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寒你站住!”
姜拉拐進林蔭小道,透過層層樹影,路的盡頭,有兩個人面對面站在一起。
背對着她的女孩沒穿校服,烏黑色的長發垂到腰際,微風輕拂,帶起雪白色的裙擺随風四散。
正對着她的少年身材高挑,單肩挎着書包,懶洋洋地。
被人攔住,他停下步子,視線淡淡撇過去,什麽話也沒說。
白裙子向前走一步,想要去抓他的手:“林寒,我有話跟你說。”
被喚作林寒的少年向後撤一步。
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快得讓人抓不住。
擦肩而過的瞬間,白裙子聽到了他不算客氣的回答。
“不好意思,我跟你沒話。“
姜拉趕到班上的時候,教室裏已經坐了一半的人,她走到講臺上,尋找着講桌上面貼着的座次表。
“同學,麻煩借過。”
頭頂傳來一聲幹淨的男聲,嗓音稍顯喑啞,帶着變聲期少年獨有的特質。
姜拉擡起頭。
棱角分明的側臉,劍眉如畫,星目灼人,眼角下兩顆黑色的淚痣,唇角微微上翹,三分懶散,七分寡淡。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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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拉微微張開嘴,記憶回到五分鐘前。
校園裏的林蔭小路上,她定定地站在原地,被攔住的男生朝她走過來,一步又一步。
他的眼底沒有任何溫度,挎着書包,就像沒有看到她一樣,腳步沒有停一下,眼神也沒有分過來。
面前的女生呆呆地仰頭看他,一步也沒動。
被看煩了,林寒的耐心耗沒了,攤開手,大大方方地問:“看夠了嗎?”
姜拉一怔,臉頰一瞬間燒得滾燙。
她垂下腦袋,兩只手緊攥着校服褲子的褲邊,怯生生地給他道歉:“對不起。”
聽清女孩帶着哭腔的呢喃,林寒單手揣兜,沒再說話。
低下頭快速掃了一眼桌上的座次表,走下講臺,繞到教室最後一排。
有了剛才那一出,姜拉不敢再随便亂瞟。
找到自己的位置後,她低下頭,默默走到自己的座位旁邊。
她坐在靠窗倒數第二排的裏座。
垂着腦袋,她對着新同桌灰色衛衣的袖子,甕聲甕氣地對他說:“同學,麻煩讓一讓。”
灰色衛衣明顯一怔,站起來。
夾雜着陽光的洗衣粉味道朝姜拉席卷而來,好聽的低沉嗓音又在她頭頂響起:“又是你?”
又是他。
姜拉擡起頭。
深邃的眉眼輕輕眯起,少年掀起唇角,探究的視線直直地投在她身上,毫不掩飾。
一次是偶然。
兩次是必然。
三次就是命中注定。
姜拉的耳朵裏突然響起了一句臺詞,一部伴随她走過童年的臺灣偶像劇。
她眨眨眼,一句羞恥的臺詞脫口而出:“三次就是命中注定。”
林寒沒聽清,眉頭輕微挑起:“你說什麽?”
“沒什麽沒什麽。”
姜拉醒過來,她回過神,舉起手豎在胸前,使勁地搖了搖,企圖轉移話題:“同學你好,我是姜拉,五中畢業的。”
沒想到,男生根本沒有被她帶偏,他低下頭,黑色眸子裏忽閃着不知名的情緒:“你剛才說,三次就是命中注定。”
轉移話題失敗,姜拉像個打了霜的茄子,她弱弱地低下頭,輕聲道歉:“對不起,我随口胡說的。”
好久,頭頂沉沉的壓迫感才漸漸退散,林寒看着姑娘頭頂的發旋,漆黑的眼睛直直注視着她,走出來幫她閃空。
“謝謝。”又是一聲輕弱的呢喃。
林寒還想說什麽。
教室門口一陣風。
夾着花名冊的老師從外面走進來,高跟鞋踩在瓷磚地板上嘎嘣發響,很有節奏。
林寒坐到位上,餘光掃過去,坐在旁邊的女孩拉開書包拉鏈,從裏面翻找出了筆記本,還有一個粉紅色鉛筆袋。
他撇了眼自己桌上僅有的一根黑色走珠筆,轉移開視線,手肘撐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看向講臺。
走進來的是一位年輕女老師,她很漂亮,一身剪裁合體的職業套裝,攏起的馬尾垂在腰間。
她把手裏的文件夾放到講臺上,兩只手撐住桌沿,展起唇角,笑得大方得體:“同學們好,我是陳九安,你們的班主任,同時也是數學代課老師。”
做完自我介紹後,她站直身子,拿起講桌上的花名冊翻開第一頁:“下面,我們來點名,點到名字的同學請做一下自我介紹。”
“林寒。”
一直認真聽新班主任講話的姜拉一愣,只要是上過學的人就知道,新班級的花名冊是按照入學成績從前往後排的,如果第一個是林寒。
那就代表——姜拉的小心思還沒轉完,教室的角落裏就響起幾聲竊竊私語。
“林寒?育華那個?他竟然沒去實驗班。”
“是啊,太奇怪了吧,他入學成績全校第一,怎麽可能會跟咱們做同學?”
姜拉還想細聽兩句,身邊的人就已經站了起來。
他撐着桌沿,好像沒有聽到別人的議論,聲音不大不小,語氣不鹹不淡:“我是林寒。”
四個字後,他坐下了。
講臺上的陳九安微挑起眉毛,笑了笑,不知道是調侃還是什麽,她說:“林同學很高冷啊。”
教室裏的其他同學都跟着笑起來,郁結的氣氛一瞬間輕松了不少。
姜拉沒有笑,她捏緊手裏的筆管,偷偷去瞄身邊人線條流淌的側臉。
她昨天一天都在想應該如何做自我介紹,湊了半天也沒湊出來五句,本來還擔心會留下敷衍的壞印象,結果沒想到,她的新同桌竟然連三句話都沒有湊出來。
有林寒帶頭,後面的同學都說得很簡單。
輪到姜拉,她慢慢站起來,聲音還是很小,像是一只細弱的小動物:“大家好,我是姜拉,來自五中。”
後面的話她沒有再說,教室裏有些嘈雜,也不知道有幾個人聽到了。
講臺上的陳九安朝她笑笑,和煦如春風,姜拉在她溫柔的眼眸裏慢慢坐下。
身邊的人已經拿出了一套數學卷子,她探頭去看題目,必修四的三角函數。
遙不可及。
她連必修一的指數函數都還沒有整明白。
全班都做完自我介紹後,校廣播通知各班去倉庫領課本,班級裏幾個積極踴躍的男同學跑去搬書了,按耐了幾分鐘,教室裏終于開始了低聲的議論。
坐在姜拉前排的兩個人也轉過身來,一男一女,看上去好像之前就認識。
男生回過頭,一把搶過林寒手裏的卷子,左右翻了一面:“三哥,你怎麽又做題,無不無聊啊?”
被搶走卷子的林寒擡起頭,懶洋洋地瞥他一眼,扣好筆帽,把筆夾在指節上,轉圈,一圈又一圈。
姜拉奇怪地看向兩個人,同樣回過頭的女生看穿了她的疑惑,好心幫她解釋:“我們一夥人從小一起玩到大,林寒年齡排老三,所以我們大家都喊他三哥。”
姜拉點點頭,算是懂了。
男生折疊好卷子,放回林寒的課桌上,不忘感慨一句:“三哥,你真是我哥,數學都整到高二了?”
林寒還是沒搭腔,他把筆放到桌子上,從口袋裏摸出鑰匙圈,懶散地把玩,随着他的動作,鑰匙圈上的鈴铛挂飾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
姜拉看過去。
他寬大的掌心包裹住了鈴铛,隐約只能看到一個白色的小挂飾,好像是只豎着長耳朵的小兔子。
好不搭調啊。
跟他的性格一點都不合适。
姜拉還在走神,轉過頭的女生已經主動伸出右手,很熱情地朝她展起唇角:“你好,我是唐悠悠,這兩位的小學初中同學。”
她歪了歪腦袋,想了想:“讓我想想,這就是大家俗稱的,青梅竹馬?”
“你好。”姜拉也伸出右手,白色校服外套的寬大袖子包住了她的半只手掌。
“我是……”
話還沒說完,唐悠悠就握住她的右手,輕輕捏了捏:“姜拉是吧?哈哈,你剛才進門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
她掀起姜拉的校服袖子,指了指教室裏坐滿的位置:“你看,全班五十二個人,只有你一個人穿了初中的校服。”
“蠢萌蠢萌的。”
順着唐悠悠的話,在座的其他兩個人都掃了一圈教室。
只有林寒,還挑着抹似有若無的笑,繼續把玩他的鑰匙圈。
陽光順着窗簾間的縫隙照耀進來,落在姜拉的頭頂,投下一圈圈斑駁的光暈。
畢然先轉過頭,陽光分裂出金色的不規則物質,投在姜拉溫和的側臉上。
她雖然不是美女,但放到人群中也是極其出挑的,半長的齊耳短發,眉清目秀,挺鼻杏眼,粉嘟嘟的薄唇向上翹起。
畢然眼前一亮,也伸出手跟她打招呼:“拉拉你好,我是畢然,畢業的畢,然後的然。”
“拉拉?”唐悠悠一驚,踹了畢然的凳子一腳,“畢然,你這臉皮厚得都能去建城牆了!”
畢然的手還伸在半空中,聽到這話,他第一時間撇過頭,回怼過去:“唐悠悠,我跟新同學打招呼,跟你有個半毛錢關系啊?”
“你!”唐悠悠氣極,粉唇半張,臉頰紅通通的,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副要鬧得你死我活的陣仗。
姜拉去看坐在身邊的林寒,他還是低着頭,在抽屜洞裏把玩他的小鈴铛。
指不上他,姜拉嘆口氣,小聲地插進正在鬧別扭的兩個人:“那個……”
“老四。”一直沉默不說話的林寒終于有了動作。
他挑起右手食指,把鑰匙圈上的鈴铛扣進掌心,順手扔進衛衣口袋裏。
半彎下身,從挂在課桌右側的書包杯兜裏摸出藍色水瓶,拿出來,遞進畢然伸出的右手裏,不大不小,剛剛好放進去。
被突然叫到名字的畢然一愣。
右手條件反射性握住遞過來的杯子,氣勢上不由自主地弱了一分:“怎……怎麽了?”
林寒向後靠坐,手放在桌角,有規律地輕敲,不徐不疾:“我渴了,陪我去接水。”
作者有話要說:新年快樂!開坑大吉!今夜天女散花掉紅包!美人們咱們評論區見,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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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一時:女孩子抽煙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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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一時:女孩子不要罵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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