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親親抱抱
第二十五章親親抱抱
一個半小時之前。
黑色賓利平緩地駛向港口。
周時宴剛從澳洲出差回來, 枕着座椅靠背閉目養神。
鄭銘梳理完各項目發來的近兩周進度文檔,揀着重點彙報。
“吳成林跟的管建新項目,已經結束第一階段的拍攝, 劇組三天後前往疆城取景。”
周時宴阖眼聽着,指尖漫不經心地敲擊着扶手,不時“嗯”一聲。
“預計拍攝周期三到四個月, 每月安排五天左右的彈性休息時間, 演員根據通告表自行找統籌協調拍攝計劃。”
他頓了頓, 擡頭看了周時宴一眼, 補充道:“從滬城過去一共三趟航班,分部在早晨和傍晚, 耗時四個半小時。”
周時宴曲着指節, 輕敲了兩下扶手, 低唔了聲,沒說話。
鄭銘便繼續道:“嘯天最近拿到了影視創投部的扶持清單,根據清單找了多名導演私下吃飯。”
“說法是嘯天加入扶持計劃,提供部分資金, 但不參與項目決策,一切由至晟做主。”
“管建新導演已經委婉地拒絕了。”
“還有個別導演有松動, 跟陳建文表達過聯合投資的意思。”
“聯合投資……”
周時宴眼睛依舊沒睜開,輕哂了聲, 問:“項目到哪一步了?”
Advertisement
“已經敲定演員, 正在協調檔期, 計劃下個月月底開機。”
鄭銘調出項目檔案, 說:“創作前期,編劇私下找制片人反饋過一次劇本問題,之後和導演溝通了兩次, 最終達成一致意見。”
周時宴看他一眼:“財務報告?”
鄭銘切換頁面:“根據合同規定,第一批資金已經劃到項目賬戶,開機後劃入第二批。”
“合同規定由至晟獨資,找上陳建文的,應該已經收到了嘯天的打款,查查他們的資金動态。”
周時宴重新閉上眼,嗤笑了聲:“有不明款項來源的,就停了吧。”
“至于沒表态的那些。”
他頓了一下,說:“讓他們自己做選擇,至晟還是嘯天,只能有一個。”
鄭銘微颔首,關掉平板:“好的。”
婚禮賓客多,游輪上住不下,其餘随行人員都安排在附近的酒店。
鄭銘和趙克文跟着周時宴去了房間放行李,很快從郵輪下來。
“宴總對嘯天,敵意似乎有點大。”
趙克文還皺着眉,有些不懂周時宴在車裏說的話:“之前一個在國外,一個在國內,沒交集啊。”
“影投部的這批扶持清單,本身就沒奔着賺錢去,有嘯天加入好歹能少虧個一兩億啊。”
他扭頭望着港口的那艘游輪,感嘆:“可能在宴總看來,一兩億也只是個數字而已吧。”
“可能在宴總看來,婚姻比錢重要。”
鄭銘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到路口攔車:“至晟也許能少虧一兩億,我們老板也可能會沒了老婆。”
“什麽意思啊,這跟我們老板娘怎麽聯系上的?”
趙克文更納悶了,跟在他身後追問。
鄭銘頭也不回,擺了擺手:“自己悟。”
明明都跟老板公費出游跑了一趟巴黎時裝周,居然還沒摸清楚未來老板娘的地位。
隔壁三助都知道在彙報行程安排時标黃疆城了。
一輛出租車停下他跟前。
“我回家,你自己住酒店吧。”
他最後看了趙克文一眼,意味深長道:“這周末還有時間,多看點老板娘的歷史新聞。”
飛鳥號游輪。
周時宴去顧音微博轉發的網紅咖啡廳點了杯冰美式。
等電梯時,撞見滿臉寫着無聊的表妹傅喬。
“宴表哥晚上好。”
傅喬捏着半塊三明治,蔫蔫地喊了聲。
“怎麽一個人,你哥他們呢?”
周時宴問。
“他們去酒吧了,都不帶我玩。”
傅喬耷拉着腦袋:“音音嫂嫂也不帶我玩,說什麽是大人之間的小秘密,我以後才能參加。”
“我明年正月就滿18歲了好不好。”
她癟嘴道:“按虛歲的話,現在就是大人了。”
周時宴:“……”
他沉吟幾秒,說:“酒吧的身份證要照實歲來。”
“時間不早了,表哥送你回房間。”
送完傅喬,周時宴聯系了司機,又轉身下船。
坐進車裏時,給周寧軒撥了一個電話:“我現在過來微醺,幾樓?”
相較于顧寧熱鬧的婚前單身派對,商宴這邊顯得簡單了許多。
七八個西裝革履的精英男士,圍坐在包廂裏,打麻将、玩桌上足球。
唯一的異性是領周時宴進來的旗袍女侍者。
“梁世傑叫了幾個小明星過來唱歌。吵,讓他們去別的包廂了。”
商宴解釋。
“打嗎?”
傅辰問:“末位淘汰制,輸的過去玩桌球。”
周時宴應付了兩句,都沒坐下,從商宴口中得知顧寧所在的包廂號,轉身便上了樓。
剛到4樓大廳,望見的便是未婚妻晃着空酒杯,身姿搖曳地倚着吧臺,托腮等酒。
接着,便是顧小姐宣示主權的一吻。
顧音拉拽的動作來得太過突然,周時宴對她又從無防備。
兩廂情願之下,促成了這個吻。
“還能這樣?”
韓亦可先是張大了眼睛,直愣愣地看了好幾秒,接着慢吞吞地豎起大拇指:“姐們厲害,頭牌歸你了!”
說完,又勾着西裝男四號往電梯間走了。
另一邊,右側那間包廂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又被人從裏拉開。
顧寧抓着手機走出來,跟商宴講着電話:“你們要回去了嗎?我這邊也差不多了,趙歡已經倒了,我姐倒是還清醒……”
邊說邊往外走,甫一擡眼,看見的便是堂姐扯着周時宴領帶強吻的場景。
“媽呀,我姐真厲害,直接摁着姐夫親!”
她驚呼了聲,退出通話頁面,點進自帶相機,咔嚓了一張。
沒留神,開了閃光燈。
顧音被驟亮的白光晃了眼,松開周時宴的領帶,擡手擋住眼睛。
“沒事。”
周時宴第一時間将她護進懷裏,偏頭掃了顧寧一眼。
“那個……我就路過一下,你們繼續。”
顧寧哈哈兩聲,扭頭退回包廂,“砰”得一聲關了門。
過了兩秒,又小心翼翼探出半個腦袋:“那個姐夫啊,我姐明天婚禮要跟他們劇組的人坐一塊,你們……适當地節制,注意痕跡別太明顯。”
說完立刻縮回去。
周時宴:“……”
懷裏的人已經老老實實窩在他胸口,枕着他的肩,睡了過去。
顧小姐很節制地親了小周頭牌一口,然後不管不顧地睡了。
他嘆了聲“可惜”,将人從高腳凳上抱起,轉身走向電梯間。
一直到被抱上游輪,顧音都沒有醒來。
顧寧給他們安排的是頂層的套房,同樓層住的都是顧家和商家的人。他被歸為顧音家屬,安排在顧音隔壁。
“畢竟沒結婚,訂婚宴也沒大辦,三嬸嬸的意思是避避嫌。具體要睡哪,姐夫你們自己安排就好了。”
将房卡連着請柬一起送到他手上時,小姨子如是說道。
周時宴抱顧音回的就是自己房間。
他把人放上床。
在找人過來給未婚妻換衣洗漱和親自動手之間,猶豫了七八秒,起身走進盥洗室,端來了熱水和毛巾。
洗臉臺上還放了套女士卸妝用品,大概是顧寧摸不透兩人最終會睡哪,索性兩邊都把東西準備了。
他也一并拿來。
卸妝水是冷的,浸潤了化妝綿敷在眼皮上,讓人霎時清醒了過來。
“周時宴?”
顧音半掀起眼簾,納悶:“你什麽時候過來的?”
“韓亦可她們呢?”
她半坐起來,看了一圈:“都回去了?”
“我們先回來了。”
周時宴安靜地看了她一會,換了塊化妝棉給她卸底妝,邊漫不經心地問了句:“不說冷笑話?”
“我又沒喝醉,講冷笑話幹嘛哦?”
顧音俯身拿了旁邊的卸妝油,慢慢卸殘留的眼妝,邊說:“我有分寸的,明天上午寧寧的婚禮,不會多喝。”
周時宴反倒沒動作了。
他看着顧音利落地卸完妝擦了臉,忽然問:“所以,一直沒醉?是清醒的?”
“當然了,我就喝了一杯百利甜,酒精度數比家裏的青梅釀還低。”
顧音慢吞吞地往臉上拍爽膚水,說:“喝醉的應該就只有韓亦可,她玩得比較瘋。”
周時宴:“……”
沉默了半晌,等顧音換了睡裙從盥洗室出來,終于開口:“小周頭牌?”
表情很平靜,只是淡淡地注視着她。
“你也覺得很貼嗎?”
顧音給自己倒了杯水,說:“今晚看到莫習習點的那幾個人,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個——都比不上我未婚夫。”
“所以只要你過去,一定是當之無愧的頭牌。”
她走過去,坐到周時宴身旁:“不過要是你真過去了,我是不可能讓韓亦可她們瞧見的。”
伸出食指點了點他的唇,笑着說:“小周頭牌,顧小姐選擇獨享。”
周時宴表情有些僵,在顧音貼過來時,身體也僵硬了一瞬。
平生第一次,感到了費解和困惑,還有點無從下手。
沒喝醉的顧音,會對他這樣?
他往後退了些,靠在床頭的靠背上,擰緊了眉心,看着還在笑吟吟看他、手指勾着他的襯衫衣角慢慢畫圈的顧音。
但如果是喝醉的顧音,能無障礙交流?
口齒清晰,邏輯嚴密,除了舉止比平常孟浪了點之外,完全是能正常溝通的狀态。
“那顧小姐現在打算做什麽?”
他按了按抽動的額角,捉住顧音一點一點往自己胸口爬的手指,眸色暗了幾分,盯住她的眼睛:“是要小周還是周時宴?”
“這種問題不存在。”
顧音豎起另外一根食指,晃了晃:“成年人拒絕選擇題,都要。”
周時宴呼吸一滞,平靜地問:“所以?”
“所以……”
顧音又貼近了些,伸手摸了摸他的臉:“小周準備什麽時候陪顧小姐一起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