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節
桃?”
程桀側過頭,努力用臉去貼她總是冰涼的臉,眼圈被晚霞染紅。
“看夕陽。”
“好不好?”
她沒有回答。
程桀嗓子發幹發痛,自言自語:“小混蛋,說好陪我散步,又睡着了。”
**
櫻桃醒來的時候是在程桀懷裏,他們坐在公園的長椅,雪花坐在地上。
天色已經暗下來,晚風搖曳,樹枝輕晃。
櫻桃有些茫然:“我又睡着了啊?”
程桀吻她惺忪的眼睛:“嗯。”
櫻桃笑得抱歉。剛剛她其實發覺了的,當她醒過來的時候,程桀黯淡的眼眸才亮起光。
以後她走了,他會不會只有雪花的陪伴?會不會一個人孤獨的看夕陽?
如果雪花也不在了呢?
程桀幫她把眼角沁出的濕擦掉,沒有追問原因。
“是不是冷?回家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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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程桀背着她走回去,就像從前在故水鎮,他知道她身體不好後,總是背她上下學,還總哄着她做他女朋友。
“程桀。”
“嗯?”
“不要做犯法的事。”
程桀步伐微頓,裝聽不懂:“我為什麽要做犯法的事。”
“如果你做了,我不會原諒你。”
程桀沒再說話。
**
深夜後,櫻桃睡着。
陌生號碼給程桀打來電話,程桀把通話聲音調小接通。
“怎麽樣大明星,願意堵上你這後半生去救你心愛的人嗎?敢的話就來,我這裏有你要的東西,地址發到你短信裏了。”
程桀挂掉電話,看向懷裏睡熟的櫻桃,小心翼翼挪開她起床。
在他關上門離開後,櫻桃睜開眼睛。
39. 第 39 章 沒想到你還挺能吃醋……
夜色深沉, 城市充滿寂靜,程桀開車前往約定的地點。那是人煙稀少的郊外爛尾房,車燈的照耀下, 樓房在黑暗裏若隐若現。
程桀把車停在附近,拿出車裏的電筒下去。
現在是淩晨三點,下着點小雨, 程桀點燃一支煙,吐了兩口煙霧在黑夜裏, 朝着爛尾樓走去。
靠近爛尾樓, 程桀看到微薄的亮光, 裏面有嬉笑的聲音。
他走上二樓, 站在門外往裏看。四五名流裏流氣的男人在打牌, 每個人都戴着大金鏈子,露出來的手臂紋着奇怪的符號,地上很多東倒西歪的酒瓶,還有幾張床。
他們平時應該都睡在這裏。
程桀走進去, 有人發現了他。
那男人喲了聲, 吐掉嘴裏的牙簽調侃:“大明星真的來了啊。”
其他人轉頭看着程桀, 每個人如出一轍, 卑劣, 銳利, 市儈。
一群游走在道德和法律鋼絲線的人渣。
為首的男人拍拍身邊髒兮兮的凳子, “大明星過來坐啊。”
程桀沒動, 漫不經心彈自己煙灰:“你說我加入就可以給我想要的東西?”
那男人笑出聲, “當然,你不就想要心髒嘛。”
他眯起眼,說得格外神秘:“醫院裏找不到的我這裏都有, 別說心髒。我這裏還有其他器官,你老婆差啥我給啥。”
其他人哄笑起來。
程桀冷森地盯着對方。
男人聳肩:“別生氣啊,開個玩笑。大家以後都是兄弟,咱們怎麽可能見死不救呢,大夥兒說是吧?”
其他人撈起酒瓶附和,“說得對!”
程桀低頭抽着煙,一支煙結束後,開口:“你們想讓我加入,是想利用我的人脈給你們掩飾,把生意做到娛樂圈?”
為首的男人拎着酒瓶走過來拍了拍程桀的肩膀:“談什麽利用,你加入咱們自然就是自己人,自己人幫自己人哪裏談得上利用?只要你答應,我保證沒多久,平安醫院就可以找到合适的心髒給你老婆。”
他聲音更低,充滿誘惑:“不會有誰知道你在幹什麽,你也不用管這個心髒是哪裏來的。你只要知道你老婆可以活下來,你們可以白頭到老。別人的死活關你什麽事?對吧。”
程桀壓着眉眼,看不清表情。
男人胸有成竹地拍兩下他的肩,“兄弟,這世界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程桀點頭笑:“你說得對。”
他明白,只要加入他們,他這輩子都有把柄捏在他們手中。
如果想陪在櫻桃身邊,就只能無止境的幫他們掩蓋。
而且很可能……
給櫻桃的心髒就是從活人身上取下來的。
可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好一個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程桀忽然擡腿将男人踢開,其他人一直注意他們的動向,見此迅速摔酒瓶站起來,也就是這些聲響給了信號,早就包圍這裏的警察從四面八方出現。
程桀往後退,冷眼看着那群男人被警察制服。
為首的男人終于明白過來,今晚的一切都是程桀設的局,警察是他叫來的。
他獰笑起來,死盯着程桀:“你會後悔的!等你老婆死的時候你會後悔的!”
男人分明看到了程桀眼裏的忍耐和掙紮,他放肆痛快的大笑:“程桀,你明明可以救她!你明明可以!”
這話像詛咒和懲罰,深深釘在程桀心口。
警察帶走了所有人,留下的只有幾句感謝,那根本不是程桀想要的。
爛尾樓很空,風從四面八方任何有縫隙的地方吹進來。
程桀沉默着抽煙,只有地上孤零零的影子陪他。
他抽得逐漸有些急,突然開始洶湧狼狽地咳嗽。
櫻桃一直站在門外,從程桀離開家之後她就跟出來,只怕他會做傻事。
還好……
可是這樣子的程桀,櫻桃看得心痛。
那樣無力而脆弱的背影,不應該出現在程桀身上。
她沒有選擇進去,也不打算揭穿,在程桀發現之前,櫻桃先回了家。
程桀是在快天亮時回來的,經過玄關時,他看到櫻桃的鞋子放得有個歪,鞋底還粘着點新土。
他身形頓了下,繼續走進卧室。
櫻桃已經“醒了”過來,正在梳頭發。
程桀站在門邊看了會兒,她回過頭對他微笑:“你去哪裏了?”
程桀沒回答,過去抱了抱她,身上還粘着點夜風的涼意。
櫻桃溫柔問:“是不是出去晨跑了?”
程桀雖然有健身,但沒有晨跑的習慣,櫻桃是在為他找理由,也就是說,她知道他昨晚出去過,很大可能她昨晚也在爛尾樓。
程桀吻她發絲:“是啊,晨跑去了。”
櫻桃心裏松了一口氣,因為他沒提昨晚的事,“跑得怎麽樣?”
程桀抱她坐到腿上,給她梳頭發:“看到好多美女。”
櫻桃眼神移了過來:“她們跟你搭讪?”
程桀興味挑眉,沒接話。
櫻桃抓住他衣服,“說啊。”
程桀笑:“對啊,美女誰不喜歡啊。”
櫻桃瞪他,搶過來梳子自己梳。
程桀沒想到她還能有這種反應,喜歡的不得了,摟着她腰湊過去想親她耳朵,被櫻桃躲開。
程桀有點樂:“吃醋啊?”
櫻桃沒理人。
他輕聲笑,“沒想到你還挺能吃醋。”
櫻桃摁下梳子:“那你還回來幹什麽,和美女過日子去。”
雖然知道是假的,但還是酸。
程桀就想逗逗她,可沒想把她惹生氣。
他立刻服軟,慵懶聲音鑽進她耳朵:“騙你的,美女這不在我懷裏呢嘛。”
櫻桃唇角微翹,用手心拍他腦門。
輕輕的,一點都不疼。
程桀就知道她舍不得,但他裝疼,沒骨頭似地靠着櫻桃,實則是更緊地把她團在懷裏,“謀殺親夫?小混蛋膽子大了,得親我才能好。”
櫻桃被逗笑:“你正經點。”
程桀抱起她輕輕颠了颠:“成,不親是吧,我這就去告訴咱媽。”
櫻桃氣定神閑:“你才不敢。”
“你看我敢不敢。”他抱着她就要往外走。
櫻桃是真無奈,程桀喜歡犯渾這點真是誰都不能比。
她只好親他,好聲好氣地哄:“還疼不疼?”
程桀笑着捉弄:“根本不疼,騙你親我的,小混蛋真笨。”
櫻桃抱着他脖子咬,這下是真有點疼,不過程桀只是摸了摸她頭發,什麽也沒說。
昨晚的事就在兩個人的笑鬧中翻篇,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
可程桀卻怎麽也忘不掉那個男人對他說過的那句話。
他明明可以救櫻桃,明明可以的……
**
領證後的一個月,程桀決定帶櫻桃回到屬于他們的小家。
他重新買了房,就在平安醫院附近,這樣櫻桃上班很方便,午休還可以回家休息。
入住新家後的第一個周末,櫻桃邀請家人朋友到新家吃飯。
櫻桃和程桀作為男女主人招待客人。
喻天明無意間看到程桀手腕上多出來的菩提手串,給他倒酒遞煙,他都拒絕,說戒了。
喻天明笑問:“怎麽想起來戴這個?”
程桀語氣散漫:“祈福。”
喻天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