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哥哥
江城剛到初秋，陣陣涼風吹來，秋天的落葉沙沙掉落在地上，帶着如夢似幻的朦胧之感。
一中的早自習更是上的特別早，星星點點的星星還未散，作為“高三狗”就要趕往教室，但都是哈欠連天，睡眼惺忪。
而就在打第一節 課的上課鈴之後，二班中間還有一個空位置，全班妥妥的c位，是一眼看過去就可以看的見的位置。
“咦，你有沒有看到念念？”程婷剛走到教室的時候，見她旁邊座位沒有人，就繞回到講臺右側的c位，看着長相清冷的學霸，開口問，聲音好聽溫柔。
淩钰正在記英語單詞，聞言擡起了頭，稍稍頓了一下，“沒有，她沒有跟你一起嗎？”
“廢話。”程婷白了他一眼，這可是她們班學霸大佬，而且與她還有念念關系都很好，怎麽今日還突然變笨了，“她要是跟我在一起，我能來找你嗎？”
“那也是。”淩钰露出一彎白淨修長的手臂，似是對這件事不感興趣，又将頭低了下來，道。
程婷思索片刻，漂亮的眼睛眨了眨，“念念對學習的那股勁，可比咱們強多了，今日怎麽突然就沒來了，難道是身體不舒服？”
她們幾個跟念念都是一起長大的，在初中的時候，小姑娘就是屬于那種看起來乖巧，但是上課經常遲到的人，經常在課上把幾個老師氣的說不出話來，誰知後來，小姑娘一舉成為中考狀元，6月28日的那一晚，群裏消息直接“999+”。
到了高中之後，小姑娘突然改了性情，學習上特別勤奮刻苦，成績更是穩居年級前三，一下子将她們這些從小的玩伴甩到哪個太平洋去了，但是奇怪的是今日就是不見小姑娘的人影。
程婷剛準備說出去找找小姑娘，就聽到班上有男生喊，“老師來了。”
程婷頓了一秒，若是她沒有記錯的話，今天好像是九月份調考出成績的日子，像她這種倒數第二的還是安靜一點為好。
于是程婷十分“淡定”的從後門處繞到自己的位置，安安靜靜地坐下。
滴答，滴答……
須臾，一個戒尺出現在自己面前，程婷默了一瞬，而後才将頭擡了起來。
眼前的人不是她的班主任陳方彬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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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是她這次考試考到班級倒數第一了，程婷如是想。
想歸想，程婷還是扯出一個笑容，看起來就十分乖巧，“老師。”
陳方彬表情還是溫和的，他點了點頭，“嗯，姜燕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沒看到人？”
程婷突然松了一口氣，她班主任表情這麽淡定，那調考的成績肯定還是沒有出來，程婷據實以告，“我剛剛還準備出去找姜燕，老師要不先休息吧，我出去看看，可能是路上堵車了。”
她們幾個都不是住校的，從姜家到一中，确實要很長一段距離。
陳方彬搖了搖頭，“等會你們生物老師要過來布置任務，你還是坐下吧。”
“我打電話去問一下。”
程婷裝作十分乖巧的點頭，轉過身就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機，發了一條消息——
“姐妹，你人在哪裏？”
布置完早讀任務後，陳方彬拿起講臺上的手機，直接走出了教室。
剛準備播電話的時候，這時，一個西裝革履，須發整潔的年輕男人從走廊那頭過來，看到陳方彬的時候，聲音微揚，“喂，老陳你怎麽這個時候在外面抽煙，這次調考考的很好吧。”
“屁。”陳方彬打電話的動作被人打擾，心氣頓時不順了，他回頭瞪了章政一眼，“我要是知道調考成績，我還用得着早上五點從床上爬起來嗎？”
這可是高三第一次調考，陳方彬聽說早上出成績，所以四點從宿舍爬起來，直接趕往辦公室，誰知道成績沒查出來，他們班上那小姑娘也不見了。
“調考成績不是出來了嗎？”章政見他語氣那麽沖，有點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而且這次整個年級不是你班上考的最好嗎？”
他當時查完成績之後，特地将高三（2）班的成績給查了一遍，好家夥，第一名姜燕的分數是——
語文139，數學150，英語148，理綜287，趕超他們班第一名雲席3分，這3分讓章政非常的介懷，故他想來試探某人一下，誰知道某人早上跟吃了火藥似的。
出來了……
陳方彬倏地擡頭看他，那人馬上将手舉了起來，似是擔心他不信，格外強調了一句，“這我可沒忽悠你，不信你自己去查。”
“等會再查吧。”陳方彬見那邊的電話接通，哪怕此刻因為成績心急如焚，還是鎮定了心思，對他道。
章政看到他這副淡定的樣子，突然就酸了，“看你這副模樣，怕是一早就知道你們班考的好了。”
但是當初這人是怎麽說的，記得前天調考剛結束的時候——
章政:“陳老師，這次你們班考的怎麽樣？”
陳方彬:“唉，別說了，第一次高三調考，我們班考的是一塌糊塗，我們班姜燕理綜本來就不好，這第一次進行大規模的調考，估計理綜180都考不到。”
那這287是怎麽回事，章政一副“人間不值得”的看了陳方彬一眼。
陳方彬卻是擺了擺手，“你沒看到我現在有急事嗎？你在這絮絮叨叨，何況我們班就算考的好，那你們班不還有景含跟雲席，我就不信他們兩個沒考到700分。”
雖然說精英班跟狀元班是全年級最好的兩個班，但是因為學校都重點予以關注，所以競争特別激烈，狀元班以景含跟雲席為首，而精英班最強的就是姜燕這個女孩子，所以深得陳方彬的“喜歡”。
“好心當成驢肝肺。”章政見他火急燎賴的往外趕，前兩年的第一名不是他們班雲席，就是他們班景含，偏偏這一次調考的第一名易主了，他這心酸，無處訴說。
“喂，是姜先生嗎？”電話接通之後，陳方彬溫和的開了口，還沒等那邊的人回答，餘光就看到一個小姑娘往這邊趕，陳方彬眼睛一亮，這可是他的得意門生。
“不好意思，姜先生，我剛才打錯電話了，姜燕已經到學校了。”于是陳方彬趕緊挂斷電話，對電話那頭的人笑容謙和，連連道，“好的好的。”
“老師。”不遠處，小姑娘穿着校服，膚色白嫩，紮着馬尾，眉色如黛，一看就是個精致的，當看到陳方彬，小姑娘急匆匆的往這邊趕，朝陳方彬喊了一聲。
“快進去吧。”陳方彬點了點頭，止住她接下來要說的話，“等會生物老師會過來，若是被抓到了，那老師也保不住你。”
高三年級教導主任正是精英班跟狀元班的生物老師，據說上他的課，包括大冬天的上早自習，教室門口必放一盆結了冰的冷水，遲到一分鐘學生就要在冰水裏面站一分鐘。
昨天晚上下晚自習的時候，陳方彬就看到門口放了一盆水，今早上面已經有了一層霜，這小姑娘細皮嫩肉，哪能受得住，這也是為什麽陳方彬剛剛沒有讓程婷出來的原因。
“謝謝老師。”聽到“生物老師”，姜燕拿着書包，匆匆的進了教室。
看着她重新坐會到自己的位置上，陳方彬松了一口氣，看來他可以安心的去查調考成績了。
“诶，今天可真是奇聞，姜大小姐還遲到了。”姜燕進來的時候，教室還靜了一瞬，但是程婷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頭扭過去，一陣唏噓。
小姑娘嘆了一口氣，“別說了。”
“怎麽了？”程婷好奇的瞅了她一眼，問。
“你說什麽，叔叔讓謝清塵照顧你？”程婷頓時覺得有戲，再三追問下，才知道姜父要去海外開拓市場，讓他們一中的懂事兼謝氏集團的總裁照顧眼前是小姑娘。
那位可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十四歲就出國留學，之後本碩博連讀，先是被清大聘為博士生導師，而後又擔任江城一中董事，江城多少名媛趨之若鹜。
“對啊。”
程婷同情的看了她一眼，“那你可真是要倒黴了，不過我聽說謝清塵脾氣十分的溫和，想來應該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不知道。”姜燕忽然洩了氣，想到昨晚哥哥勸了她一夜，然後今早爸爸又說了她一早上，她覺得她還不如一個住呢。
程婷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沒事，像我們念念這麽可愛的女孩子，就算是如高嶺之花的謝大總裁，說不定也要化成繞指柔。”
姜家在江城一衆豪門當中是首屈一指，大兒子姜辰早早的就到國外留學，現在正在攻讀博士學位，而小女兒更是性格乖巧，後來在中考的時候脫穎而出，讓人不敢小觑。
此刻姜父正低頭與謝清塵說着事情，笑道:“清塵啊，我這個女兒，平日在家裏寵壞了，日後在你那住的時候，若是有做的不好的，你可千萬別由着她。”
“叔叔客氣。”謝清塵言談紳士的笑了笑，替姜父倒了一杯水，淺笑出聲。
姜父看着他的談吐舉止，更覺得滿意，剛接過謝清塵手中的茶，小女兒甜膩的嗓音傳了過來，“爸爸。”
“诶。”姜父下意識的回答，謝清塵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這就是姜辰的妹妹，小姑娘看着就很乖巧懂事。
而姜燕顯然也是看到了謝清塵，男人看起來就很年輕，而且容貌英俊，嘴角還挂着淺淡的笑意，一看便是成功人士，這便是她哥哥的死對頭。
兩人對視的時候，場面十分寂靜。
姜父朗笑一聲，“難得清塵有耐心，這丫頭調皮的很，平日裏連她的哥哥都忍受不住她，倒是沒想到集見到你，小丫頭還安靜了。”
姜燕盯着謝清塵看了一會，許久才慢騰騰的憋出兩個字，看着又乖巧又懂事，但是聲音細弱蚊蠅。
謝清塵回味了許久，才聽出來她說的兩個字是——
“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