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矛盾(二)
“這個肖志宇就是認識你的那個同學?”唐瑞圭拿到跆拳道比賽分組表,看見藍帶那一列與他名字相對的那位就叫做“肖志宇”,有些不爽地問道。
“就是他,怎麽?就擔心打不過了?”柳東枭挑眉。
“怎麽可能打不過?本少爺可是奔着冠軍來的!”唐少爺神氣地插着腰。死柳東枭!居然對本少爺這麽不信任,你該不會是還惦念着以前的舊隊友吧!
“是嗎?你才學了三個多月,肖志宇都學了三年多,你确定以你這樣的學齡打得過他?”柳東枭眯着眼睛看唐瑞圭。
唐瑞圭一聽就非常不爽,你丫果然是還想着你的舊情人!現在和你站一起的是本少爺好不好!“三個月又怎麽了!他學了三年多都還是藍帶,就這一點我都比他強!我怕他?”
“你怎麽知道他的實力就只有藍帶?說不定是人家沒去考,故意隐瞞實力?”柳東枭勾了勾嘴角。
“他要有本事他還會擠兌比他厲害的你?別開玩笑了!你丫我才是你的隊友你總想打擊我士氣是不是覺得今天被我氣走沒和他舊情複燃很遺憾!”唐瑞圭炸了,指着柳大爺罵道。
柳大爺其實就是想看唐瑞圭炸毛,但是唐瑞圭這詞用得讓他惡心了,立馬不滿道,“誰跟那種人舊情複燃你可別侮辱我的審美能力。”
“難道不是嗎?你一見到他就好像看見曾經被人搶走的舊情人,又愛又恨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像我的舊情人了,大爺我的眼光還沒差到那種程度!”
“你要看上過他我還鄙視你呢!”唐瑞圭覺得自己暗暗松了口氣,突然想到什麽,又酸酸地噘着嘴問了一句,“那你喜歡倪蘊傥那種類型的?”
柳大爺一噎,有點吞吞吐吐地說道,“怎怎、麽又扯上他了。”他确實對蘊傥有點好感,只不過那是因為一條內/褲引發的親近,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柳大爺是不會告訴唐少爺那天的事了。
一見柳東枭那反應,唐小少爺又覺得心裏有點不舒服了,如果柳東枭喜歡的是倪蘊傥,他倒真反對不了什麽,蘊傥人又好相處,做的雞蛋餅又好吃,跆拳道打得還那麽厲害,反觀自己,少爺脾氣又壞,什麽家務都不會做,跆拳道才拿了個藍帶……忍不住扁扁嘴,口是心非地扭過頭,“喜歡就喜歡,還不讓人提呀!”
柳東枭不可靠的雷達似乎捕捉到了什麽不靠譜的信號,他心裏有些不舒服地問道,“你該不會喜歡蘊傥吧?”
靠,又扯他身上來了!明明是你喜歡倪蘊傥好不好,人家好心幫你認清自己的感情,你居然還把自己當情敵!“我喜不喜歡關你屁事啊?關鍵是你自己喜不喜歡!這是你自己的事!”真是憋屈死了,他幹嘛還幫別人做這種吃力不讨好的事呀?他唐大少爺就從沒這麽雞婆過!該死的柳東枭!
柳東枭才覺得郁悶呢,他和蘊傥只是朋友,你唐少爺怎麽總是揪着自己喜不喜歡倪蘊傥不放呢?難道你喜歡他?滾他媽,“哼,我的事才不用你唐大少爺雞婆,不過好心提醒你,我看蘊傥和明汀溪走得很近,你這樣的嬌貴大少爺可就沒戲了,跟你在一起他還得照顧你呢,他自己都還有一個弟弟照顧不來!”
唐瑞圭本來應該為柳東枭的這段“明白事理”感到安慰,但他的關注點偏偏落在了柳大爺對自己那“偏頗”得如此“中肯”的評價上,簡直把他委屈得內傷,雖然唐少爺他的确很嬌貴,但這話從柳東枭嘴裏吐出來,莫不是自己的形象在柳東枭眼裏就是那麽難看?
這一争吵,讓兩人一個晚上都沒睡好。
露露姐這麽多個月沒見過蘊傥了,今天開工一見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半長發少年,簡直驚呆了,“蘊、蘊傥?真、真的是你嗎?三個多月沒見,你怎麽、怎麽變化那麽大呀!”
其實蘊傥真沒怎麽變化,只是營養跟上了,身體各方面都調理得很好,算是終于還原了他的本來面貌。加上巴黎分公司對旗下模特造型塑造方面的培養,讓蘊傥的氣質更加出衆了些。雖然蘊傥本來的氣質就不是那種能讓人印象非常深刻的類型,反倒是很自然的那種。三個月前,露露眼裏的蘊傥給他的感覺就是瑕不掩瑜的原石,必須經過化妝才能提升其存在感。而現在的蘊傥,則是一顆吸收天地靈氣日精月華的靈石,無須打磨,自然而靈動,放在那裏就能吸引人的目光,但又不灼灼逼人。
“公司福利好。”露露姐已經不是第一個這麽說他的人了,回來見到以前認識他的同事,都很驚訝蘊傥的變化。蘊傥本人并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在巴黎那段生活說真的對蘊傥來說還挺苦的,學校學習,公司學習,家裏還要繼續聯系法語,根本沒什麽閑暇時間幹他想做的事,雖然他也不知道自己除了掙錢還有什麽想做的事。
“我在公司都呆八年了,都沒見過哪個模特像你這樣變化這麽大的!稀罕死姐姐了!”露露姐立馬翻她的化妝包,“看姐姐給你弄個新造型,配上外面那片油菜花,一定讓你更加美美的!”
“等等等等……露露姐你知道我這次不用扮女的嗎?”一提到化妝蘊傥就會聯想起他那不堪的女裝人生,好不容易有了回歸本真的機會,蘊傥可不希望露露姐還給他化個女妝。
“知道知道!老板一個月前就下了任務,要我們給你設計造型了!不過現在看來,那一個月的努力都是屁!那些造型哪裏配得上你現在這種氣質,我現在靈感大爆發,快快讓姐姐我開刀!!!”露露姐都已經有種想把蘊傥綁起來的沖動了,拿着化妝品手舞足蹈,好生激動。
“好好好,我不動,讓你化……只要別像女的就好……”
明汀溪在另一個化妝間裏出來,就看見蘊傥穿着一件裁剪休閑的寬松白襯衫,穿着同樣有些寬松的大地色的棉質窄腿七分褲,背對着他,看着那成片成片的油菜花田。一陣清風襲來,微微掀起那及肩并且稍稍有些淩亂的烏發,露出他那白玉一般剔透的耳朵。清風拂動襯衫的下擺,時不時露出一節白得發光的纖腰,緊致的曲線一直延伸,消失在寬松的褲子裏。
走到蘊傥身後,輕輕摟住蘊傥,把下巴擱在蘊傥的肩膀上,閉上了眼睛。
蘊傥知道那是明汀溪,所以他并沒有回頭,只是微微笑道,“真漂亮,如果一輩子都能夠住在這裏就好了。”
“只要你想,一定可以。”明汀溪在他耳邊輕聲說道,“我會陪你一起。”
蘊傥眼神一動,無論聽過多少次,他還是會覺得很感動。轉過身和汀溪面對面,雙手輕輕搭在汀溪的脖子上,看着他的眼睛。那雙眼睛,還是一如既往的深邃,這次拍攝,明汀溪的妝并沒有上一次的邪魅,反而因為配合田園風而保留了汀溪本來的面貌,頭發被剪得又短又碎,帶着田園風微微淩亂而又樸素的感覺,和蘊傥的造型風格一致。蘊傥笑着抿了抿淡粉色的嘴唇,輕輕“嗯”了一聲。
明汀溪低眉吻住了蘊傥那聲應答,蘊傥也閉上眼,細細回應着明汀溪。
“蘊生,你那邊的取景做得怎麽樣了?”突然,不遠處傳來蕭峰的聲音。
蘊傥猛地一驚,立刻推開了明汀溪往聲源處望去。只見倪蘊生手裏握着那臺他買給他的相機,一動不動地望着自己,面無表情,眼裏卻是滿滿的失望。僵硬地應了聲,“這邊已經可以了”,便毫不留戀地轉來了身子,好像剛才他什麽也沒有看到一樣。
蘊傥的大腦已經完全空白了。被蘊生看到了!被蘊生看到他和明汀溪接/吻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他為什麽會以為只要和明汀溪在一起,他的罪過就能得到饒恕!蘊生還恨着他,蘊生還在因為自己的過錯而痛苦,他憑什麽就先一步去享受自己的快樂!他憑什麽忽略了蘊生!他憑什麽!
“蘊傥……”明汀溪輕輕拍了拍蘊傥的肩膀,蘊傥卻像觸電似的一抖肩膀,連退數步,離明汀溪遠遠的,呼吸不穩,一臉慘白的驚慌。蘊傥覺得自己不應該是這樣的反應,但是他潛意識裏卻讓他這樣做了。他看見了明汀溪那一瞬的受傷,心裏不忍,但口裏卻說着,“我、我先去找蕭哥,看、看看他們準備好了沒有。”說完就快步離開了。汀溪你明白的,你明白的我真正的意思的對嗎?你一定明白的,對嗎!
明汀溪眉頭微皺。他看着自己那被蘊傥閃開的手,心口有些脹痛。他不能理解,他們不是已經跨過那道坎了,都已經約定了共同面對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十三 田園男孩(一)
“蘊生,剛、剛才,我和汀溪……”蘊傥是先找到蕭峰,然後問了蕭峰他才知道蘊生是在這個點拍攝的。可他來了之後,蘊生就一直在調整他的單反,沒怎麽理會蘊生,他都不知該怎麽和蘊生解釋。
蘊生卻露出一臉笑容看着蘊傥,等着蘊傥的解釋,這種笑容讓蘊傥覺得很陌生。蘊生以往生氣并不會對他笑,只會冷暴力。雖然同樣讓蘊傥難受,但好歹不需要蘊傥去猜蘊生的情緒狀态。剛才那會兒,蘊傥明顯感受到了蘊生的失望,可現在卻居然對他笑,他不明白蘊生到底生氣沒有。“你說,我聽着呢。”
“我、我和汀、汀溪是……”蘊傥其實并不知道他為何要解釋,因為他和明汀溪确實是那種關系。他喜歡明汀溪,明汀溪也喜歡他,他們兩廂情願,楚霄也沒有因為他簽了約而禁止他戀愛,反而還要他們公開關系。可以公開的關系為何在向蘊生解釋的時候就變得如此不堪,除了蘊傥的“罪”,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原因。“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和汀溪在一起,因為我……”
突然蘊傥的口袋裏響起一聲鈴響,他拿起一看大叫不好,簡流光怎麽偏偏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呢?擡頭看了看蘊生的臉,只見蘊生仍舊微笑着看着他,還伸手示意他接電話。蘊傥只能猶豫地按下了接聽鍵。
“流光,怎麽了。”瞄了蘊生一眼,蘊傥轉開了身體。他潛意識覺得簡流光的插一腳很可能會讓蘊生更加生氣,雖然蘊生現在看起來似乎并沒有生氣。
蘊生看見蘊傥背對着他接電話,嘴角的弧度已經沉了下來,剩下眼底□□裸的諷刺。
“蘊傥,你來接我吧。”簡流光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聽不清情緒。
蘊傥一聽,又忍不住擰頭看看蘊生的表情,蘊生似乎并沒有什麽興趣,已經又開始擦拭他的單反了。
“流光,我、我現在有點走不開……”
“蘊傥哥,”簡流光提高了聲音,“我就在芸苔園的門口。”
蘊傥一愣,難為情地說道,“我們這邊包場了,外人是進不來的……”
“是你們老板叫我來的。”簡流光的聲音有些嘶啞,帶着一絲哀求,“蘊傥,我知道你們老板要跟我說什麽,我也知道你對我的态度,蘊傥我願意做你的弟弟,但這一次能不能懇求你過來接我,就當做斷了我最後的念想。”
蘊傥咬了咬嘴唇,親弟弟這邊的問題還沒解決,巴黎的弟弟也有問題找上門,你叫他怎麽辦呀?他又看了看蘊生,只見蘊生好像感覺什麽,亦擡頭看了看他,勾起一邊的嘴角笑了笑,又好笑地低下頭慢慢擦拭機身。
蘊生這邊還有一個星期,簡流光那邊相信楚霄也不會讓他拖太久,算了,“好,我去接你。”
挂了電話,蘊傥看了看蘊生,欲言又止,好一會兒才一咬牙對蘊生說道,“蘊生,我先去門口接一下朋友,我回來再跟你解釋。”
“随意。”蘊生笑道,似乎一點兒也沒放心上。結果蘊傥一離開,蘊生的臉就整個黑了下來。
我已經給了你機會了,倪蘊傥,別怪我不原諒你。
突然手機一震,蘊生點開手機,突然笑了。
“蘊生,我到B市了,你到底在哪裏?”
貝一逵的效率非常高,在打聽了倪蘊生現在的實習的公司是九霄之後,又查了一下九霄官網上面的公司近況後,立刻就推出九霄在B市的最大的油菜花園包了外景。一到B市,果斷直奔芸苔園。
可他卻遠遠高估了他妹妹的智商,那孩子比他早半天到了B市,但卻什麽資料也沒有去查,簡直就一蒼蠅在B市橫沖直撞,等他到了芸苔園,貝子璇都沒找到蘊生的工作的地方。
貝一逵剛下了的士,就看見了簡流光,當即就愣住了。
蘊傥低着頭,他真心覺得剛才楚霄說得有些過分。楚霄從公司利益出發,把蘊傥列入他公司的成員,根本不考慮簡流光的那些黑暗的經歷,緊緊抓着簡流光被人抛棄而不自知的事實發難,還一針見血地指出簡流光對蘊傥做的事會影響蘊傥的聲譽,進而影響到他們公司的形象;另外,還從簡流光曾被簡家逐出家門這件事出發,暗示簡流光你現在還沒有強大到能支配簡家的力量對抗九霄;最後才提到蘊傥已經和明汀溪在一起了,明家的情況也不是你簡流光能輕易動搖的。當時待客室裏的簡流光就已經一臉悲怆了,蘊傥好歹把簡流光當做自己的弟弟,他怎麽忍心讓簡流光受這樣的委屈?從待客室出來,蘊傥也沒有立刻就趕簡流光離開,反而陪着慢慢地走到門口。
“蘊傥,你說我是不是太異想天開了?”簡流光苦笑道。
蘊傥看見簡流光的眼角都紅了,不由自主伸手撫摸他的臉,輕聲道,“你沒有錯,只是很多事都不是我們自己可以控制的。而且我自己也做得不好,讓你誤會,或者沒有及時制止你。對不起。”
“蘊傥,蘊傥,如果我早一點遇見你,我是不是還有點可能?”簡流光還是無法輕易切斷執念。
蘊傥輕輕露出一個微笑,“也許不會吧!我遇見你比遇見明汀溪還早一分鐘,但現在還是和他在一起了。”
“一分鐘?”
“我想你是不記得了。”蘊傥回想起來,“開學第一天早上,我印象很深刻,因為我很久沒有參加正常的校園生活,看見班裏很多同學都開始相互交流,我卻不知該該怎麽加入他們。于是我就一個人在走廊的陽臺那獨自郁悶。然後不知道是誰突然砸到我,簡直飛來橫禍,把我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結果那人的‘朋友’還嫌我裝模作樣,終于等我恢複過來,睜開眼已經沒見到人了。”蘊傥撅起嘴“埋怨”道。
“該、該不會是……”簡流光好像有那麽點印象,那時他還和貝一逵在一起,貝一逵因為有他罩着,做什麽事都有點沖,一點也不怕惹事。“那、那你怎麽知道我也在旁邊?”
“哼,你的聲音那麽好聽,雖然沒看到人,我也記得你的聲音,還被選為宣傳委呢,明明脾氣那麽臭,雖然脾氣臭跟被選為宣傳委沒什麽關系。”
簡流光笑了,眼光閃爍“是嗎?原來我這麽早就和你相遇了,而且還給了你這麽不好的印象。”他突然有種命運弄人的感覺,“真後悔,說不定我當時拉了你一把,我們就能走到一起了。”
“後來拉了我一把的人是明汀溪。”蘊傥看着簡流光的眼睛說道。
簡流光一愣,他覺得嘴裏有點苦,“真的就差那一下啊!真不甘心。”
蘊傥輕輕抱了抱流光,輕聲說道,“無論我們是不是那種關系,只要你願意,我永遠都是你的哥哥。無論你面對什麽樣的困難,我永遠都站在你身邊,支持你,讓你依靠。”
簡流光覺得自己就要忍不住了,從小到大,就只有蘊傥這個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哥哥”對他說過這樣的話。他的家人從來就只關心他們家的産業值多少錢,他暗戀了這麽多年的戀人卻在他最需要的時候背離了他,結果眼前這個只認識了不到三個月的“同學”卻願意給他溫暖和依靠。
簡流光緊緊地抱着蘊傥,眼淚早就洇濕了蘊傥的衣領。蘊傥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物傳了過來,他感受着手掌下的這具纖瘦的身體,他要記住這個人的體溫、這個人的身體,就是這個人給了他溫暖和依靠。“蘊傥……要是哪天沒有人要你了,你一定要來找我,我會做好百分之百的準備随時随地等着你,真的!”
蘊傥聽着,眼淚也流了下來。“好。”雖然應該不會有那一天了。
“蘊傥……蘊傥……蘊傥……”簡流光一聲又一聲地叫着蘊傥的名字,他捧着蘊傥的臉,哭着乞求道,“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讓我親吻你好嗎?蘊傥,最後一次……”
蘊傥看着簡流光那雙眼淚朦胧的眼睛,露出一個無奈而寵溺的笑來,柔聲應道,“好。”
簡流光喜出望外卻又小心翼翼地捧着蘊傥的臉,一點一點湊上去,還猶豫着應該從哪裏下嘴才對得起這最後一個吻。蘊傥有些哭笑不得,率先拽住簡流光的衣領,主動吻了過去。簡流光一怔,反應過來立馬開始反吻,探進蘊傥的口腔,沒有像第一次那樣粗魯,反而像是在細細品味一口年代久遠的紅酒一般,把蘊傥的味道深深地記在腦海裏,印刻在心裏。
這個吻很深很綿長,結束的時候兩個人都有些微喘。
兩人相視一笑。
“你先回酒店,無聊可以發郵件給我。這周忙完我和你一起回法國。”蘊傥說道。
“我今天就回巴黎。”簡流光卻說道。
蘊傥一愣。
簡流光笑着說道,“我要做一個歌手,讓你在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都聽得到我的歌聲,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你該不會想一輩子打光棍吧?蘊傥才剛皺眉,簡流光就說了,“放心吧,我不會纏着你,我只是在等你。”
蘊傥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揉了揉簡流光的頭發,“真讓人不省心啊!”
“等着你來關心我。”簡流光抓住蘊傥揉自己頭發的手,輕輕吻了一下就松開了。“我走了,還會再見的!”
“嗯。”這就是結束了。
剛才整個過程貝一逵都看到了,雖然相隔較遠聽不清兩人的講話,但他能感覺到,簡流光對蘊傥的那種感情絕對是真情實意的。确切地說,那種感情比之前簡流光對他的那種愛戀還要深摯,那簡直就像一灘水與一片海洋的區別。
他和他真的玩完了!
貝一逵很後悔,十分後悔,萬分後悔!他那時怎麽就那麽膽小,怎麽就那麽狠心連一句安慰的話也不願說,怎麽就那麽自私!
當簡流光跨出大門見到一臉複雜看着自己的貝一逵時,簡流光剛剛還在微笑的臉就沉了下來。
“你好嗎,流光,我……”沒讓貝一逵說完,簡流光就嗤笑了一聲,冷笑道,“我很好,貝一逵。不過我現在不想見到你,就這樣吧。”
“等等流光,我……”貝一逵還想挽留,一把抓住簡流光的手腕,簡流光卻猛地一甩,“我跟你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我知道,我只是想說一句‘對不起’。”
“你才不是對不起我,而是對不起你自己!”簡流光早就想到了,貝一逵對他的感情其實就是貝一逵對他背後家族勢力的向往罷了,就只有簡流光這樣天真的人才會以為對方會喜歡他。“就這樣!”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貝一逵愣怔着看着簡流光的背影,真的已經結束了,他現在才不是因為還有貝子璇的事沒解決才沒有追上去,他根本沒有任何勇氣追上去。他和蘊傥的差距實在太大,而蘊傥和簡流光之間的關系又那麽牢不可破,他根本不會有任何機會。如果,如果能破壞他們之間的關系……貝一逵連忙搖搖頭,他到底在想什麽啊?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不能得到,他到底有多狹隘!還是快點解決貝子璇那破事,完了立馬回家才對。
想着貝一逵已經去聯系門衛,可惜門衛卻告知貝子璇并沒有來過,這讓貝一逵甚是困惑。他只能問門衛能否幫忙把倪蘊生叫出來,等了老半天,門衛伯伯才告訴他裏邊的人現在都在忙,請他等午休或者晚上的時候再過來,不過答應他會把他的電話給倪蘊生。
貝一逵只能在附近找一家叫雪岸的咖啡廳再慢慢等。等着等着,腦海裏就開始想一些有的沒的,比如怎麽破壞蘊傥和簡流光之間的關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