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份快遞
結束的時候, 兩人都有些喘。吳桐雨的一張臉更是紅的滴血, 熱度驚人。心髒狂熱而有力地跳動寫,似乎
下一秒就要停跳了。
她的腦袋暈乎乎的, 覺得這一切分外不真實。她努了努嘴,嗓子發啞,輕聲向許經年求證, “許經年,你
剛說的是真的嗎?”
許公子瞥了眼面前小女人那如遭雷劈的樣子, 嘴角微微上揚, 心情大好。他悶聲一笑, 響起他那低沉性感
的聲線,“要不再來一遍印證一下真假?”
吳桐雨:“……”
她嗖的一下從秋千上蹬起來,老臉一紅,“許經年你流氓!”
話音一落便落荒而逃。
從院子跑進屋,和父親吳青山撞了個滿懷。
吳青山眉頭一擰, 不悅道:“你這孩子怎麽回事, 慌裏慌張的, 看點路!”
“對不起啊爸。”吳桐雨扔下話便直接沖進了衛生間。
“這孩子!”吳青山嘆一口氣,無奈道:“總是這麽火急火燎。”
将衛生間的門鎖嚴實了, 吳桐雨背靠在門板上,傻氣地笑了。和那次偷親許經年一樣。不過那次更多的是
一種孤勇和刺激, 帶着奮不顧身的一往無前。而這次則是甜蜜居多, 是守得雲開見月明的喜悅。
今天以前,她都一度以為這輩子她和許經年就只能這樣了, 天各一方,彼此老死不相往來。他就是她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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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求而不得。
喜歡一個人,甜蜜偶爾會有,但更多的是苦澀和辛酸。經歷過無數次從希望到失望,經歷過大悲大喜,感
受到兩人之間越拉越大的距離,挨過無數次淚往肚子裏流的夜晚,然後漸漸頓悟,決定不再喜歡這個人。
可就在這個時候,老天突然眷顧她了。他回來了!
好在這個結果是好的,就不枉她過去念念不忘,傻氣而又執着地愛過一場。
靠在門板上,吳桐雨細細地回味許經年剛剛的那個吻。男人的唇很溫熱,也很單薄,緊緊貼着她的。他吻
得很認真,很緩慢,極其富有耐心,像是在完成某項藝術創作,一點一點細致研磨。更像是一個胸有成竹,運
籌帷幄的軍師,一點一點攻城掠地,逐個攻破。
他掌控全局,把控着全部的節奏,她的思緒被他帶着走,她的理智也随着他的節奏慢慢地往下沉。
單單是一個吻,她便已經真切地感受到了他骨子裏驚人的掌控力,主導全局。事态發展到這裏,她大概明
白了一些細枝末節。上次她偷親他,如果不是他大意,她大概永遠也不會有那樣一次機會。
靠在門板後吳桐雨沉澱了很久。然後走到洗手池旁,擰開水龍頭,掬了一捧涼水拍在臉上。水溫很低,冰
涼刺骨,拍打在皮膚上,涼意沿着皮膚一點一點滲透進她心裏。這種冷意足夠讓她降溫,讓她清醒,讓她做了
一個驚人的決定。
吳青山走到後院,許經年正在看一大群雞鴨鵝搶食。
吳青山負手走到許經年身旁,“怎麽樣小夥子,我家這院子不錯吧。”
許經年評價:“很漂亮。”
“我們老兩口就只有小雨一個孩子,退休後沒什麽事做,我呀就圈了這麽一塊地,種些蔬菜,養養雞鴨,
打發打發時間。不然啊還真閑不住。”
“小雨這孩子從小就乖,我和她媽媽都很放心,也沒操什麽心。唯一不好的就是一直不找對象。這眼看着
都快三十了,把我和她媽媽急得呀!咳咳咳……”
吳青山自打出院後精神就不太好,多說幾句話就容易喘。
許經年忙拍老爺子的後背,給他順氣,“您慢點說。”
“我和她媽媽都沒什麽本事,幫不了她太多。我們家也就這麽個條件,也不求她嫁大富大貴的人家,就只
求她能找個真心待她的男人。她拿着姑姑阿姨,嬸嬸舅媽的這兩年也一直在給她介紹對象。人她是一個一個都
去見了,可沒有一個相中的。她是個有主見的孩子,我知道她心裏鐵定有喜歡的人。不過一直不知道那人是
誰。我也認為那是一個她求而不得的男人。今天看見你呀,我就清楚了。”
陳慧芳女士性子很糙,吳桐雨的性子都随了她。可吳青山卻是個細致的漢子。女兒看許經年的眼神他一直
都看在眼裏。喜歡一個人眼神從來不會騙人。不論你如何掩藏,它還是會不經意流露出來。
許經年驚嘆吳青山的洞若觀火,能将女兒的心思看得通透,這大概就是血緣親情的神奇之處。
許經年說:“伯父您想跟我說什麽?”
吳青山說:“我和她媽媽不會再催她出去相親了,你們年輕人的事情呀,由着你們自己去折騰。”
“謝謝伯父。”良久之後許經年方開口,目光落在吳青山虛弱的臉龐上,說:“伯父我第一次來這邊,您能
帶走四處走走嗎?”
“好啊,來我們從後門出去。”
吳桐雨在廚房待了大半個小時,再走出衛生間時,廚房裏傳出母上大人的大嗓門:“老頭子來端下菜。”
吳青山早就領着許經年到外頭閑逛去了。
吳桐雨到後院叫人,卻是連人影都沒看見。
她撸起袖子走進廚房,“媽,您別嚷嚷了,我來端菜。”
“快快快小雨,把這些菜端上桌,小許呢?去叫他進屋吃飯。”
“他和我爸都沒看見人,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陳慧芳女士一聽,不禁蹙眉,“這老頭子,都到飯點了還出去瞎逛。”
吳桐雨将菜一一擺上桌。陳慧芳女士最後一個菜酸菜魚也起鍋了。
她剛想去端那滿滿的一大盆酸菜魚,陳慧芳女士便及時叫住她,“我來,你別把湯給灑了。”
“喏,你來!”吳桐雨樂得個自在。
那盆酸菜魚剛被端上桌,那一老一少就回來了。
陳慧芳女士:“老頭子你把小許帶哪兒去了?小雨找你們倆吃飯都找不到人。”
吳青山笑呵呵地回答:“我帶小許到附近逛了一下。”
吳桐雨拿來碗筷,逐一擺放好,“都別站着了,趕緊吃飯吧。”
吳青山明顯是和許經年聊得很開心,古銅色的臉龐上笑容燦爛,“來小許,坐下吃飯。”
許經年:“好。”
陳慧芳女士的廚藝真不是蓋的,一桌美味,那盆酸菜魚味道那叫一個地道,又辣又爽。許經年吃得滿頭大
汗,欲罷不能。
晚飯後許經年留了一個多小時,到了晚上八點,他才起身告辭。
臨走之前他塞給陳慧芳女士一個紅包,說:“伯母,過來得比較匆忙,都沒來得及給您和伯父買點東西。這
是一點心意您收下吧。”
陳慧芳女士哪裏會收這個錢,忙推托道:“不不不,小許你趕緊拿回去,我可不能收。”
吳青山也說:“都是小雨的朋友,別這麽見外。你能來家裏,我們一家都很高興。”
“伯母您必須得收下,叨擾您一整天,實在是過意不去。再說伯父住院我都不知道,也沒過去,實在是不
好意思。”
三個人你說一句,我說一句,互相推辭着。
“小雨,你快讓小許把錢拿回去,這紅包我和你爸無論如何都不會收的。”陳慧芳女士給吳桐雨使眼色。
吳桐雨卻把母親叫到角落裏說了一句話。說完陳慧芳女士震驚不已,神色複雜。但下一秒卻心花怒放,整
個人的情緒都激動了。
她不僅快活地把紅包收下了,而且還拉住許經年的手激動地說:“小許啊,我們家小雨這孩子缺心眼,沒心
沒肺,大大咧咧的,我和她爸爸沒少操心,以後就請你費心多照顧她了啊!”
雖然對于陳慧芳女士态度轉變如此之快,許經年心存疑惑,但也很乖順地應承下來:“伯父伯母你們放心
吧,我會照顧好小雨的。”
陳慧芳女士眼裏閃着淚光,含情脈脈地将許經年送出門,“小許以後常來啊,我再給你燒酸菜魚吃。”
許經年點頭:“好的阿姨。”
吳桐雨趕緊說:“爸媽,我送一下他。”
兩人并肩走了一條街的距離,許經年這才開口問吳桐雨:“你跟伯母說什麽了,她态度轉變得那麽快。”
吳桐雨卻抛給他一個問題:“你這紅包什麽時候準備的?我怎麽不知道。”
“剛跟你爸出去轉了一圈,臨時找了個銀行取的。”
吳桐雨樂了,笑道:“看不出來你還挺有覺悟。”
許經年說:“這下可以告訴我你剛和你媽到底說什麽了吧。”
吳桐雨:“我跟她說未來女婿第一次登門,這紅包丈母娘必須得收。”
許經年:“……”
這波解釋可以說很溜了!
許經年忍不住笑起來,“你這樣說難怪伯母會被吓到。”
吳桐雨卻沒笑,面色顯得有幾分緊繃,表情嚴肅。昏黃古舊的燈光篩過路旁的梧桐樹,斑駁地錯落在她身
上。皮粉色的大衣也變了個顏色。
她的身形看上去那麽單薄,娉婷地站在他面前,像是一抹孤寂的剪影。似乎只要他輕輕一伸手,她便會幻
化成一縷青煙,被夜風給吹走了。
這讓他不禁想起她醉酒後的那個夜晚,他送她回家。那晚的燈光也是這般昏暗無邊,她踩着無數落葉,哼
着歌兒走在寬闊的大馬路上。她的身影也是這麽單薄,寬大的風衣挂在她身上,衣擺處兩條長長的帶子垂下
來。有那麽一瞬間,他覺得這個女人也是讓人心疼的。
“你怎麽了?”許經年濃眉緊皺,一時間竟難以舒展。他細細地回想,印象中自己好像并沒有說錯什麽
話。她怎麽就變了副表情了?
吳桐雨悄悄走近他,撈起他的一雙手抓在手心裏,逐字逐句,吐字清晰,“許經年,你娶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