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平安夜快樂
我報了我的位置,他往這邊走來。
“飛機挺準時啊?”我連忙下車,狗腿地跑過去接他手裏的箱子,他用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牽起我,一起把他的箱子放進車尾箱。
“嗯。”他拉開駕座的車門要進去,我忙推開他:“三少一路辛苦了,就讓小的來伺候您,您坐後面休養去,開車這種小事就讓小的來哈。”
他帶着戲谑的眼神看我,到底也沒坐後座,而是坐進旁邊的副駕座。
我上車,發動車子之前拿起一個大紅蘋果扔他懷裏。
他拿起來,狐疑地看我。
“平安夜快樂!”我對他咧開嘴,“洗過了的,放心吃吧。”
他瞅着那蘋果皺眉:“我不吃沒削皮的水果。”
“我洗得很幹淨,要不我用嘴幫你把皮啃掉?”
他就笑了,英俊五官越發迷人,他将身軀仰靠向椅背,拿着蘋果在指間把玩:“頭一次平安夜收到禮物,可我沒給你準備蘋果,sorry。”
“沒事,我很大度,不會跟你計較。”我開始發動車子,對他擡擡下颌,“系好安全帶。”
他向我展示手指間的蘋果:“我忙,你給我系。”
“切。”我笑,猜到他的壞,也故意沒有戳穿,探過身子去拉他那邊的安全帶,他扔了蘋果,伸一條長臂箍住我的腰,我便整個身子都貼到了他堅硬如牆的胸膛上。
我下意識松開手裏的安全帶,擡起雙臂環住他的脖頸,在他吻過來時主動微微張開了唇。
一陣深吻,我感覺我肺裏所有的空氣都被他吸走了,一瞬間上氣不接下氣地癱在他懷裏。
他喘着氣,低頭與我鼻尖貼着鼻尖地直盯着我:“你今天很不一樣!”
我噗嗤而笑:“更漂亮了?”
“不只這一點。”
“更性感了?”
他眸色突然深下來,握着我腰的手指也收緊了許多,盯着我的眼睛說:“蕭潇,但願你只是突然心情大好,而不是給我耍什麽花樣。”
說完,他頓了一下,又加了一句:“你耍不過我。”
我臉上的笑僵了幾許,迅速從他懷裏退出來,“你怎麽是這樣的路三少啊?說好聽點,你城府深心思重,說不好聽的,你這叫做疑神疑鬼!我倒真想問問你,這世上有讓你真心信任的人嗎?”
我故意用的撒嬌的語氣,嗓音憋得又軟又糯,我自己聽着都能激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俊臉也冷了下來,眼神生涼:“你有值得讓我信任的地方?”
我怔住。
他突然伸手緊掐住我的下巴,另一只手覆上我的左邊心房:“在我面前,你除了敞開過你的身體,你還敞開過什麽?蕭潇,在一起這麽久,你敢說你有信任過我路錦言一分?”
我僵硬地直視着他動怒的雙眼,心髒因驚恐而猛跳,好一會兒才恍過些氣,在他手指裏平靜地開口:“三少一開始不就說過,只是對我的身體感興趣?”
他像是被我的話嗆着,脖子上的筋都狠跳了一下,那雙燃着怒火的深眸死死盯着我,像要化作火海把我吞噬。
他手指越收越緊,我感覺我下颌骨都要被他捏碎。
我忍着痛,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地跟他對視。
半晌,他才在我的臉前方開口:“有時候,我真想把你的心剖開看看,到底冷成了什麽樣?還是,裏面出來的人都像你這樣,人心都結起了厚厚的冰嗎?”
那語氣,像無奈,像嘆息,還像帶着隐隐的痛苦呻吟。
我分不清,也不想去弄清,沉默着,一語不發。
其實跟他這麽久,他再陰晴不定,我也大致猜到了他想要我怎麽樣,無非是像電視劇那些愛上男人的女人那樣,全身全心地愛着他,最好是要死要活,這輩子都只癡戀他一個,而等他把你玩膩了要一腳踹掉你時,你還得識趣毫不拖泥帶水的趕緊離開,慢了一點都不行,他會不爽會對你更加厭之入骨。
但電視劇畢竟是電視劇,現實裏的女人不可能都活成那種沒自尊沒人格的狗血樣子。
男人,其實本性和女人一樣虛榮,他們自己可以朝三暮四,可以喜新厭舊,可卻個個還想要自己的女人對他死心塌地唯他至上,這世間确實是有那樣癡傻的女人,可怎麽可能個個女人都如此?
活成那樣的女人,也太可憐了。
就像我媽,深愛了我爸一輩子,我爸曾經對她不也是山盟海誓、天荒地老?可最後呢,我那可憐的媽,為了這個男人,不僅賠上了外公幾世留下來的家業,還賠上了自己的命。
多蠢,多傻,又多可悲。
我壓下心裏因回憶而浮起的傷感,故作俏皮地對他咧唇:“行啊,你剖吧,要我去給你找把刀嗎?”
他總算放開我,重新仰靠向椅背,自己系上安全帶,淡涼地低喃了一句“不識好歹的女人”。
可能以為我沒聽清,但我還是每個字都聽到了。
他閉上眼:“開車,我累了。”
“好,那你先靠着休息會,到了我叫你。”我體貼地說。
他睜開眼看我一眼,不屑地冷哼了聲,重新又閉上眼。
我在心底輕籲了口氣,發動車子,穩穩地融入申城的滾滾車流。
到歡悅居,他沒醒,我将車子停到安靜的地方,靜等他睡醒。
靠到椅背上,我側頭看了一眼他沉靜的睡顏,鼻梁很高,睫毛很長,這是個僅憑睡顏都能誘惑女人的男人。
我在心裏低嘆,轉過頭,看着遠處的萬家燈火發呆。
不知怎麽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挺可怕的假設。
假設當年我家沒出我爸和吳玉芳的事,我們依然幸福地生活着,那我還會和這個男人有任何交集嗎?
應該是沒有的吧?
畢竟,就算都是處于申城的上流圈子,但他年齡比我大太多,就算商業聯姻,相差七八歲的聯姻還是少的吧,一般都會門當戶對年齡相當的才會聯姻。
想到這,我自己都被我自己無厘頭的想法給吓着了。
我這到底在想些什麽亂七八糟的啊,就算那樣,我也絕不可能跟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他太難以捉摸了,我才不願意将所有心思都花在一個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