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偶遇
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多，薛晟開車來接她，二人來到一家才開業不久的西餐廳，停好車并肩走了進去。
祁悅然完全不擔心結不起賬的問題，因為薛晟是不會讓她買單的，用他的話說，只要她能陪着來吃飯，他就很滿足了。
店裏人不算多，大多位置都空着，服務員将他們引到靠窗的一桌坐下，卷起窗簾，讓溫暖和煦的陽光灑在桌上，營造出一股暖意氛圍。
薛晟早就來探過店了，一連給祁悅然推薦了好幾種招牌牛排，祁悅然很少吃這類東西，随便點了一個，剩下的副餐都由薛晟安排。
“點那麽多，吃的完嗎？”祁悅然問。
薛晟：“誰規定一定要吃完？”
祁悅然無奈：“太浪費了。”
薛晟笑道：“還挺會過日子。”
祁悅然笑着，開始品嘗杯中香甜的花果茶。
沒窮過的人，怎麽知道什麽叫會過日子，窮困潦倒走投無路的那一年，她畢生都會記得。
薛晟風趣幽默，跟她聊生意，跟她聊王姐，甚至跟她聊任曉勝最近又幹了什麽缺德事，祁悅然聽的認真，時不時發表兩句意見，桌上氣氛其樂融融。
就在這時，服務員又引進來兩位客人，一男一女，男的風度翩翩，女的戴着墨鏡口罩，身姿傲人。
祁悅然跟薛晟同時噤了聲，尤其薛晟眼睛眯起，似是見證了什麽好玩的事。
靳明輝是在家裏的強烈要求下，迫不得已才陪趙依人出來吃飯的。
作為演員，她口才好，聲音婉轉動聽，為人親和，很容易博得他人好感，可在他聽來，倒是有些聒噪了。
他只想快點吃完飯，然後回煜華大廈看看，也許悅然會守在門市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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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不經心的擡頭環視了一圈餐廳環境，視線落在窗邊那桌時，他整個人都僵住了。
祁悅然淡定地與他對視了幾秒，繼而低下頭開始品嘗盤中佳肴。
見餐廳人少，趙依人摘下墨鏡口罩，說：“明輝，還是你來點吧，我最不擅長點菜了……明輝？”
薛晟聽見趙依人的聲音，又回頭看了一眼，眯起眼道：“喲，這不是那個趙依人嗎？大明星啊。”
餐廳內幾個服務生認出了她，拿着紙筆跑過去找她要簽名，趙依人敷衍地在紙上劃了幾筆，再看毫無反應的靳明輝，很是幽怨。
那桌的女人雖然漂亮，也不至于這麽肆無忌憚地盯着看吧，人家也是跟着男人來的。
等簽完了名，趙依人輕輕碰了下他的胳膊，小聲叫道：“明輝？”
靳明輝垂下眼眸，聲音低冷：“你随便點就好。”
趙依人見狀也不再堅持，拿過菜單細看起來，還時不時與他商量，可惜靳明輝除了擡頭盯着那桌看一會兒外，再沒別的反應了。
難得見到明星真人，薛晟都禁不住回了幾次頭，把趙依人從頭到腳看了個遍，然後得出定論，沒悅然好看。
祁悅然見他這幅樣子笑笑：“喜歡就去要個簽名啊。”
薛晟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她面前，說：“有那時間，還不如多看你幾眼劃算。”
祁悅然吃了幾口，食之無味，靳明輝掃來的目光太過銳利，令她每一個舉動都不太自然。
可惜薛晟沒發現，一邊給她夾菜一邊說：“你知道坐她對面那男的是誰不？華堔集團的三公子靳明輝，外號靳老三，你們常去的那家夜色公館的大股東，夜色本來想開在樂悠城的，可惜最後還是被我拿下了，他跟他朋友是一點脾氣都沒有……”
“靳老三人不錯，就是從小被家裏那些規矩束縛，太嚴謹了，他這樣的男人，還就得找個厲害女人管着，我看他跟趙依人還挺般配的，你說是不是，悅然？”
祁悅然一小口一小口吃着沙拉，心裏莫名湧起一陣難受，她不想在這個地方待了。
“晟哥，我吃飽了……咱們出去轉轉？”
薛晟點頭起身：“走。”
見二人起身，這邊靳明輝再也坐不住了，也不顧還在喋喋不休跟他講劇組八卦的趙依人，大步走向祁悅然。
“悅然！”他開口叫住她。
祁悅然一臉愕然，短暫沉默幾秒後說：“靳校長，好巧。”
靳明輝有種喘不過氣的感覺，聲音都稍顯粗重：“你去哪？我送你。”
薛晟終于冷笑一聲：“靳明輝你是拿我當空氣呢？悅然是我約出來的，要去哪也是由我來送，你還是快回去陪女朋友吧。”
祁悅然看着靳明輝，最終什麽也沒說，薛晟漫不經心地扶了一下她的腰，讓她順着自己的力道轉身，二人一同朝門口走去。
靳明輝忘不了薛晟回頭時那個挑釁的眼神，以及在祁悅然細腰上滑過的手。
她怎麽能允許別的男人碰她！
趙依人不滿地走到他身邊問：“明輝，她是誰呀？”
靳明輝仿佛虛脫，無力地搖了搖頭，什麽都沒說。
此刻車內的氣氛有些尴尬，薛晟抽完一根煙，才似笑非笑地看向祁悅然：“是他？”
祁悅然也看着他。
薛晟：“那個送你黑桃的人，為你給王姐敬酒的人，想追你的男人，是靳明輝？”
祁悅然莞爾：“他跟趙依人很般配，晟哥。”
“般配和喜歡是兩碼事。”薛晟說：“他要是喜歡趙依人，剛剛就不會抛下她來找你了。”
祁悅然：“不般配的喜歡，只是徒勞。”
祁悅然從包裏摸出一包煙，是靳明輝送她的，她看了看，又揣回包裏，長嘆一口氣：“我不會結婚的，現在的生活對我來說已經很好了。”
薛晟笑着看了看她，什麽也沒說。
一下午渾渾噩噩的過去，到了晚上，祁悅然洗漱完畢準備休息，忽然心血來潮走到窗邊往外看了一眼。
靳明輝的車就停在馬路對面。
她沒開燈，屋裏是黑着的，靳明輝看不見窗後的她，可她知道，他在往這邊看呢。
她只要裝不知道就好了。
偏偏靳明輝打了電話過來，她沒接，按下靜音後将手機丢到了一旁。
靳明輝很想解釋清楚，他跟趙依人不是她想的那種關系，可轉念一想，就算他解釋了，祁悅然會信嗎？
她同薛晟在一塊，都不必向他解釋什麽，就能獲得他的信任。
第二天，祁悅然打掃店門前的衛生，靳明輝的車已經不見了，徒留一地煙頭訴說着無盡苦悶。
晚上王桂娴又叫去夜色玩，祁悅然推脫了。
卡座內，王桂娴幾個女人蹦完迪坐回來，氣喘籲籲，一口氣喝幹杯中酒水，興高采烈的讨論着領舞的小鮮肉身材多棒，一個相貌俊俏的男人坐在王桂娴身邊，翹着二郎腿，夾着一根煙，王桂娴他們去蹦迪時，他就獨自坐在卡座裏發怔，給那幫女人看着包。
沒哪個富婆敢打他主意，會被王桂娴罵。
“來都來了，咋不一塊玩呢，誰惹我們薛老板不高興了？”王桂娴問他。
薛晟搖搖頭：“叫我來夜色玩，你可真是我姐，就不怕人家靳老板叫人把我打一頓扔出去？”
王桂娴：“放屁，我看哪個敢動你……靳老板，就是跟你争地兒的那個靳老三？最後不還是你給拿下了嘛，你的樂悠城生意多好啊，那地段，現在市值翻了多少倍了，你呀，真是悶聲發大財！”
薛晟微笑注視着舞池裏瘋狂扭動的人群：“人家這生意也不差，進賬的都是大錢，我那幾個游戲幣算個球啊。”
王桂娴點了根煙，斜眼看着他：“瞧你那嘴撇的，陰陽怪氣嘛呢？有事跟姐說。”
薛晟總算嘆了口氣：“追悅然那男的，就是這的靳老板，靳明輝。”
王桂娴手一抖：“靳明輝？”
她知道那黑襯衫男的身份不低，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背景，再想到他為了祁悅然做出的種種行為，王桂娴屬實沉默了。
“那，悅然怎麽個意思？”
薛晟搖搖頭：“沒看出悅然對他有意思，可他對悅然不一樣。”
靳明輝朝他們走過來時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全在祁悅然身上，似乎根本不在乎他是誰。
相比之下，他倒是恨不得把祁悅然身邊所有男人的信息掌握的清清楚楚。
“放心吧，他倆成不了。”王桂娴往煙灰缸裏撣了撣煙灰，說：“悅然這孩子，太有自知之明，什麽東西該她碰，确保萬無一失了她才會碰，不該她沾的，她從不主動招惹，靳明輝那樣的男人，她就算再心動，頂多也就想想，人家什麽身份，她挨得着嗎？”
薛晟聽的眼睛一亮，心裏瞬間舒坦多了。
舞池另一端，黑色皮沙發，喧嚣的環境中，這個角落顯得異常安靜。
沙發上坐着三個人，一個倒酒，一個抽煙，還有一個抱着頭趴在茶幾上一動不動。
江承遠和蘇容已經了解了靳老三此番發瘋為哪般。
跟趙依人吃飯恰好碰上祁悅然和薛晟。
靳明輝叫他們出來，本意并非借酒消愁，而是讓他們幫忙想想，怎麽跟祁悅然解釋，還他清白。
江承遠猛吸一口煙，恨得咬牙切齒：“我說，她都沒跟你解釋為什麽跟薛晟待在一塊，你就別上趕着犯賤了吧？真就非她不可？”
蘇容：“也不必這麽說，祁悅然不是那種随便的女人，她不可能看上薛晟。”
江承遠目瞪口呆：“連你也幫着她說話？”
蘇容：“或者，找薛晟問問就好了，人家就在那邊坐着呢。”
江承遠下意識地站起，環視了一圈後盯着王桂娴那桌看了會兒，怒吼道：“保安！保……”
第二聲還沒叫出口，靳明輝伸手把他按了下來，擡頭，目光澄澈。
“人家正常來玩的，你想把咱大客戶怎麽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