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芳齋》
程猿在家休息了三天,沒辦法這具身子很羸弱,女子身男兒裝,本就更顯得瘦小,程猿計劃着每天跑個幾圈,做做鍛煉,曬黑一點,現在就是妥妥的小白臉樣。
這三天裏,程猿除了卧床休息的時間,其餘時候都是陪伴在程母身邊,享受來之不易的親情,程母親自下廚,程猿每頓兩大碗米飯,吃到肚子鼓鼓的,最愛的呀,還是那紅燒肉。
其已五花肉為制作主料,選用肥瘦相間的三層肉來做,鍋具以砂鍋為主。
薄皮肉嫩,色澤紅亮,味醇汁濃,酥爛而行不碎,香糯而不膩口。
紅撲撲,亮晶晶,顫巍巍,吃要趁熱。
吃到嘴裏,滑滑的,油而不膩,鹹中帶甜,入口即化。
本想着程猿失憶了,程母飽含擔憂,郁郁寡歡,但漸漸的,竟被程猿憑借三寸不爛之舌,講笑話,說段子,逗的歡聲笑語,連丫鬟小翠都說夫人年輕了十歲。
至于自家女兒為什麽會有那麽多新奇的話語,例如:左眼跳,要發財了,右眼跳,不能迷信;最近老是聽到神秘的叮當響,原來是我窮的叮當響……等等很多句子,程母想可能女兒想法比較突兀
不過窮的叮當響這個倒是令程母好生難受,要不是孩她爹去的早,自己一婦人什麽也不會,猿兒也被迫充作男子守住家業,不然怕是連住的這點地方都沒有。
至于灌醉程猿的那三叔,這幾天也了無音訊,不過也對,他巴不得程猿死掉,好霸占店鋪化為己有。
程猿在家休息也沒閑着,把自個家的鋪子情況摸了個通透,一家雜貨鋪,一家茶樓,位于都城北面,擱現代看那是二環的鋪面,也均是百姓必不可少的鋪子。
程家鋪子一直處于入不敷出的狀态,原主實在是沒有什麽經商的頭腦,再加上程家鋪都被原主的三叔弄得渾濁不堪,三天兩頭找人搗亂,專門找好吃懶做的流浪漢,随便給個幾文錢就可以上門挑釁。
怎麽解決這個問題,程猿也想到了,既然她三叔會找流浪漢,那自己也可以請保镖啊,用古代的意思表達就是護衛,以前原主死腦筋,任人欺負,如今她程猿可不好惹,來一個打一個,來兩個打一雙。
至于這保镖,一般人可不行,找牙婆子買的,那是奴,況且沒有什麽武功底子,如何對抗她三叔呀。
詢問過程母之後,得知當地有镖局,叫都城名镖,就在都城西面忘江湖畔,與南面的花河相接壤,至于那花河,通俗易懂,花柳之地,煙酒之鄉,妙哉。
程猿決定自己親自走一趟,不找幾個武力高強的保镖,心裏也不踏實。這也是三天來第一次出門,宅子也在北面,距鋪面不足八百米,一個一進的小院,還是程父在世時就購置的宅子。
程猿出門後,看什麽都很新奇,賣豆腐腦的,小馄饨的,冰糖葫蘆,小糖人,白包子大燒餅,那肉包子的香味隔多遠都還能聞到。
還有老伯自己做的木雕,栩栩如生,一文錢兩文錢三文錢都有,好多孩子圍着看,程猿也擠進去看了一眼,贊嘆,果然是手藝人,高手在民間所言不假。
程猿不知,她擠在一堆孩童之間,尤為的顯眼,挺拔的腰身,雖羸弱但板正腰直,宛如一棵小白楊,一襲青色長衫,程母新給做的,未及冠便沒有束發,一根發帶挽起,嘴角帶笑眼睛帶光,輕盈的擠進孩兒堆卻不顯淩亂不失風度,眉清目秀,好一個翩翩少兒郎。
吸引了周圍好幾個小娘子的眼球,不敢光明正大的看,都在打量思索,這誰家的俊俏小生不知可有婚配。
“小姐,你在看什麽?”
何溫婉被丫鬟小蘭出聲打斷了思緒,忙低下頭,不禁臉頰如粉,自己竟然看一陌生男子看癡了,真是羞死人了。
心裏羞澀,卻沒忍住再次擡頭找尋那人身影,可孩兒堆裏面再無那襲青衫,四周找尋,茫茫人海皆為過客。
竟是不見了。
收回目光,如無其事的說:“走吧”,轉身離去。眼中轉瞬即逝的遺憾,無人看到,但心知曉,只怕不願承認罷了。
小蘭環顧四周,剛剛小姐在看什麽呢,面紗遮臉,看不見表情,但粉嫩的雙耳被小蘭看個通透。
程猿被一家有趣的商鋪吸引。
“《五芳齋》?有意思”。
走進一看,賣糕點甜食的商鋪,程猿加快步伐,打算一嘗這古代點心。
單籠金乳餅、杏仁佛手、合意餅、蓮子糕、鞭蓉糕……
蜜餞青梅、蜜餞金棗、芝麻南糖、花生粘……
程猿饞死了,打小便愛吃甜食,越甜越愛吃,光聽名字就覺得高大上。
讓夥計先裝了一點單籠金乳餅,拿到手便急忙撚起一塊放入嘴中,色作金黃,入口香酥,奶香十足,滿口怡香,回味無窮。
何溫婉一進店鋪便看到這人迫不及待吃點心,臉上帶着滿足的笑容。
是他。
這人先前與孩童擠熱鬧,這時又似孩子般貪吃,真是有趣。
何溫婉母親也愛吃甜食,特別是這家的見風消(一種油浴餅,見風消是一種可以入藥的植物,這裏取見風消的形,形容餅酥脆到風一吹就化掉,原材料是糯米粉,蜂蜜,酒醅和白糖),每隔一段時間,何溫婉便會親自來這家店鋪買吃食。
《五芳齋》的夥計是認識何二小姐的,店裏面的常客,戴了面紗也能熟知。
“小姐,今天還是見風消嗎?”店裏面夥計直接詢問何溫婉。
何溫婉點頭,然後瞟了一眼旁邊某人正在吃的金乳酥,下意識說了一句“加二兩金乳酥”。
小蘭多看了小姐兩眼,自家夫人從來不吃乳制品的,小姐也知道的,奇了怪了,今天怎麽買這個呢,雖然疑惑但是并沒有開口詢問。
看到小蘭疑惑的神情,雙頰爆紅,好似一顆等待采摘的蜜桃,可惜面紗掩面,風光難尋,唯有充血的耳垂暴露內心的羞澀。
自己這是怎麽了?何溫婉內心後悔不已,為何要脫口而出,說出去的話也沒有辦法收回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旁邊這呆子,怎麽只管吃吃吃,豬。
程猿覺得背脊發涼,莫名其妙,今天豔陽天呀,怪哉。
其實程猿在夥計開口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旁邊這人,一身白裙,同色面紗遮面,盈盈細腰,不時飄過一股幽香,竟覺得渾身燥熱,口中的香味不及身邊這人的千分之一,怕被發現當做登徒子,畢竟如今男子身份不可明目張膽的打量,只好一直吃東西來掩飾,恨不得頭都鑽進去袋子裏面。
這副樣子在何溫婉看來,就是豬,只知道吃。
夥計很快把吃食裝好遞給小蘭,何溫婉轉身走出店鋪。
程猿的目光一直尾随着對方離去,直至消失不見。
何溫婉感覺不到嗎?不,感覺到了,目光灼熱,好似要把自己的背燒穿,只得加快步伐抓緊離去。
小蘭第三次打量自家小姐,懷疑是不是被髒東西附身,小姐今日真奇怪。
程猿還買了另外一種吃食,芝麻南糖,所以等待的時間較長一些。
心中一動,剛剛那人買的見風消,便問夥計:“小哥,見風消是什麽吃食,可好吃”?
“公子,見風消是我們店鋪的特色小食,餅酥入口即化,風吹就消,您可買些嘗嘗“。
程猿情不自禁的說:“我也要二兩”。
走出《五芳齋》,程猿便抓緊步伐往城西去,逛街,買吃食,耽誤了好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