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聖魔殿上,許亦柔坐在石座上,翹着二郎腿,晃着腳嗑瓜子。她磕了一會兒,擡眼瞄向一旁認真批示文件的禦權。
“喂,我問你,方才站在尊上身邊的人是誰?”
禦權筆尖一頓,朱砂筆在紙上留下一道紅痕,随即他若無其事地翻過那一頁,繼續批改文件,“你不是聽說了?尊上新封的元尊。”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許亦柔将瓜子扔回盤子裏,“外面都在傳他是尊上的男寵,但是尊上是怎樣的人,你我都清楚,他要是會找男寵,天都要降紅雨了。”
“你心中清楚,那何必再問?”禦權擡眼看向她,“至少男寵這個身份能讓你舒服些。”
許亦柔氣得攥緊拳,快步上前,一掌拍在卷軸上,不讓他再拿新的文件改。
她得意洋洋地揚起下巴,“嘴這麽嚴?是尊上不許你告訴我他的身份?”
禦權閉嘴不語,許亦柔知曉他這是默認了,眼睛一眯,直接坐到桌子上,面對着他道:“你不覺得尊上最近很奇怪嗎?以前就算是天大的事,他都不肯出聖魔殿一步,怎麽那個人一來,尊上就跟着他到處跑了?”
禦權嘆口氣,“你究竟想說什麽?”
許亦柔一挑眉,“我對尊上的心思你也不是不清楚。我就是覺得那人就是個狐媚子,與其讓他将尊上叼走,不如你幫我先勾上。”
“你和尊上相識這麽久,也不見尊上對你有意思。我勸你還是放棄吧。”
許亦柔翻了個白眼,推了他一把,“怎麽說話呢,那以前是我沒有機會。還是說,你願意尊上跟着那家夥到處跑?”
禦權目視前方,桌子下的拳卻微微攥緊。許亦柔不知道風啓是警世魔尊,他卻知道。許亦柔擔心風啓勾引魔尊,他卻擔心風啓是借機奪走殷宸休的位子。
當初殷宸休為了當上魔尊,強行吞下超出境界的靈草,雖僥幸沒有爆體而亡,但是卻渾身經脈寸斷,又在靈藥作用下一根根重新接回去。為了能在迎戰司徒承的時候有合适的武器,他豁出命進了萬劍冢,一身血拿出一把劍。
他絕對不能讓殷宸休敗在男色上。
他看向許亦柔,“我可以幫你,不過你記住,你只要一次表明心意的機會,之後不要再纏着尊上。那會給他造成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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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許亦柔急沖沖地從桌子上跳下來,“如果不是知道你只是忠心,我真懷疑你也對尊上有意思。”
禦權翻了個白眼,繼續拿起卷宗批閱。
許亦柔達成了目的,也不再纏着他,摸着頭發在心中謀劃要怎麽給殷宸休一個驚喜。
而另一邊,風啓和殷宸休已經到了後殿。
風啓直接進了卧室,一揮袖,四周的窗簾全部落下,将房間內遮擋的嚴嚴實實。他将劍上的三人扔在地上,從袖中掏出一沓子紙,扔到他們面前。
“這上面的東西,你們能仿出來嗎?”
三人哆嗦着手,将圖紙分着看了看,“這仿是能仿,不過看大人這東西是法器。我們只能仿出形來,這能力我們做不出來。”
“只要做得像就行。”風啓彎腰看着三人,“做得好就放了你們,不好,那就……”
他的手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三人馬上忙不颠地點頭。
風啓這才滿意地撤身。殷宸休微微皺眉,揮手将三人收入一處空間中。
他擡眼對上風啓疑惑的目光,解釋道:“你的圖紙是司徒承那裏的圖騰,其中究竟是怎麽回事還不清楚,這三人最好還是不要與外界接觸的好,以防洩密。”
風啓贊同地點頭,看了看門道:“不如,你先去找那個許亦柔吧。我正好可以叫知雲過來,一起看看得來的那本殘卷。”
“不用。”殷宸休坐到椅子上,“我不着急,你讓林知雲過來吧。”
風啓瞄了他一眼,心裏嘀咕着給林知雲傳信。什麽你不着急?分明是又在吃醋。他和林知雲真的沒有那種意思啊。
風啓傳了信給林知雲後,也撩袍坐在殷宸休身旁,“他過來還有些時間。不如你和我說說,你和許亦柔究竟是什麽關系?如果你們兩人真的有意,我還是趕快澄清我的身份的好,省得惹出你們之間的誤會。”
“我和她沒有關系。”殷宸休面露嚴肅,再次澄清自己的清白。
“好好,沒關系就沒關系,別生氣。”風啓揮揮手,“可人家那女孩子挺喜歡你的吧。”
“我會拒絕,你不用擔心。”
風啓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嗽起來,“我沒擔心,你不要總是自己想七想八的,再安到我身上來。”
殷宸休面無表情地盯着他,半晌才“哦”了一聲。
風啓無奈地仰倒在椅背上,心中嘆息,別只會“哦”,倒是照做呀。
殷宸休看着他的樣子,露出抹笑來,正要伸手将他鬓角的碎發拿開,就感覺到一股靈力走近。他不由沉下臉,但手上動作沒停。
林知雲腳下踏着一片白色劍影,才進來就看到殷宸休為風啓撩發的一幕。頓時覺得自己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揮手将白光收入劍中,側過身。
風啓見他來了,站起身,拍手叫好,“你之修為又長進了。”
殷宸休的手指從他的頭發上劃過,最終脫手而出。他眼神微暗,默默攥緊拳。
林知雲和風啓都沒看到這一幕,依舊在拌嘴。
“是啊,不然又要被某人說拖後腿了。”
“誰說的,我幫你揍他。”風啓撸起袖子,一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風啓,你還可以再不要臉一點嗎?”
風啓笑着後退兩步,躲開他的怒火,“能啊,不過今天就不表演了。我找你有別的事。”
他說着從袖中取出殘本遞過去,“就是這個,你能重新擺出這上面的陣法嗎?”
林知雲看着上面的圖案,皺起眉,“此陣似有些眼熟,應當是道門之物。但是觀其圖形線條,極其詭異,恐怕是邪術。你要擺它作甚?”
“近日與一人交手,發現無論是用劍砍還是用術法,都沒辦法傷到他。”
林知雲嚴肅起來,“邪法。”
“是啊。”風啓嘆口氣,“所以我想以邪治邪,這個陣法同樣可以免受傷害。”
林知雲沉吟片刻,提醒他道:“邪術從來不穩定,這個方法太危險了。”
“但是我相信你會讓它變得安全的。”
林知雲聞言傲嬌地偏開頭,片刻後道:“我雖鑽研道門陣法,但是你知道季甫才是最擅長陣法的人,我只是從他那裏偷師。以你我二人之力,恐怕難以解開這個陣法謎題。”
“還有我。”殷宸休笑着走到他和風啓中間,“本尊不才,對陣法也稍有研究。”
林知雲在他靠過來時就後退避開了,不知道為什麽,每次殷宸休靠近,他都能感受到一股敵意,但是殷宸休又從不出手。
他冷哼一聲,拿着殘本到一旁研究。他才不會和殷宸休起沖突,他算是看出來了,殷宸休這人陰得恨,故意激怒他,再去向風啓賣可憐。他才不會上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