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風啓拉着殷宸休到了玄派,季甫早已準備好了,等人一來就帶他們去看了那把奇怪的赤紅色利劍。
“我想給這把劍找個劍鞘。”季甫遠遠躲着那把劍,“這劍上符咒改改,用來殺天道還是蠻不錯的。”
風啓繞着劍看了看,“若是劍鞘的話,不如去北幽那邊看看,我記得以前似乎在那邊看過有些類似的鎮壓符文。”
林知雲也在玄派,不過他和殷宸休不對付,便沒有過來這邊,只是叫了人去叫風啓。殷宸休想跟着,被季甫拉住探讨北幽劍鞘的事了。
林知雲給他擺了茶水,道:“前些日子,何跡來找我問了你和你徒弟之間的事。”
風啓聞言愣了下,運澤過世許久了,驟然聽到他的事情,讓他有些恍如隔世之感。他抿了口茶,“怎麽突然提起了他?”
“這我就不清楚了。”林知雲皺起眉,“何跡一直在道源門也從來沒什麽不對的跡象。可能這次是我多疑了,不過你還是小心些。提起了你,總讓我有些不安。”
風啓點點頭,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不要有那麽大的壓力,生死有命,況且,我可不覺得我會那麽容易死。反倒是季甫,他身邊那個蒼穹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之前他被封印應該就于此有關,但是看起來兩人好像又不是敵人。”
“不是敵人。”
幽怨是聲音從桌子底下想起,風啓吓得猛地擡起腳,“什麽東西?”
蒼穹的臉從從桌子下面露出來,整個人逐漸升高,變成他平時的高度。風啓低頭一看,才發現他是劈開了地面空間,從那下面鑽出來的。
他和林知雲對視一眼,雙方都有了戒備。修士雖然也有各種法術,日行千裏,但是破開空間卻是受到禁制的。沒錯,不是他們不能,而是被禁制住了。一旦他們這樣做,便會馬上被剿滅。
風啓挑挑眉,支着下巴,沖林知雲笑道:“看來季甫這小子瞞了不少東西啊。”
待到季甫過來時,桌前的兩人向他擺出了标準的陰險笑容,而他們旁邊還站着個一臉無辜的蒼穹。不用說,他就已經猜到了。一定是蒼穹自己把自己給暴露了。
季甫嘆口氣,在被逼問前主動坦白,大概介紹了蒼穹的身份。
風啓聽完後,臉色有些不太好,他指着蒼穹,湊到季甫身旁低聲道:“你之前說的取代天道就是打算讓這個分|身成為新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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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甫點頭道:“不管怎麽說,蒼穹對我們沒有惡意。現在的天道整天想弄死我,太麻煩了。”
風啓很是無語,感情你想弄死天道是因為對方總是騷擾你?
“不過說起來,天道為何對你如此孜孜不倦?”風啓晃着身體,從各個角度觀察他,“你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的。若是擔心你知道太多,之前你那麽招搖地拜壇問道,天道應該清楚你已經知道了。那為何還要讓你死?”
季甫聞言也皺眉沉思起來,天道目前最有敵意的就是他和風啓,但是同樣作為好友的林知雲卻一直順遂無憂。風啓先不談,他的話唯有蔔算是會給對方帶來麻煩的。現在還要殺他,豈不是說他還有些卦象是不想他知道的。
他臉色微變,擡頭對面前幾人道:“你們将手都伸出來,我給你們一人算上一卦。”
風啓在聽到他這個要求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果然,季甫告訴他們,他和林知雲都有生死劫。
殷宸休的表情頓時陰沉得像是黑水,“可有破解方法?”
季甫搖搖頭,“再多的東西被天道掩蓋了,目前我能知曉的,就是他們兩人的劫難有所不同,并非一事遭難。”
這個消息并沒有安撫到幾人,因為這說明他們面臨的危險更多了,而且還是毫無頭緒的。
幾人之間的氣氛都凝滞起來,風啓率先拍拍手,笑道:“無論如何,坐在這裏都沒有思路,還是先暫時回去,繼續查探。道門背後的那個人絕對是重點,知雲你還是盯緊些何跡,以防萬一。”
殷宸休擡眼看了下林知雲,打算回去再問問風啓這個何跡是怎麽回事。風啓的死劫只可能和天道有關,随着他與天道交易期限的接近,很難讓他不起疑心。莫非風啓真的未能認出他,随後被搶占身體的天道殺了嗎?
他突然有了些危機感,如果他輸了,天道占據了身軀。風啓這麽信任他,豈不是不會設防?
殷宸休一路沉思,被風啓帶回聖魔殿。他有些着急了,不由開口道:“聽說你曾經有個徒弟,你覺得他是怎麽樣的人?”
風啓腳步慢了下來,短短時間內,第二次聽到運澤的事情,這讓他覺得不是巧合。
他調整好表情,笑着轉回身,狀似疑惑道:“怎麽突然提起他來了?”
“沒什麽,只是好奇罷了。”
“他是個很乖巧又很狂妄的孩子。”風啓一邊說一邊注意殷宸休的表情,“說起來,他也曾放話說要坐上魔尊之位呢。不過後來就沒有再提過了。”
殷宸休的表情并未有任何異常,也沒有過多追問的意思,“這樣啊。”
風啓微微抿唇,“我很喜歡他,在他之後再沒有收過徒弟。”
“嗯,他很幸運。”殷宸休依舊是事不關己的樣子,只是聽故事一樣發出感嘆。
然而風啓心頭卻像是被敲了一錘子,殷宸休一直以來表現出的醋意他最清楚不過,如今提起個絕無僅有的徒弟,他怎麽如此平靜?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迅速長大,将人整個纏住。
“對了,今天你們說起的那個何跡是什麽人?”
風啓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他,“一個向林知雲問起我徒弟事情的人。”
殷宸休聞言眉頭皺了下,看來這個何跡大概就是天道的人了。只是不巧他今日居然也問了相同的事,風啓這會兒恐怕已經懷疑他了。
他悄悄瞄了眼風啓的表情,沒有看出異常,不過他很清楚風啓現在必然在懷疑。不過他一點都不擔心,越是懷疑越好。
風啓接下來的幾日都極其關注殷宸休,他的一舉一動都仔細看。不想越看越覺得有一種熟悉感,這種感覺萦繞在他周圍,但又不足以開啓他的記憶閥門。
這讓他很焦躁,林知雲那邊也傳來了消息,依舊沒發現何跡有任何的不正常。
風啓癱坐在椅子上,難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這個想法才冒頭,就被風啓否定了。恰巧屋外傳來了鳥叫聲,他不由順着窗子看向外面。
只見,殷宸休手裏端着鳥食,每次灑出一些,都要在上面附上一些魔氣。魔氣順着喉嚨進入鳥的肚子裏,幫助它們修煉的同時,也讓它們成了忠心的下屬。
風啓愣在了原地,這個法子他記得是以前運澤在病中想出來的。他那時說,如果他走了,這些沾染了他魔氣的鳥就能替代他活着,和他一樣忠心耿耿地守着風啓。
可惜那些魔氣無法傳代,那群鳥沒一個修煉出來的,紛紛老死了,此後聖魔殿就再沒有運澤的痕跡了。
“看什麽呢,眼睛都不動了?”
風啓驟然回神,殷宸休已經走到他面前了。他笑了笑,“沒什麽想起些往事罷了。”
殷宸休沒再追問,勾勾唇角,就轉身出去了,單獨留了空間給他。
風啓呼出口氣,背靠在椅子上。他捏了捏眉心,覺得一團亂七八糟的,他喝了口茶,總算稍微冷靜了些。
窗外一道殘影飛來,風啓伸手接住,是一封信。
他打開信,裏面只有一行小字,寫着運澤墳墓所在。
風啓猛地站起身,椅子被他撞倒在地。但是他顧不得這些,揮袖離開聖魔殿。
殷宸休站在不遠處,突然感覺到風啓離開了聖魔殿,他皺起眉也站起身。
禦權不明所以,“尊上有什麽事嗎?”
“調一支隊伍跟在我後面。”
他吩咐完,也轉而跟上了風啓。
風啓一路疾行,不遠處出現了一方瑩白墓碑,只可惜那墓碑已經倒在了地上,周圍原本種滿了相約草的地方已經被炸得面目全非。
腳尖輕輕點在地面上,風啓手一揚,魔氣震蕩而出,頓時擊飛埋伏在周圍的所有人。
鮮血灑在幹燥的土壤上,修為弱些的魔修頓時斃命當場。
“什麽人讓你們來的?”風啓平日總是笑着,現在笑容沒了,屬于上位者的冷冽之氣徹底釋放出來。
尚且活着的魔修捂着胸口半跪在地上,“我家主上讓我來告訴您徒弟的事情。”
“原來如此。”風啓點點頭,“幫我在黃泉路上謝過你家主子。”
那魔修詫異地睜大眼,只覺得頸間一涼,睜開的眼睛中看到自己倒下的屍體。他覺得自己被高高抛起,所有同來的魔修全部身首異處。終于他也重重的落在地上,與那些頭顱彙聚在一處。
風啓拿出一方手帕,擦掉指尖上的血,随手讓手帕随風飄走,“跟了這麽久,不出來嗎?”
殷宸休揮開身前的屏障,距離他三尺遠,“你猜出來了?”
“哪裏算是猜,你做得太明白了,運澤。”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又抽了,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