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季英時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心底浮現一絲喜悅，快到了。
他沒想到，這次的旅程居然很持續這麽長的時間，最開始帶出來的東西都已經消耗殆盡，後面補充的東西也已經留存不多。
現在，前面就是一個新的聚居點，自己也能在裏面補充一點物資。
然後，發展幾個新的魔法學徒，留下對應的資料，自己就可以離開了。這次，不再繼續向前，回家去吧。向前的任務，留給其他人去進行。
一想到這點，他的心中就充滿了喜悅，腳步都變得快速許多。
這樣的行動做了不少次，這次也算得上輕車熟路。進門的時候總是會有人不相信，但是最後他們也終究會屈服在事實面前。
這次也不例外，第三天的時候，第一個願意嘗試的人就站了出來，接受了他種下的魔法種子，并成功激發了自己的魔法能力。
“水系，”季英時帶着笑意說：“你現在可以嘗試凝聚魔法球了。”
看着對方面前慢慢浮現的水球，其餘人眼中露出驚訝的光，驚嘆的話語按捺不住地飄出來，季英時就覺得心中充滿了成就感，十分得意。
察覺到對方的視線飄過來，季英時的表情中也帶上一點自得：“其實我不是最厲害的，現在他們應該都遠遠地超過我了。”
“那怎麽是你過來了？”這個聚居地的首領帶着震驚随口問。
“我這種能力不強的人浪費點時間也沒關系。有天賦的人，自然要努力向前走。”
首領重重地拍了拍季英時的肩膀：“你呀……”順着他的話說他沒天賦？他還沒有愚笨到這個程度。可若是一味誇贊，又顯得格外不誠心。
所以他只能誠摯地一次一次表示自己的感謝。魔法也許無法帶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足以讓這一潭死水的生活掀起新的波瀾。
季英時看着對方漸漸地就要完成，離開去拿之前抄錄好的入門信息。
之前怕人不相信，他也沒有提前拿出來，但是現在事實就擺在眼前，相信再沒有人會表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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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這個村子就在他的面前炸掉了。
事情發生的非常突然。剛才還是風和日麗天氣晴朗，廣場上充滿着歡聲笑語，一切都充滿着希望。
下一刻，呼嘯聲起，從天而降的巨大陰影覆蓋下來，巨大的飛船出現在空中，火焰帶着硝煙居高臨下地落下來。
季英時踉跄了一下，勉強站穩了身影，扭過頭去卻什麽都看不清楚，眼前被血色的迷霧遮蓋。
那是頭上流下的血，遮住了他的眼睛。
季英時幾乎是下意識地往屋子裏面躲，躲進去之後，他才敢透過縫隙去看外面發生了什麽。
從飛船上跳下來幾個人，全副裝備地在村子裏巡視。季英時的一顆心頓時往下沉，那些人的裝扮……
是星際海盜。
可是，海盜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清理幹淨了嗎？”他聽見有人在問：“拿溫度感應的掃一掃，沒有就去下一個地方。”
這樣的幹脆利落，就好像他們過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所謂的清理。
季英時來不及多想，下意識給自己套上冰盾，寄希望于外面的人不會進來細看。
他知道自己的狀況，如果那群人真的進來的話，他大概能用魔法拼掉幾個人，最終也是無路可逃。
幸運的是，他成功了。
那群人來去匆匆，大概掃了一遍發現沒有活人存在，就直接上了飛船走了。
“運氣不錯，他們好像都在這裏幹什麽，一次性就一網打盡了。”
隐隐綽綽傳入季英時的耳中，一個念頭清晰地冒出來。
這些人，就是為了過來清理這裏居住着的人。
但是，為什麽？
季英時想不明白，自己等人在這顆星球上安安分分，幾乎已經絕了回去的心思，為什麽……
而且，就算自己是反抗軍，動搖過聯盟的通知，那其他人呢？
季英時記得這個聚居地，都是各種經濟犯罪，其中有幾個甚至今年就可以離開這裏回去……
他忽然一驚，難道就是因為可以回去？
聯盟，不想有人從這裏回去？
“我就說沒有人，”一個聲音忽然說：“你偏要過來看看。看看顯示，可沒有什麽熱量。”
另一個聲音狐疑地答：“我就是直覺……好了我錯了我錯了。可惜我們沒有聲波武器，否則也不用這麽疑神疑鬼的。”
“呸，你以為聯盟那些人會讓他們的狗真的有反抗他們的力量？別做夢了。”
季英時連呼吸都不敢用力，眼睜睜看着飛船升空之後，才精疲力盡地坐在地上，一張臉鐵青。
自己必須回去了。
他清晰地意識到這一點，這裏發生的事，要告訴所有人。
不，來不及，季英時忽然想到那群星際海盜的飛船，自己的速度是趕不上他們的。
如果這樣的話……
他的視線轉向門外，屍橫遍野之地。
喬治從來沒想到過搬遷是這麽麻煩的一件事，陸陸續續搬了一個月，居然還是沒有徹底完成。
他今天又一次返回原本的聚居地，去收拾一些之前認為不重要結果後來發現其實還是不能少的東西。臨離開前，他回頭看了眼這個自己生活了好幾年的地方，感慨萬千。
當年來到這裏的時候，幾乎以為這裏就會是一輩子。
誰能想到，不過短短幾年，就有了仿佛傳說一樣的變化。
他站在那裏，仿佛聽到最初到達這裏，看着其他人好奇擺弄那看上去遠古又破舊的聯絡裝置……
“這裏……來自……”
他的笑容忽然僵在臉上。
“喬治？”看着喬治大步走進去，同伴都愣了一下：“我們就要出發了，你回去幹什麽？”
喬治随意地揮了揮手：“我好像聽見聯絡裝置有動靜，我去看看。”
“我們不是都公布我們搬遷的消息了嗎？”同伴不解地嘟嚷，也跟了過去。反正現在用上魔法速度比之前快得多，一點時間而已。
喬治很快就擺弄好了裝置，剛才若有似無的聲音卻沒有再次出現，讓他幾乎以為自己剛才是遇到了錯覺。
不，并不是，他想，自己現在耳聰目明，絕對不是錯覺。難道是聯絡已經停止？也不排除這種可能。
可惜了，明明還想聽一聽到底有什麽事的。
就在他走到門口的時候，聲音又響了起來：“這裏是季英時，來自……”
“喂，你聽到沒？”他戳了戳同伴：“是季英時？”
同伴恍恍惚惚：“是。”
兩個人對視一眼，飛快地返回原地：“他在說什麽？！”
“我向所有的頻道發出這個通知，請大家對外擴散。有來自外面的飛船正在對聚居地發起攻擊，目标為清洗所有人。”
“重複一遍……”
喬治呆呆地站在原地，扭頭去看同伴。後者也恍恍惚惚，一臉如墜夢中的表情。
片刻之後，他一個激靈回神，迅速地摸出自己的記錄裝置，開始準備記錄。
等到記錄完成，兩人顧不得其他東西，毫不猶豫踏上回程的路。
這個消息，必須盡快告訴其他人！
喬治帶回來的消息震驚了所有人，就連謝莉剛剛說想要離開的消息都被抛在腦後，追問起來。
喬治說的口幹舌燥，幹脆将東西放在桌上：“你們自己聽。”
當那些話語一次次被重複播放，不可思議的荒謬與震驚籠罩在聚居地。
“我們好好的，他們憑什麽要清洗我們啊！”
“誰知道這個消息是真是假！萬一他是在開玩笑呢？”
“他怎麽可能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他又不是不知道輕重的小孩子！”
“我們逃跑吧，躲起來那些人就找不到了。”
“我們能躲到哪裏去？離開了聚居地，我們能在哪裏活下去？！”
……
議論紛紛中，齊超元握緊拳頭，心緊緊地揪着。
季英時還安全嗎？
不，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問題，現在是大家還能安全地活下去嗎？
那些人是如何找到聚居地，然後發動攻擊的？自己等人又如何在這樣的攻擊當中活下來？
一個又一個的問題冒出來，他在一片混亂當中擡頭看向其他人，只看到一雙雙擔憂的眼睛。
“老齊，”平日裏與他一起負責聚居地各項管理事務的人，拍拍他的肩膀：“我們需要盡快做出決斷。”
這一瞬間齊超元腦海中閃過的卻是謝莉之前說要走，是不是也是因為發現了什麽？
“不是。不過看起來現在非走不可了。”謝莉總算知道了之前自己腦海中忽然點亮又消失的那一個亮點代表什麽，代表着一個可能成為自己力量來源的人消失了。
這無異于是從她口中搶食。
就算不用其他人說什麽，此時此刻她也對于這些所謂的星際海盜充滿了惡意。
所有攔在自己面前，阻礙自己踏上法神之路的人，都應該消失。
她按下眼底翻滾的惡念，露出一個不帶笑意的笑容：“我想逃避是沒有用的，我們也許可以主動出擊，解決那一批人。”
在衆人驚愕的瞪視當中，她慢悠悠地說：“也許是時候，讓這個世界的人見識一下魔法的威力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