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金絲眼鏡
就算祁悅然再怎麽見多識廣,此刻面對牆上自己的巨幅剪影畫,也怦然心動。
不得不說,靳明輝很會哄女人。
但她又不想這麽輕而易舉的被感動讓他看笑話,索性話鋒一轉:“那夜色的主題是誰?”
靳明輝一愣,對上祁悅然狡黠的眼神,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夜色本就是他跟江承遠心血來潮開着玩的,哪有什麽主題。
靳明輝想了想說:“你下次再去,主題就是你了。”
重新裝修一遍而已,只要錢到位,速度還是很快的,就是畫可能要等一段時間。
祁悅然被逗笑了:“我開玩笑的,你可不要亂折騰了。”
靳明輝:“怎麽叫亂折騰,只要你高興,拆了也行。”
可行性暫且不提,這話聽着倒确實讓人高興。
自打心悅開業後,靳明輝就很少過來,今天難得露面還帶了個女人,自然免不了被員工偷偷打量,靳明輝發現後,朝正鬼鬼祟祟躲在後廳偷看的幾個領班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
“祁悅然,你們老板娘。”靳明輝大大方方地跟所有人介紹:“以後看見她帶朋友來,好好招待。”
一位領班大着膽子開玩笑:“那老板娘需要結賬嗎?”
靳明輝挑眉:“當然要結,一毛不能少,誰給她免單,我就從誰工資裏扣。”
大家都笑了,祁悅然也跟着笑了,還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頗有些撒嬌意味。
民謠聲不知何時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首曲調活潑的輕音樂,很符合清吧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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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靳明輝一進來,孫悅就注意到他了,當然,她也注意到了祁悅然。
她已經順利在這工作了小半個月,每天都渴望能再見到他,可他卻很少來,直到有一天她跟大家閑聊才知道他是誰,靳明輝,一個光是在心裏默讀都覺得耀眼的名字。
這裏的老板是靳明輝,這間名為心悅的清吧是他為心上人開的。
在此之前,她對那個女人只有羨慕,可她沒想到,居然會是祁悅然,那個美容會所的老板娘。
她确實很美,可自己比她年輕啊,不是說男人都喜歡小姑娘嗎?
那一刻,她嫉妒,不甘,心中五味陳雜,她看着大家圍在吧臺前跟祁悅然靳明輝聊天,歡聲笑語不斷,她卻一步也沒勇氣走過去,索性趁着祁悅然還沒發現自己,悄然退場。
被靳明輝拉出來玩一趟,祁悅然之前郁悶的心情已經一掃而空,甚至好奇嘗了一杯調酒師自創的雞尾酒,淡淡的甜味混着酒精讓人上頭,她只覺得心口一陣熾熱,眼前的一切,包括靳明輝的臉,都變得如夢似幻。
靳明輝也想嘗嘗,可惜他開了車,沒辦法喝酒,此刻看着祁悅然泛紅的臉頰和逐漸迷茫的眼神,好奇問她:“味道如何?”
祁悅然:“要不是親眼看到制作過程,我都要以為你給我下藥了。”
調酒師搖着杯子,笑着介紹道:“老板娘,這酒勁是大,不過也很貼合它的名字。”
靳明輝:“叫什麽?”
“愛意洶湧。”
從心悅出來已經快十點了。
祁悅然盯着漆黑的天幕看的入神,直到靳明輝牽住她的手:“在想什麽?”
“我在想……”祁悅然眉頭微蹙:“我似乎沒結那杯愛意洶湧的賬。”
靳明輝笑了一聲,低頭吻了下她的臉:“上車。”
祁悅然本以為靳明輝會送自己回家,上車後她就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等再睜開時,發現車正行駛在一條陌生的路上。
“去哪?”她問。
靳明輝專注地開着車:“回家。”
祁悅然:“我喝醉了嗎?我家好像不在這邊。”
靳明輝:“以後你家就在這邊了。”
祁悅然默默別過了頭。
祁宸祁钰都來過兩次,可她還是第一次來,還是在這樣一個晚上。
如他們所言,獨門獨棟的別墅面積很大,停好車一進院子,那只捷克狼犬便興奮地撲過來,蹭着祁悅然的腳瘋狂打滾求撫摸,祁悅然跟它玩了一會兒,靳明輝就站在一邊笑着看。
祁悅然一會看看鬧鬧,一會兒看看靳明輝,忽然想到個有趣的科普,她問靳明輝:“你知不知道,寵物和主人相處久了,外貌也會變得相似?”
靳明輝一怔,搖搖頭。
祁悅然摸着鬧鬧的頭,狡黠一笑:“這狗長得跟你很像。”
靳明輝看着鬧鬧沉默了幾秒:“我們确實有相似之處。”
除長相外。
深秋夜涼,一陣風吹過,祁悅然不禁打了個冷顫。
靳明輝帶她進了屋。
燈一開,整個房子都明亮起來,大是大,空曠也是真空曠,祁悅然穿着高跟鞋走路,都能産生回音。
不知道自己要努力幾輩子才能拼到這樣一套房子。
正當她盯着頭頂的水晶吊燈做夢時,靳明輝站在卧室門口沖她招了招手:“然然,你來。”
祁悅然眉頭一皺。
靳明輝這麽晚了把她接到自己家,很明顯不是讓她跟狗玩的,也不是讓她參觀的,他的目的她心知肚明,也準備好了應對,他們現在是戀人,做那種事再正常不過。
她也終于可以體驗一把讓侄子侄女贊不絕口的軟床了。
靳明輝的卧室很寬敞,光個衣帽間快夠她家客廳面積了,祁悅然注意到這裏仿佛不久前才重新設計過,處處嶄新,靳明輝的衣服整齊有序的挂在裏邊,領帶腰帶配飾也規規矩矩擺在盒子裏,只是這樣,衣帽間大部分櫃格仍是空着的。
“前幾天我叫人重新裝了一遍。”靳明輝站在門口看着她:“然然,剩下的位置,留給你。”
“留給我?”祁悅然一連愕然地看着他。
靳明輝:“以後周末過來跟我住。”
他很早就有這樣的想法了,自從跟祁悅然有過那樣一夜後,他已經貪戀上每天早上抱着她醒來的感覺,然後看着她赤着腳站在衣櫃前挑選衣服,坐在梳妝臺前翹着二郎腿化妝打扮。
他的西裝旁應該挂滿她的裙子,櫃格裏應該擺滿她的首飾香水,他想他的房子裏到處都有祁悅然的東西,哪怕再亂也沒關系。
祁悅然搖頭:“我可沒這麽多東西要放。”
靳明輝:“買就有了。”
祁悅然笑笑:“女人很麻煩的,除了衣服,我還需要睡衣,拖鞋,毛巾,吹風機,各種護膚品,各種化妝品……”
靳明輝默不作聲地拉開手邊一扇小櫃子,祁悅然方才所說的一切基本包含在內了,并且全都是嶄新的。
“看看還缺什麽,明天就補齊。”
祁悅然走過去,看着那些熟悉的瓶瓶罐罐,有些吃驚:“你怎麽知道我用些牌子?”
靳明輝:“上次,研究了一會兒。”
是趁她洗漱的時候。
祁悅然驚訝于眼前男人的細心程度,盯着眼前煥然一新的老朋友們久久不語。
最近的抽屜裏全是他的領帶,再往上的櫃格裏是幾塊腕表以及運動手環,旁邊随意丢着一副金絲眼鏡,吸引了祁悅然的注意。
脫離了學校,她很難想起他另一種不可思議的身份。
祁悅然小心地拿起那副眼鏡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我第二次見到你時沒有認出你,大概就是因為它,眼鏡對一個人的影響真的很大。”
就像靳明輝戴着它,和不戴着它,完全就像兩個截然不同的人。
衣帽間有一面大鏡子。
靳明輝将她帶到鏡子前,接過了她手裏的眼鏡:“哦,那我倒想看看,悅然戴上是什麽樣子。”
話音剛落,祁悅然便覺得鼻梁一重。
靳明輝之前說過,眼鏡是沒有度數的,所以此刻祁悅然眼前的世界沒有發生任何變化。
發生變化的是鏡子中的她自己。
大概是跟王桂娴厮混過久的緣故,祁悅然總給人留下一種高貴冷豔的印象,長卷發,冷白皮,纖細的腳踝被封印在高跟鞋裏,步步清脆,不經意一個淡漠帶着譏諷的眼神,便能令人神魂颠倒,銘記終生。
這副金絲眼鏡讓她看不清自己的眼神,反倒是徒增幾分乖巧,這幅打扮像什麽呢,兢兢業業的律師,或者鞠躬盡瘁的老師。
偏偏她曼妙的身體曲線又叫嚣着要打破這樣的審視。
祁悅然打量着鏡中那個陌生又奇怪的自己,而靳明輝扶着她的腰,呼吸已經有些沉重。
他将頭埋在祁悅然的頸窩,就像小狗一樣舔袛着她清晰可見的鎖骨,時不時擡頭與鏡子裏的她對視。
祁悅然仿佛被一副眼鏡封印了,她目不轉睛地盯着眼前的大鏡子,感受着靳明輝上下游移的手和逐漸放肆的親吻,就像真的被另一個靈魂占據了軀體,并妄圖操控她做出更大膽的回應,她想把眼鏡摘下來,卻被靳明輝按下了手。
“然然,戴着它……”
來自靳校長的命令。
祁悅然呼吸急促,噴出的氣息還帶着些雞尾酒的味道,此刻氣息交織,幾乎分不出到底是誰喝的了。
靳明輝覺得可能他才是今晚喝下那杯愛意洶湧的人。
不然他為什麽會失控的這樣快。
作者有話要說:
靳三正經臉:然然你沒聽過有個詞叫“公狗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