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風啓稍坐一會兒,身上的血跡已經開始凝固了。他拿出帕子,一點點将臉上的血擦幹淨,整理好衣服,這才站起身。
守衛的魔修終于趕了過來,看到躺在地上的許亦柔都是一臉震驚。
風啓告訴他們是受到了襲擊,出手者已經逃走了,“快些帶許姑娘下去療傷。”
魔修有些躊躇,雖然許亦柔很重要,可風啓可是元尊,位同魔尊。他這一身血的站着,誰也不敢讓他走。出了事怎麽辦?
風啓微微一笑,“這血不是我的,是那襲擊之人的。”
魔修們見他的确不像是受傷的樣子,這才放心地背着許亦柔離開。
風啓按着胸口,閃身回到後殿的卧室,看到已經被收好的陣法圖,心中一暖,林知雲如今做事愈發心細了。
他将陣法圖收入儲物戒中,拿出藥丸吞進口中,坐在床上調息。魔氣運轉數個周天後,他覺得體內的氣息稍微安穩了下來。
他起身換了身衣服,風啓決定去看看許亦柔,不知道林知雲下手到底重不重。
他才走到許亦柔住處附近,就聽到一陣吵鬧聲。他奇怪地走進去,迎面一只水壺丢了過來,好在他反應迅速,側身避開了。水壺砸在地上,應聲而碎。
“該死的道修!居然敢偷襲我。莫要讓我抓到他,否則我非活撕了他不可!”
風啓聽到許亦柔這中氣十足的聲音,稍稍放下心,轉身打算逃跑。生氣中的女人還是不要招惹的好,這活撕的份恐怕少不了他的。
可惜,他腳才跨出去,身後就想起許亦柔的叫嚷聲,“風啓!你給我站住!”
風啓寒毛一豎,腳下步子更快,身後許亦柔追上來,突然哎呦一聲痛呼,捂住胸口停下了。
風啓一驚,回身給她輸送一股魔氣,平複她的痛楚。他看着許亦柔臉色漸漸恢複,抽手想走,卻被她一把抓住袖子。
許亦柔眉毛一豎,眼睛瞪得溜大,“想跑,沒門。我問你,那道修偷襲,你我都沒了反手的能力,他怎麽不殺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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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啓嘆了口氣,“不殺你還不高興?那道修許是來摸情報的,你我受傷和死了,那魔界的戒嚴程度可完全不一樣,他還怎麽跑?”
許亦柔還真沒想到這個,她這個人做事向來不考慮後路,入股她一人沖進道修營地,那肯定是死戰到底,絕不考慮怎麽逃脫。
她冷哼一聲,高聲嘲諷道:“果然,道修都是一群慫貨。”
風啓笑起來,無奈地搖搖頭。這女孩子還真是個暴脾氣。
他正想着,許亦柔突然又扯了他袖子一下。
“那什麽,我問你個事。你和尊上到底什麽關系啊?”許是聊起了殷宸休,她有些不好意思,聲音都放低了許多,“別想忽悠我,我跟着魔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兒呢。”
風啓對她這種着急着宣示主權的行為只覺得好笑,“我和魔尊是朋友,不過,魔尊對我的确是……。”
他不說完,許亦柔已經頹然地垂下了手,“果然是這樣。”
“但是我沒那個心思,所以你還有機會。”風啓單手拍拍她的肩膀,“先前聽說許姑娘喜愛荷花,不如我就去幫你看顧荷花好了。”
他沖許亦柔眨眨眼,“這可是個好機會。”
許亦柔一聽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高興地幾乎跳起來。荷花池那麽偏僻,尊上肯定也見不到他,那就又時間陪她了。
她扭捏了一下,“這次算我欠你的人情。”
風啓見她高興了,也笑着去了荷花池邊的小屋裏修煉。林知雲不甚打傷許亦柔,讓她高興一下也好,至于她和殷宸休的事,算到底還是看殷宸休動不動心。
荷花池周圍沒有人,夜晚降臨時,唯有聲聲蟲鳴相伴。風啓最近幾日都在為鑰匙的事奔波,難得尋到一次安靜的空閑。他斜靠在窗前,陣陣蓮花香随着微風扶到他面上,弄得他有些昏昏欲睡了。
兩日時間轉瞬即逝,殷宸休從煉制室出來時,風啓還趴在窗邊沒睡醒。這兩日,虛無之境的毒又複發了數次,好在都沒有之前嚴重,但是也鬧得他睡不了一個好覺。
風啓正睡着迷迷糊糊的,腦子裏突然想起了聲音。
【你在哪裏?】
風啓吓了一跳,陡然睜開眼,清楚是殷宸休的聲音,又躺了回去,“你煉制完了?我在荷花池呢,這兒景色挺好的。”
【那我過去找你。】
風啓随便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之後直接一個飛信将殷宸休的行蹤告訴了許亦柔,讓她去堵人。
殷宸休聽到風啓的聲音,心中兩日來的不安稍稍平複不少。他揮手将身後放着的巨大方鼎交給手下,讓他們準備好送禮。
而許亦柔也在接到消息的瞬間,整理好着裝,掐着時間等着了。
禦權在一旁,看着周圍被她弄得亂七八糟的,不由覺得頭疼,“你最好能成功,不然我們兩人都逃不了一陣懲罰。”
許亦柔哼了一聲,不理他了,催促着人趕緊多弄些薄霧。
月池周圍,一陣水霧彌漫,遮擋住人的視線。殷宸休緩緩行在小徑上,視線受擋讓他很不适,但是這裏是去荷花池的捷徑。他正想揮袖驅散濃霧,突然一聲鈴铛輕響,池水中央出現一個袅袅身影,伴随着鈴聲翩翩起舞。
殷宸休愣了一下,擡眼望去,随即失望地偏過頭。就算有霧氣遮擋,他也能認出那身影不可能是風啓。
他不由自嘲地笑了一聲,他只是昏了頭了,才會期許風啓給他跳段舞。
池中的人還在跳,殷宸休的心思卻已經飛離了。他出神片刻,擡腳想要趕緊去往荷花池。
他人一走,湖面上的鈴铛聲明顯頓了一下,随即一個人影直沖沖跑了過來。腳腕上的鈴铛颠得亂響,本來清脆的聲音卻只讓殷宸休趕到煩躁。
他看着擋在眼前的許亦柔,按了按眉頭,“退下。”
許亦柔梗着脖子不肯後退,“尊上,我喜歡你。”
殷宸休瞄了她一眼,直接無視了她的表白,從她身旁擦肩而過。
他冷聲喝道:“禦權,滾出來。”
禦權心中暗道糟糕,急忙從小山後鑽出來,單膝跪在地上,“屬下該死。”
“那就直接滾去領罰。”
“是。”禦權舒了口氣,命保下來了,待會兒讓元尊大人求個情,應當就沒事了。
殷宸休突然停下腳步,似是有讀心術一樣,“是風啓告訴你們我的行蹤的?”
禦權暗道糟糕,将頭壓得更低,不敢出聲。
殷宸休冷笑一聲,拂袖大步往荷花池去。
過了半晌,禦權感受到威壓的離去,才吐出口氣,想起身,只是腿已經被壓得有些麻了。
許亦柔同樣如此,氣得她從腳腕上扯下鈴铛,沖殷宸休離開的方向遠遠砸出去。
禦權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希望元尊大人不會被尊上怪罪。”
許亦柔想起風啓先前和她說的話,嘟起嘴,“他呀,你就不必擔心了。尊上打死我們,也不會動他一根汗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