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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1)

彈幕:……

網友們懵了一瞬, 只覺得臉被打的啪啪疼。

謝影帝之前不是都不吃嗎?

怎麽這次就吃了?

“誰來科普一下謝影帝是不是和這個漂亮姐姐有什麽關系?”彈幕裏不服的問,然而大家都是一臉懵比。

“沒聽說啊。”

“而且……說實話嫁衣小姐姐遮着臉,我們想科普也不知道是誰啊。”

一句話真正紮心, 網友們只能坐在屏幕前幽幽地看着兩人。

衛韞在被落花洞女身份卡同化穿上嫁衣之後就不需要進食了,甚至是看見吃的就惡心。此時轉過身去思考着白阿婧給他的信息。

謝宙是純陽之體, 人他已經找到了, 至于怎麽殺了洞神……現在還沒有頭緒。白阿婧只是說曾經見過洞神被純陽之氣灼傷, 但是具體的卻不清楚了。

在他思考之時, 謝宙已經吃完了一個罐頭。即使是在荒蕪的山洞裏,他動作依舊很自然好看,罐頭盒子被放在一旁,謝宙擡眸忽然問:“在想什麽?”

“在想怎麽……”衛韞本來是想說在想怎麽殺洞神。

但是這時又記起謝宙的身份卡不明, 便咽下了口中的話,他可不想還沒先殺了洞神就先暴露了自己。

“沒什麽。”

謝宙見狀也不多問, 他吃飯時神色平靜,此時站起身來卻又多了幾分冷漠的壓迫感。

“你知道他們最早出事的時候是在哪個山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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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早出事的山洞?

衛韞一瞬間便反應過來他問的是什麽。

他轉頭看了謝宙一眼, 即使是昨天就知道對方也清楚這不是一場簡單的游戲了, 而是可能真的有邪祟作怪。

但當謝宙這麽坦然的問出來時他還是有些怪異,就好像世界觀被打破了一樣,有些拿不清他到底什麽态度。畢竟原著中謝宙在這個時候可從不知道有邪祟存在。

心底思維發散只是一瞬,衛韞便及時止住, 回答當下的問題:“具體的不知道。”

“湘西密林裏的洞穴很多,我知道唯一的線索是那地方附近有祭壇。”

“盜墓賊和神婆殺人是為了血祭開墓。”

這個角色扮演的故事線都是真實的,故事內容自然也是真的, 白阿婧他們就是死在祭壇上, 只不過枉死的怨鬼對于自己死亡的地方有怨氣,不能記清地方, 他當時第一時間才沒有問白阿婧。

謝宙聽聞之後點了點頭。

他淺灰色眸光微微垂下,閉上眼時腦海中此時信息紛亂。

每個人在拿到身份卡的時候都會與身份卡上的怨魂相連。

洞神為了吸收怨氣,更是将自己也附在了身份卡上,他在其他人的詛咒開始發作的時候找上謝宙,就是準備像往常一樣控制着這個人,看着那些人自以為是逃出生天,自相殘殺,然後再出來吃了他們帶怨驚恐的靈體。

可是這一次,他唯一失算的就是沒想到這次參與角色扮演游戲的人裏有一個純陽之體。

而且這純陽之體還正好是……洞神身份卡,是他要附身的人。

洞神再如何自稱是神,他也明白自己不是真的神,他只是墓裏的東西染了屍氣生形,但凡是陰間所生,都不敢接近至陽之物。

因此他原本是準備放棄這次親自附身收割的快感,讓其他人殺了這個叫謝宙的人的。但是卻沒想到,在他起霧讓詛咒卡生效的時候山上多出了一股叫人膽顫的煞氣。

不是道士和尚。

而是和他同屬一源,卻又可怖的多的兇煞。

邪物之間大多彼此都有感應,洞神雖然沒有和那股煞氣碰面,但是卻也忌憚了幾分,知道自己遠遠不敵那惡煞。

未免出現意外,便起了吞噬掉純陽之體,奪舍謝宙的想法。

只要他舍下受傷奪舍成功,那煞氣的主人來了也奈何不得他。畢竟那時候他已經抛卻了邪物之身,成了真正的擁有至陽體質的正常人。

這也是洞神寧願虛弱被謝宙壓制在腦海也要留下的原因。可惜他不知道兩人心神相連的時候,他所有的想法謝宙都能知道。

神色冷漠的男人眼中平靜無波,像是冰冷的機械一般,沒有理會在耳旁蠱惑的洞神,閉眼從附身在自己身上的洞神記憶中提取出了衛韞想要的信息。

嗓音低啞開口:“祭壇那裏有洞神本體。”

“洞神将自己融進了身份卡裏,真身在身份卡上,他的本體現在毫無力量可言。雖然有祭壇看守,但只要能進去就可以找辦法摧毀。”

只要本體摧毀,這邪物便不成氣候了。

這段話信息量極大。

衛韞先是眼神微亮,随即又疑惑謝宙是怎麽知道的?

他與謝宙想到過一塊兒,只是沒有他知道的那麽多。

洞神本體白阿婧曾經也說過,洞神想盡辦法藏了自己本體。

為什麽藏?

他心底只有一個結論——本體是他的弱點。

至陽之體克制邪物,如果他們找到洞神本體,說不定真的就能以至陽封印。

畢竟但凡是生來的邪物總有克制的辦法,這也是這本靈異文中曾經明确說過的。

當然——除了某個集結了陰煞之氣而生的存在。

靳寒庭的名字在眼前一閃,卻被衛韞壓下去。

他思索了一下便認同了謝宙的話。

這種時候找到洞神本體對他無論如何都對他有利,所以……哪怕前面真有陷阱也要去。

這樣想着,衛韞點頭道“好,那我們抓緊時間去找祭壇。”

不過因為上一次邪祟的教訓,衛韞站起身來後離謝宙遠了些。

“走吧。”

他戴着面具,穿着嫁衣,即使是拉遠距離也沒有讓人覺得有什麽不對,反倒以為是漂亮姐姐矜持。

謝宙卻微微皺了皺眉。

看着已經轉過身去的衛韞難得有些疑惑,不明白自己分明是幫了衛韞,他為何卻好似……更加疏遠了些?

謝宙目光困惑了一瞬,微微斂下。

洞神原本對這該死的人類要去找他本體驚怒不已,此時見這人示好不成卻反被疏遠,心中出了一口郁氣,此時語氣陰森嘲笑:

“你看你讨好人家,人家卻好像不領情啊。”

“你是不是很不甘心?”

“……你想知道衛韞為什麽這麽冷淡嗎?”最後一句話忽然出現。

在幾個月前這個叫衛韞的青年每天圍繞着他轉,甚至還給他下藥,不過……從下藥開始便改變了。

“你想知道我可以看看他的記憶。”

“只要你将身體借給我一會兒。”

謝宙目光微微閃了閃。在洞神一遍遍在他耳邊蠱惑時,睜開眼冷聲道:“我想知道什麽自己會去看。”

思緒重新被掌控,謝宙走出洞外,将洞神壓制到了腦海最深處。

而此時,衛韞卻回過了頭。

在山洞中休息了一個早上,他體力微微恢複了些,雖然昨晚沒睡還有些疲憊,但也不影響行動了。

“天晴的不太正常。”

謝宙擡頭就看到那人站在陽光下眼睛清透的模樣,看了眼後也點了點頭。

……

衛韞和謝宙查詢山上有祭壇的地方,而鏡頭這時候卻轉向了另一邊。

畢竟一夜過去了,大家也得看看其他人怎麽樣了。

吳衡明蔣倫魏檬檬三個人被衛韞藏在山洞裏,還堆了草叢遮擋,幾個人面色疲憊的也像是一晚上沒有睡。

彈幕前觀衆們感慨了幾句。

“大家都在這邊,可惜了沒有遇到謝影帝。”

“不過特約嘉賓身份特殊,可能要特定條件下才能遇到,這也是導演組的安排吧。”

“不可能人人都見到謝影帝。”

“對了,這麽久怎麽一直沒有見過口罩小哥和周文禾啊?”

“他們不是也在第一天上山起霧的時候“失蹤”了嗎?”彈幕看到其他人,這才想起來衛韞和周文禾來,都有些疑惑。

這都快一天了,鏡頭怎麽一點也沒有給兩人?

周文禾不知道網友們在找她,她現在正疲于奔命。

她比魏檬檬幾人幸運點,一進來的時候雖然失蹤身體被控制了,但是她呆的地方距離譚袖和鄭承宇的位置很遠,那兩個人沒有追到這兒來。

但是她也并不好過。

探險家的身體素質雖然好,可是也耐不住一天一夜不吃不喝。

她随身的背包在失蹤的時候就不見,醒來後又被困在一個祭壇一樣的林子裏,始終走不出去。

一開始只是饑餓困頓,這還能忍住,但是昨天晚上的時候那祭壇上不停的滲血,叫她徹底變了臉色。

她雖然不是醫生,但也分得清人血和其他血的味道,在嗅到那濃郁的血腥味時,周文禾再也無法相信這只是一個簡單的真人秀。

沒有一個真人秀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那祭壇上流出來的分明就是人血!

周文禾臉色發白,不住的後退,想要往後跑連滾帶爬地離開林子,但卻始終動不了。

所有求救的辦法都試過了,但是始終卻無法向外界傳遞消息,她都不知道自己一個晚上是怎麽過來的。

發瘋,精神崩潰,卻都阻止不了那從臺子上源源不斷流下來的血。

這樣的血量已經不是死了幾個人就能造成的。

可是出不去身體又不受控制,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絕望地等着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也會變成那祭壇上流下來的血水。

一直到中午的時候太陽重新出來,周文禾都不知道自己在這裏等了有多久。

沒有裝備後她幾乎已經分不清時間,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活着。她嘗試着再次走出祭壇林子,只是這一次還沒等她出去,就聽見了背後傳來的腳步聲。

在這種時候,背後刻意放重的腳步聲叫人悚然而驚。

周文禾甚至不敢回頭,就在身體的應激之下被控制着往前跑,這完全是身體自己的本能,也越發顯示出祭壇外出現的人的恐怖。

靳寒庭聽見腳步聲卻沒有追。

他手指被日光燒灼,在祭壇外停了下來,眼神有些寒意。

幾分鐘前他尋找那邪物找不到蹤跡,但是卻追尋着林子裏的屍氣找到了這祭壇。

剛一進這祭壇靳寒庭便辨認出那邪物身上所有的陰氣都來自于這兒。

他皺眉看了眼天色,冷酷陰鸷的面容上看不出表情,卻在那太陽愈濃的時候,冷笑一聲拂去腳下纏繞上來的人手,嘲諷地走了進去。

這座山整個都是受邪物控制,那邪物和他一樣不能見太陽,自然不會讓這裏真的有晴天,剛才只不過是一點陰氣遮目營造的障眼法而已。

他目光沉了些,打量了眼四周,穿過密林走進祭壇。

他倒要看看這害人無數的鬼東西原型到底是什麽。

人鬼避退的煞氣從靳寒庭身上蔓延,他走過的地方那些花草瞬間枯了一大半,露出真實的模樣來,竟然是人骨與血肉堆砌。

這地方怨氣漫天,已成百人屠坑。

靳寒庭腦海中思緒一頓,想起自己死前的事情,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沒有理會林子裏那個狼狽奔逃的女人,轉身走了進去。

天上烈濃的日頭散去,在靳寒庭進去的一剎那間瞬間又恢複了陰沉天色。

衛韞和謝宙走着走着便見突然變了天,不由皺了皺眉。

“怎麽感覺好像又要下雨了。”

謝宙也看了眼天色,卻是感覺到了腦海裏洞神的怨氣暴戾,似是被觸動了什麽。

記憶不受控制的共享,謝宙淺灰的眸色一瞬間變成深色,看到了祭壇上走進去的人。

他在看到那人時微微皺眉,只一個背景就察覺到一股不悅的感覺。心底的直覺告訴他,他很不喜歡這個人。

穿着鬼紋墨袍的人消失,謝宙收回目光,倒也明白了洞神暴怒的原因。

——他的領地被人發現了。

腦海中的氣息愈加暴動,在進入祭壇的人影刺激下,洞神已經按捺不住爪牙,失去了冷靜忽然之間發怒,寧願拼着受傷也想要強行附身謝宙。

衛韞從天上收回目光,沒聽到回答回過頭去,卻見謝宙臉色霎時蒼白,緊閉着眼竟然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樣。

但他向來能夠忍痛,都這樣了硬是也沒有出聲。

謝宙額頭上的冷汗都下來了。冰冷漠然的青年這時候額上青筋直跳,眼尾甚至已經流出了血珠。

衛韞目光一凝,這時候也顧不得保護謝宙的攻一之後又要找他麻煩了,走過去扶住對方。

“你怎麽了?”他聲音傳入謝宙耳中。

謝宙這時卻無法說話,衛韞的擔憂在此時像是觸碰到了他的哪根神經,他的身體一瞬間受到洞神影響,慢慢睜開眼來。

謝宙冷峻分明的面容上血跡還在,此時卻看向了衛韞,唇上動了動。

衛韞以為他不會說話,誰知道這人在睜開眼後,卻出聲道:“我很難受。”

難受。

是的,他很難受。

腹中的饑餓感無時無刻不在侵襲着他。

在衛韞靠近時,謝宙驟然嗅到了他身上清冷的香氣,就像是那天在古村吊腳樓裏衛韞洗澡時飄出來的一樣。

好聞到讓他腹中澀疼饑餓。

他擡起頭來,靜靜地看向衛韞,眼神漸漸變得有些深。

衛韞敏感的察覺到不太對。

謝宙現在的狀态有些奇怪。

他看着對方的眼神,眉心一跳,低頭就見謝宙抓住了他手腕。

他用的力氣很大,修長蒼勁的手指按在雪白的腕上,衛韞感覺到自己皮膚上已經留下了紅印。

他皺了皺眉,這時聲音冷了下來。

“謝宙?”

“你醒醒。”

他知道現在狀态的謝宙絕對不是他自己。

不說按照原著書中寫的,主角受怎麽可能主動握住別人的手,就是衛韞這幾天和謝宙接觸來說,他也不會無緣無故這樣。

腕骨上被捏的生疼,衛韞面具之下長睫微微顫動着,因為生理作用,竟然濕了些。他此時眉頭緊皺,緊抿的唇卻很紅,色澤漂亮的像是秾豔的花蕊。

香氣就是從這裏飄來的嗎?

謝宙神色深了一瞬,目光宛如分析物品一樣看着衛韞的唇。

衛韞被捉住手腕不能脫身,看見他的眼神,臉色難看。

“謝宙!”他清冷的鳳眸因為生氣微微上挑着,看着謝宙想要讓他醒過來。

謝宙卻按着他的手,将他拉了下來。他指尖正好停留在衛韞命門處,脈搏微微跳動着,卻好似被一雙冷的吓人的手遏制。

敏感處被人掌控的感覺并不好,衛韞甚至有一種錯覺,如果他不低頭的話真的會死。

主角受雖然看着什麽也不在意,但是衛韞卻從來不認為他是善人,原著中謝宙黑化後的場景一閃而逝,他被迫低下頭來。

坐在石頭上的謝宙一點點地看着他動作,那只擒住他命門的手收回,捏住衛韞下颌。

衛韞微微攥緊了手。

他鴉羽長發垂落,紅嫁衣被風吹的散開,袖袍輕擺,手中的東西卻不知何時抵在了謝宙脖頸動脈之上。

“你再不松手,我不客氣了。”

剛剛在被謝宙擒住的時候衛韞心底就響起了警鈴,在這種地方他不能相信任何一個人,所以袖口裏一直備着一把匕首。

好在鳳袍嫁衣寬大,一點也看不出來。

他本來是想着用這個來對付追過來的鄭承宇譚袖兩人的,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卻派上了用場。

嫁衣美人唇上一開一合,聲音冷靜。手中拿着匕首放在謝宙脖頸上沒有一絲顫動。

冰涼的鐵鏽擦過耳側,謝宙指尖在近乎狎狔的拂過衛韞唇上時終于停了下來,忽然面色又是一變。

氣氛僵持住。

謝宙動作微微頓了頓,腦海中一陣刺痛,漸漸地眼中如潮水一般的深色褪去,恢複了平常的顏色。

他面色蒼白了些,冷峻的眉眼有些輕微不悅。

“抱歉,我剛才被附身了。”

衛韞聽見附身兩個字時瞳孔微縮了下,即使是早就看出謝宙剛才的狀态不對,但也沒想到是真的附身,随即很快又想到之前一直在意的問題:

白阿婧所講的整個故事裏只有七個死了的人,那七個人分別對應他們七個嘉賓,那麽現在附身謝宙的人又是誰?

衛韞眼皮一跳,心中下沉看向謝宙。

謝宙卻咳嗽了聲道:“你應該有些猜測了,我現在只能暫時壓制身份卡。”

“我的身份卡是——洞神。”

洞神。

果然,衛韞指尖松了些,謝宙知道那麽多的事也有了解釋。

“所以剛才附身你的人是洞神?”他皺了皺眉。

衛韞确實一下便猜到了。

這也是他之前找到謝宙這個純陽之體卻沒有将殺洞神的事情告訴他的原因,在這裏每個嘉賓都有身份卡,他擔心謝宙會是最後一張洞神卡。

現在看來果然……

他對剛才洞神附身的事情已經有了些了解。

謝宙看了他一眼,卻搖了搖頭。

“是我,只不過是洞神影響了我。”

這和附身也沒有什麽區別?

衛韞不明白謝宙為什麽要特意說這個,頓了頓問:“那你現在清醒了?”

謝宙有些疲憊:“我只能暫時壓制洞神。”

他只說了暫時,衛韞揚了揚眉若有所思,謝宙見他匕首不離開,竟然也不生氣,只是道:“我們目的一樣。”

“洞神想要我的身體,我不可能把身體讓給別人。”

他是在解釋衛韞對于他的隐憂,表明自己的立場。畢竟如果不說的話,他剛才對衛韞那樣确實不像是可以信任的樣子。

衛韞也懂了對方的話,謝宙确實是他這邊陣營的,只不過他一時能夠壓住洞神,一時卻不行。

“所以有關這個角色扮演背後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了?”

在坦誠公布之後衛韞最後還是問了句。即使從謝宙能夠說出洞神附身的話來說,對方知道只會比自己只多不少。

謝宙點了點頭,随即挪開了匕首。

“我在上山第一天被洞神襲擊的時候就知道了。”

衛韞看了他一眼,順手收回匕首,鋒利的兇器撤回嫁衣袖子裏。

“那就好。”

“下次……你要是再感覺到洞神出現,提前告訴我一聲。”

洞神附身的時候,謝宙是有感覺的。但是他當時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衛韞。衛韞想來想去也只能想到對方是在防備他。

他微微抿唇,神色鄭重了些。

誰料謝宙在看了眼他袖子裏的匕首時卻問:“告訴你你準備怎麽辦?”

沒想到他會這樣問。

即使是現在節目錄制已經變樣了,衛韞也不可能在節目組真殺人。不管是為了自保還是如何,大家畢竟都是活生生的人。

他皺了皺眉,在謝宙站起身來時道:“當然是綁起來。”

“等你恢複了再解開。”

綁起來。

這三個字好像觸動了什麽,謝宙擡起眼來。

衛韞:……

他一下子也想到了自己之前在地下室把謝宙綁起來的場景,額角跳了跳,這時候也只能強行忽略掉。

“天快黑了,快走吧。”

他迅速轉移話題。

兩人都發現了這林子裏時間流速不對,中午的晴天是假象。現在天氣陰沉,竟然短短幾個小時就有了種晚上的感覺。

他們必須盡快找到祭壇。

時間有些緊張,現在才只找了一片林子。

謝宙恢複之後站起身來。

剛才鏡頭轉向了其他幾人那邊,網友們沒有看到嫁衣小姐姐和謝影帝之間發生的事情。這會兒剛有了鏡頭,立馬激動出現,結果就看到了謝影帝和嫁衣小姐姐一前一後站起來。

“他們剛才是在休息嗎?”

兩人從昨天結伴到現在,總共連十句話都沒有說到,全靠彈幕裏活躍氣氛。因為昨天謝影帝吃了嫁衣小姐姐給的東西,所以大家一整天便拿這個開起了玩笑,說兩人關系不一般。

畢竟網友都知道那只是個意外,節目組npc和影帝怎麽可能有關系。

不過這時候,卻有人忽然發現了什麽:

“怎麽一中午不見,嫁衣小姐姐和謝影帝感覺怪怪的啊。”

那種氛圍的感覺很奇怪,他們也說不出來,但是就是感覺兩人之間相較于早上有些不一樣了。

好像是……有些刻意避開。也不知道短短一中午是發生了什麽。

“咦,嫁衣小姐姐手腕怎麽了?”

“怎麽感覺青了一片。”

鏡頭切到衛韞時,之前被謝宙握過的痕跡就顯露了出來。雪白清韌的腕骨上一片青紫色的瘀痕,像是被什麽用力束縛過一樣,看着有些可怖,在這種狀況下,卻又有些詭異的色氣。

“啊這,是不小心碰到了嗎?”

“聽說有些人是易留痕體質呢。”

“應該是吧?”

“這荒郊野外的怎麽可能留下這種痕跡呢。”

彈幕裏議論紛紛。謝宙壓制洞神後短暫獲得視角,看見了屏幕,在看到上面說衛韞手上的傷的時候,目光深了一瞬看向衛韞。

——那是他握出來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用那麽大的力氣,在對方皮膚上留下了那麽顯眼的痕跡。洞神只是蠱惑他的心神,擾亂他思緒,并沒有幹涉他的行動。這也是他之前對衛韞解釋是自己傷了他的緣故。

是他自己一點一點的收緊手的。

那腕骨處的觸感仿佛還在指尖,細膩清軟的肌膚微微泛着涼意,像是蒼白的玉石一般,謝宙微微抿了抿唇,不自覺彎下了指節。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衛韞,這時候彈幕裏卻又有人驚叫了聲。

“呀,你們看謝影帝脖子上怎麽流血了?”

衛韞用匕首的時候不小心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紅痕。鏡頭在兩人身上不偏不倚,但是眼尖的彈幕卻看到了謝宙脖頸上的傷。

“這兩人一個是手受傷,一個是脖子受傷,怎麽這麽巧?”彈幕狐疑。

……

這一幕遠在A市的郁月琛也看到了。

派去古村的人全都失聯,節目組所有電話都打不通,就連趙導的夫人也聯系不到人,他們現在已經報警了。

這件事不同尋常,一個節目組五十幾人連同古村全部失聯,離奇的是,直播居然還在繼續着。

趙導不是沒有分寸的人,不會拿命去拍攝真人秀。而且那天晚上譚袖虐殺老鼠的視頻已經過了,網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議論,這從來不是節目組錄制的風格。

事情脫離了預定的軌跡,他們一定是遇見了什麽。

——那個古村裏有古怪。

郁月琛閉上眼回憶着當日送衛韞去古村集市上的場景,卻第一次什麽不對勁都察覺不到。即使是在他回憶裏,那地方也正常無比,沒有一絲不可控的因素。

“郁總。”

助理定了時間敲門進來。

“去警局的車已經去準備了,再等五分鐘就可以出發了。”

他原本還對這真人秀劇本很有興趣,那天晚上回去還看了一晚上。但是在知道錄制視頻的導演組包括嘉賓全都失蹤,郁總派去古村的人也失聯之後,再看這個視頻就到抽一口冷氣。不知為何一股涼意彌漫在心間,揮散不去。

視頻裏的天色陰沉沉地,像是随時随地都有暴雨一樣。就連周圍被風吹的刷刷作響的大樹也詭異了起來。

郁月琛看着視頻裏指出衛韞和謝宙受傷,他轉頭看到衛韞手腕上的瘀痕時眼皮跳了一下,随即皺起眉來,這痕跡可不像是受傷。

手腕上一圈青紫,分明就是被人握出來的。

郁月琛從前沒有發覺,衛韞的皮膚居然這麽白,看到那腕骨上旖旎摩挲的痕跡時,竟讓人莫名有些心悸的淩虐感。

他幾次好好正眼看這個發小,竟然是從視頻上。

他從前被握一下手腕也會紅嗎?郁月琛忽然想,卻發現……自己沒有這方面的記憶。

他回過神來,溫和的面容淡去。

助理卻以為他是在擔心衛先生受傷的事情,看到瘀痕後微微皺眉,結合這幾天的事情猜測:“會不會是有綁匪?”

“不是綁匪。”郁月琛想到謝宙脖頸上的劃痕,搖了搖頭。他有種莫名的感覺,謝宙脖頸上的劃痕是衛韞弄的。

至于衛韞的傷……

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兩人應該确實發生了什麽。

想到這兒郁月琛拿起搭在手邊的黑色大衣站起身來。

“走吧,去警局看看,看有沒有什麽新線索。”

助理起身跟了上去。

“還有”郁月琛頓了頓,回頭看了眼屏幕:“節目組失聯這件事暫且不要聲張,讓官方微博繼續更新,不要引起恐慌。”

這件事到現在還沒查明白,處處透着詭異之處,助理也知道輕重,應了聲點了點頭。

……

衛韞不知道洞神在錄制節目時給外面呈現的是怎樣的,雖然想過外面的觀衆能發現不對勁報警,不過也沒有完全将希望放在他們身上。

畢竟這件事不是人力能夠幹涉的。

那洞神能夠在古村山上設禁制,殺了這麽多人,迷惑彈幕視線也不會多困難。

山路并不好走,尤其是在月色徹底隐沒之時,好在謝宙一路上都沒有再被洞神蠱惑,衛韞皺了皺眉還有些疑惑。

謝宙見狀才開口道:“這會兒有人去了祭壇。”

“洞神抽不開身來。”

半個小時前洞神猛然虛弱了很多。

衛韞停下腳步,有些疑惑。

“是誰?”難道是周文禾?

他昨天一路救人過來,該見的都見了,就是沒有見到周文禾。那女生拿着探險家的卡,應該會比其他人好點。

謝宙只說出了信息就搖了搖頭:“不知道。”

“只看見一抹黑影。”

“不過那抹黑影的方向好像是這裏。”

謝宙走到衛韞身邊,走向了分叉路口。

衛韞皺了下眉,看了眼前面後也跟了上去。

……

“祭壇,原來他們是要找祭壇啊。”

“一路上都沒有見周文禾和口罩小哥,他們是不是在祭壇那邊啊。”彈幕上被轉移了注意力,從謝影帝和嫁衣小姐姐身上的痕跡中回過神來。

祭壇麽?

遲瀾仔細想了想,故事線裏盜墓賊和神婆殺人血祭,在祭壇上最終所有人都死了,他們應該是放出了什麽不應該存在的東西。

他不像是彈幕以為衛韞是什麽節目組安排的npc,知道他落花洞女身份,自然也猜到了失蹤的周文禾是探險家。

那麽……謝宙又是什麽身份卡?

遲瀾常年玩游戲的推斷告訴他謝宙的身份應該和盜墓賊與神婆死亡有關,但現在故事線沒有推出來。

至于具體是什麽,只有他們到了祭壇才能知道。

彈幕裏還在說着口罩小哥,遲瀾指尖在鍵盤上打了兩下,煩躁的皺起眉剛想發那個穿嫁衣手上有傷的就是衛韞。

但是頓了一下之後又挑眉收了回來。

算了,他替衛韞說什麽。

反正等他們見了周文禾之後就知道了。

畢竟有幾個彈幕之前還眼瞎說衛韞和謝宙孤男寡女發生了些什麽。

遲瀾眼中閃過一絲嘲諷,微微壓下自己看到兩人身上痕跡的不舒服。

在他旁邊的任飛始終不知道遲瀾心思,只見他原本要打字又收回來,不由有些狐疑。

“你準備說什麽?”

“沒什麽。”

“這真人秀有些奇怪。”他瞥了眼臉色淡淡,任飛對于這點倒是點了點頭。

“是啊,我也覺得有些奇怪來着。”

“原來不止我一個人這麽覺得,我還以為是錯覺來着。”

遲瀾沒有再說話,鏡頭轉了會兒,又轉向了別處。

彈幕裏好不容易開始分析起了故事線。這才想起來他們見到特約嘉賓光顧着激動了,還不知道謝影帝的身份卡是什麽呢?

還有那個嫁衣小姐姐也要去祭壇,聽她和謝影帝商量,感覺也是個重要的npc,但是還有哪個npc沒有出來呢?

難道是什麽隐藏人物?

在鏡頭轉開的一會兒,彈幕上腦洞大開,亂七八糟的猜測着。還猜測這個新出的npc漂亮姐姐和謝影帝兩個說不定都是隐藏情侶npc。

這個猜測一直持續了三個小時,一直到到了晚上,還剩一個小時停播的時候鏡頭又重新轉回漂亮姐姐和謝影帝那兒。

“找到祭壇了!”

彈幕激動無比。

衛韞和謝宙順着分叉路口一直走到頭,終于走到了祭壇外。

遠遠的透過茂密的叢林就能看到一些影子,高高的祭壇聳立在山上,從遠處望去竟然有些詭異恐怖。

越靠近洞神本體處,衛韞越是冷靜小心。他回頭看了眼,謝宙面上始終沒有什麽表情,那雙淺灰色眸子裏好像什麽都映不到一樣,叫人看不出在想什麽。

袖子裏的匕首劃了兩圈,衛韞皺眉提起嫁衣裙角。

“上不上去?”

謝宙目光微微看向前面。

“有人。”

“有人?”“哪裏?我們怎麽沒看到。”

彈幕裏一片詫異,卻見在謝宙話音落下的時候,衛韞提着裙子走向草叢。他走近之後才發現草叢旁沾染了幾滴血,旁邊一片泥濘,還有踏出來的血腳印。

“咦,好像真的有人啊。”

“節目組這個場景制作的還挺精細的。”

因為鬼氣蒙蔽,大家第一時間都沒發現不對。在直播與現實出現微小的相同時還以為是導演組特意做的。

“是誰啊?”衆人都有些疑惑,卻見嫁衣小姐姐一手垂着袖子,一手撥開草叢,裏面暈倒着一個年輕女生。

鏡頭好像暗了一瞬又亮起來。

衛韞試探了一下暈倒的人鼻息,見還活着後松了口氣。不過看到她像是遭遇了什麽極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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