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魂不守舍
在手機裏他沒跟我說太多,也沒說見我有什麽事,但就是這樣,才更讓我期待又不安。
午餐時,路錦橋來我們的辦公室,還親自帶來了酒店餐廳打包來的三人份午餐。
鄧靜文這個老吃貨看到那些精致美味的食物頓時兩眼冒綠光,拉着我就不許我再逃出去。
這頓飯,我吃得膽戰心驚。
不時拿眼睛小心翼翼地四處張望。
我害怕路錦言的哪個眼線又在哪裏躲着藏着,把我和路錦橋在一起吃飯的畫面拍下來給路錦言發了過去。
那個陰晴難測的男人,真心讓人膽怯又害怕,卻又能讓人輕而易舉就臣服在他強大的威懾之下。
“喂喂喂,魂不守舍的想什麽呢?”路錦橋閑閑地出聲。
我假裝沒聽見,繼續小心地吃着我的飯,觀察着外面的辦公室。
“說你呢!”路錦橋拿筷子敲我的飯盒。
我不得不正面應付他:“沒想什麽。”
他把自己盒裏的鹵牛肉一股腦全夾到我盒裏,一臉的嫌棄:“不愛吃這個。”
我唬起臉:“我也不愛吃!”
“好孩子不能挑食!不愛吃也給我吃下去!”他一本正經,還又伸筷子過來,把我碗裏的蝦仁一個一個夾走,眉開眼笑的樣子:“這個我喜歡,都給我!”
我瞪他。
他滿不在乎。
Advertisement
鄧靜文在一旁把臉埋在飯盒裏悶着聲笑。
我索性不吃了,将餐盒放回桌上,回辦公桌去翻譯今天早上收到的意大利那邊發來的資料。
意大利語我口語不行,但書寫和看沒多大問題。
路錦橋高大的陰影從我桌子旁邊罩下來,一幅吊兒朗當的樣子:“曉兒你不用減肥,這身材剛好,再減要把胸減下去可得不償失。”
“你有完沒完?”我火。
他微微俯身,把臉還湊近過來,笑得一臉邪氣:“我就喜歡我家曉兒這火爆脾氣!夠勁!”
鄧靜文在那邊越發笑得花枝亂顫。
我起身,大步離開辦公室。
所幸,路錦橋沒有再跟過來。
公司後面有片小樹林,是抽煙區,我坐到最裏面一個隐蔽的角落,把剛才買來的煙盒打開,取出一支,用火機點燃,抽了一口心裏才恢複平靜。
現在關鍵時刻,那個花心纨少的惡俗愛情游戲我只能再忍忍。
“聽說了嗎?新能源項目最終确定的合作公司就是蕭氏了。”
“我早就想到了,三少和蕭氏那位千金走那麽近,這點面子還是有的,更何況,三少若是把龐大的蕭氏握在手裏,在董事長面前,可又會比他另兩位兄長多争得幾分。”
“握在手裏?怎麽可能?蕭家又不是只有一個女兒,現在掌權的可是蕭小姐的同胞兄弟蕭磊。”
“蕭磊?那個商業草包?得了吧,我倒是覺得,路家誰都沒把那位小蕭總放在眼裏,不過也正因為有這位小蕭總在,蕭氏才在路家人眼裏成了香饽饽吧,畢竟,這要是被他們拿到手,可是一塊大肥肉,而且依着三少現在和蕭小姐的關系,那可更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行了行了,這些都是他們幾位副大總裁要争的事兒,我們這些下面的人也就看看戲,別聊了,該進去了,走吧。”
“我還有一口煙!”
“瞧你摳的,就那麽一口。”
幾個人說着笑着,往辦公大樓方向去了。
“啊!”我手指被燃燒的煙頭燙到,連忙将已經自己燃燒完了的煙蒂扔了出去。
剛才一直聽他們說話,連煙都忘了抽。
我再次在腦海裏回捋他們剛才說過的話,意思是合作公司已經內定?就是蕭氏?
怎麽可能?路錦言明明說不會是蕭氏。
我想也沒想,拿出手機便給路錦言打電話。
才響一聲他便接了。
“路錦言,我剛才聽到消息,你們集團最終商定的合作夥伴還是蕭氏?”我開門見山。
他聲音很冷:“你不信我?”
一句話,倒是把我問啞了。
我到底在做什麽啊?不信他這個副總裁,卻信一些小道八卦?
果然只要涉及到報仇的事,我腦子都成了擺設。
“對不起……”
“你主動給我打電話,從來就沒好事。”他涼諷,又似在苦笑。
我他媽真想咬死蠢透的自己。
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要沉住氣的。
“我明天回來,想要什麽?”他兀自繼續說道。
我想讨好他,第一次主動找他要東西:“聽說那兒的Venchi巧克力不錯,給我帶點?”
“明天夜裏七點,到機場來等着!”
“我去接機?”我不敢确定地小心問他。
“不願意?”
“不是,只是我去接你,會不會對你不大好?”
“那些事用不着你操心!”他将手機挂了。
我心裏沉悶,再次點起一支煙。
可能是因為盼望已久的希望就在近前,我發現我越來越緊張,也越來越慌亂。
抽完又連嚼了兩塊口香糖,我回辦公室。
鄧靜文意味深長地瞅我:“王曉,橋副總真的上心了哦,完全的不達目标不罷休的架勢呀,你可怎麽辦喲?”
“他就是一時心血來潮,過一段兒自覺沒趣也就歇菜了。”我至多再忍他個十來天吧,事情也該有個結果了。
下午我一心頭紮進那些意大利文件裏,幹起活來時間倒也過得挺快。
四點半,我把資料都翻譯完,發到司寶城的郵箱裏後,跟鄧靜文說了聲,提前下班。
我準時到達和韓律師約好的事務所。
他在辦公室裏等我,筆挺的黑色西裝白襯衣,戴一幅金絲眼鏡,看起來很秀氣的一個年輕男人。
“蕭潇小姐是嗎?我是韓正。”他站起身, 一手壓腹,一手擡起遞向我。
“是,韓律師,你好!”我與他回握後,便直接問道,“我爸爸現在人在哪?”
和路錦言在一起後,我讓他幫我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幫我找到我爸爸現在所在的地方。
可他派的人查遍申城,都沒有找到我爸爸,包括蕭宅,他的人都潛進去找過,也沒有找到。
我想來想去,只有兩種可能,一種我爸在這六年裏已經被吳玉芳他們害死,另一種可能就是他們故意把我爸藏了起來。
我寧願相信第二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