大發現。
晚上在這兒搭帳篷住了下來，劉岩石一直很沉默，他在思考，黃土高原越來越嚴重的荒漠化，他會導致一些什麽後果？
荒漠化的走向又是什麽？
第二天淩晨。
顧彎彎被疼醒了，腰疼腿疼，帳篷這一夜睡的一點也不安穩。
她小心翼翼地爬起來，盡量不吵到李素，爬出了帳篷。
外面已經有點微微的光了，顧彎彎打着電筒，往邊邊上走，她想小解了。
又怕待會兒有人醒來，便走得有點遠。
找到一個上坡的凹地，解決了生理問題。提褲子的時候她關了手電，又往前走了一截。
“哎喲！”被什麽絆倒。
站起來，打開手電。
石頭？顧彎彎蹲下來，這并不像一般的石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