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豐州?為什麽去豐州啊。”
在無煞劍上,唐綿綿問蕭豐年。
蕭豐年看着漸漸陰沉的天空,道:“因為真相就在豐州。”
豐州離這裏不遠,兩個人花了一天的時間就到,離得很遠就能看到一座雲霧缭繞的白色城市,豐州這裏物産豐富,奇珍異獸繁多是修行的好去處,特別是豐城,無理論是論道還是比武,都會吸引很多修士來往都會聚集于此,這次因為蕭豐年,天空中的來來往往的修士更多了。
蕭豐年的臉上頭一次失去了笑意,他轉過身給唐綿綿戴上發簪:“這一次和以往不一樣,我們要更加小心謹慎。如果有什麽萬一”
唐綿綿趕緊道:“哪有那麽多萬一。”說着,摸了摸臉,發現自己又變了個樣子,又轉移了話題:“又要變裝嗎?”
蕭豐年自己插上簪子,道:“先去探一探情況。”
兩個人來到一個客棧,但是老板說已經客房已經滿了,一問才知道一聽說要開什麽“弑魔大會”,各門各派或者散修都來湊熱鬧,一時之間城裏的大大小小的客棧都被占滿了。
兩個人剛進客棧,就聽見裏面熱火朝天地在讨論:
“弑魔大會?魔在哪兒呢都不知道,怎麽開啊。”
“前段時間不是說出現在永固城嗎?之後就沒了消息,這都多長時間了”
“這麽多仙派呢我就不信找不出來一個人?”
“對,這麽多前輩在,肯定能找到他,到時候斬殺他,再把無煞奪回來。”
說到無煞,客棧裏的氣氛頓時一變,如果剛才所有人都是對蕭豐年恨得咬牙切齒,那麽這會兒,他們的臉上就變得微妙起來,仿佛剛才還高聲談論的人都變成了鋸了嘴的葫蘆,似乎誰提到一句“無煞”就是心懷不軌,然而有心癢者又抓耳撓腮地想要探聽更多消息,一時之間,這些人的臉上好不糾結。
衆所周知,無煞劍是千年難得一見的神劍,別人都說它好,然而它怎麽好,卻沒有人知道,他們只聽說得到了無煞,會功力大進,然而具體怎麽樣他們一無所知。
這些人懷着對神劍隐秘的幻想和欲望,用“弑魔”加以僞裝,正大光明地用正義奪取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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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點私心誰都沒有說出口,他們仿佛心照不宣地對視了一眼,接着大廳裏又恢複了熱鬧。
蕭豐年面不改色地道:“兩間上房。”
掌櫃的的苦笑了一下道:“這位仙人可真不湊巧,現在就只剩一間房了,要不然二位擠一擠?”
蕭豐年頓了一下,唐綿綿搶先道:“就這麽辦。”
蕭豐年無奈地搖頭,先付了錢。
唐綿綿轉過頭,看着客棧外的人問:“他們咋辦?沒有房間了睡房頂嗎?”
蕭豐年道:“來這裏的修士太多,有些人可能連房頂都搶不到。”
那想要殺蕭豐年的人還真挺多的唐綿綿鼓着臉想,她看向蕭豐年,發現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異色,仿佛說着一件很是平常的事情。
許是她的表情沒有太多掩飾,蕭豐年笑着道:“既來之則安之。”
唐綿綿點了點頭,她看着天空中飛來飛去的修士,道:“他們不會真的睡房頂。”
蕭豐年道:“修行之路本就艱辛,為了尋找功法、或融入自然,經常以天為被,以地為席,只要心中有道,到哪裏都一樣。”
唐綿綿受教,她想了想,其實這一路和蕭豐年走來,她也沒受什麽罪,頂多就是一開始的時候在熊洞裏睡的那一晚。和別的修士相比,她真的算是幸福的了。
“這位兄臺說得好,修行之人哪裏來的那麽多講究。”
這時,門口傳來一個聲音,微微上揚,唐綿綿聽這聲音耳熟,還以為是俞啓元。
她回頭一看,呦,這人不是靈霄劍派的白勁衫嗎?
白勁衫,人如其名,一身白衣翩然而進,他身後跟着幾個劍派的弟子,看樣子排場比俞啓元還要大。同樣是劍派的未來繼承人,俞啓元看似玩世不恭,但做人有情有義,白勁衫看着人魔狗樣,其實虛僞至極。
唐綿綿撇了撇嘴,她可還記得在永固城這個家夥向自己伸手的猙獰樣子,說翻臉就翻臉,僞君子一個。
她知道這人的真面目,不過蕭豐年可不認識他,唐綿綿想到白勁衫做的“好”事,下意識地擋在蕭豐年的前面。
白勁衫走了進來,看起來他在豐城的地位很高,客棧裏的修士無論男女老少都對他拱了一下手,白勁衫有禮地一回,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蕭豐年,看他雖長得普通,但氣勢不凡,像是個中高手,于是笑道:“敢問兄臺高姓大名,在下靈霄劍派白勁衫。”
蕭豐年把唐綿綿拉到了旁邊:“我也是有感而發,一介散修,不值一提。”
白勁衫知道有些修士不喜歡暴露自己的名字,倒也不怪,道:“我看閣下氣勢不凡,看起來修為不低,可也是來豐城共商‘弑魔之事’的?”
唐綿綿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蕭豐年面不改色地道:“我能力有限,談不上什麽共商,只不過是湊個熱鬧罷了。”
白勁衫一笑:“能來豐州的都是有志之士,我代表被魔門壓迫的人向你道一聲謝。”
蕭豐年點了一下頭,帶着唐綿綿上了樓。
兩個人進了屋,唐綿綿關好了門,趕緊道:“他不是好人,你離他遠一點。”
蕭豐年道:“我知道。”
“你知道?”
蕭豐年走到窗邊,看着街上陸陸續續走來的各大門派,微微眯起眼:“以前我還在流雲宗的時候,他就和我暗暗比較。這人表裏不一,我早有防備。”
唐綿綿哼了一聲,壞蛋果然是壞蛋。
蕭豐年道:“一會兒我潛入靈霄劍派,你在這裏等我。”
唐綿綿鼓着臉道:“我也想去”
蕭豐年嘆口氣,他回過了頭:“我這一次無異于羊入虎口,自己尚且顧及不到,更何況照顧你?”
唐綿綿知道自己會拖後腿,她嘆了一口氣,乖乖地點頭。
蕭豐年的臉色柔和了少許,他擡起手,猶豫地浮在唐綿綿的頭頂,半晌還是落了下來:“小樂這一路上你跟着我吃了很多苦,如果這一切有了定論,我就帶你安安心心玩一天如何?”
唐綿綿在他的手心下蹭了蹭,道:“這可是你說的。”
蕭豐年一笑。
突然,外面傳來了議論的聲音:“流雲宗的人來了!”