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女霸總之路（三十六）
姜雨幾乎是第一個從校園栅欄裏沖出去。
他輕巧躍過想要采訪第一個出考場學生的記者，三下五除二擠過擁堵的人群，跑向對街一輛不起眼的汽車。
汽車前站着兩人，一男一女，皆帶着鴨舌帽。
女生手裏還有一束花。
姜雨的嘴角都咧到耳根了。
“姐！爸！”他使勁兒揮揮手。
顧翎送上一束太陽花，嘴角翹起，“恭喜考完試了。”
“謝謝。”姜雨扭扭捏捏地接過花，臉上竟出現了幾絲嬌羞。
“上車，我們去好好吃一頓。”顧沐拍拍小夥子的肩，也沒說什麽掃興的話，重點是，閨女提前叮囑過不讓他說。
車裏開了空調，姜雨一鑽進來，就忍不住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
不過，他可緊緊記着一件事。
“姐，你說的，考完試就給我一個驚喜。”姜雨躍躍欲試，神色興奮，顯然十分期待。
顧翎一點也不虛，從包包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傳單，遞給姜雨這個主要受用人，想了想，還是勉為其難分了一張給旁邊的顧沐。
雖然以顧沐的年紀，他不可能入選，但說不定老爺子喜歡看着別人（比如他兒子）實現夢想。
“我剛才好像在門口看到有人也拿着類似顏色的旗幟，”姜雨道，“不過我沒細看。”
“那就是我們的工作人員。”顧翎肯定了他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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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高考完的學子，最是瘋狂。而這個節目，需要瘋狂的參賽選加。
顧翎的宣傳策略比較簡單粗暴，在學校外宣傳，在卡拉OK宣傳，在網吧宣傳，總之，年輕人出沒的地方，都會有他們的宣傳，初次之外，就是公交站牌、地鐵站牌，商場ＬＥＤ等等。
顧翎看了眼窗外，搖下車窗，拍了拍沉浸在傳單裏的姜雨，“看。”
姜雨擡頭，正好看到商業樓LED屏播放的視頻。
“曾幾何時，你會不會仰頭，看着舞臺上的……”
“在這裏，你會流汗，也可能流淚……”
“……”
“這個夏天，放肆一把，實現你的夢想吧！”
煽情的話語響起，不少人正如姜雨一般，目不轉睛看着視頻播完。
顧翎仔細觀察少年人的神色，發現姜雨眉毛聳動，眼睛灼灼，嘴巴大張，顯然十分受用。
她點點頭，看來效果還是可以的。
宣傳片有不同的版本，會按照他們事先策劃好的，分別推出。
姜雨心潮澎湃，雙手握拳，“姐，我要參加！”
“顧總，這是Hundred Boys的宣傳報表。”常蓓遞上文件夾。
顧翎接過，嘴角露出滿意的笑。
這幾天，她經常挂上這樣的笑容，包括公司裏的人也是這般。
Hundred Boys的宣傳效果很好，在年輕人中的熱度尤其高，他們準備了好幾個月的企劃能被大家所讨論，大家自然開心。
“行。今天下午就要上導師宣傳片了吧，周弗拉那邊做好準備了嗎？”
“顧總放心，已經安排好了。”
周弗拉前男友是拿過最佳男主的郭白，最近還要訂婚結婚，自帶話題，到時還不知輿論會發展成什麽樣，他們得做好準備。
顧翎翻了好幾頁，見常蓓還沒有動，擡頭問，“還有事？”
常蓓硬着頭皮道：“顧總，顧飛星再一個采訪中說了一些話，是關于Hundred Boys這個節目的，您要不要看看熱搜？”
這個小明星真的像是撕不掉的狗皮膏藥。
常蓓在助理報上這個消息後，立即便跑來彙報了。
顧翎神色沒有半分變化，不慌不忙拿出手機，“我看看。”
萬萬沒想到，周弗拉和郭白沒上熱搜，他這個無關人士倒先上了。
找到熱搜榜，很好，榜二，沸。
這個視頻顯然并不正式，看上去像是用手機拍的，從背景上看，是一個酒吧。
“最近顧大小姐那邊上了一檔節目，你知道嗎？”說話的顯然是拿着手機拍攝的人。
而顧飛星則嗤笑了一聲，“知道。”
“你對此有什麽看法呢？”
顧飛星的舌頭似是卷了一下，語氣狂妄得很：“我就不看好。”
“哦，真的嗎？我看着反響挺不錯的啊。”采訪者追問道。
顧飛星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哪兒不錯了？要是這個節目火了，我就……就給那位顧大小姐打一輩子的工。”
自從知道老板變成顧翎後，顧飛星的心就沉到了谷底。
果不其然，自從那部和陸清雨拍的《觸摸星空》殺青後，他已經好久沒跑通告了。
但他并不知道，簽入kiya旗下的陸清雨和孟瑤這段時間也沒工作，這是顧翎專門留出來給他們的休息時間以及沉澱學習時間。他更一點也沒在意助理口中的去公司學習一事，打心底裏認定顧翎要雪藏他，于是便放飛自我，整天跑到酒吧。
采訪者顯然起了興致，問：“飛星，你對火了的标準是什麽？”
看到這兒，顧翎不由感嘆着采訪者還真是個人才，一步一坑，讓顧飛星不自覺就跳了下去。
“火？那就收視率破……”他似在猶豫。
采訪者道：“這檔節目不在電視上播，是在視頻網站上播，得看播放量。”
“呃……”聞言，顧飛星還真沉吟了幾秒，最後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那就破三千萬好了。”
“哥們兒，你這兒有點強人所難了哈，估計現在知道星羽視頻的人都沒那麽多呢。”
“要不怎麽說火了呢？”顧飛星冷笑。
采訪者似是沒辦法，便道：“那人家到時第一期的播放量在二十四小時內真破了三千萬，你不會不認賬吧？”
顧飛星眉毛一束：“君子一言驷馬難追，我，顧飛星，以……你現在拍的視頻為證。”
視頻戛然而止。
但該有的信息，都有了。
顧翎搖頭輕笑。
她對自己和全體員工做出來的作品還是很有信心的，那就希望到時顧飛星真是個君子吧。
她對視頻內容并不十分關心，因為還沒播呢，擔心無用。
到時放出這個視頻的媒體，讓她十分感興趣。
“胖子說？”她念出這個V博ID，目前只發布了這麽一個視頻，但這個視頻的轉發量，不得了，要不然也不會上熱搜了。
顧翎第一時間聯想到了COOL娛樂的胖子哥。
這人啊，還真經不起念叨。
正這麽想，她的手機屏幕便亮起了一個來電顯示，正是她剛才想到的人。
顧翎一笑，摁下接聽鍵。
“哈哈哈哈，顧大小姐，好久不見啊，喜不喜歡我送給你的禮物？”胖子哥洪亮的笑聲傳來，讓人都不覺身心舒暢。
“如果那個視頻是你的禮物的話，我很喜歡。”顧翎輕輕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
“那就好，也沒白費我的一番心思。現在顧飛星是你的人，我還擔心你會生氣呢。”胖子哥試探道。
“什麽我的人，說正經點，我是顧飛星的老板。”顧翎糾正道。
胖子松了口氣。
說實話，當他看到顧翎收購了kiya後，還真擔心是這位顧小姐放不下他，但後來經過他細心分析，覺得幾率不大。
又恰好在酒吧碰到顧飛星，他套了一下話，發現顧飛星對顧翎的觀感有壞沒好，大概率是确定了兩人之間沒有感情糾葛。
顧翎對此沒說什麽，反而問起另一件事：“你弄了個新號？”
“是啊，大家都喜歡新鮮的，與其讓別人來分一杯羹，還不如老子自己玩角色扮演，誰也不能确定V博皮下是不是同一個人。”
還真挺有道理。
顧翎敲了敲桌面，心裏起了一個念頭。
“胖子哥，既然咱們是朋友，那是不是得合作一把？”
“哦？”胖子一下子坐直了。
“你也知道我們最近要上個節目，這個節目有個最大的特點，就是人多。我覺得，得拍些照片，加深一下觀衆和網友對他們的印象。”
顧翎着重強調了一下“照片”二字。
聞弦歌而知雅意。
胖子立即明白，搓搓手：“那我總得知道有哪些人吧？”
“沒問題，待會兒我讓助理整理一份名單過去，後續還會增加。”
“不要太光明正大。”顧翎叮囑了一句。練習生們需要在公衆面前刷臉，但不能做得太明顯，狗仔隊的“偷拍”就很适合。
“放心，顧小姐，我明白。”
顧翎愉快挂了電話。
然而，視頻的當事人就沒有這樣的好心情了。
顧飛星醒來時，頭痛欲裂。
不過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痛覺。
喝酒，不就是這樣麽。
手下意識地去找手機，經紀人還是沒有聯系他，他自嘲一笑。
然後習慣性地打開V博。
卡了？
這是怎麽回事？
他皺着眉劃了一下手機，私信很多。
這不正常。
這段時間，私信少得可憐，所以他都讀過了。
【呵呵，你憑什麽看不起我們顧大小姐！】
一看到顧大小姐這幾個字，顧飛星的大腦像是有了應激反應，身體都緊繃了。
腦海裏首先蹦出的想法是：這個女人又做什麽了？
從沒想過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又往下讀了幾條別的私信。
【真看不出來，你是這樣的人？？？】
【哥哥，QAQ，你怎麽變成這樣了啊，胡子拉碴……】
【圖片】
死亡打光下，他的面容與他平時的形象大相徑庭，差點就淪為路人了。
顧飛星差點将手機摔出去。
他捂住腦袋，頭更痛了。
不敢置信自己保持了那麽久的形象，竟然一夕被毀？
“啊……”顧飛星低吼了聲，難以遏制的震驚直沖腦門。
顧翎，你究竟幹了什麽。
強忍住憤怒，他迅速找到搜索框。
只是打了“顧飛”二字上去，詞條便自動彈出來。
#顧飛星一輩子替顧大小姐打工、#顧飛星酒吧、#顧飛星酒醉flag……
他怎麽一個都看不明白？
顧飛星循着詞條點進去，一下子便看到了那個視頻。
點開，自己的聲音傳到耳邊，記憶瞬間回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